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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磋跎岁月,大仇未报,武功未成,碌碌无为,不由暗地一声长叹,自生怨尤不已!
——其实独孤展鹏又何必妄自菲薄?
以他独战三大捕快与冰尸老怪的武功,亦堪足自豪了!只是他一直身处逆境,心切大仇,所遇敌手又大多是武林中的硬手,一直未获大胜,故不由一直有种受压制的压抑感,感到自己技不如人。
这时只听章大公子森然道:“燕剑南与那雌儿不来岳阳犹可,来后,岂有再让他们从容逸去之理?李大人赵大人但请放心,我岳阳不比太湖,何况这里梦前辈、归老、唐先生都是武学大高手,他来了定会叫他插翅难逃。”
赵慕湘将扇子轻轻拍手道:“据我所知,那燕剑南与那雌儿,正潜来岳州,其线路是由湘入川,远赴峨嵋,青城,似在寻找一个人。另外,可能有武功高明之士,暗中护卫。”
正说话间,只听楼梯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人报道:“唐先生、宿先生到!”
独孤展鹏不由向门口望去,但见一个身材瘦弱的灰衣书生,长袖没手,脸色苍白,若患病多日,不见阳光之失血病人,双目平淡无神,向众人微一颔首,径走到章大公子身旁的首座就座。
后面跟着的是白发披肩的瘦削老人宿先生宿羽青,气色灰黯,一看便知内伤不浅。见了众人,目光一黯,抱了抱拳,略一犹豫,坐在青衫客下首的客座上。
接着是三个锦衣卫也上来,被邀另作一席设宴。
难道那淡眉细眼、其貌不扬的病书生,便是天下闻名的袖手阎罗?
章大公子微微一笑道:“唐先生,敝上来函,诸事暂缓,宜从长计议。那丐帮闻百通虽说武功不差,但唐先生的手,例不虚发,见之必死,试看天下谁能挡之?丐帮虽是天下第一大帮,也难不住先生吧?——只是玉龙王剑术通玄,有人称其已不亚于当年不败剑尊。恐日后行事有所不便!”
独孤展鹏闻言,心中一凛:
那章大公子寥寥数语,却一箭双雕,既挑拨离间,拿话来挤兑唐尊,逼他与丐帮为敌,又暗含激将之意,激唐尊向玉龙王出手。
看来此人心机之毒险深沉,还在那太湖千面人项药师之上,与前几日所遇的邓百机难分轾轩!
独孤展鹏不由向那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的唐尊望去,看这位暗器第一高手究竟有何反应。
唐尊冷冷地望了一下章大公子,脸无表情:“章大公子,此事区区自有处置。”
其言不淡不咸,独孤展鹏便知这位第一杀手也是一个智沉计深之人,极非只知恃技逞能的孟浪武夫!
章大公子闻言,眼中异芒一闪,随即笑语晏然道:“哈哈,那是在下杞人忧天了!祝唐先生早日奏功!”
唐尊淡淡一笑,起身缓缓道:“大公子无他事,区区要告退了!”言讫,不待章大公子有所表示,身影一晃,向窗**去,长袖飘荡之影尚在眼前,人已倏然不见,把在座诸人,看得几疑鬼魅现世!
独孤展鹏看后,更是心弦狂震:
此人身法之快,为生平所仅见!加上他那例不虚发的暗器,世上能挡得住他一击之人,屈指可数。日后如与此人为敌,怕睡不安席了!
本来座中数白发独臂叟归神鹰与瞽目驼背老者梦驼子最傲慢自负,此时见了唐尊身法,各自不由敛起了傲色。
归神鹰面色一黯,仰天叹了一口气,而梦驼子则眼睛定定地出了一会神,然后摇了一下头,瞬间人仿佛又老了几岁!
——难道这看不见的瞽目驼子,也看得到唐尊的身法?
这时只听青衫客赵慕湘干咳了一声,涩声道:“赵某也曾听到过御风化烟这样绝顶轻功的传说,不想今日真的见到了!”
