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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拂衣(二)
“听话,别任性。”穆离好脾气地哄道,摸摸她的发顶,“今日回来的时候,听说西域新送来两匹汗血宝马……”
拂衣立刻被这好消息点燃,眼睛里闪着小星星道:“大哥,我要,我要,你去跟父亲说好不好?”
听到汗血宝马,甜碗子什么就被忘到九霄云外。
“你自己怎么不去说?”穆离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意。
“我不敢。”拂衣撇撇嘴,“上次被父亲罚的,膝盖还疼呢。”
一个月前,拂衣偷偷出门去打猎,结果在山里迷了路,穆彻发动了好些人马,半夜才在山中把人找回来,回来后结结实实地被罚跪了一晚上。要不是穆离求情,恐怕大板子早就挨上了。
“还有脸说。”穆离想起那件事情,仍然心有余悸,一个不留神,就让她跑了出去。虽然她天生神力,武艺高强,但是若是遇到狼群,恐怕后果不堪想象。
拂衣吐吐舌头,恨自己提起这个话题。穆彻只是罚了她一晚上跪而已,穆离却足有半个月没理她。
逼不得已,她只得使出苦肉计,又是冲凉水澡,又是不盖被子,想着最好生场大病,他一关心,就忘了这事。奈何天生体质好,后天又被沈洛湛和穆离调养的太好,怎么折腾就是没生病,气得她简直想拿起柳叶刀捅自己两刀了。
最后还是穆离实在受不了她的作,怕她出更多幺蛾子,真把自己折腾病了,这才搭理她。
“反正我就是想要。大哥,你帮我!”拂衣摇着穆离的胳膊撒娇道。
“赶紧睡觉,这几日也别再让我听到有人吃什么甜碗子。”穆离假装板起脸来道,“表现好了,我可以考虑。”
“得令!”拂衣兴奋地跳起来,“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好了,柳叶,流星,伺候姑娘早点睡下。”穆离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嘴角露出柔和的笑意,吩咐丫鬟道。‘
丫鬟们忙下去准备,穆离也不走,拉拂衣走到梳妆台前,自己亲手给她拆发髻,把头上的首饰一样一样取下来放到首饰盒里,又拿起梳子给她一下一下轻轻梳着头发。
拂衣早就习惯他的伺候,打个哈欠道:“将来谁能做我的大嫂,简直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穆离手一顿,面上露出一抹复杂,却转瞬即逝,笑着道:“拂衣,你这算敝帚自珍吗?”
“才不是。”拂衣道,“大哥读书好,人聪明,又温柔又有耐心,我觉得就没有你做不了的事情。将来的大嫂,嫁给你,就是掉进了蜜罐里。”
“这么说,拂衣觉得自己现在在蜜罐里?”穆离不动声色道。
“那当然。”拂衣斩钉截铁道,随即又恨恨道,“大哥,母亲是不是有意于康璃?我不喜欢她。”
想到要便宜康璃,将来还要叫她一声“大嫂”,拂衣就怄气的很。
“那拂衣喜欢谁?”穆离动作还是那般轻柔,面上也没有露出异样,大概只有他手中的桃木梳子,感受到了他不一样的紧张。
拂衣为难了,小眼珠转来转去,把认识的贵女想了一圈,也没扒拉出来一个她觉得配得上穆离的。
“都不好。”
穆离心情大好。
不过很快,拂衣就让他失望了,她道:“辽东就这么大地方,回头得让母亲去京城打听打听,说不得,其他地方有好的呢。咱们家的嫡长媳,母亲一定会慎重的。要美丽大方,稳重端庄,八面玲珑,温柔体贴……”
她扒拉着手指,念念有词。
穆离苦笑:“拂衣觉得大哥千万般好,别人却未必这么想。大哥身有残疾,将来也无法继承穆家,就算真有你说的那般好的女子,怕是也看不上我的。便是康璃,恐怕心里也未必看得起我。”
“那是她们眼瞎!”拂衣拍着桌子,激动道。
穆离心里,卑劣地舒服了。
“拂衣今年也十三了,可想过终身大事?”穆离转换了话题道,手心中的汗意,却愈发明显。
“没有。”拂衣苦恼,和她同龄的许多女孩,都已经开始寻摸亲事了,估计母亲很快也会给她安排了。拂衣是个舒朗大方的女孩,提起亲事,并没有羞涩,道,“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我不想离开父亲母亲和大哥,还有二弟……我还舍不得我的宝马,我的兵器……我在府里过得多么畅快,将来谁要一个舞刀弄剑的媳妇儿?所以我出门了,肯定也不受人待见,我真不想嫁人。大哥,要是实在要嫁,你能不能跟母亲说,找个门第低的,最好不要有这样那样应酬的,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这些了……”
“拂衣不要妄自菲薄。”穆离正色道,用了她的话回给她,“你身上的优点,是那些美丽大方,端庄稳重,八面玲珑,温柔体贴的贵女比不了的……”
“哈哈,大哥,你对我,才是敝帚自珍呢。”拂衣笑着道,随即拂去这些让人不愉快的念头,道,“算了,不想了,人为什么要长大呢?这么多苦恼……横竖我听父亲母亲和你的,你们定能安排好的。而且,我一身武艺傍身,也没人欺负得了我,哼!”
