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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龙儿看罢书信,不由破涕为笑,重重将书信扔在塌上,说道:“朱天豪,下次让我逮着你,看不扒了你皮。”她心绪变化太过突然,怒气中蕴有无限喜悦,望着古钺聪有些不好意思。
古钺聪望着又哭又笑的欧阳龙儿,微微一怔,心忖:“这个刁泼任性的丫头好生重情重义。”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不由伸袖替她抹了眼泪,说道:“只怕还有人进屋来搜,我们先离开此地罢。”欧阳龙儿伸出手要古钺聪牵她,古钺聪见着她如葱纤手,想到香儿,怔了一怔,扯着她衣袖就走。两人方到楼梯拐角处,忽然听得窗外街上几声“辘辘”之响由远而近,两人忙又停了脚步,矮下身姿倚窗窥视。
烟幕中只见一辆四面挂了淡蓝绉纱,窗牖镶银嵌玉的马车缓缓行近。那马车行到客栈门口,缓缓停住,其中一匹红棕马鼻中打出一个震天响啼,口中喷出一口清气。此马车极是堂皇,在死寂混乱的小镇中更显诡秘。
欧阳龙儿道:“这当儿怎么会有京城来的马车?”
古钺聪道:“这是京城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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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畿途漫漫25
欧阳龙儿道:“错不了,那马车横梁上……”一语未毕,古钺聪轻轻拖了拖她衣袖,低声道:“那三个人回来了。”话音未落,果然听得几声马蹄响,方才走开的三名大汉果然折了回来,夹马奔到马车跟前。
近处看得分明,三个大汉样貌神情,各不相同:中间一人壮健如牛,却是一脸獐眉鼠目,手中两柄板斧,打左一人面似银盆,面容清秀,手中一把白纸扇,左额至右颊却有一道极深的刀疤,右面一人身材敦实,头上只剩一撮卷发,犹如烧焦了一般,背上扛了一只大铁锤。
右面那一撮卷毛当先大笑两声,说道:“老子将这小镇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捡着半个值钱货,没想到还有自个儿送上门来的,狗官,给老子滚出来。”
打左那银盆脸一面摇扇一面说道:“二哥,莫要如此焦躁,先问问来者是何人不迟。”
一撮毛道:“这年头除了当官的,还有谁坐得起这种轿子。”索性跳下马来,将背上铁锤往地上重重一杵,说道:“再不下来,将你并轿子大卸八块。”
马车内毫无动静,好像车内原本就没有人。
三个大汉均是一愣,当中那壮汉道:“二弟三弟,你们去看看。”一撮毛和银盆脸得令,分立于马车左右,银盆脸方刚站好,只听“砰”地一声,一撮毛手中铁锤已腾空抡起,向马车直击下去,马车两辕受到重击,应声而断,两匹俊马受了惊吓,仰天一声嘶鸣,分散疾逃而去。
一撮毛砸断车辕,仍不见车内有动静,忍不住“咦”一声,说道:“大白天的,莫不是见鬼了。”伸手就去掀那马车窗帘,不料手未触及绉纱,忽然间“嘶”的一声,一柄长剑刺破绸布,直袭一撮毛右眼而来。一撮毛凝神防备车门纱帘,全不料长剑从侧面刺来,慌忙中大喝一声,挺起大锤挡驾,但他手中铁锤笨重,对方剑势甚疾,又全无预兆,手中铁锤尚未举起,太阳穴已被豁出一道口子,幸得他及时退避,才算保住了右眼。
一撮毛大怒,抡动铁锤向马车轮毂直砸过去,那马车前端没了马匹支撑,一头杵在地上,受了这一重击,根式木屑纷飞,铁箍碎裂,向侧扬起,险些横翻过来。
一撮毛叱道:“不管你是人是鬼,再不出来,老子将这马车砸个稀巴烂。”
马车内人偷袭不成,终于开口说话:“青天白日的,你们要拦路抢劫不成?”却是一温润的女子声音。
欧阳龙儿听得马车内人说话,张大嘴半晌也合不上来,古钺聪大是纳闷,低声问道:“车里的也是你朋友?”
