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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君问道“那你是看不起本君?”
自从沧海君现了横江和6慎关系匪浅,她对横江就态度大半,不再以“本君”来称呼自己,如今再度说出这二字,足见沧海君心中已怒。
横江道“别人在我面前讲道,和我结下善缘,我只需以后还他一个人情就是。可前辈你在我面前讲道之后,我却不会因为此事,而在你的心上人面前,帮你美言几句。我帮不上你,这人情就无法偿还,又怎能厚颜无耻听你讲道,受你善缘。”
“你!”
沧海君长身而起,指着横江,胸中怒火蠢蠢欲动,却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我们走!”
沧海君深吸一口气,衣袖一甩,领着众多龙女,转身走进了茫茫大雾当中。片刻之后,一阵海风吹来,浓雾散得干干净净,雾中海市蜃楼也消失无踪。放眼望去,周遭海面无边无际,蔚蓝深邃,与天同色。
横江摇摇头,趁着叶儿收拾桌子的空档,在马车里沐浴更衣完毕,站在车门处,朝躺在地上的赵四唤了一句,“老四,该上路了。”
赵四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坐到前头,挥手一鞭驱策着天马,他一边赶车,一边唏嘘道“刚刚沧海君说要讲道,横道友何不任由她在此开讲?反正这等天上掉下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道君高手神通广力无边,能听道君讲道一次,对修行一途大有裨益。换做是我,哪怕让我少活十年,我也愿意啊。”
横江任由赵四嘟嘟囔囔,不再多说。
历经此事之后,赵四也不怕再度遇到危险,依旧像往常一样,等到天黑时分,就把马车降落到海面上,暂留一夜,要等第二天太阳升起,他才肯继续赶路。而且,每天晚上,赵四都会把上衣脱了,只穿一条紧身的裤衩,光着膀子在海里游来游去,一边展露着他本就不算壮实的排骨身材,一边朝着海面四下张望……
如此过得一段时日,前方天海尽头,已能隐隐约约看到一条昏暗的灰线。
那条灰线,就是6地的痕迹。
此乃中央净土。
中土帝国虽号称中土,却只算西海当中一片巨大岛屿群落当中,位置居中的国度而已。只因中土帝国之人,历来自诩为中土,朝中群臣又爱歌功颂德,将周围众国贬低为四方蛮夷,实则中土二字有名无实。
中央净土,虽然广袤宽阔,却也未必算得上是仙道世间的中央位置。
可这中央净土四字,却名副其实。
只因飞入海岸,只大内6深处,五百万里路程之后,可见一座高不可攀,让人望而生畏的山峦,此山就是空心杨柳山,就是从仙道世间,进入深渊地狱的入口!
多少年来,仙魔死战。
多少远古大仙,多少英杰雄豪,自世间各处,赶赴空心杨柳山,前赴后继,虽飞蛾扑火,却百死不悔。
天马飞车,凌空疾驰。
山川河岳倒退而过,由上往下俯视,沿途风物亦能看到几分,约莫与中土帝国相仿,并无多大差别。只是空中却繁忙了许多,时不时可以见到飞来飞去的仙门高手,就连中土帝国极为少见的天马飞车,亦是络绎不绝。
也有些飞车,和横江同路,一起赶赴空心杨柳山。众人并道而驰,也算有缘同行,相互寒暄几句,稍作交流,算是打了个招呼。
一段时日之后,前方天际,有一道暗苍色黑影,横在天地之间,犹如一块从九天之上降下的帷幕,将前方天地一分为二。
此山极大,方圆不知多少万里,却有些像是一座圆柱。即便横江有着千世万世的梦中轮回记忆,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山脉。他只觉山形山势,极其雄伟瑰丽,却又匪夷所思……
“横道友,咱们到了。”
赵四跟随着前方飞车,驱策天马从空中缓缓降下,落向下方一颗苍翠的巨树。
第二百九十二章:拓锦殿
巨树极大,高逾三百丈。
有一个透明的巨大光圈,将整座大数罩在其中。横江虽修为不高,却也能看出这是阵光护罩。简而言之,便是由浩瀚大阵自生的阵法罡气,汇聚而成的阵盾。
一丈即是十尺,一千五百尺则是一里路。
三百丈合三千尺,比起高达数里峰顶终年积雪的宣明山,矮不了多少。
树上枝干伸展,壮如虬龙。
诸多殿宇楼台,被仙门中人建在树枝上面,离地极高,也没有楼梯让人从地面攀登。只因来到此地的都是仙门中人,腾云驾雾,御风御剑,具登天之能,何须阶梯?
赵四将马车落到一段树枝之上,就赶着马车回驿站交差去了。
驿站也建在巨树上面,八匹天马拉着车驾在树枝上奔驰,车轮平平稳稳,如履平地,丝毫不显狭窄。
横江领着叶儿,目送赵四离去,又在树干上站了半晌,将周围景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后才根据赵四先前的交代,飞向树腰之处。
一座木制殿宇,高大雄伟,像巨大的鸟巢一样,搭在两根树杈之间。
“来人止步!”
横江刚刚飞近,就有一道声音,自殿门传来。
继而,殿门内一阵光影纠缠,显化成一个身材枯瘦,容颜衰老,却精神矍铄的仙门中人。此人飞身而起,挡在横江面前。
横江拱手抱拳,“敢问前辈,此处可是拓锦殿?”
那人点点头,问道“鄙人钟旗,这拓锦殿归我管,你来此何事?”
横江亦不多言,拿出争千秋给的玉牌,递向此人。
“九崇山一脉?”
钟旗把玉牌还给横江,道“十余年前,你师门兴师动众,前往深渊地狱,为何你足足慢了十年?”
