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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主勾着唇角笑了起来,“我要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你要跟我去吗?”他的话虽是询问,可眼底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决。仿佛她要不去,他已准备绑人了。
在他的注视下,梅饭缓缓点了点头。
说实话,她也有些担心他,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今天很奇怪,举止动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似别有深意,隐隐还透着几分诡异。就像有什么要发生了,而她凑巧却不知道。
有了这样的危机感,她又怎能放任他一个人,去经历那可能接下来的凶险。
和容主上了马车。此时,那个小童逢生也不知跑到哪去了,容主亲自驾着车,马蹄缓缓地向西而行。
西边靠近城郊的地方有一个乱坟岗子,城里死了的人,没名没姓的尸体都会往这儿一扔,被野狗撕了,野狼嚼了都是常事。传说人死后尸身若是不完整,灵魂便不能过奈何桥,只能变成孤魂野鬼,游荡在山野之间。
这会儿天虽然没有完全黑透,可小坡子上隐隐已有野狗的影子。它们呜呜地叫着,叫声和人的笑声是差不多的,在寂静的夜里听着格外渗人。
梅饭身体瑟缩了一下,不由向容主身边挪了挪。
“咱们要去的就是这儿吗?”她颤颤地声音问。
“放心,不是这儿。”容主安抚地笑笑。
梅饭放心了,闭上眼,就等着马车赶紧过去。
又走了一射之地,马车停了下来。
跟着容主下了车,梅饭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抹了一把汗,然后兴起一股想揍他的冲动。
这是一个树林,虽真如容主所说的不是乱坟岗,可距离那里也没多远吧。
树林很大,树木也长得很茂盛,只是大晚上站在这里,一点也不比乱坟岗子觉得安心。
“咱们上这儿来干什么的?”梅饭涩涩地问。
容主没答,他在四周看了许久,最后停在一棵很大很大的树底下。
“爬过树吗?”他轻声问。
梅饭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如果算上皇宫那次的话那应该是爬过的。
正当她纳闷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时,容主突然一指天空,惊声道:“呀,快看,好大一只鸟。”
大晚上的,就算真有鸟也看不见。傻子才会抬头呢。可梅饭偏偏就是那傻子,她刚一抬头就觉肩头一麻,接着整个身子已经动不了。
望着容主,她不由轻叹一声,“你若想点我,可以不用这招的,就算我盯着你,也不可能躲过去。”
“你看着我,我点不下去了。”容主微微一笑,伸手去摸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很柔很顺,这么美丽又真情的女孩,若自己还有时间恐怕也会喜欢她吧。只是一切早已注定,是重来不了的。
“我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冲动。”他叹息着抱起她,纵身越到树上。
那身姿优雅之极,大气不喘,就连抱着百十斤的她也不觉丝毫坠手,如一团棉花落在树杈上,轻飘飘,软绵绵。
到了此时梅饭才知道,原来他居然是个武功高手。或者她该庆幸他没有伤她的意思吗?否则这会儿她早变成一具尸体,被乱坟岗上的野狗撕咬了。
“一定要藏好了,别出声。”容主又叮嘱了一句,觉得还不放心,又点了她的哑穴,才跳下树杈。
梅饭真的很听话,头藏在众多树叶间,亮晶晶地眼神注视着下面。看他紧张万分的样子,她隐约猜到下面要发生的非常危险,而且绝对是她无法控制的。
容主在离树很远的地方,背着手,如一颗松柏般立在当场。他面色淡然,仿佛对要发生的事很觉从容。
等了一会儿,树林外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接着一个身穿白衣,披着斗篷的人绕过树木匆匆走了进来。
看她行走的姿态似乎是个女人,一开口声音更是熟悉。
“容主,你答应要让我见宗主的,为什么不给我引荐?”她冷声问。
这不是那个很像梅五的女人吗?梅饭心想。
“宗主不想见你。”容主淡淡道。
那女人带着斗篷看不出脸变色,不过声音却忽的凌厉起来。
“容主,不要以为宗主对你另眼相看你就可以在我面前猖狂,要知道我想弄死你就像捏死只蚂蚁那么容易。”
“我知道。”容主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却惹恼了那女人,她嘶声道:“看来你真的不想活了,我已容忍了你许久,若不是还有用处,早把你个碍事的家伙解决了。”
“我也知道。”容主叹一声,声音依然平静,可眼底下的无奈却泄露他的情绪。
爱上这个女人是他的错,明知不可能却一心一意的陷进去。果然老天爷是有眼的,以这种方式惩罚他多年前犯过的错误。那时若不是他,恐怕霁也不会这么早死去吧。
人生不如意者几何,现在逝者已去,而自己所犯下的罪也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
“你想怎样就随便吧。”他又叹一声。
被这种颇似挑衅的话刺激,那女人脸色大变。她本是极要强的人,看容主这副漠视的样子,以为他瞧不起她,她心中恼怒,不由冷笑数声,“容主,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她口中说着,手下已然动了手。身子向前一跃,如一只飞鹰般扑向容主。
容主向后一闪,瞬间躲过。两人差招换式,两道白影即刻打在一处。
只有见过天空的青蛙才知道天有多高,只有见识过真正的高手过招,才知道自己是多么鄙俗。梅饭定定地瞅着,只觉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他们是如何出招,就好像两只蜂鸟在面前拼命的扇着翅膀,想要靠数数计算出翅膀扇动的次数,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眼前一黑一白两个影子晃来晃去,东西南北的似乎在原地饶了很多圈子。反正也看不清,也不知谁的武功更高一点,只是觉得全白色影子的一直向西退,而略带点黑色的白影子则向西逼近。
那女人戴着白色斗篷,容主则露着黑发,那应该是容主更厉害一点吧,梅饭如此猜着。
这时,全白色影子突然停住身形,冷喝道:“容主,你不是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吗?难道今日要违背誓言吗?”
