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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顿首!”林暖暖写完这最后几字,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复又拿起细看了一遍。
看毕,她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叹道:“哎,还是写得稚嫩了些!”
“已经很好了,暖儿莫要求太过,过犹不及!”薛明睿接过她的手稿说道。
“睿哥哥,你说能看出这不是出自我爹爹之手吗?”林暖暖忧虑地蹙着眉头,眉眼间有着与她年纪不相衬的清愁。
薛明睿也不多说,拿下她手中的小狼豪,只将他先前看过的书信跟林暖暖的放在一起比对着指给她看。
两张书信,都是用的熟宣纸,只不过林宇泽的那一封信明显有些磨砺过的痕迹。
字迹倒是相仿,都有些清峻秀丽,不过细看还是能看出些微不同,但是已经很接近了。
“只好如此了!”林暖暖复又叹了口气。只怪自己还小,手腕子总归是缺些力气。不然应是能做到真假难辨的,因她前世极擅长模仿字迹。无他,只是太过寂寞罢了。
“好了,走吧!”薛明睿细细地将墨都收干,拉起林暖暖就走。
林暖暖也有点累,也就由着他了。
走了几步,就到了脸盆架子前,原来薛明睿是要帮她净手。
他一声不吭的接过烟雨端过来的盆子,挥了挥手让她下去,自己将林暖暖的手捉过来,仔细地清洗着。
林暖暖也不则声,只看着这个低着头忙碌着的少年。
从她的角度,只能够看到他的侧颜,只见他微垂着凤眸,紧紧的将嘴唇抿成一条线。正用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洗着自己的小短手。
如此俊郎的脸,配起认真的动作,竟显出与往日不同的秀美来。
“真的是个美少年!如果他肯笑,应该美过卫,赛过宋玉吧!”林暖暖不禁在心里赞了一声。
不过,薛明睿好似特别不喜人夸他的容色。
他自己平日里也净是穿些玄色,深色的衣裳。如此一来,才十几岁的少年,倒是打扮的分外老成。
“看什么呢?”薛明睿也不抬头,只帮她轻轻地搓着指缝间的墨迹,淡淡地问,
林暖暖忙收回目光,不服气的道:“你怎就知道我在看你?”
薛明睿也不多说,仍淡淡地说道:“我就知道!”
林暖暖纳闷地瞥了眼,低着头的薛明睿,也没见他多长了一只眼睛啊?
她还在纠结琐事时,薛明睿已然帮她净好了手。正拿着布子,帮擦拭。这许多动作一气呵成之后,方才又拉住她的手,直往前走。
“睿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林暖暖这会有些歇过来了,见薛明睿也不则声,只好没话找话地说道。且她也是有些好奇,难道薛明睿会什么神功?
薛明睿闻言,握着拳头咳了一声,这才慢慢地道:“你每次偷偷看人时,气息不稳。”
原来是自己喘气声惊到了他!林暖暖恍然。她心内暗道:薛世子,可真是个厉害角色!
薛明睿见她眨着眼睛,终于没了刚才的恍惚和哀色,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暗暗打算,再多派些人手去沿着江边、沿岸找寻。
林暖暖刚才的样子,是真的吓到了他,就仿佛是个木偶般的没有半点生机,让人看了既忧且怜。
方才问她愿不愿意呆在王府,他是打算着如明玉所说,认了林暖暖做妹妹。
可她刚刚只顾着默写《治水经》,忙得很,他就没有提。现在想来,还是草率了。
薛明睿想着,还是跟诚郡王夫妇商量好了,再提也不迟。
不知何故,他心内好似并不想将林暖暖认做自己的妹子。
薛明睿凝眉想着:不管她做不做自己的妹子,自己都会待她如亲妹的!
想至此,他就将此事撩开了手。只专心地看着林暖暖用膳。
直到这小丫头乖花花的喝王最后一口鸡汤,用完膳,上床睡觉,薛明睿这才离去。
可这一夜,林暖暖注定是无眠的。因为她不敢闭眼,怕再次经历那种绝望。
“薛明睿说的话有多少可信?林宇泽夫妇真的只是失踪?”
这些念头反复的出现着,让她害怕,让她窒息。以至只要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就会被她很快地掐灭。
翻来覆去,床头床尾地来回倒了半天,林暖暖还是坐了起来。
“小姐,您要起夜吗?”外面的秋葵听到动静,忙过来问道。
“不用,你睡吧!秋葵,你去把今日睿哥哥带过来的东西给我看看!”
秋葵见她穿着白色的寝衣,披散着长发,赤着脚,表情茫然,整个人就像是个迷路的小孩,不由鼻子一酸,忙地头应了一声,出去了。
林暖暖此刻,这才垮了肩,放下了自己故作的坚强。
她觉得:在没有林宇泽夫妇的大夏,她什么念想也没有了,自己像是没见任何的激情和动力。
“不能这样,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林暖暖暗暗地掐了自己一下自语道。
她了解自己,这样的状态很危险。因为前世的她就是如此,虽不至于说厌世,可是却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比如赵夏,其实她知道,他自入学就盯着她。只是当时她根本就懒得理会这些,因为那时她对爱情根本就没有兴趣。
前世她的父母恩爱吧,最后不还是劳燕分飞?
若要依着她,一辈子看看书,赏赏景,再和三两个好友约着转一转,没事看看帅哥,品品美食。这一辈子,也就够了。
赵夏那事,纯粹是失误,而她因祸得福,居然遇到了前世求而不得的一切。
故而,她不能任由自己消沉,当然她也不会让那些小人得逞!
