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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穿心!”唐尊道,“我还可以告诉你,我这次用的暗器叫‘天罡星’,一击七针!这一击我将孤注一掷,再无余力使第二击!而且我的针是不带毒的!”
说到这里,唐尊傲然一笑:“江湖传言没错,我唐尊从不使带毒的暗器,出手也只一次!从无人能在我一击之下生还!”
燕小山不由望了一眼云丽珑。
云丽珑迎向他的目中涌起一阵薄薄的雾,如春天之海,绿波深沉,高深莫测。
但燕小山分明看到了一种关注,对独孤展鹏生死的关注,对全局胜败存亡的关注,也是对他,燕小山能否赢唐尊,此去生死安危的关注!
关注之外,还有一份情!
说不出是什么的情!
一种比一般朋友的情份要深沉,但并非是爱情的情!
如果换了独孤展鹏,她的眼中将会完全是爱情的情了!
——燕小山知道。
他知道,因为他是聪明人。
虽然一切都不曾坦诚告白过,但他知道,云丽珑更爱的是大哥!
大哥独孤展鹏!
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一丝一毫的差别,都瞒不过敏感的心!
一个眼神,一下蹙眉,一缕笑意,足以说明多多!
但燕小山知道,云丽珑对自己也有一种情,一种含尊敬、友谊、怜悯、愧歉、报恩等种种因素混合的感情!其中,也许还有一些爱的成份!
——这份情,也决非是一般朋友之情所可比拟的!
燕小山知道这一切!
正因他知道,所以他在这一瞬间忽涌过一种心痛的感觉:一个声音在心中说,我死了,她一定会为我伤心的!就为了这,我死也值得了!也许,只有等我死了,她才会知道,我是多么值得她爱!我,并不比大哥差!我一定要让她知道:我也是一个有英雄气概的人!
因此,当燕小山的目光从云丽珑脸上移开时,眼中充满了一种崇高的、**的献身精神!
他的热血在沸腾,觉得能为所爱的人去死,让心爱的人永远忘不掉他、心痛地想起他,生命才算伟大!死得有意义!能让她与独孤大哥幸福,这死,也就死得无怨无悔了!
燕小山想到这儿,又朝独孤展鹏望去,正在由闻百通以真气打通他脉络逼毒疗伤的独孤展鹏,脸色苍白,俱是坚忍痛苦之色!
燕小山仿佛看到了步云宫中苦苦练武、有意疏远云丽珑的被称为“冷面武痴”的独孤展鹏,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云丽珑时的那种痛苦之色!又仿佛看到了岳阳城外,为云丽珑治好伤后,毅然离去的独孤展鹏,那脸上的决绝与痛苦的表情!
唐尊说得不错,大哥是爱云小姐的。他之所以再三疏远云小姐,一是为了身负大仇,怕连累云小姐,二是为了成全我这二弟与云小姐的那份情感!
大哥,你待我如此,我又怎能负你?
燕小山从独孤展鹏脸上离开后,目中更添了种杀身成仁的坚毅!
他的目光又一一扫过其他人的脸,最后落在郭惊秋脸上:“三弟,我如不测,洛阳‘金谷园’,望你多跑动跑动。”
——这时云丽珑开口了,她轻声地说:
“燕公子,等你回来,我为你温酒!”
郭惊秋随着道:“云小姐温酒,我再烧最拿手的常熟叫花鸡!二哥,咱们又可大醉一场了!”
海云没好气地道:“郭三子,小姐替燕公子温酒,要你凑什么热闹?”
紫小凤微笑着温声道:“燕公子此战胜后,我们都要庆祝一番呢!不但郭兄弟,便是小凤与展鹏哥,都要加入一份子的!”
石浮图大笑道:“对!都要有一份子的!喝酒怎能少了我这老酒鬼?咱们老头儿也凑凑年轻人热闹!这么些小丫头,看着都让人年青!”
这几句话一说,唐尊的脸不由变了,变得脸陡地一阴,阴沉如水,目中充满了怨恨、暴戾之色,煞气大盛!
而燕小山看了一眼明波盈盈的云丽珑那含笑的眼睛,陡地感到人又高大了许多,真力又增了许多,脸上焕发出一种明朗的光采来!
燕小山目中有了笑意,一扬剑眉,对唐尊道:“谨请尊驾出手吧!”
唐尊目闪冷芒,语声陡变得又冷又硬:“足下何必争在这一时、一地?”
燕小山道:“怎么,变主意了?”
唐尊冷冷一笑:“见过我发暗器的人都死掉了!刚才那一椎不算生死相搏之招,自可在众人前露相,与你这一战不同了!这是唐某定下的规矩,凡见我杀人暗器者,必死!”
“那你的意思是——”燕小山问。
“看到那间房子么?我们进去,生者自会出来!”
唐尊指了一下在路南的一间高大的房子,那间房子可能是库房之类,仅设一门,门正对着众人投去的目光。
唐尊道:“我知道这房子是空的,够人回旋的了!”他同时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敢擅闯近房子者,死!”
说完,径向那门走去。
燕小山向众人望了一眼,道:“望诸位遵他规定,不要作无谓的牺牲。”
说完,大步跟了上去。
唐尊走到那大房子门前,毫不停顿,象不存在门似的,走过了门,走到了屋内。
门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门洞!
燕小山走到门前,停下,开了门走了进去,又合上了门。
“想不到唐尊除了暗器外,还练成了无形罡气!”石浮图诧声道,“光这一身内功,武林中鲜有其匹了!”
这时,只听门内燕小山沉声问道:“怎么比?”
