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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师父大恩!”两僧高声道。那法舟虽刚受杵背之刑,但喊声比法灯还要洪亮,也真难为他那种忍毅精神。
——原来,达摩洞是昔年达摩祖师坐禅修炼之地,历代少林掌门都曾在内坐关以钻研上乘武学,洞壁上有祖师们研演出来的武功招式,刻在上面。
如非对少林派有大功者,一般是不让寺中武僧进此洞研学的。现在在里边修炼的,也仅限于大护法长老与达摩院道座大师六人。
法舟、法灯两僧蒙掌门师尊“罚令”进达摩洞“面壁”,这实在是天大的造化。
“法灯,为师弟上药包扎!”无怒大师道,然后转向紫相伯、罗若拙。“紫总镖头,那件事也只好如此了!别无善法!老衲也要告退了!——罗若拙,你可将你的内功心法,传给独孤公子!”
“谢掌门人!”罗若拙施礼道,又叫孤独展鹏跪谢。
原来罗若拙的内功是家传的嵩阳内功,正是少林派正宗心法。罗若拙的祖辈曾是少林俗家弟子,因有大功于少林,被特许得传少林内功心法,并允许每代中传一人,传子不传婿,传媳不传女,只许姜家每代一个人练,再多一人也不行,更遑论传外人了。
罗若拙的父亲一指定生死罗十三,生一子一女,子即罗若拙,女即孤独展鹏的母亲罗凤英。罗凤英的武功,是拜南海普陀山一个无名神尼学的。无名神尼据说本是峨嵋派的,但峨嵋派前掌门并不承认有过这样一个女弟子,现任掌门天门大师,也否认有这么一位师姊。但据无怒大师说,无名神尼的功夫确是峨嵋派的,而且比峨嵋两大名尼侠虚云神尼与青梅大师还要高明几分。奇怪的是,连无名神尼自己也不认帐是峨嵋派的,说她的武功别有所传。
——现在少林掌门允诺,可让孤独展鹏学少林内功,那岂不是极大的恩惠了?
“智树说得不错,此子确是学武的良材美质!”无怒大师抚摩了一下孤独展鹏头顶,“他日有机会,请他到少林来,我们还有未尽之缘!”
“是!”罗若拙恭谨应道。
“阿弥陀佛!”无怒大师向大众单掌行了千稽首,率两个弟子也走了。
“诸位,承大伙敬慕独孤大侠侠义,不远千里,来此奔祭,我谨代罗公子与姜大哥向诸位多谢了!如肯在京师盘桓几天的,请到‘振威镖局’来,我紫某唯以一杯水酒相待!”
“紫总镖头,说到哪里去了?”众人轰然而应,有人笑道:“你那胡同,我闭着眼也摸得到,小心我半夜把你从嫂夫人热被窝里拖出来陪喝酒!”
一众人经过孤独展鹏、罗若拙面前,纷纷安慰两句,也有的说有事尽管找他们。
九派中人,也与风雷城雷城主等一并向紫相伯、孤独展鹏、罗若拙和曹冲斗、沈凤梅、独孤天龙、丘展等人作别下山。
只有“银马堂”主宁长胜,因有骡马店分号“百骏草场”在西山,城内又有商号,并不急着走,留下陪着。
那丐帮北支的欧阳帮主,与北京分舵的副舵主破碗花宋泰,率丐帮弟子去察看四处动静。
寺内寺外,只剩下三家镖局的五、六十人,散在各处,竟一下子有种人去寺空之感。
“总镖头,这是众人馈赠的礼物清单,礼物都收拾好了,满满一大箱呢!”独孤天龙递过礼物清单的手卷素绢。
紫相伯落目在展开的手卷上,前面第一行送礼人名与礼物是:
镇远镖局总镖曹冲斗玉狮镇纸一对薛涛笺两封。
紫相伯不由笑道:“曹大哥为人极是粗豪,送的礼倒斯文。那玉狮镇纸倒也罢了,薛涛笺倒颇为难得,名贵得紧。也亏你了!”