不等欧阳龙儿答话,一撮毛道:“原来是狗官夫人,没错,老子就是要抢劫的,滚出来。”说着又要抡锤砸车。
银盆脸听知轿内是一名女子,拦住一撮毛道:“二哥,我们说好只要财,不伤人性命。”
一撮毛道:“这些臭娘们的银子还不是狗官从我们身上掠来的,你别拦我,老子今天既被逼落了草,就没什么怕的了。”
这时候,轿中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女子探出头来,向三人微一打量,说道:“你们原本是这里的百姓罢?”
三人甚是凶悍,谁知和那女子目光微微一触,不由向后退了两步,银盆脸道:“你怎知道?”声音竟微微发颤。
古钺聪藏在楼上窗下,见那女子是一年约二十四五的绝色少妇,面容艳丽无比,媚意天成却又繁丽雍容,虽然相距近三丈余,却能觉出威仪之气,自己手心竟也忍不住流出汗来。想起方才三个大汉凶神恶煞,此女子竟能在轿中安之若泰,更觉她非一般人。
那女子说着,已缓缓掀帘迈步出来,柔声道:“二位脚穿草鞋,双手都是老茧,显然是常年在地里劳作的缘故,这位持纸扇的先生,食指和中指也有老茧,如果我没猜错,你应当是教书先生。”
银盆脸面上大是惊诧,问道:“你是什么人?”
一撮毛道:“三弟,管她是什么人,杀了人抢了东西逃路要紧说。”说着向前踏出两步。
那女子不慌不忙道:“三位既是抢劫,这顶轿子和我们随身所带的包裹拿去就是了,不过你们要答应,不伤害我妹妹。”说着伸手进轿,又牵出一名十六岁光景,身穿青色裙子的女子。那年岁较小的女子浑身不住颤抖,显是极为害怕,口中好不容易才挤出三个字:“聂……聂姊姊……”
欧阳龙儿见教中女子走出来,更是睁大眼一句话也不说。一撮毛见轿中竟然还有人,拭了拭自太阳穴流下来的鲜血,叫道:“原来你姓聂,我问你,刚才你们哪个用剑戳我?”
银盆脸道:“三弟,休得无礼。”
一撮毛怒道:“他妈的,你来挨一刀试试?”
银盆脸道:“这位少夫人绝非凡人,你挨一刀,我看是大不吃亏。”
一撮毛看他神色肃重,竟不是开玩笑,大声道:“不是凡人,难不成是仙人,二哥,你虽是读书人,平日却也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今儿见到漂亮女人就这等怂样?”
银盆脸不理他,向姓聂的女子拱了拱手,说道:“两位不必害怕,我们三人只是迫于生计,劫财糊口,绝不会伤害二位,你们放下身上贵重之物就赶紧走罢。”顿了一顿,又补道:“此处方圆百里劫匪甚多,两位还是小心些,尽快回去才是。”
姓聂的女子道:“多谢。”果然取下耳环项链手镯,牵着妹妹转身离开。一撮毛见两人将值钱的都卸下来放在马车上,也不再动手。
此时,三人中一语不发的大哥突然大叫一声:“慢着!”
姓聂的女子携着妹妹停下,说道:“我们身上财物都给你们了,一点也不剩了。”
那大哥道:“你们是什么人?”
