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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满了瓜果,甘芳儿随手取了一颗来,看到守在院外头的以侍女打扮的冯怀霜,问魏染,“你知道我父亲在哪里?冯姐姐说了。”
魏染木木地摇头,“不知道啊。不过等我与舅舅和好,会为你求情的,他一定会把你父亲放了的,放心吧小泥巴。到时候我会把你们父女送回忘水镇。”
“那冯姐姐呢?”
魏染听此问,脸颊红了一眼,眼神往别处溜去,小小声说,“冯姑娘是个很不错的女子,我觉得她会愿意留下来与我一同照顾药圃的。”
甘芳儿:“……”望天。
这时外面的侯府侍卫走近前,低声向魏染禀道,‘侯爷,情况不太对,是否现在离开?’
“离开,宴会还没有开始啊。”魏染不解,还朝着主位上看去一眼。
“这宅子内太过安静,人员也不多,甚至有人潜伏在暗处。侯爷,还是先离开。”侍卫再道。
不等魏染说话,甘芳儿站起来,扯魏染的衣袍,“走!”
见甘姑娘这样说,那侍卫也携着魏染的手臂,两人一左一右朝外走。
“站住!”
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子声落,众人回头,但见一穿着绛朱锦袍的中年男子,神色狰狞地大步走来。在与魏染相隔一丈时,停下脚步来。他盯着魏染,陡然放声大笑,“玉旒侯真是好算计呀,捏住了老夫的喉咙,如今还想要让老夫好生款待你么?做梦!”
“赵、赵……”
魏染声音哆嗦,面上动容地看着赵凝庭,后面的话硬是没说出来。
甘芳儿以身体护住魏染,对向面前的中年男子,扬首冷问,“你是赵凝庭,叙甲的主人?”
赵凝庭冷眉微挑,看向甘芳儿,抱以冷视,“小丫头身份低贱得狠,就凭你也配与我说话?”
“来呀,把他们统统抓起来。至于玉旒侯,就地斩杀!”
赵凝庭一声令下,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无数杀手,齐齐摆刀攻来。
“等等!”
甘芳儿一正神色,压下心中的慌乱,大声疾呼,“赵凝庭你还知道王法吗!说杀就杀,你以为你杀蚂蚁呢!这位可是玉旒侯,你以为你是帝皇!?”
这话落下,赵凝庭显然有所顾忌。
只是他似乎气狠了,厉眉倒竖,一张脸气得扭曲,掠过甘芳儿恶狠狠冲后面的魏染叫嚣,“区区一个玉旒侯,我杀便杀了!不过,如果你肯交出我的美妾,或许我还能饶你条性命!”
“美妾?”甘芳儿愣了,旋即看向魏染。
魏染大呼冤枉,“我没有绑架你的美妾,你不要误会!”
“混账!”赵凝庭冷喝,“属下发下美妾不见,所描述的掳走她的正是瑜翮!不是你玉旒指使的,还能有谁!”
