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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蠢,人心的温度还是能感觉的到一二的。
息衍沉默良久,那人知晓是将他说动了,便再接再厉道:“云居雁的事情,若泊君已经很不满了,若您……”
息衍冷声打断他道:“轮不到你来说教。”
那人扑通跪了下来,周围的空气骤然冰冷了起来,庄意映缩了缩身子,她倒是不畏寒,只是担心息衍将神识扩散开来,会发现她躲在这里。
好在息衍压根没心情注意,也许是隐气符多多少少起了些作用罢。
息衍漠然道:“也罢,就随你去瞧瞧。”
那人松了一口气,他们站着的地方亮起了一阵银光,是千里符。
银光消失后,庄意映缓缓走了过去,凝望着咒术散去后留下的点点光芒,叹了口气。
说丝毫不在意那是假的。
她在堤桉息氏只学了些皮毛,向千里符这种高级的术法是使不出的。不过,她微微弯了弯唇,这里可是雁国王城。
庄意映从怀中拿出绸带,三两下将银发束起,紧了紧袖口,溜进了云雀楼侧边的小路。
这条路她走过不下百遍,很快就能到雁王宫。就是不知会有多少守夜的卫兵,躲开他们有些麻烦。
半个时辰之后,庄意映蹲在雁王宫的墙头上,揉了揉肩膀。
她吐掉嘴里的草叶,得意的挑了挑眉,她这“无孔不入”的功夫果然没丢下,也好在虽然过了这么多年,雁王宫也未有多大的变化。
这女帝庄熙倒是个念祖的好孩子。庄意映撇了撇嘴,不像她爹爹,每年都要修这建那的,朝中大臣还要把“骄奢淫逸”的罪名强安在她娘亲头上。
她想到这,又有些黯然了。
庄意映站起身来,深深地看着这阔别百余年的家。
目力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猩红色的辉煌,在黑夜的掩护之下,一切都蛰伏着,静谧无声。
庄意映一跃而下,向内殿处奔去。
她越走越觉得奇怪,偌大的一个王宫,这么长的一段路,她统共不过遇到了两队侍卫,一拨宫人,均是行色匆匆的模样,委实奇怪得很。
庄意映向着宫人们相反的地方走去,女帝既锁了陆抑非,那地方必定不会让普通的宫人轻易涉足,应野平和息衍也许就在那里。
雁王宫里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的很,她当年可是把阿爹偷偷修在和硕宫的暗道都寻了出来呢。
庄意映的额头微微沁了汗,几缕银发黏在了脸颊。她慢下了脚步,调整着呼吸,望着近在咫尺的宫殿,转身躲在了路旁一颗巨树后,为自己施了个隐气符。
她做了个深呼吸,此时万不能惊慌。
庄意映悄无声息的顺着墙根一路走到大殿旁,她猫着腰躲在窗下,偷偷向内望了望,却愕然了。
殿内灯火通明,一袭华服的老妪端坐在正位之上,想必那就是女帝庄熙,她苍老枯干的手正轻轻抚摸着一个骷髅头骨,她的身边是一浑身都是血的女婴。
息衍不在这里。
不过,让庄意映愕然的不是女帝庄熙骇人的模样,而是那个微笑着站在大殿中央的人。
若泊君息淮。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5月20日适合表白~
嗯…小天使你……要…试着……喜欢…我。一下……吗? (//▽//)
第105章 锦棺六
大殿之内; 息淮轻摇着折扇,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庄意映壮着胆子再向上探了探头,仔细瞧了瞧; 大殿内确没有其他人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若泊君只身一人来这里是做什么?
庄意映抽出银珂刀握在手心; 息衍不在这里,是她失策了。但是若在此时离开; 又实在不甘心; 就走一步算一步罢。
女帝身旁的女婴睁着乌溜溜的圆眼,眼睛里含了两泡眼泪,却没有一点要哭出来的意思,身上的血应该不是她的。
她的身上未有衣物,女帝也没有要将她身上的血迹擦干净的意思,她抚摸骷髅头骨的手在轻轻颤抖着; 死死盯着息淮。
息淮笑而不语; 女帝便率先开了口; 声音沙哑难听,“你要我做的事情; 我都做了; 为什么还留着她?”
息淮摇摇头; 他微微一笑,“你要的太多了。”
女帝仰头大笑起来,“太多了?我交付出了整个国家,心甘情愿的坐在这当傀儡; 现在不过是要她死而已,就是要的太多了?”
她恶狠狠的看着息淮,像是一只被猎手逼上了穷途末路的野兽,嘶哑的笑道:“若泊君,我毕竟在这王座上坐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全无筹码。”
“过了这么久了,渭渠君还没有来,若泊君就不觉得奇怪吗?”
女帝不顾一切的模样似乎让息淮觉得有趣的很,他轻笑道:“谁能困住他?”他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庄意映藏身的窗下,“唔。我倒想起来了,的确有一个。”
庄意映后背上一下子起了一层白毛汗,隐气符是若泊君独创的,他肯定早就发现她了!怪不得他方才什么也不说!
女帝却对这一切毫无觉察,她像是才想起来身边有个小女婴似的,轻轻的将骷髅头骨放到一边,将女婴抱在怀里,用衣袖一点点擦去她脸颊上的血迹。
衣袖上的金线刮在女婴细嫩的皮肤上,她含在眼睛里的两泡泪终于流了下来,她张开嘴,正要哭出声,女帝却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口鼻。女婴的小脸涨得通红,她无助的挣扎着,女帝却按的越来越紧。
庄意映蹙了眉,这个女帝,脑子里莫不是有什么病症罢?正常人会做出这种事么?
