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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暖暖如此,林雅楠的心里也开始略略有些期待。
林暖暖这丫头虽说自小聪慧,只她常年都在江南郡萧县那样的小地方,人情练达这些自不及她,若是自己对林暖暖稍稍提点一二,会不会能让自己如愿?
“三姐姐?”
试探着叫了一声后,林雅楠深呼了口气,在心里将自己日思夜想、盘算良久的话又滤了一遍后,这才看向林暖暖,斟酌着开口:
“这几日身子不适,还未曾恭喜三姐姐。”
说完,一双妙目带了歆羡,就等林暖暖问她何时,她也好顺时施宜。
林暖暖抱着林念儿,有些吃力,她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摸了摸了林念儿的法顶,笑着揶揄:
“又沉了,更像个糯米小团子似的。”
姐姐最爱说自家似团子,圆滚滚的又喜庆又香甜。
林念儿嘴脸翘了起来,嗯,他也喜欢!
其实,在林念儿的眼中,无论自家姐姐说什么,那都是好的。
听林暖暖如此说,林念儿不仅没有下来,反而往她怀里蹭了蹭,笑得眉眼弯弯,更是趁其不备,重重地“吧唧”了一口,见自家姐姐眉头微皱,故作嫌恶,不由又哈哈大笑起来。
姐弟二人旁若无人的说话笑闹,让站着的林雅楠又羡又妒,她找了个杌子坐下,久等不见林暖暖说话,一气之下,藏在心里头想说又不敢言的话,不由脱口而出:
“姐姐去江南郡一走就是经年,京中的许多事,都不知吧。”
她也不期林暖暖说话,只径自往下说:
“似诚郡王府这般人家,王府贵胄,娶亲纳妾都是寻常,将来更不知还有多少女子纷杳而至,”
所以呢?
林暖暖眉头微蹙,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就会上一会,看林雅楠到底要出多少幺蛾子。
她拍了拍林念儿的肥臀,点了点他撅起的嘟嘟红唇,林念儿大眼睛一闪,忙老老实实坐定。
林暖暖这才看向林雅楠,才还风轻云淡的脸上,此时一派深沉,顾盼生辉的双眸也染上了一层怒意。
林雅楠心一凛,忙挪开目光,不敢去看那双澄澈的双眸,只好安慰自己:没有她,还会有旁人,既然如此,堂姐还不若选了自己,日后待府中有了新人,自己是她姐妹,定会助她一臂之力。
如此一想,再抬首时,目光中就少了躲闪。
林雅楠咬了咬牙,环顾四周,也幸好粗使丫鬟都退了下去,只余个秋菊在侧,
“三姐姐!”
林雅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着嗓子恳求:
“妹妹愿毛遂自荐,都说举贤不避亲,妹妹想日后成为姐姐的左膀右臂!”
说完就俯首在地,“嘭”的一声,重重一磕。
啧啧,这出戏文居然还有自己的事儿!
她皱了皱眉头,才想说话,却见秋菊不知道何时已抱着豆包儿出去了。
“姐姐,别听她说,我们走吧。”
林念儿摇了摇林暖暖的手,站了起来。
“姐姐?”
见林暖暖没有应了她,林念儿急了:
“林雅楠这是在骗你呢,姐姐你莫要上了她的当。”
看看,三岁小儿都知林雅楠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这是拿自己当蠢货看呢。
原本林暖暖今日心情好不想整治谁,
不过,
林暖暖看了眼由远及近的人影,轻叹一声,啜了口清茶,这才缓缓地说道:
“四妹妹你要毛遂自荐什么?”
说完,像是才想起来,不由笑了,
“我身边已有了左膀右臂,你做我的丫鬟岂不是大材小用?”
这个林暖暖居然故意曲解自己!
林雅楠有些不愤地攥了攥袖子,才想说话,就听后头有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传来,不用回头,她也知来人是谁,
十一年前,浑浑噩噩的自己自见着薛世子,就豁然开朗起来,自己要好好的活着,有了这个轩朗的世子护着,就能好好活着!
这林暖暖可是从根儿上就有些不好,她的娘亲和祖母那都是善妒之人。
林国公身边唯一的老姨娘刘氏,早就被圈囿了,如今竟然不知所终,而林宇泽身边更是多年如一日的清净,这在勋贵之家,如此可是犯了七出之‘妒’的!
原本以为,这个林暖暖好些,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薛世子待她自小到大,关爱有加,若她不为诚郡王府的子嗣考虑周全,又怎能对得起薛明睿的一片深情!
在世人眼中,薛世子是冷情的,可林雅楠却是多次见了,他看向林暖暖时有多宠溺,待林暖暖有多情深!
林暖暖呢?居然想将身侧那个痴胖肥傻的秋菊和那个同萧逸勾勾搭搭的秋葵给薛世子!这分明就是恶心人!
若此一想,林雅楠看向林暖暖的目光,不再忐忑,更是带着愤怒、鄙视!
呦呵,这就怼上自己了?
林暖暖瞥了眼就要靠近屋子的薛明睿,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也不知这薛世子,见了这位心心念念着他的佳人,心头该是何种滋味!
林雅楠也听到了后头渐至的脚步声,她的嘴角勾起一丝笑,脸上也带出了些许的羞涩,想起自家堂姐对他的种种冷待,林雅楠的心里又涌上一股心疼!
是的,她心疼薛明睿,自三年前林宇泽回了林国公府后,薛明睿对林国公的种种看顾,她可是全都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三姐姐,你莫要生气。”
林雅楠余光扫了下后头的影子,将身子略略斜了斜,力求让自己更能弱柳扶风一些,
她摸了摸鬓边的荷花簪,又看了眼林暖暖头上那个明显比自己好了许多的白玉嵌翠碧玺荷花簪,心头不由暗恨,才想说话,就听林暖暖淡淡地回了她一句,
“嗯。”
嗯?
