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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一沉,旋即又有些黯然,在林暖暖的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个脏污的糟老婆子吧,又怎么能跟她那雍容华贵的曾祖母相提并论?
老妇人心内想着,脸上带着阴郁,手下的隐囊被她攥得攒成一团。
林暖暖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她抿了抿嘴唇,状似不经意地看向老妇人,又问:
“待给婆婆沐浴之后,我能否去看看温泉水?
这个温泉似有玄机,是否那里还有阿芙蓉呢?
既然决定要铲除这些害人花,那就要寻仔细了。
“你这是要给我沐浴?”
老妇人神情微怔,面上露出异色,看向林暖暖的眸子也隐隐发亮。
“是!”
林暖暖看了眼老妇人的脖颈处的污渍,点了点头。
“好,好,好,”
老妇人沙哑着嗓子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两人如此对答一番后,俱有些羞赧的意味,都沉默不语起来。
林暖暖只觉老妇人看她的目光有些灼热,忙忙低下了头,捉过自己的手指头,无意识地玩了玩。
这一天可真是累啊,什么时候才能办妥了回去呢……
不过,薛明睿也来了总算是让林暖暖心安了不少,也有了底气。
双儿见老妇人并未如同她所料一般勃然大怒,更加没有断然拒绝,心下嘀咕,
却也不敢问一贯不喜沐浴的老妇人,只好面色难看地带着人走了。
此时正是春末夏初,泡泡温泉对身子是极好的,这老妇人的腿脚不便,也不知是什么毛病,若泡上一泡也挺好。
看来那个温泉,显是这里的禁忌之地,端看方才双儿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就可略窥一斑。
还有自己方才提出去看一看,老妇人也没应允。
到底是有什么玄机?
“婆婆,水来了,”
就在两人寂寂无声,各自想着心事之时,就听双儿带着人挑水过来了。
“嗯”
老妇人应了一声,指着左边的一处门说道,
“倒进去,”
“婆婆您果真是要沐浴?”
饶是得了老妇人的吩咐,双儿还是问了一句。
要知道,这老妇人可是多年未曾沐浴……
老妇人没有再理会她,只看着林暖暖,一脸的期待。
林暖暖正好回头同她对上,不由就是一愣。
不过就是洗个澡而已,难道又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还是这老妇人的身上也似脸上这般惨不忍睹?
“婆婆,咱们这儿可有花瓣?”
不等双儿上前,就已将老妇人抱了起来,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后,见老妇人没有言语,又问:
“婆婆,可否让他们采些花瓣?”
说着就露出了一副小儿女情态来,憨笑着:
“我要给婆婆您洗得香香的。”
“那不行,”
双儿的目光就好似一把尖刀,锐利无比地看向林暖暖
“林暖暖,你是将此处当成你家了吧。”
“双儿,你且下去。”
老妇人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霾,看向双儿眼神可称不上好。
“婆婆,可是她……”
双儿觉得自己很是委屈,明明听命将林暖暖骗至山后,这才能顺利将她掳来,怎么着也算得上是立了一功,
她还以为,从此后自己便是婆婆身边第一人了,却不料,这是掳了个‘祖宗’过来!
且不说婆婆对林暖暖分明跟她所想不同,就连婆婆身边的那‘眼高于顶’的畜生居然都对林暖暖另眼相看!
林暖暖!
双儿不由在心里咬牙切齿着:
哼,不过就是会说些花言巧语罢了,总是日久见人心,待时日久了,婆婆自然就能晓得,到底孰好孰坏。
那个林暖暖再好,她还能待在婆婆身边陪着她?
看来,婆婆也是老糊涂了……
双儿虽想得好,但还是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往前走去。
“婆婆,那个……‘儿’的,去领罚的么?”
小样,无缘无故地就将自己掳来,让她好过才怪呢!
林暖暖指着正走着的双儿,笑看向老妇人。
“双儿,且去领罚吧。”
老妇人看了眼林暖暖后,只平静无澜地吩咐着。
“是!”
正跨着门槛地双儿,原就心里不痛快,听林暖暖如此说,当即脚下一顿,踏在门槛上,绊着了脚,摔了一跤……
“这丫头今儿跟门槛有仇么!”
林暖暖嗤笑一声,又说:
“婆婆,往后您可不能再让她伺候了,这样毛手毛脚的,我可不放心!”
说着还摸了摸跟过来的花豹:
“是吧,喵喵。”
“喵呜,”
花豹子很给面儿地喊了一声,其声小而温柔,直惹得林暖暖不由皱了皱眉头,
“婆婆,您家这豹子怎么跟个猫儿似的,”
此话一出,还未曾走远的双儿只气得头上青筋一阵一阵地跳着疼,
看林暖暖这轻狂劲儿,先是调唆婆婆不要自己伺候,
如今还说这风凉话!豹子似猫?
那头豹子可没少找她双儿的麻烦!
双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臂膀,方才咬的那处,如今还隐隐发痛,这还是轻的呢!
