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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自己出招缓慢一些,也能后发制人,占着上风,每学到新心法招式,只需稍加练习,就能融会贯通,运用自如。玄颠一生独痴武学,无论基底、天赋均是极高,但见古钺聪使将出来,仍不免称奇叹服。古钺聪沉吟片刻,说道:“有一点,为师思来想去也不明白,三年前,你除了传我心法,还常常亲自点拨我,可最近一年,你宁愿不辞辛劳将心法秘诀写在纸上,让我自己研习,也不肯点拨于我,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肉香愈来愈浓,玄颠不知不觉已抄至古钺聪身前,说道:“我不说,说了你更要赶我走了。”
古钺聪见他看着满桌酒菜就挪不开眼,笑道:“你不肯说,那果酒和‘三蔬熘鹿鲜’也不许吃。”随手抓起一根烧马鹿腿吃起来。
玄颠吞了两大口口水,两眼巴巴望着古钺聪手中马鹿腿发愣,终于还是咬了咬牙道:“弟子也没说要吃。”
古钺聪道:“你果真不吃?”打开果酒坛盖,端起酒坛轻轻摇了一摇,顿时满屋醇香。
玄颠直看得唇焦舌燥,如黄鼠狼见了鸡一般,嘴馋得大口咽涎,大声道:“我……我说,反正也要走了,不吃白不吃。”
古钺聪将酒坛递给他,说道:“为师可从没说过要赶你走。”玄颠不理他,端起酒坛咕嘟咕嘟喝了五六口酒,又伸手入碗,抓起一块马鹿肉大嚼,接连吃了三块,方说道:“好酒,好菜!”啧啧两声一抹嘴,正欲伸手再抓,古钺聪举筷挡住道:“说了再吃。”玄颠道:“好,好!”趁古钺聪不备,猛地举坛又喝了两大口酒,才心满意足道:“师父有所不知,徒儿一身绝学,两年前已给你学干净了,徒儿黔驴技穷,却还想在谷中混吃混喝几年,可着实苦恼了一阵,那日我在房梁上睡觉,脑中想出一条绝妙主意来。”
古钺聪皱眉道:“莫非这两年来的功夫,都是你苦思冥想所悟?”连连摇摇头,接道:“就算你天赋秉异,也决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悟出许多绝学来,你给我的心法秘籍,无论拳法、掌法、刀法、剑法,都是出自少林正宗,不可能有假。”
玄颠得意道:“自然都是货真价实的。”
古钺聪沉吟片刻,突然惊道:“你是从藏经阁偷来的?”
玄颠听到“偷”字,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少林寺馒头又大又多,拿走十个八个那些蠢和尚也不能发觉,去少藏经阁取几本武功秘籍,自也不是极难之事。”
古钺聪道:“难怪你给我秘籍让我自己参悟,自己只管呼呼大睡,原来你自己半点不会。”顿了一顿,又道:“三年前少林出了那么大的事,必会加强防备,你还能在寺中来去自如?”
玄颠道:“这有什么难的,弟子又找到一条新路。”
古钺聪点点头,说道:“这三年来,我明知学你的武功有违寺规,还是忍不住学了,现在才知有一大半都是偷学来的,更是罪上加罪,以后,你不许再入寺盗书了。”
玄颠叹一口气,说道:“正是因为想偷也偷不到了,我才着恼哪。”
古钺聪道:“你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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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佳人如梦2
玄颠道:“徒儿每次将秘籍偷出来,总是趁白天抄誊一份,再将秘籍放回原处,如此一来,藏经阁每天只少一本书,弟子有时候索性就在藏经阁房梁上抄誊,小和尚只知守在门外,老东西又糊里糊涂,就再过一万年,也不会发现。”
古钺聪知他自来喜动不喜静,三年来自己研习武林秘籍不下数十本,玄颠竟能耐着性子一字不差抄誊给自己,显是冒了无数奇险,下了无数苦功夫。想到此,将马鹿肉推到他面前,说道:“你既没被发现,怎么还闷闷不乐?”