姓聂的女子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那银盆脸道:“大哥,放她们走罢……”
那壮汉大哥怒道:“你忘了你婆娘是怎么死的了?”此言一出,那银盆脸胸口一挺,只将手中折扇握紧,立在原地似若呆了一般。
那大哥继续道:“这些人吃用皆是从咱身上搜刮而来,他们在官衙之中锦衣玉食,坐享清福,吃的却是我们的肉,喝的是我们的血,要不是这些人,我们怎会被迫落草为寇,又怎会妻离子散,无家可归。”他越说越气,最后眼眶泛红,牙齿咬的咯咯响,咆哮道:“这二人一身金银,定是狗官的老婆小妾,老二老三,将他们捉回山寨再做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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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畿途漫漫26
大哥话音一落,一撮毛早举起铁锤向姓聂的女子狂舞乱劈过来,银盆脸道:“三弟……”一撮毛道:“我只听大哥的。”
那铁锤虽然沉重,一撮毛使动时开合攻守却颇有法度,门户精严,姓聂的女子不敢硬接,挺身将妹妹挡在身后,同时抽出腰间两柄长剑,一面退一面说道:“看来三位不是寻常老百姓。”退至第四步,突然转而攻他下盘。
一撮毛吃了一惊,弓起虎背,双手举锤自左而右斜劈而下,右足同时踢出,直踢向对方腹部。姓聂的女子矍然而起,左足一点,斜身窜出,轻轻落于轿顶,不待一撮毛转身,挥动双臂,剑影刺向一撮毛眉心。
一撮毛叫道:“下来。”两人一高一低,他连抢两次,欲要站上轿子,均被对方逼了回来,焦躁之下右手一抖,提锤向轿中央撩去,轰地一声,帷帐受到重击,爆裂散开。姓聂的女子脚下一轻,手中双剑花式顿收,右足勾住轿架上端,左足在落下的轿顶轻一借力,双手挺剑指向一撮毛,左手三虚一实,右手一虚三实,频频刺出。
古钺聪看在一旁,见那姓聂的女子招招指向对手要害,姿态却极是端庄静雅,手中长剑更是飘逸轻灵,宛若花之飞蝶,秋之落英,忍不住叹道:“好剑法。”他见三个大汉武功平平,两人暂无危险,也不急于出手相救,只拣了两块石子在手,以防两人突遇险情。
欧阳龙儿听他出言夸赞,说道:“聂姊姊的剑法在京城可是大有名气,皇上也赞不绝口。”
古钺聪听她提到皇上,忍不住问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欧阳龙儿道:“她是我最要好的姊妹,也是皇帝哥哥最宠爱的贵妃。”
古钺聪大惊道:“她是皇妃?为何竟会只身来此?”
欧阳龙儿道:“一忽儿问问就知道了。”
古钺聪道:“聂贵妃剑式虽雅,凌厉不足,看得出她临敌经验欠丰,我这就去助她一臂之力。”
欧阳龙儿道:“她能打过那使铁锤的汉子么?”
古钺聪道:“这个自不在话下,不过若是以一敌三,可就不大好说。”
欧阳龙儿道:“等她以一敌三再说。”
果不其然,一撮毛铁锤尚未收回,只觉一阵眼晕,全身已被聂贵妃剑花团团围住,他连连后退,不堤防间聂姑娘长剑剑势陡变,嗤嗤数声,自己头顶、肩上已连中了两剑,头上仅有的一撮毛也被削掉了。一撮毛往头上一摸,又看看肩膀,还好头上一剑只削断自己头发,未曾伤及一些皮肉,肩上这一剑却深入骨内,鲜血涌出,伤势不浅。
聂贵妃望着手中长剑,不由微微皱眉,欧阳龙儿虽不懂武功,也看得出聂贵妃这两剑确如古钺聪所言,是因临敌经验不足,才致两剑一深一浅,大有偏差。
一撮毛大怒道:“臭娘们,看锤。”举起铁锤又攻。一旁大哥见一撮毛手受伤,沉声道:“三弟,你莫不要在这里一直看着?”银盆脸顿了一顿,说道:“二哥,我来助你。”舞动纸扇攻出。
聂贵妃见两人攻来,不敢怠慢,说道:“以多欺少,不是好汉。”长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剑花,正待从轿上下来,忽听嗖嗖两声,一旁大哥突然甩出两枚暗器,打向一旁穿青色裙子姑娘。
古钺聪惊道:“不好!”双手石子疾飞而出,聂贵妃被两人缠住,猛见暗器飞向妹妹,大惊之下,只得抛出左手长剑,当当两声,两枚暗器双双横飞向一侧,并未碰到灰衣姑娘,。小姑娘吓得脸色惨白,似乎想跑,却挪不动腿了。
古钺聪手法极快,三名大汉只道是聂贵妃手中长剑将两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