息淮一点要拦住女帝的意思都没有,孩子漆黑的眼珠转向了庄意映藏身的那扇窗,求助的看着她。
庄意映心头一揪,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推开窗,大吼道:“住手!”
她紧张的看向息淮,若泊君早就发现她了,她此时站出来,必定是在他意料之中,他会护着她的罢。
女帝低着头,“慌什么,她又不会死。”她猝然抬头,像是才发现庄意映似的,厉声道:“谁?!”
庄意映撑着窗框跃了进来,她朝着息淮笑了笑,向女帝道:“我可能是你祖宗。”
女帝看清了她的脸,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她的双眼前蒙了一层阴翳,“你竟然还活着!你竟然真的还活着!你竟然就这么好好的活着!”
“你为什么还不死?!你凭什么不死?!”
庄意映讶异道:“你认得我?”
女帝枯瘦的手死死的握成拳,苍苍白发里都是行将就木的气息,她凄厉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切好东西都是你的,为什么老天偏偏要偏袒你。这么多年过去,都差不多死了个干净,凭什么只有你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女帝是疯了么?不过好在她已经松开了女婴,那孩子没有性命之虞了。
庄意映懒得同疯子争论,她耸了耸肩。
息淮蹙了眉,向庄意映传音道:“漱溟呢?”
庄意映还不会传音,只能摇了摇头。
女帝冷笑道:“你既然在这里,想必渭渠君也来了罢?没想到我真的没困住他。”她拔高了声音,道:“渭渠君既然来了,何必藏头藏尾?”
涉及到息衍,庄意映反应飞快。她迅速的接话道:“雕虫小技,怎可能困的住他?”
女帝眼神冰冷,“你们终于在一起了?”
息淮却向她传音道:“你们吵架了?”他忧心道:“漱溟去了哪里?”
庄意映尴尬的抿了抿嘴,要不要这么八卦啊……
庄意映心虚道:“没有吵架啊。”
她摸摸鼻子,此时好像也没必要强撑,若泊君在这里,女帝应该也不会折腾出什么来,别白白让他大哥担心,便低声道:“我去息衍房里找他,听到他正和息氏的人说话,说要来这里找你。”
“听墙脚是不大对啦,我就是有点好奇,就跟过来了,哪想到他根本不在这里。”
息衍的神情却严肃了起来,“堤桉息氏的人绝不会主动寻他。”
庄意映没当回事,“是他自己的人?”她笑嘻嘻道:“反正不会出什么事的。”
听到庄意映这句话,息淮的目光变得寒凉,他俯视着她,像看着一条肮脏的野狗,他慢慢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
庄意映没有听明白,仍笑道:“息衍他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不担心啊。”
息淮冷冷的看着她,“漱溟的一片真心还真是喂了狗。他宁可将自己落的一身伤,也不愿让你受到一点风霜,你可还是真够心安理得的。”
被人劈头盖脸的丢了这么一句含枪带剑的话,那人还偏偏是息衍的兄长,庄意映也只能忍气吞声。
若泊君的面容上一直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此时笑意敛去,似乎动了真怒。
“他为了救你,甚至裂了自己的魂魄给你,还定期渡给你他的魂息,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庄意映猝然抬头,“什么?”魂魄碎裂时有多撕心裂肺的痛,她是知晓的,息衍竟裂了自己的魂魄给她?!
息淮冷笑道:“不然你以为,你何以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魂魄不全,根本不可能存活于世间。要不是漱溟一直……”
庄意映抬手打断他,自顾自的喃喃道:“不会的,这说不通,我的魂魄补全的话,我就会死。若是说息衍已经裂了魂魄给我,他又怎么会……”她的话音陡然止住,反应过来,双眼一下子涌上了泪。
息淮证实了她的想法,他缓缓道:“漱溟为了让你活下去,将你的碎魂融在了自己的魂魄中。又裂了自己的魂魄给你,让你得以生存。”
“他为你染了心魔,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过,你若待他不是真心,凭什么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
庄意映喉咙里干涩的很,那就是说,他在见到她时,在鸣英山上,就将自己的魂魄裂给她了……
庄意映低声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
她原以为息衍为她做的够多的了,没想到他还、他还……
她难受的弯下腰,拄着膝大口喘气,她承认,她之前一直是利用着息衍,她那时真的不知道他喜欢她,她利用了他的好,让他为她补全魂魄、送她回家,可是、可是她真的没想到息衍会做到这一步……
庄意映想,欠息衍的,可能她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她“霍”的站起身,往门口跑去,她现在就想要见到息衍!立刻!马上!
大门却在此刻轰然关闭了。
庄意映的身后传来了那个小女婴凄厉的哭喊声,她猛地回头,女帝站了起来,双手掐着小女婴的脖子,她将女婴高高举起,那女婴的背后有两道狰狞的伤疤,看起来就像是飞鸟被折断了翅膀留下的伤痕。
女帝狞笑着道:“别想走!”
息淮皱眉,命令道:“将她放下。”
女帝勾起唇角,“若泊君,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将云居雁交到了我的手上。”她慈爱的看着手中不住挣扎的女婴,温柔道:“现在,她是我的孩子了。”
“孩子,听娘亲的话,杀了他们。”
庄意映错愕的看向那女婴,失声道:“云居雁?!”
女帝咬牙切齿道:“这是我的孩子!”她狰狞的望着庄意映道:“二百年前没能杀的了你,你今日,定要死在这里!”
庄意映惊诧道:“你是谁?”
她不动声色的像息淮处靠了靠,余光扫见息淮腰间的冷月剑已经出鞘了半寸,诚恳道:“兄长,我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