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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岫烟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脾气,庄意映早习惯了,她不在意的挥挥手,止住了谢沧的话头,接着锲而不舍的问道:“既然是晋王,何必亲自来这里?”
息竺讶异道:“晋王就晋王呗,他有事来拜托渭渠君,难不成还要渭渠君亲自登门吗?而且,我们都特意去王宫里接他了啊,也不算怠慢了他吧。”
庄意映被他的话堵的一窒,是,凡人有再大的权力能如何,在修士的眼中,还不是和朝生暮死的孑孓没有分别。
她洗了洗抹布,装作不经心道:“嗳,你们可知‘应野平’是谁啊?”
息竺摸摸脑袋,道:“似乎是海潮阁主的名讳吧。怎么,婵师妹你们今年就要考《榆雁集》么?”
庄意映含糊道:“从旁的师姐的书中瞧到的。”
海潮阁主?他为什么到岐国军队去?还做了大将军?
庄意映道:“我听说,岐国有个挺出名的将军也叫应野平……”
息空笑道:“回头婵师妹真该好好看看《榆雁集》了。岐国的将军应野平就是海潮阁主啊。”他解释道:“海潮阁二位阁主,一主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至今都未有人知其相貌名讳。另一位阁主主外,便是应野平,他生于岐国王宫,于沙场中以武入道,与各大世家的心法不合,这才组织各路散修,一起建了海潮阁。”
谢沧也神往道:“年少成名,委实令人羡慕的很。”
息岫烟哼道:“不过学了点邪魔歪道,有什么可羡慕的?”
息竺反驳道:“邪魔歪道?若不是应野平在宿沙一战中化纸人做将,你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还难说呢。”
息岫烟不屑道:“化将术?不过是把修为或者寿元注入到纸人里的小把戏罢了。应野平那招数也就是看起来声势浩大,说到底,还不是下三滥野路子。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入的《榆雁集》!”
息竺瞪眼道:“你!”
庄意映干笑道:“诸位莫吵了,我不过随口问一问……”
厨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息岫烟将手中的抹布丢掉,“今儿糟心的事儿真多!”她一甩衣袖,“我先回去睡了。”
息竺炸毛,跳脚道:“息岫烟!你没看到旁人都还在收拾吗?”
息岫烟理都不理他,径直走开。
庄意映将抹布捡起叠好放到一边,用水冲洗了灶台,擦干净手,拍拍息竺的肩膀,道:“收拾的也差不多了,多谢师兄们的帮忙。”
息竺摸摸头道:“也没什么的……”
谢沧将厨房整理了一下,无奈道:“岫烟她就是那个脾气,今日应该是被晋王妃给气着了吧,还请诸位不要和她计较。”
息竺憨憨笑道:“都是同门,那哪能呢?不过,那晋王妃委实刻薄的很,也不怪息岫烟生气。”
庄意映讶道:“刻薄?”
息竺应道:“是啊,婵师妹你是没去晋王宫,你都想象不到她对晋王说的话有多难听!明明都是垂死之人了!偏偏晋王还对她百般迁就,都称得上是讨好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我们在一旁看见,心里都堵的很。”
息空道:“慎言。”
息竺忿忿的看了息空一眼,方才息岫烟那么大的脾气都不见你说她,我就随便牢骚几句而已啊!
谢沧道:“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也早点去歇着吧。”
庄意映笑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才睡醒没一会儿,且在这里再坐坐。”
息空点点头,“也好。”
待小修士们都离开了,庄意映搬了个小凳坐在了窗下,夜空中的光影零星散着,渐渐沉入无边的黑暗里。
她的眉头深深的蹙起,脑海中零碎的记忆串联成线。
方才息竺说海潮阁主应野平有化纸成将之术,而在邕城作祟的,就是阿白口中的“纸将军应野平”。他与岐国有什么渊源是其次,化纸成将之术耗损的是修为或者寿元,宿沙一战中,他们对抗琅琊王氏用的纸人数量肯定不少,若是只他一人的修为或者寿元是远远不够的,算上海潮阁所有人,恐也是不太行的。
那么,他操纵纸人的依凭是从哪里来的呢?