“小姐,东西拿来了!”秋葵利索地将一个盒子捧了过来,林暖暖接过后,眼睛一暗,打了开来。
只见里面是一个红色珊瑚珠子串成的手串,在结处还系了个如意扣。另一个是荷花形状的蜜蜡,她一把拿起来,泪就流了出来……
她记得这个荷花蜜蜡,那是林二爷亲手雕的。跟李清浅头上的荷花簪是子母花。
犹记得,当时林宇泽拿着刻刀,笑道:“你娘亲头上的是盛开的芙蕖,我们暖暖头上的那是含苞待放地芙蕖!”
记得她当时还一高兴,脱口而出了一句:“小荷才露尖尖,早有蜻蜓立上头!”
爹爹听了,立刻就放下了手中刻刀,抱起了她。使劲地把她往上一扔,在她吓得尖叫的时候,复又接住。娘亲就嗔怪地让他放下。
林暖暖到现在还记得,林宇泽说的话。
他说:“清浅,我就知道,我跟你的女儿,是最聪明的!”
林暖暖记得,自己还敏感地说:“若我是个蠢的,爹爹你还喜欢我吗?”
第一百零九章荷花蜜蜡
“爹爹,若我是蠢的,您还会喜欢我吗?”林暖暖叹了口气,眯着眼睛,如那时一样轻轻地呢喃。
她眼前有些模糊,仿佛看到了林宇泽像如那日一般站在了她的面前,笑着道:“当然,我们暖暖即使蠢笨如豚,我也会让人喜欢的,哈哈…!”
“爹爹,我怎么会蠢笨如豚!”
她记得自己当时撒着娇地拽着林宇泽的胡子,还惹得他又一阵大笑。
如今想来,她可不就是蠢笨如豚?居然被人用一根糖葫芦引着给掳走了!若不是她蠢,如今即使不能阻止他们,却也可以跟他们一道同生共死。
所以,这个蜜蜡荷花还没有雕好,她就被人掳到了京城。
爹爹娘亲当时该有多着急,多想念她!该就像她此时这样着急,这样想念他们吧!
林暖暖慢慢地摸着手里的荷花,脸上微微带笑。她仿佛看到了林宇泽在灯下一刀一刀,认真地刻着。
那样一个俊秀的人,拿着刻刀,刻起蜜蜡,却显得比平日里更多了一份仪姿。
目光迷离,依稀中,林暖暖就似到了那日……
灯下看书的林宇泽被他左拽右拉着胡子,弄得连忙的讨饶。
“暖暖,乖女儿,就让爹爹留着胡子吧!”
“留着也行,但是爹爹,您得背着我,出去走走!”
“好!”
也是夜晚,这样徐徐的风吹着,李清浅就在后面缓缓地跟着,她就趴在林宇泽的宽宽的背上……
“爹爹,累不累?”林暖暖的声音里透着清脆和喜悦。
“不累,爹爹有劲儿着呢!”林宇泽说着把她又向上举了举,让趴的她更加舒服。
“爹爹,我重吗?”其实她还是有点重量的。
“怎么会重,我家囡囡这么瘦呢!”林宇泽叹息地说着。
然后又说了一大堆的吃食,让她要好好吃,不要挑食。
那时的日子多好,她趴在父亲宽宽地背上,觉得从没有过的满足。
两世了,再也不用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可以有个宽宽地脊背依靠了。
自家的爹爹是多么俊朗,多么有本事啊!
还有李氏,她的娘亲。从来都是温柔的,体贴的。
哪怕她再胡闹,都对她只是温柔地笑。
那天晚上,林暖暖趴在林宇泽的背上,睡得很甜!
……
林暖暖将脸贴在了荷花蜜蜡上,又将珊瑚手串跟薛明睿送的那个戴到了一起。
她轻轻地摩挲着,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泪水却只在眼眶里打着转,迟迟地不肯落下来……
她深吸口气:“爹爹娘亲,我不能哭,也不能倒下,我要把眼泪留着,替你们守着我们的家,等你们回来了,再向你们诉说我的委屈,痛快的哭一场!”
林暖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过了好久才将荷花蜜蜡拿出来,带到了自己的头上。
她走至铜镜前,细细地端详着,只见镜子里映出一个娇美的小娘,她双眼如漆似点墨染,脸白如新剥的鸡子,只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了不忍。
“嘿嘿嘿!林暖暖不要这样子啊,你这样爹爹看了该有多难过啊!”她对镜自语着。
“嗯,就是嘛,笑了笑吧!你娘亲最喜欢看你笑了!她说……”
林暖暖停了下来,想了想平时李氏的神态,又道:“暖暖啊,你要多笑笑,娘的小暖暖笑起来,多好看啊!娘亲只愿,今生今世,我家暖暖,永远都这么的开怀!”
……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就低了下去,镜子里的那个小人儿一脸的哀戚,哪里还有什么笑意。
“不要这样!”林暖暖劝慰着自己。
她吸了口气,抬头认认真真地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笑来。
“呜呜……!”躲在内室门口的的秋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忙跑了出去,在门口捂住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实在是不想看见那样的场面,那么个小的人,怎么就一茬又一茬的接着遭罪呢!
“谁在那里?”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呵斥。
秋葵忙擦了擦眼泪走了出来,她仔细一看,原来是姜郡王妃。
“拜见郡王妃!”秋葵慌得赶忙跪下。
“这么晚了,你不照看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禀王妃,奴婢见我家小姐……”秋葵说了一句就停了下来。
小姐虽年幼,但应该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如此伤心难过吧。
何况这里又是诚郡王府,秋葵偷偷的看了看姜青媛身边的采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