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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了,我吃好了。”隋易吃了几口青菜就够了,“麻烦姑娘了。你快点去吃吧。”
顾采薇这才放下公筷,把给自己调好的酱料碗拿过来,把半盘羊肉都倒进锅里,搅拌着说:“我也吃菌汤锅吧,脸上好像要长疙瘩了。”她下意识摸摸脸颊。
隋易在她的帮助下重新躺好,歪着头看她吃得不亦乐乎。
她吃相不算优雅,但是也并不粗鄙,时而眯眼时而用力咀嚼,大快朵颐,全心全意投入到美食中的样子,让人看得心中舒服。
“妹子,还有酒么?”刘辛在外面喊。
“没有了,就那么多了。你喝你的烧刀子吧。”顾采薇脆生生地回答。
“那个劲大,喝了误事……”没喝够的刘辛在外面嘟囔着。
第三十四章离别前夕
下午的时候,酒足饭饱的男人们在屋里休息议事,顾采薇抱着自己买的药材和瓶瓶罐罐,把自己关到睡觉的厢房里。
“就这么定了。”屋里,宋铎一锤定音。“刘辛去我舅舅那边,一则告诉他我没事的消息,二则告诉他沉住气,按兵不动,等我消息,实在不行,也只能走那条路。记住,先绕路青海,去找他手下总兵陈以通,让他去找舅舅。邓博去江苏巡抚曾庆林那里,他是个墙头草,两面倒,邓博去,见机行事,至少万一舅舅那边动了,拖住他,让他别插手就行,他才是江苏八万精兵的实际控制者。我回京,见过三皇子,一切再从长计议。隋易先去谭希仁那里养好伤,我对他有活命之恩,他必然会好好护着你。你伤好之后,先行蛰伏,等我消息。万一事败,你们都不必伤怀,也不必替我报仇,做一个百姓,各自过好自己日子就行。”
剩下几人刚要说什么,就见他摆摆手:“都退下吧。”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再作声。
宋铎盘腿坐在炕上,自己慢慢磨好墨,在纸上写着什么,偶尔抬头往顾采薇所在的厢房紧闭的门看两眼。
晚饭依然很丰盛,羊杂汤,八个菜,顾采薇难得跟他们坐在了一桌。
“我以茶代酒,祝各位万事顺利。”顾采薇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宋铎举杯,脸色淡漠,喝了一口茶,其余人才举杯跟着。
因为宋铎脸色不算好,所以一顿饭,在诡异凝滞的气氛中吃完。
“大刘哥,帮我发面,你有劲,揉得动,明天早上面就醒好了,我给你们做些干粮,路上带着吃。”
刘辛卖力地揉着面团,顾采薇则在厨房里,借着微弱的灯光打点她的药。
“这样不行,我打点浆糊,让宋铎写上名字贴上去。”
说做就做,她抓把白面,熬好一碗浆糊,抱着她的药,端着浆糊进了主屋。
宋铎还在写字,见她进来,在炕前站住,抬头问:“有事?”
顾采薇把瓶罐一股脑放在炕上,指着说:“给你带些药,估计以后能用上。我说你写字。别把昏睡药当解毒药吃了。”
“嗯。”宋大爷竟然没有不耐烦。
顾采薇本来还怕他不要,准备好说你不要给大刘哥,没想到没用上,屁颠屁颠去找剪刀裁纸。
“解毒丸!”
“腹泻丸!”
“拉肚子药!”
宋铎停下笔,皱眉看她:“这俩有什么区别?”
