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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竺见庄意映搬出渭渠君,便没声了,他闭上眼,一脸慷慨赴义的形容,揪住癫邪兄的头发,往上一提溜儿――
庄意映怒道:“好好扶――”
息竺吓了一跳,手一松,那癫邪兄没了支撑点,便向下头歪去。
息竺跳到椅子上大惊失色,“诶呦妈呀——”
癫邪兄的脑袋直直磕在车底,发出一声巨响。
庄意映悲催的揉着太阳穴,好不容易救活的人不会就这么磕死了吧。
癫邪兄发出了一声呻/吟。
息竺跳着脚道:“嗷嗷嗷活了活了!”
息衍蹙眉道:“息笃行。”
息竺讪讪的就势盘腿坐了下来,息青厌怒道:“息笃行你把脚拿下去!”
息竺吼回去道:“我把脚放下不就正踢在他脑瓜子上?!”
息衍道:“息青厌、息笃行,回去把道法六部、心经十二部抄五遍。”
他俩闻言一愣,又齐齐哀嚎出声。
庄意映无奈道:“你俩还不消停点?”
息竺和息青厌闻言老实了,赶紧规规矩矩坐好。
那癫邪兄撑着手坐了起来,一开口便唱道:“噫吁嚱,此乃何处?”
息竺被他这一开口吓得够呛,他颤颤巍巍道:“他哼唧啥?是不是摔出毛病了?”
那癫邪兄接着唱道:“非也非也,在下乃江湖一散人。汝是何人?”
庄意映拍拍他,温声道:“好好说话。”
癫邪兄听这声音是个姑娘,立马变得人五人六起来,他清清嗓道:“姑娘,在下这是在哪?”
庄意映回道:“岐国邕城,你现在在去往长生库的马车上。”
癫邪兄在袖子里的手暗自握紧了,他问道:“长生库?可是陆氏长生库?为何去那?”
庄意映眨眨眼,他不追问他们是谁,也不问他为什么在这里,甚至都不问一问他是怎么死而复生的,竟倒是如此关心一个长生库?他和陆氏什么关系?陆氏又和海潮阁有什么关系?为何那饕餮邪灵在邕城粮草库待了这么久,就突然找上他们家了?
她决定实话实说,谎言诈人诈出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这样以实情相告,瞧人神情,才会瞧出些端倪来。
庄意映道:“陆氏长生库那边出了点麻烦,有个邪灵。哦,好像是饕餮。找上他们,把他们家的金银财宝全给吞啦。”她观察着他的动静,接着道:“他们那老板陆抑非找我们帮忙去,现在就在他们家的马车上。”
癫邪兄听前半句时没什么反应,听到后半句,他“嚯”的一下站起身来惊道:“陆抑非?!”
那马车不够高,他一站起来就撞到了顶儿,他诶呦一声又蹲下来,不住的揉着脑袋。
他这脑袋可真是多灾多难的。
庄意映道:“怎么?你认识他吗?”
癫邪兄诶呦诶呦的道:“算是有些渊源吧。”
他揉了会儿脑袋,终是问道:“姑娘是在哪里发现在下的?”
庄意映的瞎话在坐进马车时就编好了,就等着他来问呢。
庄意映酝酿好情绪,声情并茂道:“你听好,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那日我行至一茶馆处,口渴了想歇歇,就买了碗茶。那煮茶的老板娘可真好看,说话也清脆,爱同人聊。她跟我们讲啊,人人家里都有些祖传的物件儿,玉钗啊摆件啊之类的,再不济也是个金银。就他们家,祖传的最有意思!你猜是个啥?是个男人尸体!都百余年了还不腐烂,跟睡着了似的!我一听好奇啊,就问她,这人怎么死的啊,身量体貌如何呀?那姑娘看来也不知道,不愿意搭理我。我足足买了五十壶茶她才愿意让我看看。我到那一瞧,诶呦这人没死啊!”