横江道“我非九崇山弟子。”
“哦?”
钟旗有些讶异,深深的看了横江一眼,道“先进拓锦殿等级,我再给你安排住处,也好有个落脚之地。你且先住上一段时日,等过几天,集其了十人,再大开仙门,送你们去深渊地狱参战。”
横江拱手一礼,道“多谢前辈。”
钟旗挥挥手,领着横江走进了拓锦殿,按照自古以来的规矩,登记了姓名,师承来历。当横江把宣明道场四字,写在名册上的时候,钟旗眼神一亮,叹道“十余年前,你师门开山祖师,与门下二代三代弟子,响应诛魔令,义无反顾来此参战,时至今日尚未归来,生死未卜。我本还以为,你宣明道场会因此而心灰意冷,轻易不会再派人参战。如今看来,你宣明道场的义气,远非寻常仙门道场可比。”
横江淡然一笑,道“响应诛魔令参战的仙门中人,必定数量极大,前辈竟然能记住我宣明道场,真是好记性。”
钟旗转过身来,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横江,道“我本以为,我夸你师门,你会故作姿态谦虚几句,未想到你竟含笑受之,倒是有些与众不同。接下来这段时日,你且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去了深渊地狱,再大显身手。”
“告辞!”
横江道别而去。
门外站着一个侍女,也有修为在身,是个仙门中人。她见横江走出大殿,便招呼一声,自衣袖里拿出一片小树叶,往空中丢了一丢,树叶见风而涨,犹如小船,使女当先站了上去,横江领着叶儿,飞上树叶。
树叶如同飞空的宙船,在林中穿梭,不一会儿就飞到了一颗高达上百丈的巨树上面。落到了一座建立在枝芽当中,格局虽小,却亭台楼阁养养俱全的院子里。随即那使女拿出一块玉佩交给横江,再拜别而去。
玉佩就是掌控着院子的法宝,形同钥匙。
横江根据此地规矩,在玉佩上洒了一滴血液,将此物收为己用,再操控院落,打开大门,领着叶儿走了进去。院落能被横江以仙门法诀操控,并非是横江用御物手段开了门,只因这整座院子,实际上也是一件仙门宝物,虽是通体木质结构,却全由仙门高手以道法祭炼而成,非同小可。
院子看上去虽小,却也只是对比高达上百丈的巨树而言。实际上着整座大树之上,也只在枝叶最为繁茂葳蕤之处,建着三座院子而已,位置高度亦是相差无几。
凉亭,暖阁,书楼,丹方……诸多仙门中人用得上的设施,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两座不大不小的院子,分别可以用来种植灵药,豢养灵兽。院落周围,亦有一座完整的阵法,极为玄妙,横江虽不精通阵法,可细细一看,却也知晓,若非纯阳仙人以上的修为,绝难布置出此等阵势。有此阵法守卫,横江心中亦是安稳了许多,如此一来,住在这院子里,就无需担心被人轻易就暗害。
院子里里外外,诸多房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切如新,显然要么是许久没人住过,要么就是从未有人住过。横江为此地主人,自然住在主屋,叶儿则选了一个靠近主屋的小房间,方便照顾横江饮食起居。
横江拿出收在乾坤袋里的居家物件,以及当年御龙升师兄送的锅碗瓢盆一类,通通拿了出来,随手施法,便让诸多物件,各归其位。
叶儿默默的在一旁守着,只等横江把那些她搬不动的东西摆放好了,就拿出木盆和抹布,在厨房的水桶里打了水,小蜜蜂一样忙忙碌碌,在家中擦来擦去。横江虽早已施展了道术避尘决,将院中打扫得一尘不染,叶儿却依旧要自己动手再擦拭擦拭。好在厨房的水缸,刻有仙门符箓纹路,能自行聚水,清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否则叶儿若想凭着她自己的能耐,把水从下方地面,弄到这院子里,只怕是难于登天。
横江见劝不动她,也懒得多说,独自出门而去。他在院外飞了几圈,就看到了一左一右,有两座院子,同样建在这巨树上面,以方位角度而言,树上三座院子恰好组成一个三角形,成三才之势,合在一起又是一座阵法。
按照此地规矩,横江住进了这颗大树之后,树上余下的两个院子,也会陆陆续续有仙门中人住进来,成为横江以后的邻居。
“我若没有在深渊地狱身死道消,反倒是龙精虎猛的一只活下去,时不时也会返回仙道世间,在这院子里住一段时日。人心百态,各有不同。也不知以后和我一起住在这树上的邻居,是龙是蛇。”
横江飞离大树,在周遭方圆十余里范畴,闲逛一番,找到了酒楼茶馆以及各类商行。其中有卖药的,有卖符箓的,有卖各种材料的,各种行当应有尽有,可供购买的东西琳琅满目,自然也有卖灵兽的。
仙门中人对于金银,视如粪土,只因凡俗世人的金银珠宝对于仙门中人而言,只需施展点石成金的手段,便唾手可得。反倒是炼器炼丹等事经常会消耗的材料,如那些从黄金里炼制出的金精,从凡铁里炼出的寒铁玄铁一类,颇有价值。横江在师门里学到的第一篇法诀,就是火法九耀诀,他在封魔岛苦修十余年,虽没修成高手,却在苦练火法之时,用了不少黄金练手,如今手头金精倒是不少,便拿出来以物易物,采办了一些仙门之物,又买了一只展翅数米的大白鹤。
白鹤是灵禽,却算不得珍奇,所以只值十两金精。一分钱一分货,白鹤能耐也不大,和普通灵鹤相比,只是身体大了很多倍,展翅七八米,脑子也稍稍聪明了些,其他方面则没什么特色,用来给叶儿代步,载着她飞来飞去,交通往来,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