曹冲斗掀须大乐:“那是老夫一大得意事,是十四年前第一次保镖,为定国公护送家眷回铁官城娘家,由诰命老夫人赏的礼物。那次,有公府的亲兵开道,一路上地方都力尽地主之谊,令老夫抖够了威风!只是也吃了一些苦头,在剑阁关上,遇上一帮不开眼的悍寇来劫镖,一场恶战,呵呵,令我额上长出这么一轮弯月。”说完,拍了一下银发萧萧的宽朗额颅上那紫亮的一弯伤疤,哈哈大笑。
“那一战,曹大哥‘神仙愁’的万儿,就此闯了出来,一人力毙巴中五霸,半个月这事传遍了天下。关中、川蜀两地行商,额手相庆,还有的商贾,供了曹大哥生祠牌位呢!真可谓万家生佛了!”罗若拙笑道。
紫相伯又看下去:
招贤镖局局主沈凤梅尺八珊瑚树一支、温凉玉如意一件(注:搔背之用物)
曹冲斗道:“沈老儿愣是好强,见我送了薛涛笺,本想送一只碧玉老虎的,那也够名贵的,但他非要压老夫一头不可,把压箱底的血本也翻出来了,这一株珊瑚树,不亚百金!”
沈凤梅温温一笑:“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别看独孤大侠赞你的武功,他到京师来,与我喝酒的机会比你多。”
“这倒是的。曹大哥喝洒,豪爽固然豪爽,但只解牛饮,缺乏意趣,醉后唾星四飞,大吹一会儿在无锡比喝惠泉酒,使人不容置喙。只是他高兴起来打一套醉八仙,酣兴淋漓,醉意十分,里面玄机密布,让人难舍!”紫相伯笑道。
“如要让我在你们之间选酒友,我也愿选老哥。他是那样令人感到平易、亲切、和善,对你充满了理解与宽容,他坐在你面前,慢慢呷一口酒,听你讲上半天,一直都是微微笑着,不会败你兴致的,而且还提起你的谈兴来,问话恰到好处。”罗若拙道。
“好好,你们以后别登我门来讨酒喝!”曹冲斗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只是,你这老酒鬼偏能找来那些逆风香半城的佳酿美醇,又使我不得不来。这一点,沈老哥就不如了,他只有一种酒,你在市面上能买到的最贵的那种米酒。甜糯糯的没劲。”罗若拙补充道。“好,有你这一句,也不枉我那些酒了!”
曹冲斗回嗔作喜:“以后有好酒,我一定第一个请你!你是我酒国知已!”
“老姜,这你就不懂了,米酒醇厚,后劲足!喝醉了,非睡个一天一夜不可!”沈凤梅笑道。
紫相伯又看了下去:
陕西三杰:邵震中、玉霸天,金胜铁,天龙皮裘衣一件,白铜手炉一对。
余杭“聚英堂”武馆馆主李鸣翔:杭产名锦、绸、缎各二匹。玉竹骨唐寅写天女散花扇、湘妃竹骨祝允明草书唐诗扇各一把。
崆峒派掌门独孤铁兰率门下弟子叶卧白、苗竹青,栗烟色木珠一串、金蟾一对。
点苍派掌门华关田率门下弟子刀振声、余定寰,醒心木雕杨柳枝观音雕像一座,雀金呢二丈。
“总镖头,那‘天龙皮’、‘雀金呢’是什么?”黄中封见了问。
“西北沙漠中有种狐,人称沙狐,那沙狐腹上的皮毛最柔软保温,颔下的皮毛最长,光色最足。沙狐腹上的皮就叫‘天龙皮’,那额下的毛皮,叫‘乌云豹’,都是极为名贵的皮毛,制成一件裘衣,很不易呢!”罗若拙道。
“至于雀金呢,云南府地方思茅境内,有唐时称银朱城界者,(剑评按:即今西双版纳)产一种长尾五彩斑斓的大鸟,名唤孔雀。用孔雀的毛织入缎内,并用金丝镂制成的锦缎,就叫雀金呢!那也是极名贵的东西!”紫相伯道,“但这些礼物虽名贵,对武林中人来说,还不如点苍派那一座观音像名贵。醒心木是一件奇宝,无论中了什么样的迷魂药物:从下三滥的鸡鸣狗盗之辈所用的‘五更断魂香’、江湖烟店中惯用以害人的蒙汗药,到‘五毒门’的‘消魂散’ ‘软骨酥’、唐门的‘烟甜无香雾’ ‘摄魂催眠帕’……只要闻到醒心木发出的檀香般的香味,就全然解去。只是那醒心木甚难觅得,即令觅得,也不易采伐,附近有极灵异也极凶毒的奇兽异虫相守。二十年前,神农门主孙观红费了千辛万苦才采伐到一根。神农门也在滇南,与点苍派相得,说不定这座菩萨就是孙观红送给点苍派的呢!”
