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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9日掌权者不得已接受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同日，各城市拒不承认〃二十一条〃，誓雪国耻。后；每年以5月9日为〃国耻纪念日〃。
*
单雯手在抖。
气的。
对于某位掌权者签下条约；她理解其做法；弱国没有话语权；有时候真的只能先咽下屈辱；换来生存的机会。至少民国依然是民国；不是某所国家的殖民地。
“二十一条”亦称“民四条约”，统共分五大项，他们再抗议；再据理力争，方利用“二十一条”侵犯其他协约国的利益使其他国家对日本施压；才得以去掉第五项，仅去掉第五项；以及对其他协约国利益有害的条件。
国力不足。
弱国无外交。
不是早知道这点了么？
单雯牙齿咬得咯咯响；闭上眼睛；憋回泪水。
“我华夏；何至于此……”
*
“夫人，我们尚有多少大洋？”
单母刚把花瓶插上点缀房屋的鲜花，闻言道：“还有二百五十多。”
单父今天没有浑浑噩噩醉酒；他难得将自己捯饬干净，头发洗好，穿一件中山装，乱糟糟的胡子修整得整齐，引来单母惊奇的视线。
他又问：“我们现在一个月的开支是多少？”
“五银圆。”
“留下五块，存折给我，我去取其他大洋出来。”
单母习惯性听从丈夫的指令，等到其拿着存折往门外去时才急匆匆拉住他：“诶，老爷，你去哪儿？难道是准备拿钱全买酒喝？万万不可啊老爷！大郎尚需银钱讨媳妇呢。”没有彩礼，大部分人家不乐意让女儿嫁他呀。
单父把被拽住的袖子一抽，不耐烦道：“妇道人家懂什么，别碍事。”抽身离去。
单母无法，正好没多久，儿子下班回家，冲他说明情况，单家子大为头疼，拔腿往外跑，企图在父亲令自己变成穷光蛋找到人。
倒不是他觊觎着父母手中的棺材本，厚颜无耻视做自己的财产，单家子是想起当年家产败光的原因，怕父亲继续栽到别的坑去，害他自己请随意，那存折里尚有一半是母亲养老的钱呢。
外头正是小雨如酥，单家子在雨中迈步，手中无伞，张眼四望，没注意脚下，半只脚踏入水坑中，湿透鞋子和裤腿。
最后是在中国银行找到人。
耳中听到有人交谈“救国储金会”，单家子止步，眼神复杂看着柜台前正好轮到的，一笔一划在认真签署的单父，再看队伍中有穿金戴银的富人，衣衫褴褛的乞丐，捏着一毛两毛当作巨款的小孩子，垂垂老矣的老人……眼眶一热，悄声退出去，回到家中翻出存款。
*
“青鸾，今日的戏怎地不打招呼全推掉？听闻蛇王过来听戏，不给他面子是不是不太好。”操心整个戏班子的班主很是忧心看着任性的台柱子兼戏园子园主，蛇王现在已经全盘掌握奉天，是奉天的土皇帝，惹恼他，他们都承受不起他的怒火。
林悦表情不变：“推就推了，我今天有要紧的事情。”
“什么要紧事会比命要紧？”
“去银行送钱。”
*
赵馨搁笔。
她并未接受单雯的邀请去共创大业，她欲过隐士的生活，每日怡然自得，远离世俗纷扰，吟诗作对——之前找上单雯合作，那是因为隐士同样是要生活费的呀，她又做不到光喝西北风过活。
然而，总有些事情，是她不可以，亦不愿意脱身的。
“阿堵物我留着些许够我生活的足以，其余的，捐去储金会吧。”
*
“姓名：石桥。”
“捐赠：壹拾贰万”
*
“‘彩云’现今流动资产有多少？”
管财政的站起来做报告。
单雯略一沉思，吩咐：“库存中尚有不少货品，足够支撑半年，进货款暂时自支出项目上划掉，单保留各员工的工资与奖金，以及少许备用金以防临时有问题，方便周传。其余的，全捐去救国储金会。”
对方震惊看着她：“全部？”
“有问题吗？”
“不！没有问题！”员工紧紧握拳，热血沸腾，语气激昂：“请不用算进我的工资，我也想为国家出力。”
“还有我！”
“算上我！”
“半年少吃肉，死不了，我银行中放有不少存款，过半年足够！我想将我之后半年的工资同样算进捐款中。”
单雯环视被她召来开会的管理层，弯唇浅笑：“好。”
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
女工捐出自己辛苦所赚的十年积蓄尽数。孤儿院孤儿自愿每餐唯有稀粥一碗，节余膳费，以供救国储金。退伍军人捐献所有家产，登台演说，痛斥日贼，后愤而自刎，留下一纸血书。
中国，从来不缺忠义之士，爱国之人。
或许我们尚不够强大，但我们愿意倾尽所有。
单雯自银行中走出，身上的钱袋子中早已空无一物，多年来写文章的钱除去小部分留在家里做生活费，其余的尽慷慨解囊，赠与救国储金会。
可惜，还不够。
回到家中，单雯在书桌前坐下。
［先生，您在吗？］
自从红蓝宣布单雯商业金融方面达到毕业标准后，单雯有许久未曾打扰过她，遇到事情自己想方设法解决。
［在。何事？］
听到清泠泠的嗓音，那些烦恼与愤慨仿若当头一桶冷水浇灭火焰，自单雯心中平息。
［先生，我想向您打听个事儿，关于神壕系统……］单雯停顿片刻，忍不住做起深呼吸，指头在桌面无意识划拉，［我想知道，银行有贷款项目，不知道神壕系统是否存在其功能？若是有，允许借多少？］
红蓝的身影投射在半空，双目对视。
“自是有的，你缺钱？”
“对，很缺。”
“多少？”
“越多越好。”
单雯说出来她的想法，战争素来是军队、装备、粮草缺一不可，华夏国力比之外国低下，以往是所谓八旗子弟无能怕死，现如今却是由于武器跟不上。国外的人不傻，一边提高价一边使企业卖淘汰的武器装备与华夏，华夏政府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谁让他们暂时做不到自主生产，明知供货商提供的是劣品也必须接收。