傻孩子,这个世界,武力并不代表一切。穆离心中想,却没有说破。
几个丫鬟端来热水,穆离道:“洗漱后早点歇息,大哥先走了。”
拂衣:“好,大哥也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读书。嗯,那个,别忘了我的汗血宝马,嘻嘻。”
“放心吧。”穆离笑道,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拂衣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
柳叶把烛火调暗,替她拉好被子,对着流星苦笑一声,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大公子。”
小花园中,穆离正襟危坐,面色阴沉,两人齐齐跪下。
“说吧,今日怎么回事?”
柳叶和流星这才把事情说了,磕头认错道:“是奴婢无能,没拦住大姑娘,请大公子责罚。”她们虽然说了凉月的错处,却不敢总提,到底是夫人派来的人。若是让大公子觉得她们推卸责任,没有她们的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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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拂衣(三)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丑时再回去!”穆离冷冷道。
两人忙磕头称是。
“以后姑娘身边再有这种人,及早禀告,否则唯你们是问。”
“是,奴婢谨记。”
穆离起身离开,夜风把他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挺拔的身姿很快消失在花园的角门。
“还好。”柳叶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也就跪一个多时辰。”
流星也长出一口气,苦笑道:“若不是怕姑娘明日看出痕迹,怕我们伺候不了姑娘,大公子哪里会如此轻轻放过?也不知道,大公子会如何处置凉月。”
之前顾夫人送来的另一个大丫鬟,穆离见了,当时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很快那丫鬟就“身染恶疾”,被挪了出去,别人或许不知内情,柳叶和流星却心知肚明。
在大公子眼中,姑娘这里没小事。每一件细微的琐事,他都要亲自过问,大公子对姑娘的好,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而府内众人虽然知道,但是他们所见到的,所了解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柳叶幽幽道:“留不下了……”
果真,第二天,凉月就不见了。
拂衣后知后觉,快到中午的时候才问起她。
柳叶正跪在地上给她换鞋,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很快笑道:“凉月是有好事了,她外面的表哥来求亲,正好昨日被大公子遇到,大公子那般良善,自然同意,今日便把人领走了。”
拂衣嘟囔道:“这不合规矩。后院的事情,该让母亲做主的。再说,凉月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一声,虽说没来几天,但是从我院子里出去的,我多少该贴些嫁妆给她的。柳叶,你封,额,二十两银子吧,给她送去,说是我给她的添妆……”
拂衣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到底是顾筠薇一手带大的,对后院的礼仪规矩,还是都懂得的——虽然大部分时候,她都不放在心上。
柳叶应声去了。
流星跟着她出去,在外面的抄手游廊里低声问:“今日一早大公子便让人把凉月提脚卖了出去,这银子……”
柳叶望望屋里,道:“大公子既然要姑娘以为她嫁出去了,那就是真嫁出去了。这银子,我便收着吧,横竖姑娘也不查账。”
流星点点头,两人商量定了。
“你把你母亲给拂衣的丫鬟卖了?”书房中,穆彻和穆离说完正事后,似不经意地问起。
穆离道:“那丫鬟心大,伺候不好,我便做主发卖了。”
“这后院之事,不该跟你母亲通气吗?”穆彻有几分不满。
“母亲过于宽仁,恐怕被人蒙蔽。”穆离不慌不忙道,“不过是个丫鬟。”
“你对拂衣的事情,是不是过于上心了?”穆彻若有深意地打量着儿子道,“你们都十三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虽则你们是亲兄妹,但是到底也要避嫌……”
穆离放下手中的书卷,突然起身绕到穆彻身前,徐徐跪下。
穆彻心中一片了然,却心情复杂。
“你这是干什么?”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离儿想求您,让我娶了拂衣。”穆离一字一顿,缓慢却坚毅道。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穆彻面上一片冷然。
穆离郑重点头,抬头仰望着穆彻道:“离儿本不想说破,但是母亲近日来为了我和拂衣的婚事,操碎了心。离儿怕母亲乱点了鸳鸯谱,日后不好收场,所以才不得不来求父亲。”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如何知道的?”穆彻问,伸手拉起他,“地上凉,你膝盖受不了。”
穆离起身,站在一旁,道:“七八岁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后来慢慢想,很多事情就明白过来了。”
“哦?说来听听。”
“母亲总给七姨母写信,信件内容并不避讳我,母亲所给他绘制的画,大都是跟拂衣有关的。七姨母每年都会给拂衣带很多东西来,虽然我也有份,但是拂衣所得的更多,更精细。四五岁的时候,我听见祖母说,拂衣要被带走,当时我吓得不行,却没有深想,后来大了便忍不住想,我们穆府的女儿,怎么能随随便便送人?母亲和七姨母的这种往来,让我对七姨母起了很大好奇,忍不住查了些她和七姨父的事情。您知道,他们的事情轰轰烈烈,并不难查,他们早年的遭遇,对上拂衣的生辰,还有拂衣的天生神力,与她曾外祖母一模一样,我大抵就明白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和你母亲求证?”
“一来,我已经确认,她确实是我表妹,不需要求证;二来,”穆离顿了下,“离儿也有私心。我假装不知道,就可以继续亲近她,若是母亲知道我已知道真相,要求我避嫌,我恐怕无法应对。可是,现在我们都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所以,所以离儿厚颜请求父亲……”
“为什么不求你母亲?”
“因为离儿知道,父亲更不畏惧世人眼光,更不舍得拂衣离开穆家。若不是您为离儿留了一份可能,拂衣恐怕早已入了穆家的族谱。”穆离了然道。
“你倒是通透。”穆彻笑道,心中有一种骄傲油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