玄颠一手端盘子,一手拿酒坛,霎时间一盘肉半坛酒下肚,这才道:“师父有所不知,徒儿半月前重返少林时,发现藏经阁戒备森严了许多,小小数间阁楼,少说也有不下一百人。这玄悲老儿,怕是已知晓经书被人偷看过。”
古钺聪摇头道:“不然,要是玄悲方丈发现有人盗取秘籍,大可派人暗中守御,再一举擒获,少林如此大张旗鼓,你不敢再去,他反而要日夜派人把手,费神费力,岂不徒劳?”
玄颠闻此,深觉有理,沉吟良久,皱眉道:“那师父你说,老东西为何要加派弟子把守藏经阁?”
古钺聪见神情焦急,暗忖:“他口中说如何厌憎玄悲方丈,实是口是心非。”说道:“这三年我常居谷中,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教主也很少提及,我可一点也不知道。”顿了一顿,笑道:“你已决定离开若虚谷,正好趁此时机到少林寺探一探。”
玄颠听他如此说,心登时凉了半截,口中喃喃道:“那我可真要走了。”一双眼睛巴巴望着桌上酒菜,又看了看古钺聪,见他不理自己,只得缓缓站了起来。
古钺聪急道:“现在就要走?不如先坐下来吃饱了,为师送你出谷罢。”
玄颠听到“为师送你出谷”六个字,更知古钺聪所言非假,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心想:“师父当真不近人情,我就说说而已,他不留我,还要送我出谷,看来这一次真留不住了。”失望之色显于脸上,说道:“送就送。”
古钺聪故作不知,举箸给他着实夹了几大筷菜,说道:“多吃些,烟波苑外的人未必有卫子离的手艺。”
玄颠听在耳中,更不是滋味,嘟着嘴道:“手艺好又怎样,我在谷中吃了三年,虽然几乎天天有新花样,也早吃腻了。”
古钺聪大点其头,说道:“是啊,你我相伴三年,师徒一场,为师本欲留你在谷中住个十年八年,可你执意要走,我也只好相送了。”
玄颠脱口道:“那你也没留我啊。”
古钺聪道:“你的脾性我最了然,一旦在一处吃腻了,纵然有人苦求也不会留下,为师又何必强人所难。”
玄颠口中嘀咕道:“你留我试一试,你一留我,我就不走了。”
古钺聪故作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玄颠大声道:“我说我不想走,还想留在谷中陪师父练武玩耍,求师父不要赶我走。”这几句话说得极快,但情义深切,换做他人,恐怕说不出口。
古钺聪哈哈一笑,说道:“傻徒弟,收你为徒,是为师生平所作的最对的事,谷中三载,也是我最快乐的日子,为师一身武功,都是你授于我,只要你高兴,便在谷中白吃白喝三五百年,我也绝不会赶你走。”
玄颠听得这话,似是不能相信自己耳朵,望着古钺聪半晌,见他绝不像说假,才试探道:“师父果真改变主意,不赶我走了?”
古钺聪道:“我几时说过要赶你走,你自己胡思乱想,自个儿生闷气,我若不激你一激,你果真斗气走了,我在谷中无人陪伴,岂不无趣之极?”
