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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多错,月妃索性闭口不言。
怨不得人都说四皇子放浪形骸,说话放荡不羁,如今一观果然如此。
只秦明月知道,这位可非池中之物!
“这个老货杵在这儿作甚?”
四皇子睇了眼榻上的穆宗,突然对着低头敛目的老嬷嬷发难起来。
秦明月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不由顺着四皇子的意思,诉苦起来:
“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嬷嬷,四皇子你待她可要恭敬些,似我们这些人,那是根本就使唤不动人家的。”
说完才记起自己手上还拿着衣裳,不由来了脾气,一下就将其掷于地上,气呼呼地发作:
“看,如今圣人还在病中,你居然让我穿这大红大紫色,这是想要将我置于何地?”
这个罪名可不小,那老嬷嬷才还一脸的不屑,终是被秦明月给说得气红了脸。
就这么个空有几分姿色的半老徐娘,还真当王皇后怎么看重她呢,真是不自量力!
虽满心不甘愿,但是如今情势逼人、骑虎难下,老嬷嬷还是面呈菜色地跪了下来,忙忙为自己辩驳:
“奴婢以为月妃娘娘穿了艳—色,会让圣人看着心里舒服些,孰料倒是想左了,请娘娘恕罪。”
月妃敛去目中的厉色,做出一副骄纵自得的样子,伸出一双涂满红色蔻丹的纤指,
“既错了,还不快去再选!”
蔻丹涂得那般红,还嫌自己衣裳挑得艳!
老嬷嬷心有不满,却不敢言,只看了眼四皇子,却并未立时应下。
“看我做甚,这可是父皇心爱的美人儿,用一用皇后身边的人也是当得的,哪里似我母妃那般,在皇后跟前的面子浅!”
四皇子慢慢悠悠地说出了这一句话,倒是安抚了老嬷嬷的心,想这四皇子同月妃即便没有深仇,也不会平心静气地说几句话,毕竟,月妃入宫之前,圣人可是很宠兰妃的。
如今月妃有多受宠,就比对得兰妃有多落魄。
想通这关节,她忙福礼自去,脚步显见得比方才要快了许多。
“看看,这老货就知同我作对,方才我让她去,她只作未闻,怎的四殿下你一开口,就巴巴儿地走了?”
月妃抱怨的声音由里头隐隐传来,老嬷嬷恰好左脚跨出门槛,她索性一只脚在外,一只在内,站定竖起耳朵倾听。
“嗬嗬,父皇还没醒,娘娘如此装模作样给谁看?他又不知道,劝月妃娘娘你还是省省力气,待父皇醒了后,再嚎吧。”
“你!”
老嬷嬷听明白二人正斗嘴斗得热闹,也听出那四皇子慢悠悠的声音估摸能戳得月妃肺管子疼!她不由松了口气,跨过门槛,出去了。
待她走后,四皇子立时跪在圣人面前,哪里还有方才的言语轻佻样子。
月妃也终落下了噙着的泪,劝他:
“虽是夏日,只这地上很凉,四殿下还是莫要如此,圣人若醒了,看着也会心疼的。”
“都是很瑾瑜不孝,这才让父皇受此委屈。”
四皇子飞快地看了眼床榻上眼睫微动的穆宗,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执著和沉痛。
穆宗的眼皮子立时又动了动,月妃早就看到,也故作不知,只长叹一声:
“好了,随你吧,如今是人家为刀俎,我们为鱼肉,若圣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便随他一同去了便了。”
穆宗的眼皮子眨得厉害,手也微微抖动,就听月妃自言自语着又说:
“也不知兰姐姐怎样了,皇后娘娘不让后宫妃嫔过来,她定是急坏了吧。”
这话四皇子如何回,他只轻叹一声,仍旧挺拔地跪着。
“我们这样也就罢了,只是四皇子你……”
美人嗟叹声哀婉而凄凉,仿佛如鞭阵阵打在穆宗的心上,他的头此时倒也不痛了,人也清明了许多,仿佛方才那种痛不可当,不过是一场梦境。
“月儿,”
穆宗的声音沙哑低沉,并未惊到正兀自伤心垂泪的月妃,倒让当地跪着的四皇子听了个正着。
他忙忙握住穆宗的手,大恸:
“父皇你醒了?都是儿子不孝,都是儿子的错!”
怎么能怪老四?
他一向是个纯厚的好孩子,平日里就喜研习些美食好物送给自己和他母妃,
自己还一度叹息,若是老四将心思用在正途,必定胜过其余几个皇子。
可如今看来,倒唯有老四最孝顺,最为可靠!
想从前怎的会早早立了太子,如今真是悔之晚矣!
许是到了伤心时,帝王也难免会有落泪时,当月妃柔柔地给穆宗拭泪时,穆宗曲指握住月妃的夷,轻轻地在她探过来的耳畔小声低语了几句后,就又阖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第八百五十六章 成者为王
月妃看了眼四皇子,朱唇轻启,无声念出几个字,许是怕他看不明白,又慢慢地重复了几次。待见着四皇子颔首,这才敛目低头,仍旧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
四皇子讥讽地笑了笑,又看了眼榻上的穆宗,也不走近,只缓缓站了起来,掸去了身上的浮尘,便转身决绝而去。
“四皇子,”
观其要走,月妃似是忽而想起一事,忙急急叫住四皇子,焦急地看向他。
见他住了步子,目光冷冽地看向自己,月妃双眸微动,嘴巴张了又阖,待见着四皇子满目不耐时,却又文不对题地胡乱说道:
“林暖暖那丫头长得可真好,如今是否更加好看了?”