庄意映咽了口口水,接着道:“不瞒你说,我就是专琢磨这个的。没成想,那姑娘一听可高兴坏了,她说这是她太奶奶那辈儿传下来的,虽说稀奇,但也怪慎得慌的。我一想也是,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屋子里搁个大男人尸体是有够奇怪的!那小姑娘就求我啊,姐姐哇,你要能救活他就带走他吧,也算积德了啊!我被她磨得没法了,就寻思着试试吧。刚吃完饭把你带到马车上,你脑袋在地上磕了一下,没想到就自己醒啦!”
癫邪兄行了一礼道:“那可真是多谢姑娘了。”
庄意映摇头道:“谢我做什么,你是自己醒的啊。”
修士最怕的就是沾染因果,息衍是因她而行的这追魂术,已是有违了天道,这些额外之事,还是不要惹上身为妙。都说相报何时了,不止是指报仇,也是在说报恩。
癫邪兄问道:“姑娘可知,那卖茶姑娘叫什么名字?”
庄意映嘿然道:“哎,瞧我这记性!我给忘了。不过她太奶奶的名字别致、还蛮好听,我倒是记得,好像叫空青。”
癫邪兄闻言,那面具微微动了动,似乎是笑了。
空青姑娘嫁了个好人,儿孙绕膝,一生和美,真好啊。
他不知道,那些年,鸣英山上的花期很长,长过他所知晓的时光。
癫邪兄朝他们深深行了一礼道:“大恩不言谢。”
他摸索到了车门道:“萍水相逢,后会有期。”
庄意映瞧着他的背影,忽的想起空青带着泪的笑脸,忙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癫邪兄跳下车,声音回旋在空气中:“在下鹿游原。”
第22章 饕餮三
马车行的迅疾,鹿游原跳下车一个站立不稳就摔了个大马趴,他不声不响的站起来,后知后觉的揉了揉摔痛的胳膊,那竹笛从他怀中掉了下来也没发觉。
他向前走了一步,踩到那笛子上。
他“咦”了一声,弯腰摸索着把笛子捡了起来。
他在笛身上摸了摸,用袖子把它擦干净,放在嘴边儿吹奏出令人牙酸的曲调,摇头晃脑踢踢踏踏的走远了。
庄意映放下帘子,目送着鹿游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街市上小甜糕的香气忽忽悠悠的飘到她的鼻尖,她嗅了嗅,是桃花糕。
味道真是香甜啊,待会儿回来一定要买一些。
息衍瞧了瞧她,站起身来,足尖一点,从车上跃了下去,庄意映趴着车窗看,他干嘛去?莫不是要去找鹿游原罢,她可是绞尽脑汁才帮他摆脱的因果呢。
马车一路向前,庄意映道:“停下车等等渭渠君罢。”
话音刚落,车门便被拉开了,息衍坐回庄意映身边,手里握了个油纸包,他打开草绳结,里边躺了几块粉嫩的小糕。
是桃花糕。
息衍递给庄意映道:“给你。”
息衍什么时候学的读心术?!
庄意映接过小糕,道了声谢,便把油纸包好,妥帖的放在怀中。
息衍道:“你不是想吃?”
庄意映点了点头,又摇头,实诚道:“太少了,我省着点吃。”
息竺笑道:“渭渠君有所不知。莫前辈在修习聚灵术,食量大的很。”
息衍瞧着庄意映挑眉,聚灵术?
庄意映一耸肩,逗他们玩儿的。
息衍点了点头,嗯,他就知道。
马蹄声缓了下来,陆宅到了。
庄意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鹿游原都中途跑了,她还来这里做甚。还是离这些麻烦事儿远远的为妙。
庄意映走下车,打了个哈哈道:“我瞧着这桃花糕卖相颇佳,香味儿也不错。反正我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去买糕去,待你们处理好这里的邪灵,我们在那酒馆里见吧。”
息衍点点头道:“也好。”他从怀里掏出钱袋,递给庄意映道:“拿着。”
息竺倒抽一口凉气,渭渠君竟然把钱袋给了莫前辈?不对,渭渠君什么时候竟把钱财这种俗物带在身上的?!
