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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地方,绕过这下棋亭,终于仰望到了华山的最高峰,落雁峰,四下里尽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有道路可寻,但是叶逍可以肯定的是那琴声绝对是从这落雁峰上传下来的,因为此时那琴声已经越发清晰,叶逍根据音律也已经听出了这是首很难以拨弄的曲子叫做《高山流水》,乃是俞伯牙为钟子期感知音而做。
叶逍转过崖身,想寻一道路上山,但是刚转过身来,却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忙隐身与岩石背后:“这里,此时怎么会有人呢?”
却听一人道:“师兄啊,师傅此时远在中原,这人却一连几日在我华山顶上弹琴作怪,我们还要轮班在山崖下为他站岗,都快给他折腾死了,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啊?”
一个年纪稍大点声音道:“住口,不许发牢骚,师傅回来自然可以处理,只是这人来到我华山,动机不明,却日日弹琴迷乱我等心智,所以我们一个个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回来再请师傅定夺!”
“是,大师兄!”有十来个人一起回答。
其中一个人道:“三师兄,你若是不想在这里轮班站岗了,你就上去把他抓下来吧,我们一众师兄弟都会感激你的,呵呵。。”
开始那抱怨的三师兄道:“哼,你,你们。。我要是能上去的话,早就不在此像个傻子似的一直等了!”说完气呼呼的朝叶逍这边走来,叶逍左右都是峭壁,无从躲闪,正与这人走个面对面。
那三师兄见了叶逍,先摸了下脑袋,气呼呼的说:“哼,你不在崖底下给人家站岗,跑来这里偷懒,快,快去。。小心风大给你吹涧里去!”他没有看出叶逍,而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同门,叶逍暗松了口气。
叶逍顺势拿雪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凑到那气呼呼的三师兄跟前:“师兄啊。。咱们在这里等了好久了啊,在等什么人啊?”
那三师兄解开腰带一边小解一边对着叶逍道:“我哪里知道,谁也不知道,七天前的一个晚上,雪刚开始下,大家夜里睡的正香,就听到了琴声,好像就在山上,大师兄就把大家给揪起来,整个华山的找寻,大晚上的,华山地势本就险峻,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发现那声音是从这落雁峰上传下来的,他奶奶的,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鬼谈什么琴,弄的我们疑神疑鬼,谁也不能安生,这倒好,他不下来,没日没夜的弹琴,我们师兄弟可苦了,不知道他的身份,有什么企图对我华山派,所以大师兄把我们分成几个小队,整日整夜的在这悬崖下为人家站岗,都七天七夜了,那家伙还不消停,也不下来,真是他奶奶的活见鬼了!”看了眼叶逍“咦,你不知道吗?”
叶逍连忙掩饰:“哦。。这,我一直在后山给诸位师兄做饭,没来得及上山来,这是一位师兄肚子疼,让我来替他站一会岗,呵呵。。”
三师兄怒道:“哼,肚子疼,当然得肚子疼,时间再长点,大家都得肚子疼了,说不定还得头疼呢,简直不知怎么回事?”言语中很是不满。
叶逍凑近他道:“可是,三师兄,您与几位师兄怎么不上去看看呢?”
那三师兄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瞅叶逍:“你也头疼啦?烧昏啦?上去?这里是什么地方?华山的落雁峰,平日里都很少有人敢上去,下过雪后那简直就是像竖起的尖刀,猴子都爬不上去,我,还大师兄,师傅都不敢上去,四下里全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掉下来还有命在,涧里全是阎罗王派来索命的小鬼,谁要是嫌自己命长了或许可以去试试。。”
叶逍此时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这么可笑的站在悬崖下七天七夜了,山顶的这位仁兄也是真的可以了,把整个华山的弟子也给整的可以,可是累的够呛,要么叶逍一路行来,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连个行夜的,巡逻的都没有,显然都给这山峰上的弹琴怪人给搅和的没有了规律,又怕他对华山派有什么图谋,所有是不敢大意,只好用那三师兄的话来说,是给人家“站岗”。
叶逍趁着夜色,伫立在风雪中,仰头看了眼直插夜空的落雁峰,高耸直立,看不到顶,缓缓延伸到纷纷飞雪的漆黑夜空,想,这人到底是什么人,来华山干什么,而且在这峰顶还七天七夜也不下来,是哪一位世外高人呢?
开始仔细听他的琴声,还是那首《高山流水》,叶逍精通音律,只听得琴声骤然雄壮高亢,仿佛巍峨的群山气势雄伟的屹立在自己眼前,延绵不绝,缓缓的,琴声变的清晰流畅,如泉水叮咚,从山上淌下来的小溪,拍打着山中的岩石,呜咽着欢快的流淌,是无尽的流水,将那高山流水的情形演绎的淋漓尽致,恰如其分,叶逍心痒难搔,再也不顾什么飞猿难渡,一点脚尖,身子紧贴着山崖越了起来。。
这可是吓坏了悬崖小路上的三师兄:“啊呀,妈呀,师弟,下来,我只是说说而已。。。”一听到他的叫声,那边的一群师兄弟都跑了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这三师兄拿手指了指刚刚消失在夜色里的叶逍:“我们一个师弟被我一激爬上去了!”
349。第349章 伯牙子期 高山流水
大师兄责备道:“你。。。都怪你满是牢骚,现在又,看你回来怎么给师傅交代,是哪一班的师弟?”
“我。。。没来得及问清楚!”三师兄战战兢兢的说道。
其中一名环山弟子道:“大师兄,三师弟,我看那师弟绝对是无法上得落雁峰的,他万一给摔到旁边的深涧里该如何是好啊?”
