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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武功甚是不弱,若要面对面比斗,乌老三未必是对手,但一则乌老三出其不意,二则他这两步委实极快。众人惊骇之间,竟让他一来一回,如入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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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西风猎猎12
群盗纷纷亮出兵刃。周缙哈哈一笑,说道:“古将军奉公公之命押送拜月贡,谁敢与他为难。”目光一转,接道:“不过,他的朋友可不是刘公公的人。”群盗闻此,纷纷倒转兵刃,将乌氏六兄弟、欧阳龙儿、哈玲珑和何胡来等人围了起来。
“要动手吗?”乌老大一声大喝,六兄弟当即站成两列,围成两堵高墙,乌老大道:“你们先出去。”留人乃同胞兄弟,无需言语心意即通。
周缙道:“拦住他们!”
忽听陆行云大叫道:“都给我住手!”迈出两步=,瞪着古钺聪道:“周大哥,姓古的是你同僚,可不是陆某的,这厮三年前杀我爹爹,今日既给我撞见,就不能不做个了断。”
古钺聪见他神色凛然,绝不像说假,不由一怔,心忖:“他是真要报仇,还是只在周缙面前做做样子?我若全力施为,他却不肯运力抵御,岂不要被我打死?他果真施展太乙神功,多年忍辱负重不就被识破了么?”望着陆行云,又忖:“也不知他武功精进如何,太乙神功练至第几层了?”正自为难,陆行云已走了过来,仰天道:“爹爹,哥哥,孩儿今日便提凶手的头来祭你们在天之灵。”在对面丈外站好,接道:“臭小子,陆某今日便以太乙神掌和北斗神拳会会你的少林绝技。”说罢双膝微曲,双掌收拢下沉,左掌外延缓缓抬起,正是太乙神掌第三式‘石破天惊’。
微风徐来,众人见他大袖飘洒,一收一抬凛然生威,不由纷纷静了下来,新娘子母亲本正嚎啕大哭,也为势所慑,定定望着陆行云。
古钺聪实不知他用意为何,暗道:“无论怎样,不能让周缙识出破绽。”当下凝力于掌,说道:“前陆掌门之死,古某无可推卸,你要报仇,我随时恭候,不过,你既知道报仇,如何又认贼作父?”双掌缓缓抬了起来。陆行云道:“你少在此胡说八道,高盟主肯收留我,让我继续做这个掌门,我报恩尚且不及,又怎会是认贼作父?”眼见两人均欲发掌,众人不由纷纷后退。
“哎唷!”陆行云突然抬起左手挡在面前,说道:“且慢。”弯腰捂着肚子道:“我突然肚子疼,我要出恭,古钺聪,你等着,你别跑,等我拉泡臭屎再决一死战。”众目睽睽之下跑进了一侧茅房。
周缙手下一阵唏嘘,太乙北斗弟子垂头丧气,但众人并无多少异色,显是早已习以为常。周缙身后一人指着太乙北斗众弟子,咬牙切齿道:“早都说了,太乙北斗全他妈是废物,没一个有用的东西!”周缙一打手,说道:“不可胡说,太乙北斗弟子中,还是很有几个能手的。”话音方落,突然一个倒纵,抓起身后一青年男子,单手一扬,将他掷了出去。这一招毫无预兆,古钺聪、乌氏六兄弟虽有所戒备,但全不料他还会骤对府上的人下手,不由一声惊呼。古钺聪目光到处,轻伸猿臂,将从半空中落下的男子接住,只觉着手甚沉,原来周缙掷出那男子时,已将他一掌震死。
周缙啧啧数声,说道:“大家都看见了,我等在雷府喝喜酒,这干人突然闯进来想要抢劫,姓古的色欲熏心,见我等人多势众,竟恼羞成怒将新郎官杀害了。”
周缙下手既快又狠,雷府上下不会武功,谁也不知那男子从周缙手中飞起时,已然惨亡。雷府初时只道来了救星,谁知也是强盗,一管家模样的老者仰天大哭,说道:“雷家这是做了什么孽……”众人闻之,无不揪心。这时候,不知何时走出房间,正呆呆呆呆望着夫君的新娘,突然猛地撞向一旁石柱,古钺聪叫道:“不可!”闪身冲过去,一把将她拉住。那新娘看了一眼古钺聪,悲恸、惊吓之下,昏死过去。