就这一句?
林雅楠一愣,旋即窃喜,这个三姐姐,才情有之,却也太恃才傲物,要知道男人最不喜的,就是她这种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样子!
如此一想,林雅楠热血沸腾,深觉自己翻身的机会,就在今朝。
她按捺住自己抖动的双手,顺着自己方才的话,接着又说:
“三姐姐,今日妹妹也同你推心置腹一回,妹妹知道,薛世子是个外冷心热的,也很敬重姐姐,
可是姐姐,妹妹斗胆劝你,从前二叔没有回来,有些事体,姐姐不知,也不是姐姐的错,只是,姐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薛世子待你如此好,你也不能辜负薛世子。”
“哦?”
林暖暖摸了摸头上的白玉嵌碧玺荷花簪,看向薛明睿的目光中就带出了一丝玩味。
薛明睿早就听得火起,才想进来,却见小丫头居然对他摆了摆手,还作出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薛明睿目光幽深地盯着林暖暖看了一几息,直看得林暖暖讪讪地将目光挪向别处,才收回了目光。他抚了抚手上的玉版指,脸上露出一丝不耐。
“好了,你不用说了,下去吧。”
见薛明睿如此,林暖暖倒不好再看热闹。
见林暖暖一副怕了的样子,林雅楠心下隐隐有些得意,她索性一鼓作气地将话说完,
也就不在乎林暖暖方才一副打发丫鬟的口气,只颔首露出一副柔弱隐忍娇怯,敢怒不敢言、却又不得不言的样子。
“三姐姐,妹妹还是要劝你,莫要糟蹋薛世子可好,你身边的那两个丫鬟,一个痴肥、一个老丑,哪一个都配不上薛世子啊!”
真是想打人啊!
秋菊摸了摸豆包的壳,吓得豆包儿立时缩了脖子躲灾去了。
她看了眼林暖暖,见自家小姐脸上无悲无喜,一副淡淡的样子,只嘴角的酒靥,一点也无,知道小姐也是烦了,不由指了指林雅楠,打了个手势,看看要不要将她直接扔出去。
真是阿猫阿狗也能小姐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了!
这才走了个徐元贞,就又来了一个林雅楠!
秋菊厌恶地睇了眼林雅楠,又看了看薛明睿。
在她看来,这些事同薛世子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你就毛遂自荐你自己?”
林暖暖冷笑一声,才想说让她问问身后的薛明睿,就见薛世子已然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只三两步就至了她面前,凌厉的目光倏地落到了林雅楠的身上。
林雅楠有些受不住,不禁瑟缩了一下子,难言的胆怯一下涌上心头,不过,想起那人说的话,只好带上三分羞怯,咬唇含泪地应了声:“是!”
不等林暖暖说话,林雅楠忙忙又说:
“十一年前,我在林国公府,只是个痴傻、口不能言的四小姐。嫡母不喜,父亲不爱,生母更是早殁!
上头一嫡一庶两个姐姐欺我辱我简直就是家常便饭,那会儿,真不知什么时候我就会被磋磨致死,可就在那时,我遇到了三姐姐和薛世子,只有你们二人待我最好,看得起我,当时我就想,这辈子遇到你们是我之福,若能为你们赴汤蹈火,雅楠死而无憾!”
说完一个“咚咚”声后,又来了一段感人肺腑之言:
“妹妹愿意服侍姐姐同薛世子,姐姐和薛世子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说完,林雅楠以头杵地,再抬首时脸上一派的坚毅之色。
啧啧,虽不齿其人,但其孜孜不倦的做派,真是令人“佩服”!
林暖暖扶了扶头上的碧玺荷花簪,哪知林雅楠居然也抚摸了下自己鬓边的荷花簪,脸上露出一片深情,
“姐姐也爱芙蕖?妹妹这个荷花簪,虽没有姐姐的繁复,却也清雅别致呢。”
真是情爱催人蠢啊!
林暖暖慢慢地收回了手,往后退了退,看了眼薛明睿。
“薛世子,”
林雅楠见薛明睿看过来,不由喃喃唤了薛明睿一声,目光中透出了一丝紧张和惶恐。
“暖儿,过来。”
薛明睿少有的在人前对着林暖暖伸出了手。
林暖暖一愣,还是给面儿地走近了他。
“暖儿,”
薛明睿慢慢地将林暖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快得林暖暖以为那是错觉。
“真是淘气,有事问我就好,何必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弄得心里不舒服?”
说完,薛明睿松开了林暖暖的手,才又看向林雅楠,目光冷冽如刀:“你该庆幸你这是在林国公府。”
“薛世子?”
林雅楠似是不信自己的耳朵,忙忙看向薛明睿,自己可是一片丹心只为他,薛明睿怎会如此待她?难道是怕林暖暖生气?
“姐姐,妹妹不会同你争的!”
林雅楠忙又扑向林暖暖腿边,失声痛哭地赌咒发誓着。
“秋菊。”
薛明睿的声音明显带出不耐之意,
林雅楠心头一喜,忙小声嘤嘤,侧耳倾听。
“你就是这般护主的?”
薛明睿指着林雅楠,
“让这样的人在这儿滔滔不绝的说了这许多废话,待会儿暖儿吃不下饭可怎生是好?”
这个薛明睿也是个嘴毒之人啊!
林暖暖嘴脸噙笑,靥儿深深,还想再听他说一二,却被早就烦了的薛明睿拖着往外走,
“不理会人家一往情深了?”
薛明睿也不理会她的揶揄,只淡淡地说:“不是要找槐树花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