一下子所有弟子都不再言语,大师兄沉思了片刻道:“事已至此,担心也是无用了,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自不量力,师傅回来我会与师傅解释的,他自己在雪天独上落雁,师傅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其余弟子又开始继续站在崖边的小路上凝望着山顶,伴着大雪。。。
却说叶逍虽然轻功内功是十分的高强,但是他毕竟不能如逸尘般的踩气为倚,半空漂浮,仍是需要借力的,整个山崖光滑如璧,无从为力,把手用力向山崖上的岩石一插,给冻的是又硬又结实,根本就插不进去,叶逍给急出一身的冷汗,掉下去可就是万丈深渊啊,急中生智,右手向空中一转,接到一手雪,大袖挥舞又接到一袖的雪,在袖子里一滚,迅速给滚成了一雪球,叶逍向崖壁一摔“啪”立即就给冻在了悬崖上,叶逍马上拿脚踩在上面换下力气,当下是如法炮制,右手频繁挥舞,拿雪来做成上山的阶梯,叶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是上了顶峰,一上到顶,叶逍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心里暗道:“真是侥幸,差点给丧命于此绝境!”
声音果然变的清晰,但是风雪却更是见大了,叶逍站直了身子,一阵冷风吹来,几乎把他吹倒,叶逍连忙分辨方向,定住身形,好大的风雪,一会风雪的呜呜声夹杂着琴声,一会琴声的叮咚声中夹杂着风雪声。
叶逍拿手挡在额头上,阻挡着大雪随着狂风袭击自己的眼睛,一迈步,一下子就过了大腿,他艰难的迈步前行,朝着那琴声的方向而去,不远出有一高起的小山冈,叶逍拿脚乱趟足下,抗着暴雪施展开了轻功,轻轻的踏在了雪地,一闪而过,朝那小山冈奔去,几个起落,落到了小山冈上,叶逍皱眉四下里窥探,然后又极力的侧听,那琴声竟然仿佛还在对面的山冈上,于是再次奔向对面的山冈,可是到了对面山冈一听,那琴声却又好像在原来的山冈,于是又再折回。。
叶逍站在暴风雪中,摇摇欲坠的样子,只感到四面八方尽是琴声,好像把自己给包围了琴声骤紧,漫天的如同网状,连着大雪把自己给围了起来,叶逍心里暗道:“果然是遇到了高手!”
他盘膝而坐在山冈上,从怀里拿出玉箫,放在嘴边,与那琴声可是周旋。
琴声立即又转入高亢,如高耸的泰山压顶而来,势不可挡,雄浑有力,其间夹杂着无比深厚的内力,叶逍忙运起内力抵抗,同时吹动玉箫,对以浩瀚的波涛,箫声奔腾澎湃,包罗万有,似无边无际的大海要吞噬高山,那琴声好像一愣,但是立即撤去高亢的音调,来个惬意的低间音,迅速的勾画出一宁静的画面,好像一老渔翁带着孙女撑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渔船,在海边张网捕鱼,琴声缓缓,节奏平静,好像真的到了海边的渔村,就连叶逍都仿佛感受到了傍晚渔村的阳光,已经感觉不到身边刺骨的寒风和暴雪,于是也把音调一转,刚才的高亢也转入了幽静,渐渐的如林间小路,山脚茅屋,炊烟袅袅,小山青青,泉水叮咚,一副与世无争的图画给他勾画了出来,两个画面拼凑在一起开始碰撞,撕扯,最后却融为一体,合而为一,构成了一副惬意的优美恬静的画面,宁静,平和,又有交流,实乃旷世之曲,高山流水得遇知音。
谁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都缓缓的随着,听着,陶醉着。。都不想破坏这份情景。
“铮”的一声,琴弦断折,琴声嘎然而止,却传来一声叹息,透过风雪,断续的传来:“唉。。。没有想到荒山绝顶竟然得遇知音!实苍天有意作弄!”
叶逍听不出声音来自何方,也听不出是什么样一个人所出,耳朵里那乐声没了之后就只有这风雪之声。
叶逍放下玉箫,知道那人定是位世外的高人,凭着自己的猜测大声道:“适才铭听前辈绝妙佳音,佩服万分,学生恳请求见一面先圣!”
“前辈。。。呵呵。。”笑声却是万分的凄凉。
叶逍转着身子找寻那声音的来源,但是还是辩不清楚方向,“晚辈想向前辈请教!”
那声音又在传来,夹杂在风雪中:“从来没有人能和我之琴,今日得见与阁下,也是有缘了,佣今即去之人,能效伯牙子期得遇知音,快哉,哈哈,想问阁下,人世中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叶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就低头思索。
那人道:“看来阁下还没有经历,所以不能一时回答与我唉。。”
叶逍想:“此人身怀寂寞,只得来此华山绝顶无法遣散心中忧愁,只得抚琴来消除寂寞和哀愁,倒是一可怜之人了。。”
风雪又传来那人的声音:“和戎诏下十五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是一首《关山月》,很是凄然。
叶逍想:“莫不成他是个爱国的将领?”
只听那人道:“人生莫大悲哀有几,其一,国将不国,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有志之士空埋余恨,眼睁大好河山将归胡虏,心有余而无能为力,几回梦里横行长城以北,醉酒中马踏耶律尸身,奈何。。奈何。。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大丈夫不能将身报国为家,有何颜面空活于世间。。还要让后人指着背影笑骂亡国之奴,国不能保,家又何足道哉,只能眼看胡虏凌辱我妻女国人。。情何以堪?”言语中是不尽的悲愤。
叶逍心想:“他一定是位爱国的将领,此时国政混乱,有志难以施展,空怀一腔抱负,却只能寂寞孤独在华山的绝顶!”
只听那人又是一声叹息:“唉。。曾经沧海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