玄颠大喜道:“我就知道师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师父,你放心,藏经阁虽然有小和尚日夜严防,弟子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我在寺里其他地方放把火,再趁机溜进藏经阁多搬些出来。”
古钺聪正色道:“你若还想留在谷中,就听我的话,不许再到寺中盗秘籍。”
玄颠见古钺聪言辞威厉,说道:“只要师父不赶我走,师父说怎样就怎样,弟子不去就是。”
暮夜深远,星月浩瀚,若虚谷悠悠旷渺,万里阒寂,正是:
清霄月色一片寒,皎曜光辉照玉关。
千山暗错浮云后,万壑回萦险嶂前。
崖谷夜莺长有扰,远落残灯正无眠。
路客从容南向去,木杖芒鞋叩人间。
若虚谷北面十里外,却是另一幅景象。漠漠草原之上,重山迭嶂之中,无数灯火暗涌,战马攒动嘶鸣,数十座营帐在一峡谷中一字排开,四围驱赶野兽的柴火烧得哔啵作响。
一字营阵北首,一金色营帐较其他大出许多,四名身形高大壮阔的汉子恭恭敬敬立于帐外,从身形相貌看是蒙古人。金帐内,正中放着一个三足青铜炉,炉上置着口大锅,炉内焰火舔着锅底。夜已深沉,贺兰寒风甚凛,帐内却是熏笼焚香,其暖融融。金帐正北,坐着一个身材高瘦,手握铁扇的男子,男子左臂依偎着一个妖娆的妇人。
手握铁扇的男子,正是当今武林盟主高进伦,他身旁的美妇,是风月观媚乙道长。时隔三年,高进伦两腮满蓄了浓密的胡须,与先前的书生装扮相比,秋霜威厉,望之俨然。媚乙道长手捧琉璃,正微笑着呆呆望着高进伦,半杯葡萄酒在她指尖晃动,宛若流光。许是喝了些酒,她殊无改变的容貌更显得朱颜酡些,唇若激丹,冶容风姿更见妖娆。
媚乙道长一手捧杯,一手伸向高进伦颌下胡须和脖颈,似乎他胡须之中藏着无限乐趣。高进伦一声不吭,正凝目查看案上一张地图。
就在这时,帐外一护卫道:“禀盟主,香儿到了。”
高进伦头也不抬,说道:“让她进来。”
片刻间,一双白如玉笋的手轻轻掀开门帘,紧接一身着碧绿翠烟露脐短衫,外披粉色薄纱,面上浓妆艳抹的少女碎步走了进来,轻轻跪在营帐之下,炉火一旁,说道:“弟子香儿见过师父,见过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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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佳人如梦3
媚乙道长眸中春水一转,轻轻从高进伦臂弯中坐起来,盯着面前的少女看了半晌,说道:“三年不见,一见面就给姓古的小子送去这么一份大礼,真是便宜他了。”
香儿抬起头道:“多谢师父夸奖,都是师父教导有方。”
高进伦闻此,方抬起头道:“你师父交代给你的事,都记住了么?”
香儿道:“回盟主,都记住了。”
媚乙道长瞥眼高进伦,只见他望着香儿,手中铁折扇却轻轻杵在地图上,既不落下,也不拿起,当即轻喝道:“小狐狸精,谁要你抬头了。”
香儿显是不知师父为何突然生气,慌忙低下了头,说道:“弟子知罪。”
媚乙道长道:“为师平日教你的话,你都还记得吗?”
香儿道:“师父教诲,弟子不敢忘。”
媚乙道长道:“你再说一遍。”
香儿道:“是,天下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色的,不管那男人武功多高,有多大本事,见到漂亮女人都会晕头转向,言听计从。”
媚乙道长道:“好,此行责任重大,正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可不要让为师失望。”
香儿毅然道:“香儿全家都死在嗜血教魔掌之中,只有师父和盟主肯收留弟子,香儿虽死难报厚恩,一定不辱使命。”
媚乙道长道:“你还没忘父母之仇,那很好,不过记住了,你这一次是要引姓古的小子来此,不要因他是魔教大护法,你的杀父愁人,就急于报仇误了大事。”
香儿道:“弟子记住了。”
高进伦道:“去谷中的路,不会搞错罢?”
香儿道:“周缙白天带弟子走了一遍,弟子下午又细细想了两遍,怕是不会错了。”
媚乙道长道:“什么叫怕是不会错,你要是记不住,为师可另派人去,她们可都想为爹娘报仇。”
香儿忙道:“不会错了,弟子记牢了。”
媚乙道长看了香儿一眼,忽而柔声道:“香儿,江湖险恶,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