“那江南‘聚英堂’李馆主,送的唐伯虎、祝枝山的书画扇,倒也不俗。据说吴中四家都是些有怪脾气的人。
唐伯虎更是风流自赏、诗酒傲王侯的人物,当年华太师以千金向他求画,他尚不愿应呢?”宁长胜看过了礼单说道。
“吴中四士,唐、祝、文、仇,或以画名,或以书胜,本朝中怕无人能出其左了!”米天宗评道,“唐伯虎的仕女花鸟人物、文徵明的行楷、祝枝山的草书、仇英的山水,三百年后必成无价之宝!罗公子得此二幅名扇,宜加珍藏之。”
“崆峒派的礼物,怎么这样俗?金蟾不过是二块金子而已,最多溶金时,浇个模子便是。虽说这么大两块金子不易找,但也不算稀罕。那独孤铁兰,为人冷冰冰的果然送的东西也俗!”丘展道:“哈哈,还送一串木珠,看来是想让罗公子当和尚去了。”
紫相伯心中一动,道:“那串木珠拿出来让我看看。”
“那串木珠,我见它不怎么贵,就放在上面,拿出来倒方便。”独孤天龙边说边开箱取出了木珠。
木珠用天蚕丝与乌丝合股成线所串起,与无怒大师用的那串念珠差不多大小,作烟色,一颗颗闪着紫乌乌的光,共是一百零八颗。
众人都来瞧看、抚摩,并无异状。连老江湖罗若拙也搞不清楚总镖头为什么突然想起要看木珠来。
丘展见大家都在瞧,不觉好奇,也凑了过来:“你们看什么牛黄马宝?”
丘展来后不一会,人人都闻到了股淡淡的类似鱼腥的气味来。
紫相伯把木珠闻了一下,挑中了一颗,又闻了一下,凝目看了珠子一眼,脸色一变:“果然是它!”
“怎么,这珠真有奥妙?”丘展惊讶地问。
紫相伯一笑道:“且让我猜猜看,你身上是否带了你的伙计来了?那两个伙计,伤人后一个含极阴的阴毒,一个含极热的热毒!”
“你,你怎么知道?”丘展惊诧地问道,“不错,我把小青、小红带来了。小青咬中后,人全身阴凉,而被小红咬中后,人必热毒攻心,如无药物及时救治,都是三个时辰内夺命的毒蛇!”
说完撮口打了个唿哨,只见他衣袖一动,手中已多了两条一尺半长的小蛇,一条青灰色,一条乌底红斑,被他拇、食两指捏牢了蛇的下半截身,上半截身昂着三角形的扁壳蛇头,张着嘴,咝咝地伸缩着烟色的信子。
饶是众人俱为心雄胆壮的武林高手,也不由各自吃了一惊,俱向后退了一步。
双笔米天宗生平最厌惧蛇虫,不由叫一声:“天哪!”
腾地倒跃向后,距七尺之遥,惊惶之色,溢于其表。
“不愧为飞龙八手丐!丘爷,我算服你这一手了。还是收起来吧,看把我们个温文尔雅的米四郎吓得!”黄中封笑道,其实他心中又何尝不在发毛?
“你们放心,没有我发出进攻的信号,它们是不敢动的,你把手指放到它嘴里,它也不会咬的!”
丘展说着,轻轻地哨了一声,那两条蛇头一闪,只见丘展两只袖象被人猛地拉了一下,那两条蛇就倏地不见了。
“紫总镖头,我这次来,怕带上那条大蛇‘长随’过于惊世骇俗,便改带上这两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