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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柃羽的心底有气,忍不住直言心中的想法。她原本就不习惯驴车、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一路之上摇摇晃晃,如果不是睡着了还会更加的难受。她跟九武在“杯莫停”里面生活得好好的,是御王硬要把她带走,她遭的这些罪全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你说话比以前有趣。”
御王露出了一丝笑意,眸光专注地看向了她。
江柃羽稍稍地失了一下神。
与御王接触了这么久下来,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微笑过?她在心底里面叹了一口气,既然挣脱不掉他有力的双臂,她唯有是自我放弃地听从。
得知位高权重的御王莅临,驿栈的官员立即就前来拜见。
御王此行离京一路上都很低调,没有惊动任何当地的官员,但在回程的时分选择入住驿栈,却是出于对江柃羽安全的考虑。他不希望她受到打扰,同时也希望她夜里可以住得舒服一点。
一行人落脚下来之后,御王便安排驿使回传消息。
京城之中尚有需要他处理的公务,他带着侍卫以及江柃羽走在路上,回京的日子已经可以确定下来。
御王带走了两名侍卫,其他的也在用晚饭轮值。
江柃羽逗留在房间里面,看守住她的就只有那名叫“子祥”的侍卫。
“子祥——”
她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低声地开口唤了他一声。
“郡主,有什么事要吩咐属下吗?”
“我想洗擦一下。”
江柃羽向着他神色不变地开口道:“你可以让人帮我送些热水过来吗?”
“是的。”
御王的侍卫都相当的年轻,她开口说要洗澡,以致这名年轻的侍卫耳根都有些烧红。但是他虽然应诺下来,却没有要走开的打算,江柃羽明白他是在等其他的侍卫回来,至少有一个人看守住她,他才走开去办事。
“现在就去好不好?”
她面容平静地催促道,“我有些累了想要早点休息。”
说完她转身回了房间,靠着床沿坐了下来,摆出了一副等待的样子。
“郡主,请稍等。”
子祥终于点了点头,替她合上了房门,然后急步地走开。
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江柃羽立即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因为御王不想要被打扰,所以落脚的是驿栈里面独立的院落,侍卫要穿过庭院到外面去找人替她要热水,她能够逃跑的时间就只有他这样一去一回。
匆匆地奔出了房间,她顺手合上了房门,然后往着外面走去。
她没有任由房门大开,侍卫回来看到房门是合上的,他停下来敲门至少都需要一些时间。
大步闯进了夜色之中,江柃羽没有直接走上大街。
外面既黑且冷,她孤身一人闯出去几乎等同是找死,她想到的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等到天明再想办法。她在熟睡中被御王带上马车,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所以她穿走了御王的狐裘。一来这件厚实的衣物可以保暖,二来明日她摆脱御王之后,就指靠这件唯一值钱的东西,作为车资帮助她回到“杯莫停”。
既然是提供食宿过夜的地方,驿栈里面就一定会有厨房。
江柃羽摸索着往厨房的方向而去,她满打满算的计划要在柴房里面过上一夜。御王大概不会想到,她逃跑之后仍然留了下来,他要找她一定只是到大街上去。
没有经历很多波折,江柃羽就找到了厨房。
她在灶头上拿了两只包子,然后在柴房里面找了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躲了起来。
包子已经放冷了,菜肉也做得不够精细。
江柃羽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她想到许久许久以前,拿着柴刀上门向田长三讨债,在他的家中尝到他的婆娘做的那只包子。同样是滋味极差的包子,她只咬了一口便忍不住吐了出来。那时候的她是如此的无知无畏,而日子也过得简简单单。
虽然她一向都很少浪费食物,但滋味这么差的包子还是咽不下去。
她随手把包子搁了下来,然后拢紧了身上的狐裘出神。
这一刻她是如此的想念九武,想念跟他在山林里面种地的日子。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打扰。她无聊无趣的时候,便以欺负他为乐,用一些古古怪怪的问题去考他,然后看着他像是小狗一样跟在她的后面追要答案。
她落水溺亡之后失去了所有。
但是遇上了这个憨儿之后,他却让她有种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感觉。
厨房的外面有纷沓的脚步声响起,猛然回过神来的江柃羽惊跳了一下,她正想更好地躲藏起来,御王已经步履沉稳地踏了进来。他的神态从容没有半丝的慌乱,而且他来得是如此的快速。
江柃羽瞬间有些明白了过来。
而御王看着她再度露出了,这日下来的第二次微笑,“紫映,是不是藏在柴房里面吃包子,味道会跟平常不一样?”