周缙哈哈一笑,说道:“我们走!”原来,他见到古钺聪,知今日已不能为所欲为,早就有罢手之意,将新郎杀死诬陷古钺聪,不过是存心戏弄古钺聪一番而已。
“诶,诶,都别走啊,我大仇未报,怎么就走了?”只见陆行云一手提着裤腰带咚咚咚跑了出来。
周缙此行未逞,本就有气,见陆行云跑过来,一把抓住他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说道:“刘公公有令,不得为难这小子,我有什么办法?再说,就你这怂样,也想报仇?”陆行云不料他会对自己动手,脸也吓白了,双足在空中乱蹬,说道:“周大哥,怎么说我也是太乙北斗掌门,你……你给我留点面子。”周缙道:“那你打我一拳,来,打这里。”陆行云怔怔望着他,半晌不敢动手。周缙将他向外一掷,陆行云凌空飞起,在半空翻了个筋斗,太乙北斗弟子只怕掌门也像方才两名摔在桌上的汉子一般坠落,纷纷上前去接,陆行云在众弟子护卫下,又向后踉跄几步,总算堪堪站稳。
陆行云满脸通红,大怒道:“这些年来,高盟主也未曾对我红过脸,你真以为我不敢动手!”身子一晃,抢到了周缙身前,一掌拍向他胸口。周缙反手推出一掌,陆行云左手疾收,间不容发之际避过,右手又是一掌。只此两掌,周缙已知他内力虽也不差,但却绝非一流之辈,此时胁下更露出破绽,说道:“真不明白哥哥为何留你至今。”身形微侧,手臂格开来攻,反手一拳击在陆行云脸上。陆行云“哎唷”一声向左摔出,又在地上滚了两滚方才停下。他翻身爬起,伸手一摸嘴角,见满手都是鲜血,原来被打得牙龈出血了。
太乙北斗弟子暗握兵刃,周缙上前两步,一脚踏在陆行云胸口上,说道:“让他们退下。”
陆行云大叫:“别上来,都给我退下,哎唷,好痛,周大哥,你轻一点,我骨头也被你踩折了。”
周缙见他模样,唾出一口脓痰,正好吐在他右颊之上,说道:“没用的东西。”陆行云苦着脸,伸手欲去抹面上口痰,周缙足上微一用力,说道:“你若敢将这口痰抹掉,我现在就结果了你。”陆行云一手已摸到那口痰,却不敢再动。过得半晌,周缙提起脚,说道:“走!”率手下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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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情是何物1
直至周缙消失在雷府,陆行云才翻身爬起,他望着门口,见周缙不再回来,这才伸袖抹掉面上口痰。一弟子道:“掌门,拼了罢?”陆行云道:“拼个屁,走了。”
欧阳龙儿道:“慢着,陆掌门,你的人砸坏雷府东西,让人家好好的喜事也办不成了,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陆行云不耐烦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怎地?”
欧阳龙儿道:“雷府折损多少,自然要照价赔偿。”
雷老爷忙道:“不必了,陆掌门,快请走罢,就当雷府合当有此一劫。”雷府上下人人点头,自是巴不得强盗早早离去。
欧阳龙儿向古钺聪递了个眼色,示意将陆行云留下,古钺聪见她眼中满是期许,竟然并无调皮之意,颇是诧异,问道:“你要他赔多少?”欧阳龙儿望了望府上,皱眉道:“桌椅饭菜,门窗家丁,还有新郎官,这可难算了,这样罢,陆掌门,你先给雷老爷磕八个头谢罪,然后我们我们到屋里合计合计,看看府上折损了多少财物,该赔多少银子。”
太乙北斗已然颜面尽失,如今不仅要赔银子,还要给人磕头,更是无地自容,太乙北斗大弟子道:“掌门,我们受周缙的气便也罢了,要你磕头,除非杀了我。”
另一弟子道:“掌门,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陆行云一阵苦笑,说道:“我们此行一百二十七人,他们不过区区数人,这也叫拼了?”