绿衫中年汉子则怔怔地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唐尊竟学成了星宿海项家的‘九幻奇形术’与‘瞬间千里’的轻功身法!”
独孤展鹏听绿衫中年汉子这一说,不由心中一动,想到了两年前太湖一战中的项药师:难道唐尊与项药师有关连?
这时只听宿羽青沉声道:“大公子,老朽也要告退了。
宿某技不如人,今日伤在闻百通手下,尊上那里,恐暂时无以报答相聘之恩了!”
说毕,向章大公子一揖,又向在座诸人抱了一个罗圈揖,慢慢走下楼去。
章大公子待宿羽青走后,对绿衫中年汉子道:“宿先生受了极重的内伤,你带三个人护送他到养伤之所去,安妥后再回来!宿先生崆峒名宿,又为本公子受的伤,我不能亏待了他!”
绿衫中年汉子随即离去。
独孤展鹏听后,更是心头一寒:这章大公子颇善收买人心,看来在座的那什么白发独臂叟之属,定将感德不浅了!
一眼望去,果见众人脸有德色,白发独臂叟归神鹰大声道:“大公子如此待人,我等敢不以死图报?”
这时,一个青衣汉子进来禀道:“大多数放进的游客要上楼来,有的还要到这三醉斋里就雅座,是阻还是放?”
章大公子道:“放他们上来吧,便进来也无妨!”待青衣汉子下楼后,对李云水、赵慕湘一笑道:“我们之事,过后也可再谈,又何必挤在此一时?”
话语刚毕,便听楼梯声响连连,笑语欢声,涌上楼来:“啊,总算见到这范文正公的千秋名文了,唯有登斯楼,诵斯文,始得真情慨!”
“朱兄,你看这字屏镌刻得如许之妙,我们这些人的刻字,相比之下是大恶手了!”
“是啊,是啊,这字精镂细刻,较之原书,更多了种丰满生动的风韵,圆而不滑,方而不锐,点划间的气脉相承,宛如虎头之作驭云神龙,直欲作破壁飞!”
“啊呀,这‘三醉斋’的酒真香,还未进去,我的酒虫都已勾出来了!”
“李老哥,胡老四的芙蓉鸡片、清炒鳝糊,啧啧,是岳阳的第一把炒勺,长沙名厨,非同小可啊!”
……随着人语声、杂沓的步声,便有人影在窗外络绎而过,也有人进这“三醉斋”来就饮,但还未有人进这厢雅座来。
章大公子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将“定”住的独孤展鹏抱到墙壁靠着,这样看上去,独孤展鹏像垂手听命的小厮,又拍开了胡文清的“昏睡穴”。
胡文清醒来后,眼神茫然,呆了一会,一拍圆鼓鼓的肉头,笑道:“刚才一位客官叫小可在此睡一会,不想真睡着了!太怠慢各位了!”
章大公子目光冷冷注定胡文清:“胡文清,你说,这个小伙计是不是胡老四的侄子?你的伙计?”
胡文清闻言,一怔复一笑:“大公子,您说他是我怎敢说不是,您若说他不是,那我也认定他是假的了!在下唯大公子马首是瞻!”
青衫客赵慕湘冷冷地道:“胡大老板,倒会说话!”
胡文清打了个哈哈,卑声道:“在下还知道,一个好的酒店主人对客人的事从来看不到的,对客人的话,除了要酒要菜,其余是一句也听不到的。”
赵慕湘默默审视良久,方才一笑:“你真是聪明人,一定会活得很长命的!”
胡文清被他笑得眼皮直跳,但还是笑道:“是,是,多谢这位客官吉言!”随即连连作揖,退下。
这时,只听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琅琅清晰地传上来:
“这就是岳阳楼!本朝魏允贞先生写岳阳楼道:‘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谁为天下士,饮酒楼上头。’我们也权充一次‘天下士’吧!”
随即一个悦耳动听的青年女子的声音:“岳阳楼之名,我也闻名已久,尤其范仲淹《岳阳楼记》镌刻成字屏陈列,以文高、书妙、刻精称为‘三绝’,不能不看!”