“当然。”
江柃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应。
御王的侍卫训练有数,第一回在田贵利的府中让她跳窗离开,只不过是太大意,没有想到身为郡主的她也可以,做出这样不顾形象的事情。所以这一回她故伎重施,他们没有再犯同样的错误。
子祥的目光与江柃羽碰触,他有些歉疚地垂下了眼睛。
只怕他从开始就没有真正地走开,一直尾随在她身后监看着。江柃羽自认为十分周到的逃跑计划,轻易就这样被御王化解,如同孩子玩耍了一把沙子般的幼稚以及可笑。
☆、125…她的改变
“跟我回房间吧。”
御王温柔地开口,并且向她伸出了手。侍卫手中提着的灯笼,把低矮的柴房照得十分的明亮,而他的眸光深沉得就像是午夜的寒潭。
江柃羽避开他的邀请,自己向着房间的方向走了回去。
身边的这位王爷,他看待她的目光,像是对待孩童一般带着宠溺。只是落脚在一个不知名的驿栈,都会有那么多人迫不及待地向他巴结,他何尝不是高高在上、集万千光辉于一身?但他偏偏就独宠着她一个。
江柃羽重新回到了房间,子祥让人抬来了真正的热水。
她在屏风后面草草地清洗了一下,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服完驿栈的伙计端来的药汁之后,早早地躺到了床上去。脏水天明之后自然会有人收拾回去,而她还在病中是真的累了,躺上床之后很快就阖上了眼睛。
跟御王斗智斗勇是件很费心力的事情。
她需要好好地维持体力,既然没有想到很好的办法,那她就先睡上一觉再说。因为房间是准备给御王的,所以提前就烧着了地龙,虽然是在寒冬的夜晚,但她一个人独睡却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冷。假若住的是普通的客栈,只怕她就不会有这种高级的待遇。
迷糊之中身边有人在靠近,然后床褥沉了沉,对方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她努力地想要张开眼睛,御王的声音却在旁边响起,“紫映,继续睡吧。”
他干吗又爬到她的床上来?
江柃羽开始后悔上床之前,没有藏把剪刀之类的利器在枕头下面,假若这个该死的王爷敢再碰她的身子,她就一剪刀插过去以血相见,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她的主意?
御王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事,继续在她的耳边开口,“日间还要继续赶路,让子祥他们休息一下,晚上就让我来看守着你。”
原来这位王爷看人的方法,就是与她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到底是体贴下属,还是想趁机占她的便宜?江柃羽对御王非常的介蒂,但是在这一刻,还是相信了他是更多的关照自己的侍卫。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人对人之间的忠诚也是一样。
这两日下来她已经发现,御王的下属相当的训练有素,往往只要一个眼神或者是一个手势,他们便能领会到他的意思。除了是他们本身的高优素质之外,御王这位主子也相当的重要,一个庸才王爷是不可能,带出一群精悍能干的下属的。
“不要再想到处乱跑的主意,让大家都好好地睡觉吧。”
御王用指尖抚碰着她的面颊,语气当中有一丝掺合着宠溺的调侃。江柃羽的神智已经渐渐地恢复了清明,但是此刻却不愿意再睁开眼睛。即使她驱逐也不见得就赶跑这位王爷,她就一直装睡、装睡再装睡,看他一个人怎样把独角戏唱下去。
“你跟从前相比变了许多。”
御王似是叹喟地开口道:“是我们分开得太久,还是在离开我的这段日子里面,你经历了太多?”
他伸手过来把江柃羽拉进了怀中。
江柃羽的脸偎靠进他宽厚的怀抱,他已经脱下了外袍,只穿着薄薄的单衣,因此她轻易就听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她皱着眉头在思考他的说话,她跟紫映郡主原本就是两个人,她们当然不会是一样。
御王既然深爱着那个女子,他一定已经轻易地发现了她们的差别。
要怎样才能让他相信,并非是分别以及经历,让她发生了这些改变?她对紫映郡主一无所知,假若她能知道“自己”过去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是不是就更有把握,让御王区分出她们的不同?当她身上不再有任何紫映郡主的特点,这个男人会不会就对她再也深爱不起来?
江柃羽一下子之间像是看到了希望。
她觉得自己在御王无意的说话当中,似乎是找到了解开他们死结的办法。逃跑不是她的上上之计,让御王对她死心才是治标之本。否则即使她逃回了“杯莫停”,这个男人还是会找过来,到时候杨澈、她和九武,一个个都别想过安宁的日子。
地龙一直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热气。
被御王按纳在怀中之后,江柃羽的睡意很快又重新卷袭了上来。她后知后觉地想到的是,御王一定是让人在方才端给她的那碗药汁当中,下了催眠的药物,所以她才会这么轻易就困倦。
她发出均匀的呼吸,最后终于沉沉地睡去。
御王一直没有吹灭房间里面的灯烛,他借着灯光细看着江柃羽的面容。秀气的眉眼、白皙精致的肌肤,他从来就没有遗忘过她的容颜。一年的时间不是短日子,他像是中了思念的毒一样被折磨得日渐消瘦。而他终于把最在乎的人找了回来,却发现她的性情如今改变了许多。
第一次是在田贵利的住处。
她居然能够在侍卫的看守下跳窗而逃,找到田贵利帮她撒谎,并且一直隐身在前厅之外偷听。在他向田贵利动手的时候,她无惧无畏地从廊柱后面走出来,那份勇气和沉练让他刮目相看。
第二次是方才在驿栈的出逃。
如果不是子祥在尾后暗中监看,他情急之下一定会闯出驿栈,疾奔到大街之上要把她找回来。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如果换作是以往,天真纯良的她不会有这么多的主见,她更多的是顾虑,顾虑郡主的身份,顾虑身边的人的感受。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面,像是脱胎换骨一样的改变?
“紫映——”
御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原本以为能够把她找回来,可以慰藉一年的相思之苦。但是如今他却发现,他对自己不再像从前那样有把握。她最初遇到的人、动心的人是杨澈,但是他用瞒骗换到了她的信任,让她认定了遇见的那个人是他。
她单纯得像是白纸一样,没有半点的心机。
但是如今在她改变了这么多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