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葛良坐在石椅上,右手托着腮帮,歪着头似乎在沉思:“我在想,我在想当年在江州的事情。”
“你别岔开话题!你说说,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张飞激动之下,手指都快指到葛良的额头了。
葛良抬眼看了看,本想伸手把张飞的手指隔开,想想可能更会让张飞气不过,于是又低下头,叹一口气,轻声道:“唉,看来将军过了这么多年,面对俘虏,倒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
俘虏?这样的俘虏,张飞却是头一回遇到。
好吧,也确实是俘虏,只是……
“我一开始就问过你。你跟我说没听说过,结果却把我骗到这里来,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可真把我害惨了!”张飞收回手指头,用力一跺脚。
“告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吗?好,既然你生气我没告诉你,那我问你,我先告诉你了,你又准备怎么办?”葛良也放下右手,把身子往旁边挪一挪,给张飞让开位置。
“我,我还能怎么办?”张飞不坐,依然着急地左右踱步,“你要事先告诉我,让我好好想一想,我才知道该怎么办啊。”
“好啦好啦,先坐下再说行不行?你这样晃来晃去,不是急得更厉害吗?”葛良一开始特意瞒着张飞,就是想看他急一急,这时脸上便不经意地带着一丝得意之色。
张飞看在眼里,立即又瞪圆双眼:“你还笑?”冲着葛良展示了一下他的大拳头。
我还没揍你呢!
葛良赶紧收住笑意,又轻叹一口气:“我刚说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性子还是这么急躁啊?从初入江州到现在,你对俘虏的处置办法不但没有长进,怎么反倒退了?”
张飞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葛良提醒道:“当年在江州,你不是生擒了老将严颜吗?当时不也是闹得很僵吗?后来你不是转变态度,放过人家一条性命,把他引为宾客了吗?怎么遇到夏侯霸,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这俩人能比吗?”张飞觉得葛良的辩白根本就是七不扯八,简直是胡说蛮缠,“而且,那严颜老将军,最后还是在成都城破后,自杀了好吧。”
是哦,这结局让人伤感,还是不提为妙,葛良反过来再问张飞:“那你现在好好想一想,要是你事先知道了夏侯霸就在这里,你倒底是怎么去面对他?是见面给他一个下马威,还是放下架子,好言相劝?”
是得好好想想了,张飞也劝自己坐下来。
好言相劝?当然得好言相劝,夫人被夏侯渊扶养成人,从小和夏侯霸兄弟一起长大,那感情没得说,如果双方能再聚一堂,夫人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可是,就凭这夏侯霸的暴脾气,夏侯渊又死于季汉军队之手,这杀父之仇,又岂能是一两句好言相劝就劝得了的?他现在不就还要找我拼命吗?我去好言相劝,他要是充耳不闻,只管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怎么办?我老张可是不低三下四求人的主!
“腾”地一下,张飞又猛地起身离开石椅,继续转来转去。
来个下马威?那样更不行!那样的话,依双方的脾气,只怕很快就会打得头破血流,这仇就更大了。
软不行,硬不行,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我这都是为你好啊!”葛良一副诚恳的样子。
“胡说!”张飞就想不明白,“你给我说清楚,这是哪一点为我好了?”
葛良要慢慢给他道来:“你看,要是劝你为了让夫人开心,一见到夏侯霸就尽说软话,任他打任他骂,你做得到吗?”
“你,你你你……”张飞当然做不到,又用手指着葛良,不知道怎么说。
葛良就又问:“那要是劝你一开始就对他气势汹汹,你做得到吗?”
“我,我我我……”张飞想来也做不到,那样夫人会不开心。
葛良一摊手:“你看,光来硬的不行,光来软的也不行,只能软硬兼私,要既来硬的,不能杀了你张将军的威风,同时又要来软的,表示你张将军是有情有义的人不是?”说完,又冲张飞眨眨眼。
张飞直皱眉,摇摇头:“可是,现在这样不是已经闹僵了吗?他已经气坏了,我也被你气坏了!”
“冤啦!张将军。”葛良换成一张苦脸,“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看,我事先不告诉你,让你们俩个吵一架,这样,就已经告诉他,你可不是好惹的了,然后,你再去装好人,说都怪我故意瞒着你,去跟他说好话,这样,不就是软硬兼施了吗?反正什么事,你都可以往我身上推了。别人不理解,你倒还要怪我。”
嗯?竟然还有这种道理?张飞一下子被弄糊涂了。
细想了一会儿,这说法好像也说得过去哦,便坐下来:“我想,我可能劝他不动,还是得夫人来劝才行。”
又责怪葛良:“都怪你捉弄我,要是早让我得到消息,我也好赶紧让夫人过来,或者写封信过来也好啊。”
第387篇一物降一物
葛良连忙摇头:“要是你让夫人过来,万一他们兄妹相见,约好了一起逃回到曹魏那边去怎么办?”
啊?张飞吓一跳,又急得站起身来。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他夏侯家的人总是连命都不珍惜,夫人要是被夏侯霸一番数落,他们兄妹情深,真的不管老张和几个儿女,舍命逃回去,那麻烦大了!
葛良暗笑,又道:“所以啊,还得是你先去劝解一下他,最起码也要做做样子嘛,要不然,夫人知道了,还不得怪你?然后呢,再让孩子们过来先劝劝他嘛。咦?你们家张苞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娶亲了?该请这舅舅去喝酒啊。”
好主意!张飞有些乐了,随即又皱眉道:“我怎么去劝他?他父亲可是死在我们季汉军队手上。他把我们都当成杀父仇人了啊!”