那弟子一愣,自知说了丧气话。陆行云道:“得了,这几年,我也没少磕头,雷府今日惨淡收场,我也有份。”双腿一屈,对着雷老爷磕了八个头,口中道:“雷老爷,是我搅扰了婚事,害死新郎官,陆行云虽死不足谢罪。”声音竟自哽咽了。
磕了头,欧阳龙儿道:“雷老爷,陆掌门,走罢。”
陆行云站起身,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大弟子道:“掌门……他们人多……当心有诈。”
陆行云道:“诈什么,他们要杀我,需要这么多人?”
大弟子仍不放心,说道:“我和掌门同去。”陆行云望了他一眼,说道“你看着弟子们,没我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四人一去,太乙北斗众弟子均向哈玲珑、何胡来和乌氏六兄弟瞪目而来,好在太乙北斗弟子怕掌门有甚闪失,又对乌氏六兄弟心忖忌惮,不敢动手。
众人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雷府上下见双方都不再行凶,几个胆大的仆人开始料理府上尸首,拾掇院中残局。待院子差不多清理干净了,才见雷老爷慌慌张张跑将出来,径直走到何胡来身边,问道:“您就是何老爷?”何胡来听他客气,说道:“不敢,正是区区在下。”雷老爷道:“古将军请何老爷和您的三位大兄弟进去叙话。”其余三侍卫均是一怔,一齐望向何胡来,何胡来道:“我们走。”四人跟着雷老爷进去了。
众人又是一顿好等,眼见日色已然西斜,却仍不见雷老爷再出来。乌老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才发现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对近旁一仆人道:“老哥,劳驾给壶茶解渴。”那仆人一来感激她救了新娘,二惧他身量,应了一声去了,不一时提来一大水桶茶水,又拿来三个大碗,说道:“这些可够?”乌老三道:“也差不多少了。”六兄弟纷纷围拢过来喝茶。乌老大当先舀一碗茶递给哈玲珑,哈玲珑也真渴了,一碗喝得罄尽,又喝了半碗方止。乌老大等人你一碗我一碗,霎时将一桶茶喝得见了底。乌老三道:“劳驾,还有没有?”那仆人道:“已吩咐在煮了,我去看看好了不曾。”
仆人刚走,又见雷老爷跑出来,走到乌氏六兄弟身旁,说道:“将军有请六位壮士,还有马上那位大爷入内叙话。”
哈玲珑见转眼之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忍不住问道:“古将军可有让我一起进去?”
雷老爷道:“将军夫人特地交代,一定不能让你进去,不然让老朽好看。”
乌老大见哈玲珑眼巴巴望着自己,神色颇是害怕,说道:“妹子,你莫怕,他们掌门在我们手中,不敢对你怎样。”对太乙北斗弟子道:“谁要动我妹子一根毫毛,我拧断他脖子。”拍了拍哈玲珑肩膀,将圆通从马上解下来,一手夹着进屋去了。
太乙北斗弟子本已颇为惊疑,见此也是疑心大起,一中年汉子对身旁一人道:“大师兄,他们进去一拨又一拨,只怕掌门有危险。”
大师兄道:“再等等。”
那弟子道:“可是……”
大师兄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要害掌门,我们现在进去已经晚了。”
院中只剩下哈玲珑和太乙北斗众弟子。天将暮,古钺聪却迟迟不见出来,她心下难免愈发焦躁害怕起来。望望苍茫暮色,又看看森森雷府,在离厢房甚近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心想一旦太乙北斗弟子要欺辱自己,也可尽快跑进厢房求救。
奇的是,天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