——再差总比拿大砍刀上去强。
“我想以个人名义去购买大量军火，粮草，以及其他的设备。”单雯手腕一转，窗台上的白蜡象落入她掌中，细细摩挲。“我感觉，天地很快便要开始风起云涌。他们借精良的装备压我们一头，定不会令商家卖给中华民国。但是商人逐利，我曾听过一番话，‘有50％的利润，人就敢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人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人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或许这将成为突破点。”
不管成不成，总该试一试。
红蓝为她打开神壕系统的借款功能。
神壕系统并不是来扶贫的，听系统跟红蓝解释，天道自行补充设定，神壕系统原先是隶属于其他组织的系统，不知发生何种意外流落现在的位面，它选定的宿主是含有大气运的人，本意是想借其引起位面中人类社会的金融危机，以此偷走宿主气运。毕竟每天规定花多少钱，不花光要去死，宿主哪怕为自己的命着想都要拼命去做，金钱的魔力很少人可以抵挡，之后坠入纸醉金迷中，每天的苦恼是这次买买买要买哪件商品好，分不出注意力去发现通货膨胀。
是，一天一千是毛毛雨，一天一万对于真正豪奢的人来说不算事，倘使是一天一百万？一千万？买车买房买粮食买奢侈品，到后来为保命买一切买得到的东西，大量资金涌入，货物变少，需求量上升，市场不崩溃才有假。而且重点是，人家商人囤货好歹是为牟取暴利，神壕系统规定用任务资金买的东西，不允许转卖送出，可以想象会把社会变成什么样子。
至于宿主会不会引起政府注意，导致被请去喝茶。神壕系统表示，关它屁事，万千位面不缺生灵。换个有智慧，背景社会完善的生物绑定就是。
因为通货膨胀造成的危机，因果肯定得算在宿主身上，再大的气运得削见底了。在天道消减气运的过程中，附在宿主身上的神壕系统偷偷运走那么几缕，天道懒得去追究。
至于借款功能，肯定有用，不随手送出豪车豪宅名牌鞋包，怎么衬得出壕的有钱。通俗点说，方便装逼。
里面绝对挖有坑。
红蓝直接告诉单雯：“借款你可以借，只是，它有代价。”
“欲走捷径，必不可能如表面般轻松。”
“它消耗的是你下辈子的财运。”
单雯一怔。
下辈子？
“下辈子我一碗孟婆汤下肚，前尘尽忘，我不会是我，您说的代价……真的是代价吗？”单雯合计着听起来怎么像在引诱她大肆借钱，反正下辈子贫困潦倒那又不关她的事。
红蓝赞许地望着她：“对，所以严格来说，它的代价其实是……”
“良心。”单雯僵硬地牵动嘴角，“祸及无辜的良心。”
或许对其他人无用，不过对于单雯来说，正是蛇打七寸。
“这钱，你借吗？”
单雯嘴唇猛地抿起，唇色因其用力而发白。
她要是消耗自己的财运，那才是心地善良，消耗别人的财运，那叫慷他人之慨！任何一位有良心，有道德的人都不会如此做为。
房中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独独剩下单雯轻微的呼吸声。
良久。
单雯轻声问：“先生，它可以借我多少钱？”
第82章 神壕文里拆红线。。。
“无穷无尽。”
舌尖紧张地舔舐唇瓣；推开绮靡艳色。
听单雯嗓音沉静询问：“先生，请问代价能用此世的财运代替吗？”
“不行。”
“那可否用此世的东西代替？只要我有；悉数奉上。”
单雯收到连标点符号都没变的答复；眼睫半垂，眸光仿佛暗淡几分。
红蓝补充：“规则限定，仅许用来世财运为代价。若来世还不清；转再来世。”
“好的；谢谢先生；容我……考虑一下。”单雯闭上眼睛；她犹豫不决时尤爱使自己置身于黑暗中；目不视物；方可以让她清理思绪。
红蓝耐心等待，说不清是多久，单雯重新睁开双眼；眸中唯余坚定。
“想好了？”
“是，我已想好。”
要是做得到；她当然想成为金融巨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需要借助外力；可惜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自己清楚；现在成为服装业的领头人，不过是托首位吃螃蟹的福，稳住头羊位置已是运气加实力；后头好几家企业虎视眈眈想要替代她呢。何况现在不是古代，靠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就足够撑起一支军队，枪支炮弹可比冷兵器贵得多。
单雯眼中投映出虚拟界面，一张巨大的协议在她面前展开。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单雯念着古人的诗，细听，其中还带有丝缕颤音。
上齿狠狠砸向下唇，硬生生被单雯磕出血来。手指在协议上划出自己的名字，稳稳当当。
“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
姓名最后一笔落下，协议碎作春风，缠绵在单雯右手腕，形成白色环状，红蓝看到她内里灵魂的右手腕跟着多出一圈白环。
不出意外，白环会随着她生生世世，直到把欠款还清。
白环贴着肌理，温热的触感时刻在提醒单雯她应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