葛良赶紧申明:“什么叫我们,什么杀父仇人的?他爹既不是你杀的,也不是我杀的。你可别乱讲。”
好你个张飞,怎么会这样想?岂不是连阿斗都不如了,史书上几十年后阿斗可是劝慰夏侯霸,说你爹是死于两军交战,不是刘备亲手杀的,你倒急着在这里揽罪了。
“对对对,对对对!”张飞立即反应过来,“是黄老将军射死的,而且,黄老将军不在了,这仇可以不用报了。”
“对呀!”葛良立即催促道,“你看,话都想好了。那你赶紧去劝慰一下人家啊。那里不是有现成的酒肉么?夏侯霸昨夜没睡好,也一直没吃东西呢,这时肯定饿坏了!”
他又急着想看张飞说软话是什么样子了。
“这……这能行吗?”张飞可一下子做不来,“要不,还是让我再想想吧。”
“要快啊,你刚和他骂得起劲,这时候赶紧去,不就充分表示你对夏侯家的诚心了吗?”葛良要推张飞了,“你就跟他说,都怪我没有及时告诉你嘛,然后你知道了,反应过来了,立即就去看望了嘛。”
好像有道理!张飞犹豫着起身要转回去,只是依然不放心:“这,这真的能行吗?”
俩人又回到院门前,张飞有些迈不开腿:“要不,还是让我再想想吧。”
葛良推搡道:“别想了,快去!我跟你一起去!到时你说都怪我,我全都应承下来。”
张飞走一步回头看一眼葛良,慢慢挪到了关着夏侯霸那房间的门口,迟疑了半晌,才开口叫道:“夏,夏、夏……”
“吓什么吓,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你进来,看我不活活咬死你!”夏侯霸在屋里听出是张飞回来了,立即又吼了起来。
“孩,孩、孩……”张飞觉得直呼夏侯霸其名肯定不好,还是拿孩子来提醒他吧,你可是我家孩子他舅啊!
“还什么还!我虽然兵败被俘,但我还没死!我被绑住双手,但我还有两条腿可以踢!还有一张嘴可以骂人,可以咬人!”夏侯霸可不服输。
“我,我、我们……”张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夏侯霸立即又接着骂:“我什么我,们什么们?我和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张飞终于接上话头了,赶紧道:“你父亲是死于两军交战,可不是我杀的!两军交战,总有胜负,死伤难免。”
夏侯霸不接受这种说法:“什么两军交战?你们这帮蜀狗,就只会暗地里偷袭,暗箭伤人!假扮成我们的军士放冷箭,有种面对面对决啊!”
张飞直摇头,你连马超都打不过,难道还真想和我单挑?不过嘴上还是轻声道:“那不是我。我从不放暗箭。”
“你比他们还不如!你在小沛战场上打不过,就带着残兵想跑到我们家里去偷袭。偷袭也不敢找军士打,只会欺负十三四岁的小女子。你连畜牲都不如!”夏侯霸越说越难听了。
张飞忙申辩:“不是不是,当时是在荒郊野外,我担心她一个小女子有危险,万一遇到虎狼怎么办?我、我、我可是担心她的安全,为了保护她才把她带走的。”
嘿!别以为张飞是个粗人,人家抢个老婆都能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葛良躲在后面听得心里乐开了花。
“无耻!下流!你们这帮家伙,除了满口胡言,就只会背后偷袭,欺负小女子!我们家小妹还用得着你们这样的人保护?你们刘备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三番五次被别人俘获!”夏侯霸当然不接受张飞的解释,这根本就是强盗往自己脸上贴金嘛。
怎么连刘备都一起骂了?张飞不想再劝了,转过身来对葛良摇摇头,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他会骂出什么话来,到时可不好收场。
葛良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夏侯兄弟,你也要体谅一下我们张将军嘛。这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说两家话呢?你要知道,张将军对你们夏侯家可是仰慕得很,当年在野外遇见你家小妹,那可是捡了宝贝一样,喜出望外,很快就娶为正室了啊。哎呀,都怪我,记性不好,以为张将军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所以直接就带他来看望你,没想到,他竟然还不知道。要是早知道,他前面肯定不会和你争吵,一开始就会极尽礼仪。你看,这不是知道是你了,赶紧收了性子,特意来给你说说家常,聊聊你家小妹以及他们的孩子的事吗?”
“谁和你们是一家子?我和你们不共戴天!”夏侯霸可不想认张飞这门亲戚。
“唉呀,怎么不是一家子呢?难道张将军夫人不是你家小妹吗?难道他们的孩子不是夏侯家的外甥吗?好啦好啦,这打仗归打仗,亲情归亲情嘛。你先吃饭,等见到小妹和外甥再说吧。这么些年了,就算你不想他们,他们也很想念你啊。”葛良说完,便叫军士打开门,把酒菜送进去。
这些话,其实这些天他也都说过好多回了,现在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轻声对张飞道:“要不,我们还是暂时离开,让他再冷静冷静一下再说?”
张飞点点头,看着军士把饭菜送进去,和葛良转身离开。
还没等他们走出院门,就听“哗啦啦”几声响,夏侯霸一脚就把送进去的饭菜给踢到地上了,还要大声骂:“你们这帮畜牲,我和你们誓不两立!不要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要杀要剐随你们。你们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杀回来!我们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