“嗬嗬……”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嗬嗬”笑了两声。
双儿索性不走了,只蹲在门口竖起耳朵又细细地听了起来,
就听里头的那个林暖暖甜腻的声音响起:
“婆婆能否让它好好说话。”
双儿嗤之以鼻地冷笑着,可真是蠢笨得很,让一头花豹子好好说话,这些贵女当真“想一出是一出”。
双儿愤怒地回头张望了下,才想贴过去再看一看,却迎面对上一双冷凝的眼睛,吓得她不由打了个哆嗦,慌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这个薛明睿可真是吓人,真不懂那个薛宝琳因何对他恋恋不舍,甚至不惜追至江南也要跟随,堂堂一个公主,真是有够下贱。
薛明睿淡然地收回目光,再不看双儿一眼,只站在门外的一株芭蕉树旁,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那一丛丛有白有共,明媚异常的阿芙蓉花,
心内在盘算着四皇子等人大约多久能找过来。
他来时曾做了记号,相信以四皇子和他的默契,应能很快就找过来,虽让方回明说不让四皇子过来,也只是说给有些人听听而已……
只现下天色已晚,若是天黑,怕是不易寻。
“婆婆,您且小心些,”
那间屋子不大,听到透过窗棂传出的声音,
薛明睿目光一闪,眉头微锁:
总是自己无能,害得暖儿还要伺候那样一个婆子!
第五百六十七章东郭小姐与老妇人……
屋内,水汽氤氲。
林暖暖忍住诧异,轻轻地给她擦洗着。
原以为老妇人身上指不定有着怎样的伤痕,
却不料,都这般年岁了,居然还一副肤如凝脂,细腻白皙的模样。
若不是林暖暖亲见,简直就不敢置信:
如此一个面容狰狞的老妇人,还能有如此身姿,只有一点……
污垢太多,当真是许久未曾沐浴擦洗了。
不过,只观其形,亦可看出其在年轻之时,端得是个惹人瞩目的美人儿。
“婆婆您看,洗完后身上是否轻了许多。”
不怪林暖暖如此说,实在是这老妇人的头发洗了一遍还没洗干净。
“嗯,”
老妇人在水汽的蒸腾下,居然显出了几分慈祥之态,她身不能行,只好任由林暖暖给她擦拭干净后又抱起、穿衣……
忙忙碌碌了好一会儿,林暖暖这才转头去看老妇人,却意外的发现,此时,老妇人居然紧捂住胸口,一副忸怩不安、害羞不已的样子。
看她如此,林暖暖颇有些觉得好笑,可在嘴角将将翘起时,眼角又染上了黯然之色,心内不涌起一阵阵感慨,
不要说老妇人如今这般年纪,就说自己来了这大夏十几年,
也早就适应了此间的尊卑有序,习惯了让人伺候,诸如擦拭沐浴捶腿敲背,不胜枚举……
可观这老妇人之态,只怕很少人让人伺候,更别提说享受了。
分明这里的仆婢很多,是不放心他们,还是惯常如此?
摸了摸老妇人还是有些油腻的头发,林暖暖心里有些唏嘘,有心给她再洗一遭,又怕她心里不舒服……
怎么对她生出怜悯之心了?分明自己如今被人桎梏在此啊!
可是为何想想就心下酸楚,觉得其可怜呢?
这可不是好现象,自己这分明是东郭先生之举,对个恶人心存怜悯呢!
所以说,有些时候,事关己身,才会发现当真是说人易、做己难。
“好了,我给您梳一梳发吧。”
拿起了梳篦,林暖暖慢慢地给老妇人一下一下的梳着,间或还将打结的头发理顺。
“你……”
老妇人自入了净房后就一直未曾言语,如今也只慢慢地说了一句后,就再不言语。
“怎么了婆婆?”
以为她是被自己给扯得疼了,林暖暖忙看了看梳篦,见却是落了不少花白的发丝在上头,忙住了手问:
“拉扯疼了吧?”
“没有,没有”
老妇人连连摇头,像是怕林暖暖不信,随手拉过一缕发丝,两手一扯,立时拽出不少的发丝。
“是它自己脱落的,不干你事。”
话说的有些生硬,可沙哑的声音里分明就带了十成十的慈祥。
“那我们就再来。”
老妇人的头发被林暖暖擦拭得半干拿在手里,又反复梳篦着,
“给我看看。”
过了会后,老妇人沙哑着声音又说起。
“没什么好看的。”
林暖男下意识地就要藏起铜梳篦,那上面可称不上洁净……
这老妇人当真是让人不解,有仆有的,却让自己脏污至此……
林暖暖观她虽简朴,但并不是清贫,就从她的柜架、床榻……就连顶竖柜都是用的小叶紫檀,就可看出这不像是一个手里没有银两之人的做派了。
许是不喜铺张吧,但看他家庖厨,除却有些鸡子鸡汤鸡肉,旁的一概全无……
诸如牛羊肉根本看不到,菜蔬也是缺得厉害,
故而,方才不过一碗糁汤,还有一些蒸饺,就能让她吃得香甜,满足罢。
这是个怎样的老太太?是怎么到了这里?她跟林府到底有什么仇怨?
“给我啊!”
老妇人又唤了一遍林暖暖,手也伸了过来,却是要看梳篦。
“还是别看了吧。”
林暖暖忙将梳篦往后放了放,却被老妇人一把攥在手里。
“咳咳,”
林暖暖不由干咳了一声,不是她忸怩,实在是老妇人的头上洗后还有很多头油,
幸好没有虱虮,否则她不自在,林暖暖自己也受不住。
“婆婆很腌吧……”
她似是叹息着从喉中说出了这句话,隐隐地还带着丝丝怯意。
“怎么会,”
梳篦被老妇人拿了去,林暖暖无法,只好以手为梳,给她慢慢地顺着头发。
“暖暖?”
轻轻的一声唤,仿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阵阵叹息。
“嗯,”
林暖暖不以为意地继续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