阿白当时说,有一黑衣人向他们家购买了为数不少的纸人,且教会了他怎么将纸人制“活”!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就是应野平?!
他借阿白的唤生魂入纸人之术瞬息来到岐国邕城,屠尽一城之人,据生魂为己有,再让阿白制纸人为他所用!
庄意映遍体生寒,这人委实丧心病狂的很!
那个假“陆抑非”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他夺云居雁是为何?
庄意映正思量着,耳边忽的传来了破空声。她目光一凝,挥手抓住了射过来的小箭。
箭上力道不大,箭头也并不锋利。箭身上裹了个纸条,庄意映摊开,凝眸一瞧,仿若有一桶冷水兜头泼下。
纸条上的话言简意赅。
“堤桉息氏害你,速逃。”
第78章 云泥七
屋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息衍站在桌旁,挥手制了一层结界,烛火昏黄; 屋子里静的很。
沈今率先打破沉寂道:“渭渠君应是知晓我的请求了。”
息衍平静道:“胆敢威胁我的,你还是头一个。”
沈今苦笑道:“我哪里敢呢; 只是除了这江山,我再无其他可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息衍抿了口茶; 道:“这江山; 本也不是你的。”
沈今一怔,“……是啊。”他的声音犹如落在深潭上的一片枯叶,轻微又凄凉,“这是她给我的,为了救她,本就应如此还了。”
息衍不语。
沈今笑了; “渭渠君这般的人物; 自是不屑我们凡人的情仇。”
“你身上的血气越来越重了。”息衍淡声道:“若是想活下去; 这个月就不要出王宫。”
沈今皱眉道:“宁儿的药……”
息衍道:“会有人给你拿过去的。”
沈今拨了拨烛火,虽然已有结界; 还是压低了声音; “海潮阁的人; 昨日又来了。”
息衍冷哼道:“若不是你放出诱饵,那些跳梁小丑怎会循着味道找来?”他的手指点点桌子,似笑非笑道:“你有什么条件,直说吧; 不必拐弯抹角。”
沈今抬眼,“渭渠君既然早知雁国女帝有不臣之心,为何还屡屡纵容?雁国近几年侵占晋国国土数百里,怕是早得到海潮阁的扶持了罢。”
息衍眸子里的寒光一闪而过,他启唇笑道:“你若是方才就说出这句话,现在应该已是一具尸体了。”
“说吧,你的条件。”
这位心机深沉的渭渠君定藏着不少往事,世上的人,又有谁是干干净净的。沈今叹了口气,要他做这傀儡皇帝也罢,只要宁儿好好的,至于条件么——
“渭渠君可知忆梦之术?”
那年秋天,晋国大旱,在沈今生辰那一天,王城里下了一场大雨。
而小太子淋了雨,发了足足五日的高热。
朝臣们议论纷纷,天降甘露,太子却得了病。难不成之前的大旱是为了惩戒,现在的大雨是在警示吗?
“废太子”的言论在王城中迅速蔓延着,太子一派的傅相国急的不行,偏偏就在这当口,又有人拎起百年前他祖上老相国借道给岐国去攻打雁国的陈年旧事来。这下街头巷尾的孩童有了新的顺口溜儿,“废太子、清君侧”念得好不顺溜。
始作俑者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玄冥和浮雪化了人形,懒洋洋的走在湿漉漉的大街上。
“要我说,那个小白脸脾气够古怪的,生辰礼要什么不好,偏偏要一场大雨。”玄冥一脸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东海那条小白龙手可黑了,不过是在晋国王城上面打个喷嚏,就差点把我恏秃了!”