唐尊:“你站门口也行,站到里边来,我们换一个位置也行,你喊‘开始’,或者我喊‘开始’。‘始’字音落,同时出手,你我各只一击,一击定生死!”
罗若拙道:“这唐尊,这一点上倒公正!”
紫相伯道:“这条件本身谁也占不上便宜的,除非先下手暗算,那就不是大家风范了!”
这时只听燕小山道:“地理上,光线明暗,一顺光,一逆光,明有明的好处,暗有暗的优点,各不吃亏。至于谁喊‘开始’都是一样,开口则气虚,只有闭口才能气实。气实才可出手!彼此一占气实严待之优,一占音出即打之利,两相抵消,各不占便宜。便这样,由你喊吧!”
唐尊道:“好,准备出手吧!”
燕小山:“早就准备好了!”
接着是沉默!双方都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沉默,这一沉默便有天长地久之长!长得令人心焦,令人心悸!
如看到雪亮的闪电闪过后,等待着那个迟迟不响的惊雷!等得大家屏息静气,心中不安!
这沉默,比暴风雨前的沉默更可怕!
暴风般的啸声和风雷激荡之声已过。
那一声“开始”和随即而起的厉啸与风雷怒滚之声是如何发生与经过的,似乎是一种瞬间的错觉。
但这一切确曾发生过!
现在有的,只有死一般的静!
静得可以听到朝阳城外十丈八尺远的一匹马抬起后左马腿搔肚皮上痒痒的声音!
静得可以听到朝阳城对面张氏“姊妹花绣花店”里,性急手快的姐姐在花棚上“嚓嚓嚓”的绣花声!
大家承受着这种铁一样重的、黑色的沉默,没人动一下,发出一点声响!
——连云风雷与孙伯玉、霍精剑三人的打斗也停了下来,各自不言不动,似在等待唐尊与燕小山之战的结果,又似在酝酿着新的杀机!
忽然,那间大房子里有了动静,有了一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接着,从门洞里出现了一只手。
手上升,扶住了门洞。
门开了,一个人从门里撞出!
那人绿袍!
“燕二哥!”
“燕公子!”
众人神情一震,心倏地往下一沉,血,则猛地往头顶上一冲!随呼喊声,奔向那扇大门!
郭惊秋与云丽珑跑在最前面!
紫相伯手掌一翻,亮出了一枚金胆!随即与石浮图、罗若拙、郎总管等人一齐扑上!
大家忘掉了“袖手阎独孤”唐尊的杀人暗器!
那撒手无救、一击致命的暗器!
绿袍人冲出门口三步,猛抬头,挺胸站立!
是唐尊!
一脸血污的唐尊!
唐尊双目已空洞,翻着白眼,看不见涌来的群雄!
唐尊眉心“印堂”穴已塌陷一块,中有一个血洞,血汩汩流出!
唐尊身子猛一震,仰天仆倒,不动!
“唐尊死了!”
随着郭惊秋一声惊喊,孙伯玉身子一震,拍出了双掌、通红如日的双掌!
——“大日如来光明掌”!
霍精剑也大叫一声,身子拔地而起,升至三丈之高,身子在空中一个盘旋,头下脚上,双手执棍,运千钧神力,以白金齐眉棍劈下,棍势所及,方圆五丈之内!
一招“五雷击顶天龙棍”!
一招刚猛精深的“五雷击顶天龙棍”!
云风雷一声虎啸,身形一掠,如燕子回掠那么曼妙地一掠,一道剑光飞起!
剑光的厉啸声一如闪电一亮即逝
——极快!极短!极锐!极急!
云风雷落地,仗剑傲立,大笑。
笑声中孙伯玉如纸飘地,倒下,不起!
笑声中,霍精剑掉棍于地。
棍成三截。
眼快的人看到霍精剑双臂与肩连处,各有血渗出!
霍精剑一抱拳,随即一层身形,飞越而去。
耳尖的人听到霍精剑在走前,留下了一句话。
那句话是:
“今日之情,三年后报!”
今日之情,什么情?
伤臂断棍之情?
不杀留命之情?
云风雷犹自大笑,笑声激越,一以遏云!
云风雷忽止笑!
云风雷忽止笑,一声咳嗽,吐出一口血!
云风雷以一面丝巾掩嘴,掩去血痕,然道:
“好厉害!好厉害的‘大日如来光明掌’!好厉害的‘天龙如意棍’!霍精剑,三年后,但愿你能再来!”
说完这些,他向云丽珑、郭惊秋他们大步流星地走来!
云风雷走到云丽珑跟前。
云丽珑蹲在地上,为地上仰躺的一个人额角上擦去一处擦伤的血痕。
郎总管灵巧的手打上一根白绷布的结,拉下伤者的衣襟罩住,叹了口气道:“死生如何,全靠造化了!”
随着云丽珑手的离开,云风雷看到的是一张雪白如玉的脸。
鼻直口方,剑眉如画!
而那双明朗的眼睛,此时合成了安静、秀气的一道细线,唯黑黑的睫毛清晰可数,显出主人的英俊来!
——是燕小山!
燕小山!当年自己的女儿发誓非他不嫁的燕小山!
洛阳“金谷园”主人燕近庸的独生爱子,四大剑客中“一剑纵横”陆开花的得意高足,风闻近一年来一直伴随女儿千里同行、寻访独孤展鹏,并干下了一连串名动武林的侠义之事,连败各地十五名武林高手、声名鹊起的剑学青年高手燕小山!
云风雷望着女儿轻轻为燕小山拭去脸上沙尘的手与女儿玉腮上垂挂泪珠,望着平静地安躺地上的燕小山那其白如玉的脸,望着石浮图、郎总管、紫相伯、罗若拙、宫百工、郭惊秋等一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