顾采薇想名字想得脑袋都要炸了,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腹泻丸就是自己闹肚子时候吃的,拉肚子药就是给人下的,巴豆那种懂么?算了,索性直接写个巴豆得了。来来,继续,!这个明白吧,来,写个一、二、三,数字越大,药性越强,这个三,看看,”她晃着一个白色的两根手指粗细大小的药瓶,“这个打开后屏住呼吸,沾一点儿,七步之内必倒。这是药粉,打不过的时候可以撒了跑掉,你写三份三,这个我做的多一些。一大概两刻钟倒下,二大概一刻钟……”
宋铎难得耐心听她都说完。
“最后,记好了,青色的药瓶,轻易别打开,你也不用写了。毒药,很毒的毒药,像水一样,一滴可以放倒至少十个大汉,没有解药。就是勉强解了,也肯定成傻子了。这个药,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你尽量别用,有损阴德。我本来不想给你的……”顾采薇唠叨着说。
“那为什么又给?”宋铎顿了下笔,突然问道。
顾采薇咬着嘴唇,半天才说道:“世人总以成败论英雄,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孰是孰非。可是,总体来说,你不是坏人。重要的是,我认识你,不认识你的对头。在你和他们之间必须有一死的话,那还是死他们吧。”
说完,她又吐吐舌头:“我知道这样不一定对,可是我想这么做,就做了。”
“给。”宋铎把写好的小纸条推到她面前,看着她仔仔细细地蘸上浆糊一一粘好。
“好了,都给你。”等浆糊干了,顾采薇用包袱包了一小包,递给他。
她有点逃避,害怕说到离别,转身走到一直静静听他们说话的隋易床前:“你的药我都配好了,回头带走熬就行,记得早晚各一顿,伤愈之前不要动刀动枪,可以的话,多喝鸽子汤,好好养着,否则以后下雨天,伤口会疼。”
说到这里,她又扭头对宋铎说:“表哥,你也别忘了,有时间的话,用艾柱熏一熏双膝,对你也有好处,身体的寒凉,也不是一下子就能除尽的。”
“这个给你。”宋铎听她说完,略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从身上解下银香囊递给她,“这个给你,算作念想吧。”
顾采薇刚想推辞,就听他说:“日后未必有机会再相见,这个银香囊让我们相处一场,也算缘分,你就留下吧。”
顾采薇想想,大大方方地说句“谢谢”就收下了。
背对着隋易,她没有看到他眼中明显的惊讶——那是御赐的,御赐的东西,怎么可能送人?
爷竟然给了她,那岂不是以后……
隋易不敢再想,宋铎似有所感,看了他一眼,他赶紧把视线挪开。
“表哥,帮我写幅字可好?我以后裱好,放在家中。”顾采薇盯着桌上的笔墨,似乎是临时起意。
隋易看着宋铎,无声摇头。
“说吧。”宋铎拿起笔,“写什么?”
“贞静自守!”顾采薇徐徐却坚定地说,望着他,目光澄澈。
宋铎手一顿,眼神幽黑:“为什么是这几个字?”
顾采薇望着窗外弯月,幽幽地说:“人若愿意的话,何不以悠悠之生,立一技之长,而贞静自守?”
