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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打人的男子甫一离开,刘合一便从门房之中走出来,急步赶到了杨澈的身边。杨澈的脸上清楚地留下了五个指印,可见对方打过来的时候,丝毫也没有留情。他关切地开口道:“要不要上些药?”
“我没事。”
杨澈垂下眸光,艰涩地摇了摇头。
刘合一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已经转过了身,神情落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江柃羽站在桂花的后面揪紧了自己的手心。
昨夜在杨澈开口唤她的时候,她没有选择留下来,这一刻她被如潮水般泛上来的悔疚淹没。对于不止一次帮助过她的男子,为什么她的心肠就如此冷硬?在他需要关心的时候,她甚至不及他的一个家仆。
接下来的晚饭时间,杨澈并没有在饭桌上出现。
杨秀儿一直留在自己的房中,还不知道前厅发生过什么事情,刘合一不想让她困扰,所以也没有说明。因此她以为自己的表哥,又跟平时一样出了门办事,所以对于他不出现也就没有过多的追问。
江柃羽的胃口欠奉,草草地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羽姐姐,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
江柃羽摇了摇头,有时候她其实很羡慕杨秀儿,如此简单和率真没有任何的烦恼困扰。
“你一定是在外面吃了好东西!”
杨秀儿抗议地撅起了嘴巴,“你下次出去一定要把我也带上!”
“好吧。”
江柃羽笑了一下,催促她赶快把晚饭吃完。
杨秀儿低下头挟菜扒饭,江柃羽虽然放下了筷子,但还是一直陪在了她的身边。直到她吃饱了回房,她才一个人留下来。
“刘叔——”
她帮刘合一收拾了碗筷,然后向他开口询问道:“杨公子他怎样了?”
“他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
刘合一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有无奈以及感伤。他打量了江柃羽几眼,然后谨慎地追问道:“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嗯。”
江柃羽点头,“我刚好从外面回来。”
“御王这回做得过份了。”
刘合一替杨澈不值,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应该干预主子们的私事,他把到了嘴边的说话又咽了回去。
“御王?”
江柃羽猛然间睁大了眼睛,她想起刚才在挡风墙后面,借着暗淡的光线看到的那个身影。
高大、挺拔,气势逼人。
原来他就是杨秀儿曾经向她提及过的御王。
她反复地咀嚼着他的封号,心头有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涌上来。他既然是杨澈的大哥,为何他们兄弟之间会发生争执,并且身为兄长的他还向自己的弟弟动了手?
如果对方只是其他人,或许杨澈会没有那么难受。
现在掌掴并且羞辱他的却是骨血至亲,此刻他的心情又怎么可能会好得起来?想到那个像是莲花般洁净的男子,单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舔伤口,江柃羽整颗心都疼惜了起来。
☆、069…月色很美
“杨公子——”
站在杨澈的门外,江柃羽轻轻地叩响了门板。房间里面有灯光透出,柔柔地映在她的身上,她等待着杨澈应声把门打开。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房门“吱啊”地被打开。
“有事吗?”
虽然杨澈背对着灯光站立,但是如此近的距离,江柃羽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浮肿。正如刘合一所说的,他的兄长这回真的做得太过份,对于杨澈这样的男子,他怎么打得下手去?
“你没有吃晚饭。”
江柃羽关切地开口道:“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不饿。”
“出来走走好不好?”
她祈求地抬起了头,他把自己一个人封闭在房间里面并不是好事,或许有个人陪伴着散散步、说说话,可以让他的心情变得好起来。“今夜的月色很不错,桂花也都已经开放,我们在院子里面走走好吗?”
“我——”
“就当作是陪我可不可以?”
赶在杨澈拒绝之前,江柃羽急切地开口,既然她已经站到了他的门外,事情就不能半途而废。
“好吧。”
杨澈最终没有推却,合上了房门与她一起,顺着长廊走出去。
清幽的桂花香气一阵阵地传来,苍穹之中的星光缱绻缠绵,如霜雪般洁白的月色,从廊沿外面倾泻进来。入夜之后的气温清凉,他们并肩缓缓地散步,仿佛随着每一步迈出,心底里面的那些不愉快、不如意的事情,都渐渐地被抛落在身后。
“你今天出去办事了?”
杨澈率先地打破沉默,注看过来的眸光如同月色般温柔。
“是的。”
江柃羽在心底里面松出一口气,她怕的是不知道怎样开口。既然杨澈首先发了话,她在后面就很容易顺着杆子接下去。“我出门去见了一个人,他是九武的堂兄。”
“九武的堂兄?”
杨澈有些讶异,他们在来京的途中,江柃羽都没有提及过这个人。
“他手上有这张银票。”
江柃羽把田贵利给她的,那张二两银票拿了出来,“九武是他的养娘养大的,当初他跟他爹走失的时候,身上唯一揣着的就是这张银票。”
“二两的?”
杨澈把银票接了过去,借着月色仔细地端详。
“是的。”
江柃羽点头,“九武走失的时候才七八岁,二两的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不是小数目,但他爹随手就给了他零用,所以我一直猜想凭借这张银票,或许可以找到与他身世有关的蛛丝马迹。只是当人贩子带着我,从村子里面经过的时候,他把这张如此重要的银票拿出来交换了我。”
“刘叔说过你是九武买来的娘子,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嗯。”
江柃羽轻轻地点头,她曾经被人贩子拐卖,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她一直感激着九武,如果没有他出手相助,或许她此际的处境难以想像。“他的堂兄在京城经营酒楼,无意中发现了这张银票,于是他把我约出去并且把它交给了我。”
“他没有见到那个拐卖你的人?”