“我这叶子特别不好长,你说说吧,欠了我这么大个人情,你要怎么还?”
浮雪翻了个白眼,“这话你都念叨五日了,也不嫌烦。”她戳戳玄冥的脑门,“你昨天讹了我三瓶净水、前天挖了我不少东湖泥、大前天……”
玄冥捂住她的嘴,“好好好,我不念了。今日陪我逛完街市,就算你还清了,好不好?”
浮雪回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也不知道这玄冥草抽的什么风,好不容易到人族的王城转转,偏偏还穿的极为风骚。他火红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好不惹眼。街上的姑娘们频频回头看他,还有“嘤咛”了一声塞手帕给他的,瞧着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委实欠揍的很。
浮雪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一时不察,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个踉跄。
玄冥握住她的胳膊,稳稳的将她扶好,笑道:“你看着点路嘛。”
浮雪翻了个白眼,“你戴着个大面具看路试试!”
玄冥摊手道:“那没办法,谁叫你长得丑呢!”
他啧啧一声,摇头长叹,“人丑也就罢了,穿的衣裳还这么没品位。瞧瞧你这一身,抹布吗?”
玄冥拉着浮雪走进了最近的一家成衣店,一努嘴,道:“挑吧。”
浮雪讶异道:“挑什么?”
玄冥眼笑笑道:“来成衣店你说挑什么?”
浮雪摇头,“……买不起啊!”
玄冥扶额道:“我有钱,你挑吧。”
浮雪拉起玄冥要往外走,“你那几个棺材本够干什么的,别闹了。”她抱怨道:“到时候再说是我欠你的,不知道要讹走我多少东西!”
站在一旁的老板娘捂着嘴笑了半天了,“小郎君和小娘子感情真真好得很!小娘子你挑吧,我算你夫君便宜些就是了。”
玄冥听见老板娘这话只觉得浑身舒坦,他摆手道:“不用不用,多谢老板娘好意了。只是,送给她的东西我不愿打折扣。”
老板娘羡慕道:“小娘子真是好命!”
浮雪瞪了玄冥一眼,“顺杆爬!瞎说什么呢!”
玄冥无辜的眨眼。
浮雪说到底也是爱美的女子,瞧见这一屋子的漂亮衣裳心痒痒的很,她挑了匹白云锦,老板娘给她量了尺寸,告诉她三日后来取。
玄冥乐呵呵的带着浮雪出了门,经过一家直飘香的酒楼,又把浮雪往里拉。
浮雪惊悚道:“你干嘛?”
玄冥道:“请你吃东西啊。”
他们又不是食五谷的凡人,吃什么东西呀!浮雪挣开他的手,抚上玄冥的额头,语重心长道:“脑子有病,得赶紧治。”
玄冥郁闷的拨开她的手,“不就是想请你吃点东西,干嘛这么寒碜人?”
浮雪戳戳他,“嗳,不高兴啦?”
玄冥双手抱胸,扭过头去。
浮雪一反常态的转身凑了过去,“好罢,我错了行不行?”
浮雪话头一软,玄冥立即绷不住了,他故作矜持的点点头。
浮雪趁热打铁道:“你若是还有钱,借我点呗。”
玄冥还沉浸在浮雪“讨好”他这件事里美滋滋的不可自拔,听到浮雪这话,大方的一挥手,“钱袋给你,都拿去!”
浮雪接过钱袋,立马回身走向旁边的书行。
玄冥一愣,拉住她问道:“你做什么去?”
浮雪一脸理所当然,“买书啊。”
玄冥不可置信道:“买书?!是不是给那个小白脸的?!”
浮雪堵住耳朵,“你小点声嘛,街上这么多人,吵到别人多不好。沈今的书看完了,我再买些给他,怎么啦?”
玄冥悲愤道:“这是我的钱!你居然拿着我的钱去给别人买礼物!”
街上的路人用余光瞄着这二人,脚步都慢了下来,一副“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