美妾腹中怀着赵凝庭的孩子,已经诊过脉,是男胎。
赵凝庭盼了多年,终于盼到个儿子。现在一朝将要呱呱落地,居然被人劫走,还是被玉旒侯的人劫走。
“我真的没有劫持你的美妾啊。”魏染苦口婆心地澄清。
但他的话听在赵凝庭耳中,与作戏无异。
“让老夫无后,老夫便要你性命!玉旒侯么,不过如此!”赵凝庭咬牙,一挥手,四下密麻如流水般的杀手纷涌而上。
魏染不会武功,见有人来杀自己,大哭一声,抱着头缩到一边,甘芳儿哪会让他受伤,扯着他朝旁边的屋子逃去。
谁知那屋子竟躲着二十多名弓箭手,一阵嗖嗖疾射。
魏染这次带来的人有二十多人,与弓箭手还有赵凝庭的杀手斗在一起,不多一会儿只剩下一半人。
甘芳儿眼看着在这里不行,赵凝庭这是想瓮中捉鳖啊。只要出了这个宅子,任他赵凝庭胆子大到天上去,也不敢明目张胆刺杀玉旒侯。
得先逃出这宅子。
前头看见冯怀霜正往府门口摸去,甘芳儿冲她叫了声,让她过来接魏染。
冯怀霜听到动静,回头看见正紧在甘芳儿怀中,怯弱不像个男人的魏染。当下皱了皱眉,但也只是犹豫了下,随后便奔了过来,“芳儿妹妹,你在后面护着侯爷,我在前面引路,咱们走吧。”
“好。”
在侯府侍卫的保护下,甘芳儿带着魏染跟冯怀霜走。
突然自身侧传来道惨嚎,甘芳儿只感到自己身上滴了几滴血,忙抬头看,只见赵凝庭大刀削来,正劈倒一名侍卫,再一刀就往自己砍来。
“躲开。”
甘芳儿一把推倒魏染,自己摔倒在地,幸而躲了这一致命一刀。
赵凝庭显然看见白袍的魏染,而想到美妾,他首先袭向魏染,以借此人来换爱妾。
大刀划向魏染的胸口,甘芳儿忙上前去拉,却无奈魏染太沉,她没扯动。
魏染吓得惨叫一声,一噜咕翻到冯怀霜那里去,“霜姐姐,快救我!”魏染抓着冯怀霜的袖子,泪水一下涌出来。
冯怀霜面色冷静至极,在赵凝庭又一刀下来时,她抱着魏染侧身躲过,并告道,‘我们一起跑,我引开他,你往门口跑!’
“嗯嗯!”
魏染连忙点头,爬起来就要跑,赵凝庭一记老刀虚晃一招袭来,魏染吓得一动不敢动。但这一刀竟没有戳到他身上,冯怀霜见了松口气,忙去扯魏染,谁知下的刀又至,冯怀霜下意识地朝魏染怀中躲去。
怎料这一刀,竟不是虚招,而是实招。
“噗哧”一声。
那足有五寸宽的大刀,寒光一闪,蓦地捅进冯怀霜的胸口,借着赵凝庭强劲之力,猛然翻腕。就听见大刀在人的血肉里面咯吱吱,搅着胸口的碎骨,一呼翻开。
血水,像是开了闸的河堤般,瞬间泼满冯怀霜的身体。
“冯姐姐!”
甘芳儿倒吸口凉气,惊得卒然摔坐在地,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只来得及想——“冯怀霜,原著女主”。
可现在,女主死了,死了……
无法去体味那是种什么滋味,女主死了,本书的世界会不会土崩瓦解?
冯怀霜一死,抱着她的魏染,当场吓得魂不附体,跟着倒瘫软在地上。
赵凝庭不费吹灰之力把刀架在魏染的脖子上,长刀一横,有着万夫莫挡之勇,中气十足地喝斥,“魏缜,还不把我的美妾交出来么?”
“没,没有……”
魏染抖着唇,怀中冯怀霜的身体汩汩地朝外涌着血,有一半都染在了他的身上。他只来得及捂住那刀口,可是刀口太大,越捂,血便越是朝漫溢出他的手指缝,全部都洒了出来。
“啊呜呜呜,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魏染旋即抱着冯怀霜大哭。
甘芳儿失魂落魄地看着魏染怀中的冯怀霜,她半睁着眼睛,仿佛已感觉不到痛。
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甘芳儿想过自己的结束,被做成人肉干,被一刀斩了,或者是其他形式死去。却从未想过冯怀霜会死。
她胸口上的那一刀,必定很痛吧。不,到了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血的流失,只会让她感到越来越冷,然后疲惫地闭上眼睛。
“冯姐姐……”
甘芳儿爬过去,越过赵凝庭的刀,捉住冯怀霜的手,泪水扑簌簌而上,哽咽再三,“冯姐姐,不要死,你还要回忘水镇,我们还要回村里。不要死好不好,冯姐姐……”
“芳、芳儿妹妹……”冯怀霜的声音空洞无力,只剩下虚弱的呼气,“染儿,染儿交、交付于你了……”
“冯姐姐!”甘芳儿睁大了眼。
冯怀霜露出个模糊的笑,“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是染儿,不是魏缜……”
“冯姐姐!”甘芳儿跳上前抱住冯怀霜,她脸上犹留着模糊的笑容,可已经闭上了眼睛,“冯姐姐,冯姐姐!”