四皇子并不回头,也不去管后头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只微挑桃花眼,薄唇吐出几个字,却让月妃面皮红了又红:
“林暖暖?我虽未见,却知她自然是好的。”
四皇子口气里带着讥讽:
“怎的,月妃见着一个比你美上十分的小娘子,眼红了是不是?放心,人家自会比你过得好,无论是今时还是往后!你也羡慕不来!”
什么叫羡慕不来?
虽知这是做戏,月妃也被这四皇子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她不由气结,却自知必是说不过四皇子,只好气呼呼地挣一挣面子:
“我怎会同一个小娘子眼红,分明就是你小人之心胡乱揣测罢了,算了,吾不同你争辩。”
言毕,便扭了脖子,气鼓鼓地再不同四皇子说话。
四皇子摸了摸鼻子,一副很是无趣地样子,磕了磕扇子,玉树临风地走了。
及至到了那个老嬷嬷跟前,看她弯腰恭敬地给自己请着安,只自鼻孔轻哼了一声,摇着扇子,做出一副落拓不羁的样子,施施然走了。
老嬷嬷眸底晦涩难辨,她回头又瞥了眼四皇子,却见他虽极力掩饰,想要装出一副毫不介怀的姿态,可她是谁?
老嬷嬷自诩慧眼如炬,又岂能看不出四皇子步子里分明带出了与平日不同的萧瑟和踌躇,身影里还弥漫着难掩失落。
她就知这四皇子必是讨不着便宜,这不就灰溜溜走了?
看来,这月妃倒也还不是个太过蠢笨的。
由此,她也放下心来,将衣物给了月妃,自己则是专心致志地看起了穆宗。
……
王皇后同太子眼看着刀剑转向自己的羽林卫时还是一脸懵然,及至被人看管起来,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算计着穆宗退位让贤,更是让人去各府抓人逼林、薛还有几个世家大族就范,却不料,人一个未抓着,自己倒是锒铛入狱,成了阶下囚……
他们一出手就溃不成军,真是始料未及。
如今一朝被擒,胜败已成定局,自然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只是,他们做梦也不曾知晓,那几家子人都去了何处。
还有京城中的羽林卫、龙武卫为何一夜之间全都成了四皇子的助力。
薛明睿看着踌躇满志的四皇子,就知玉玺已被他收入囊中。若不是因着这玉玺,他们也不用同王皇后和太子在深宫上演一出苦肉计。
龙武卫和羽林卫,其实早就被薛明睿和黄召二人纳于麾下。
眼看着并未有多少伤亡,负隅顽抗之人也都被尽数击退,薛明睿不由起了归心。
看着薛明睿眼中浓浓的思念,四皇子的眼眸微微缩了缩,一双桃花眼中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歆羡,不等薛明睿说话,他不由自嘲地笑着挥斥薛明睿:
“知道你等不及,快些去吧。”
薛明睿见他如此说,如皑皑雪山终年不化的冰山脸难得展颜一笑。
这样呆蠢的薛明睿,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四皇子忍了又忍,还是嫌恶地点他:
“莫要笑得这般傻气,再让暖暖看了嫌弃。”
薛明睿的目光微微变冷,他恭敬地给四皇子作揖后,淡淡地说道:
“是林小县主。”
“好,是林小县主!”
薛瑾瑜面色微怔,喃喃念了一句,神色惘然。
一息之后,又笑骂:
“别忘了,那是我的表妹,比你亲近。”
薛明睿也不抬头,只说:
“再过些时日,就比殿下更亲。”
一个“亲”字,居然被薛明睿给说得铿锵有力,豪情万丈!
四皇子心头一窒,还想再说,终究是叹了口气,拍了拍薛明睿的肩头,涩然着道:
“去吧。”
薛明睿也不多言,忙拱手就走。
“明睿,就这般走了?”
四皇子三番两次的唤他,终是让薛明睿有些不耐起来,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四皇子,眉宇间带出了一丝丝的隐忍。
“你不后悔?”
四皇子所指为何,薛明睿自是知道。急流勇退,这是他同林暖暖早就想好了的,如今的四皇子许是还保有本心地待自己,可是往后的漫漫几十年里,谁能作保?
自家祖父同穆宗二人的过往,就足以让他警醒!
虽不至“狡兔死走狗烹”,可该避讳处还得避讳。
“四皇子当知,明睿并非是个志存高远的,也无多少凌云壮志,此间事情已了,自想忙些私事。”
二人这般心平气和地站着说上这些,只怕往后会很难得。他二人俱都明白,待今日过后,一切必会变化。
眼看着薛明睿的身影在暮色中越走远远,四皇子的心内难免有些怅然若失。
他不由深吸了口气,极目远眺前头,却见目之所及不过是暮色沉沉,早就没了薛明睿的踪迹……
踏马扬鞭飞驰的薛明睿可不知道四皇子心头所想,他此时满腹心思就只有林暖暖,他想见林暖暖,他想看看,自己的小丫头可累得狠了,
这一夜,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想想往后林国公府再无阴霾,小丫头肩上也再无担子,薛明睿不禁嘴角上翘,面色变暖!
他的小暖暖,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想起四皇子的承诺,薛明睿恨不能一步跨至林暖暖跟前,摸一摸她浓黑柔顺的额发,轻轻拨上一拨,再说一句:
“暖儿,我来了!”
林暖暖自是不知薛明睿早已至了林国公府门前,立于马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睡梦中的她,正在窦婆婆一下接着一下的轻拍中兀自睡得香甜。
在这样纷乱的时候,无梦睡至天明……
第八百五十七章 得有多美?
林国公府的仆婢们天明起来,就只觉得头昏脑胀,却很快被林暖暖阖府上下的一通打赏给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