庄意映接过钱袋,塞进怀中,白给的钱,不拿白不拿。
另几辆马车也陆续到了,易知难见庄意映要走,从车上小窗里伸出胳膊懒洋洋的招手道:“莫前辈,等一等。”
他拉开车门跳下,拦住庄意映,笑道:“前辈莫急着走,此事还需前辈来帮些忙。”
庄意映从旁边绕开,干笑道:“才疏学浅,怕是爱莫能助了。”
易知难眯眼,冷笑了一声。
庄意映快步走开,易知难伸手一抓,扯住了她背后的匣子,庄意映一挣,那匣子竟打开了,里边的东西哗啦啦洒了一地。
庄意映在心底哀嚎一声,惨了,莫女侠!她要露馅儿了……
她怎么忘了这茬,匣子虽是海潮阁的匣子,有莫女侠的禁制在,但过了这么多年,肯定年久失修了……她能打的开,别人也一定打的开。
息青厌声音惊诧道:“这是?!”
庄意映视死如归的一回头,看见了一地的白骨森森。
不是吧……
如果不是莫女侠天赋异秉,尸体骨肉都能凭空不见,那便是有人偷梁换柱了。
是谁想陷害她?意欲何为?
见此情形,庄意映其实倒松了一口气,这偷梁换柱之人也算是帮了她,若莫女侠本尊真的被他们瞧见,反倒不好解释了。
庄意映蹲下身,镇定的把那白骨一根根的放回匣子里,她的手摸到白骨,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她冷哼道:“小辈做事就是毛躁,你还不快过来帮我?”
易知难走过去蹲下,手托着腮,却并不伸手帮忙,他眼笑笑道:“这白骨,前辈不打算解释下么?”
庄意映抬眼盯着他,这白骨是他换的么?现在就要栽赃,也太沉不住气了。
她一抬下巴,斜眼睨他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自己的匣子,放什么东西还要向别人解释么?”
息竺见到白骨,脸霎时没了血色,惨叫一声差点昏过去。
息青厌扶住他,低声道:“你小点声,莫添乱。”
易知难手里的骰子转了几圈,他往匣子里望了一眼,意味深长道:“前辈的‘白明镜’,没带在身上?”
庄意映瞥了他一眼,道:“如此窥探,阁下倒是好修养!”她冷哼一声,“白明镜放在哪,与你何干?我为何要轻易告知于你?”
易知难闻言一噎,他可以肯定这“莫摘花”必有蹊跷,可她偏偏牙尖嘴利,竟是半分也不上套。他又不能说是他用骰子算出来的。
庄意映把那些骨头收好放进匣子里,这也不知是谁的尸骨,到时候寻个地方葬了罢。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转身对着息衍一挑眉,是你要我当“莫摘花”的,遇上麻烦你倒是一声不吭了!
她瞄见息衍嘴角翘起微小的弧度,更不高兴了,你还笑?
易知难慢悠悠的道:“此言差矣,你恐怕不能称得上是‘前辈’吧?”
他决定孤注一掷,就算饕餮之灵不在她身上,她也与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那些马车上的少年们早就望见渭渠君面带寒意,嘴角翘的慎人,便都胆战心惊的没敢下去。而陆抑非见状却急了,推开车门欲下车。
与他同乘的少年拉住他,摇了摇头。
陆抑非面带焦急道:“多谢好意,只是这事情多少是因在下而起,在下于理于情,都是要去看一看的。”
少年做了个痛苦的表情道:“你不知,我们渭渠君若是真的生了气,可着实恐怖得很。”
陆抑非笑笑:“能有多可怖?”
少年哆嗦道:“流血漂橹……”
陆抑非失笑,摇了摇头道:“小友此言风趣得很,只是这事儿就出在在下的宅子前,就算是刀山火海,在下也得去看看。”
他走下车,抱拳笑道:“诸位之间有些小误会?不如先进屋罢,喝口茶,慢慢说,把事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