甘芳儿抱着冯怀霜的身体啜泣,这一刻,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结束。
孩子般天真的魏染,渐渐死光的玉旒侯卫,最后还有她的尸体,横陈在这阴森充满死气的宽宅大院!
“冯姐姐,不用把染儿交给我了。用不了多久,我也会跟你去的,等着吧,会随你做伴的。”甘芳儿苦涩一笑,慢慢放下怀中越来越凉的身体。
不等回头,耳边忽然传来道冷刃入肉的声音。
“哧!”
甘芳儿浑身一激冷,猛然回头!
“呃……”
明晃晃的长刀,染着冯怀霜的鲜血,再度钉入魏染的身体。
“呵呵呵呵呵……”魏染笑,双手抱住赵凝庭的刀,嘴角扬起讽刺的笑,“我那么怕死,为什么……舅舅,为什么舅舅你要杀我,我是染儿啊……”
赵凝庭听到那“舅舅”二字的称呼,猛然眉毛一抖,接着反应过来冷笑一声,腕上用力,大刀再深入一分。魏染已疼得缩起身子,双手死死地掐着横来的利刃,却徒劳染得双手刀口斑驳。
“魏缜,你想扮染儿,逃过一劫。哈哈哈,门都没有!当老夫不知道你的伎俩,先夺了我的美妾,现在又扮染儿,你想趁我上当之时,反手夺杀?太异想天开了,就凭你,也想赢了老夫?去死吧!”赵凝庭手腕一震,顿时压着长刀,将魏染往胸口捅破,并携着魏染的身体一路直击,“叮”的声,捅进三尺之外的高墙上。
“呃!”
被穿心透,魏染虚弱地哼一声,凤眸鲜红如血,落下滴血泪,双手无力地垂下来。
赵凝庭深吸口气,对上魏染,“说,老夫的爱妾在何处?若交出爱妾,或许能留你具全尸!快说!”
魏染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虚着声音缓缓摇头,“舅舅,染儿随娘亲去了。还记得染儿的娘亲与魏缜的娘亲同时侍候前玉旒侯父亲。最终父亲把魏缜的母亲鼎烹,我娘亲饶幸赢得了宠爱。可是舅舅,你错了。魏缜与我不一样,他记下了你们的毒计,他早就想报复你们。当他成为新任玉旒侯时,一切都开始了……舅舅,我娘亲不是父亲杀的,是魏缜干的。”
“父亲也不是病死的,而是死在魏缜手上。”
“舅舅……还不相信我是染儿吗。魏缜荡平一切阻碍,成为新任玉旒侯,其实当他继任玉旒侯的那日起,舅舅有一个机会能杀掉他的,可是你没有动手……呵呵呵呵……”
魏染垂下头去,一滴泪落下来。
跟着身子一软,被钉在墙上的刀,猛然虚虚收回。
魏染说得越多,赵凝庭面色变得越差越狐疑。至到最后,面色陡然剧变,小心翼翼地收回刀,抬起魏染的脸,不确定地叫,“染儿,是你吗?”
“舅舅……”
“染儿,真的是你?”
赵凝庭倒吸口凉气,无法自抑地颤了下,竟坐倒于地。看着自己的刀,再看那刀插在魏染的胸口上,他一瞬间满脸惊寒!
“染儿,你等等,舅舅去找大夫,舅舅现在便去找大夫!”
“不……”魏染的面色突然慌了下,仿佛有某种东西在急剧地抽走他的灵魂。他急急地抱住赵凝庭的手,想要交待几句话,可是那股力量实在太强大。他来不及去说,只能被迫仰起脸来,目光所及,却见正站起来的甘芳儿,他眼泪立时溢出泪水,仿佛不舍呢喃,“小泥巴,可惜了还没有与你玩游戏,就这样……”
魏染未说完,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栽倒。
赵凝庭不明所以,上前欲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