宋铎望着她,没有动作,顾采薇不避不闪,依然望着他。
隋易此刻恨不得自己是聋子、瞎子,然而身体不争气,不能躲避出去,只能随那两人一起感受凝固的空气。
第三十五章再见宋铎
刘辛大嗓门在外面喊:“妹子,过来看面行不行”
顾采薇把银香囊放到荷包里,也没再纠结那幅字,应了一声走出门外。
“爷……”隋易这才敢发声,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不要跟邓博说,省得他来烦我。”宋铎面无表情地说,“这里的事情,等京城事了之后再说吧。”
想到前路艰险,隋易点点头。可是,纵使那边事毕,顾姑娘这态度……
他不由替爷发愁。不过那时候再说也好,一切尘埃落定,小儿女情怀也是生活趣味。
第二天凌晨,也就三四点钟,顾采薇就起床,一层油一层盐的面已经醒好了,她把面揉好,都做成直径一尺见方的厚厚大圆饼,用菜刀在上面虚虚地划好纵横交错的直线,这样方便以后吃的时候掰。她铺好鏊子,刷上油,开始烙饼。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十二张足足寸厚的油饼做好,几个男人也都起身梳洗完。
“这是厚油饼,凉透了会很硬,吃的时候顺着虚线掰成一块一块的,很经饿。我煮了二十个咸鸭蛋,留着路上觉得嘴里没味时候就着饼吃。还有四十个鸡蛋,这还有几斤猪肉脯,我不知道你们走多远,干粮准备多了些。”顾采薇指着厨房里的东西一一交代。
分别的时候,没有太多依依不舍,只心里还是滋味莫名。
顾采薇站住门口,冲着马车挥挥手。
宋铎掀开帘子,看了她一眼,说了句:“炕桌上放了我给你留下的东西,回去有空看看。走吧。”
刘辛一甩马鞭,得得的马蹄声响起,马车徐徐开动。
“妹子,我给你的银票,放在我枕头下面了,留着给你嫁人添妆……”话没说完,被旁边的邓博狠狠给了一手肘。
“保重。”望着马车渐渐远去,顾采薇轻轻地说。晨风清冷,带来桂花的馥郁香气,带走了宋铎一身清冷之气。
回到家关上门,她先去厢房收拾,找到了刘辛留下的四张银票,一共七百两银子,拿着银票,感慨万千——人与人之间,除了血缘亲情之外,更有是否投缘一说。若来日再见,她一定要回报刘辛这份兄长般的疼爱。
可是,终难再见。
等到顾采薇回到正屋,看到炕桌上,一把暗红色的戒尺下面,压着一本崭新的《女诫》,立刻咬牙切齿地骂一句:“宋铎,去死吧!”恨不能把书撕掉,摔到他脸上。
热闹了这许多天,家里一下子空了,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会喘气的,顾采薇也觉得心里空空的。用剩下的面摊了五六张薄饼,又拿了两个咸鸭蛋,她拎着自己的针线篮子去找春花。
“大姑娘,来就来,总还带东西。”春花婆婆照例一边寒暄,一边往她盖着布巾的篮子里望,“真香啊。”
顾采薇冲她笑笑,并不打开:“给大松二松带了个油饼。”
春花婆婆连声唤:“大松、二松,快出来,看大姑娘给你们带好吃的了。”
两个小团子果然很快跑出来,拉住顾采薇的裙子。
“走走,我们先进屋子,洗洗手再吃好不好?”顾采薇哄着他俩,两个孩子点头如捣蒜,口水都流了出来。
“瞧瞧你俩那点出息,老娘没给你俩吃饱?”春花在屋里炕上冲外面喊,眼神却瞥着婆婆。
她有些不满,婆婆去自己娘家,住了几天,回来带回来她哥哥的双胞胎孙子。七八岁的孩子讨狗嫌,淘气也就算了,吃饭时候也抢家里孩子的,这就让春花不太高兴。
婆婆也有些气短,回家被哥哥一激,就答应让他两个孙子来住半个月,可得不少口粮,老头子也都不高兴了。
“快家去吧。”她拍了拍两个孩子,本来还想分点给那俩侄孙子呢。
进了屋,顾采薇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张油饼,两人本来想出去吃,被春花一个严厉眼神吓得不敢开门,老老实实坐在屋里的小板凳上,吃得异常香甜。
“你也吃一张。”顾采薇递给春花,见春花推诿,撇着嘴说:“别说你吃饱了的鬼话,也不用都留给儿子男人,女人也该吃!”
春花这才接过来:“好,我今天也跟着沾光了。”
她咬了一口后叹道:“你可真舍得放油,这烙饼的油,够我家这么多人十天用的了,不,得半个月。”
“怪不得你三嫂身体成那样。你可得注意,不为别人,你可是两个孩子的主心骨。”顾采薇把鸭蛋在炕沿磕碎,在两个孩子灼灼的眼神中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