容主一听,不由顿住身形。他仰望苍穹,发出一声长长的嗟叹。
人的命天注定,原本他还想做最后一搏,可此时想来,一切都已是惘然。明知道她想做的是什么,却不能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似良马失蹄,陷入一片池沼。她想要自己的命,绝不是因为几句顶撞,因为他阻了她的路,有他在一日,她就永远无法达成目的。
她想要什么,他太清楚不过,可惜他给不了她那些,也不愿为她求来。
是爱她不够深吗?不,就是因为爱的太深才知道她要走的那条路有多危险,才知道什么是对她最好的。
“你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他哀叹一声,面上一片惨白。
他已经尽力了,可救不了她,也救不了自己。有时候人太执着了,对人,对己都是一种悲哀。
看着他视死如归的表情,女人有片刻的恍然。她眼前忽然浮现那个曾经会腼腆脸红的男子。只是现在,这个男人已是她向上攀爬的障碍,若不除了他,她便再无机会了。
“好,我就拿个你的命,我不相信若你死了,宗主不会亲自来找我。”她冷哼一声,祭起了日月宝剑。
是她太自信了,还是把那个人想的太善良,太好骗了?
容主反复问着自己,却找不出答案。他不是她,或者永远也不会猜到女人的心究竟有多深。
转眼间宝剑已到近前,白花花的亮光霎间晃花了人眼。感受着钢铁传来的森森寒气,容主一动没动,反而闭上了眼。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痛,痛,痛
视死如归吗?
他不是圣人,也做不到如来佛祖以身劝诫那么神圣。不过,或许他死了会更好些,死了就不会再有痛苦,也不会再有烦恼,就可以和霁一起在黄泉之下琴瑟相合了。
想到霁,他不由抬头望了望梅饭藏身的树梢。今生今时,能再见他的传人,真好。
就这一瞬,宝剑已刺穿他的胸口,直入心脏。他痛呼一声,脸上却绽出一抹极其艳丽地笑容。
“如你所愿。希望杀了我,你能幸福。”他轻笑道。
那女人惊呆了,隔了这么远,依然可以看到她的手在抖,那握着长剑的手在微微抖动。
“你怎么不躲,你能躲开的。”她喃喃自语,或者她也没想到这一剑真的会刺中吧。她想杀他,但是却并没想到他一定会死啊。
看着她脸上闪出的忧伤,容主笑容更甚。
“原来你还是有几分在意我的。”
他如此说着,只一开嘴,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
女人吓得扔了剑,双手抱肩,已哆嗦成一团。
她杀过很多人,有时甚至很享受杀人的快感。看着一个个身体如蛆一样在地上扭动,痛苦,呻吟,她会产生一种很踏实的感觉。人死了,便不会再有威胁,她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天下人阻她,她一定会杀干天下人,这是曾经的豪言壮语。
她总觉得自己很强大,比之什么缥家宗主都要强大。可这一刻,她的心却无比脆弱,就像天忽然崩塌了,世界忽然倒掉了。
“不,不可能,他不会死的。”她口中喃喃,眼神呆滞,仿佛已经痴傻了。
矛盾吗?荒唐吗?一个刚杀了人的女人,却在为被杀者落泪?
在树上眼睁睁看着事态一步步发展,梅饭心里不知把容主和这女人骂了几百次。这不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那是真刀真剑。尤其是人死了,就真的再没以后了。
在他被宝剑刺中的一刹那,她以为自己看错了,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眼,反复试了好几次,才确定看到的不是幻影。
恨那女人心狠的同时,又不禁埋怨容主的愚笨。
她要你死,你就死吗?生命若那么容易逝去,那你妈把你生出来,又为了什么?
若是她能开口说话,一定会破口大骂,把这混蛋两人骂个狗血淋头。尤其是容主,她把自己巴巴带来,就是为了让她亲眼见识下,看他是如何被杀死,然后顺便替他收尸吗?
心恨,心痛,心伤,所有的情绪通通涌上心头,不过更多的是焦急。
那个该死的女人,既然已经后悔了,不赶紧救人,在那里发她娘狗屁的呆干吗呀?
那女人还是没有救人的意思,发了一阵子呆,居然转身走开了。她的背影很有些失魂落魄,那把看着很像宝刃的剑也没拿,就那样如僵尸般直挺挺的走了。
梅饭不由心中大急,想大喊,“救人啊。”可嗓子里却不能发一语。
容主还没断气,痛苦地呻吟着。他每哼出一声,都犹如在她身上划出一刀,痛的她心都搅了起来。
还有救,还有救,他不会就这么死的。她心里这样想着,越发恨他点了自己穴道,若早知是这种情况,就算死她也不要被限制行动。
越是不能动,越想动,穷尽浑身力气想冲开穴道,可脆弱的枝头怎能经得起她的重量。一番折腾之下,重心不稳,竟从树杈上摔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