独孤展鹏听到这女子声音,心中一震,随即心头鹿撞不已:
——难道、难道她来了?
第三章 旧雨故剑一时至
独孤展鹏正思忖间,只觉眼前一明,一个白衣公子,腰佩长剑,出现在门口。
但见他剑眉入鬓,目如朗星,面如冠玉,鼻正口方,甚是俊美,一如临风玉树!而风度翩翩之中,又觉得他蜂腰宽肩,步履、眉宇间,含有一种勃勃英气!
那白衣公子面目依然保留着当年轮廓,可不正是他的结义兄弟燕小山燕二弟?
独孤展鹏心中一热,欲要呼喊出声,但一瞥见燕小山身后之人,胸中为之一窒,顿时作声不得,噤若寒蝉,复又思及身在虎穴狼窟之中,更是三缄其口,唯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咸,合在一起,心中不由一阵激荡,一阵迷,一阵热血沸腾,一阵心如冰冷!但觉身子与心灵,半边热,半边冷,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冷热交加,如陷炭火冰窖之中。
大家也向白衣公子望去,待见到白衣公子身后的女子,不由齐觉一呆,心里暗道:这位宫装小姐,好美!
那女子正是独孤展鹏念念于怀、无日或忘的云丽珑!
燕小山与云丽珑在门口略一停顿,走向里边一张临窗的空桌,相对而坐。
燕小山将剑横在膝上,向云丽珑一笑道:
“‘未到江南先一笑,岳阳楼上对君山’。黄山谷的诗正为我们此时此景写照。这些日子来,我们为寻找独孤大哥,足迹遍及江浙、鄂皖,现在到了这岳阳,宜略事休息了。湘地武林,向三湘大侠快刀谭大侠与君山玉龙王打听,水陆两路,都可问到了。只是我与他们还不熟,或者,莫如去找三弟手下的丐帮弟子,以丐帮弟子身份,寻找独孤大哥也更方便些。”
云丽珑美丽的脸上掠过一丝阴云,盈盈秋波露出忧虑的神色:
“惊秋兄弟现是丐帮南北两支共推的未来的帮主,他已托欧阳帮主、单帮主两位前辈传令丐帮打听独孤大哥行踪多时,但杳无音信,我怕独孤大哥他……”
“云小姐,你想到哪里去了?以独孤大哥的机警与武功,即使不足与武林一流高手颉颃,但求胜或有不能,自保谅无大碍。我在北丐帮时,曾遇见郭三弟的师父之一,北丐帮中‘圣怪二丐’中的麻衣圣丐鄂松子老前辈,鄂松子的神相易学,风鉴之术,可谓言无不中,独步江湖。他说他看过独孤大哥的骨相,是长寿的旺相,只是多些磨难而已。
何况我自忖心智可算中上之人,武功一道,也已得我师十之五六成,而独孤大哥之智慧,远在我之上,这几年说不定因缘际会,已学成绝世武功,正在暗访‘潜龙门’以报昔年大仇了!”
“唉。”
云丽珑轻轻叹了一口气,目中忧虑之色未得稍减。微颦黛眉,眼含薄愁,神情呆然,若痴若梦。众人但觉她楚楚动人,眉若远望春山,眼若秋水横波,云鬟月腮,风华绝代!
燕小山见状也不由默然,过了一会,一声浩叹:“云小姐,我又何尝不想早见到独孤大哥?大哥胸怀光风霁月,为人又豪放,又侠义!和他在一起,我心中便有了一根主心骨。他自有种令人膺服的气度!忆昔步云宫三兄弟同处学武,切磋技艺,豪饮放歌,论文吟诗,啊,那时日,是多么值得回味!——斯人远走,歌笑俱寂!唉,可恨可恼!今唯以杯酒浇愁了!”
燕小山说到这里,高叫道:“堂倌,上酒!”
独孤展鹏在一旁看着燕小山与云丽珑点酒菜,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