杨澈沉吟了一下,眉尖渐渐地蹙紧。
当初他与江柃羽第一次见面,从她的眼神中判断,她把他当作了另一个人。此后他旁敲侧击,都只是为了确认她与自己的兄长的关系。但是江柃羽对往事已经全无记忆,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如今有人在京城之中,发现了当初交易的那张银票。
证明人贩子曾经或者现在就在京城里面活动,江柃羽与他的兄长的联系越来越接近。
他默默地揪紧了自己的手心。
答案近在咫尺,只要让他的兄长跟江柃羽见上一面,一切便可以水落石出。但是此刻他却反悔了,他宁可她从今以后都不要再与他的兄长见面。
“没有。”
江柃羽摇着头,杨澈跟田贵利一样都关心着她的来历,而她更关心的是怎样帮九武找到他的父亲。
“这是一张全国通兑的银票。”
杨澈借着月色,仔细地分辨银票上面的印鉴,“这样的银票有很多,在各地都有流通,或许对你的帮助不大。”
“真的是这样吗?”
江柃羽的眼中都是失望,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张二两的银票上面。但是杨澈不会骗她,他看不出来端倪就是看不出来。“虽然九武从来没有提起,但是没有亲人在身边总是遗憾,我很希望可以帮他找回他的父亲。”
“九武很幸运,有你这样的关心他。”
杨澈静静地看着江柃羽,他心头的那些不是滋味,都通过他如月色般温柔的眼神流露。
“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
江柃羽微微的垂下了眼睛,“他把我买下来的时候,我还是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傻姑,后来神志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但手臂却受了伤。我们一起在山林里面种蘑菇和木耳,那些日子过得很苦,每顿能够吃的就只有南瓜。”
“都已经过去了。”
杨澈的手心伸过来,轻轻地抚拍着她的肩头。
江柃羽的眼中涌进了感激的水气,这个温柔得像是水池中的白莲花一样的男子,在他们的木耳地被泥石流冲毁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并且不辞劳苦地带她上京求医问药。她感激的是在人生转折的时候,无比幸运地碰到了他,原本她把他唤出来是想要帮他解开心事,但结果到最后反而变成了他在安慰她。
“谢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多。”
江柃羽轻声地开口,“或许我不能回报你什么,但我很愿意倾听你的苦恼。把不愉快的事情都说出来,让我替你分担一下好不好?”
“柃羽。”
杨澈的手移到了她的脸上,指尖轻轻地抚碰着她的面颊。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轻柔,像是夹杂着桂花香气的晚风吹拂,又像是廊下的月色轻泻。江柃羽一直都知道自己,无法抗拒他的干净明亮的眼神,此刻那种意乱情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咚、咚、咚”,她的心跳被扰乱了节奏。
明明告诫过自己不可以与杨澈太接近,但她又再度让自己,陷进了他温柔的眼波之中。
“我答应你的事情,或许会无法做到。”
杨澈既是无奈又是失意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微微地扬起了脸,眸光看向了廊沿外面的夜月。“朝中的事情纷烦复杂,我拜访过太医局的医正薛福辰,但是惊动了我的大哥,他一直都不乐意我卷入与朝中有关的人事当中。”
他难过的竟然是这件事情!
江柃羽猛然间攥紧了自己的手心,传闻当中的御王,此人是何其的霸道可憎!
他不单止阻断了弟弟的官途,竟然连杨澈代她向太医局求医问症也要发难。杨澈带着自己的舅舅以及表妹,已经远远地躲离了京城,但是偶尔回来一趟他也要把他赶走才肯罢休!
难怪杨澈不与他同居一处,这样的男子根本就不配为人兄长!
☆、070…香煎蛋饼
“不要为了我的事情为难好不好?”
江柃羽急切地开口,原来杨澈挨他兄长掌掴的罪魁祸手都是她。“得之我命,失之我幸。找不到合适的大夫治愈我的手臂,也只是因为我的命中注定,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帮我,我是真心的感激你!”
“柃羽——”
杨澈遗憾地摇着头,“我说过要让你完完整整地回到‘杯莫停’。”
“但前提不是让你们兄弟反目!”
江柃羽的心头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虽然太医局有各种医术高明的大夫,但民间并非就没有能治百病的医生。昨日杨澈从太医局回来,心情失意低落地叫唤她,但她最终却没有为他留下。这一刻她的悔意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他为了她努力奔走,而她最终都做了些什么?!
“我跟我大哥的关系,原本就已经不融洽。”
杨澈的唇边漾开一抹苦笑,他能够忍让的都已经忍让,但御王仍然是步步紧逼,或许他们都只是错生了身份,此生都不会有做兄弟的缘份。
“我很抱歉。”
江柃羽愧疚地垂下了眼睛。
他的眉心蹙锁起那么多的不如意,如果可以的话她多么希望,能够用熨斗把这些折痕都熨平。月亮渐渐的爬上了半空,从廊沿外面透进来的影子也渐渐的西斜。两个人站在原地相对而视,直到夜风把他们的身子都吹凉。江柃羽轻声地开口说:“饿不饿?我替你做些吃的吧。”
杨澈没有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