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曹正允讷讷的,挨着贺云昭不说话。
陆氏也不去强拉曹正允,只对贺云昭道:“伯夫人,不如和我一起带孩子出去走走?外边正热闹呢。”
贺云昭想起上次的事,曹宗渭必是对她下了狠手的,没想到陆氏还敢来招惹自己
那她彻底把陆氏的心思掐断好了。
起身之后,贺云昭把曹正允留在这儿,道:“我去陪曹大夫人瞧瞧有什么热闹。”
陆氏不是个简单的,甄玉梅担忧地看了贺云昭一眼。贺云昭报以一安抚的笑,便随陆氏出去了。
出了帐子,二人寻了个僻静处,贺云昭直截了当道:“大夫人有话就说吧。”
陆氏还在害怕上次的事,可是她想明白了,有些事她说不说,曹宗渭都不会再照顾大房了,现在皇帝身子时好时坏,朝堂局势不稳,鹿死谁手还难说呢!她虽为庶出一房,也总是要争一争的。
能被挡在曹家门外的,挡住一个是一个。
陆氏随手折了根树枝捏在手上,道:“我看得出来,侯爷对你有情意。”不然也不会差点掐死她了。
“无凭无据的事,你可管好你的嘴。”
陆氏笑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也不敢说出去,毕竟我还是曹家的媳妇。但是我也要提醒你,曹家的门儿,没这么好进,尤其是侯爷,更没你想的那么好嫁!”
贺云昭讥笑道:“你说这些话,莫不是为了我好?”
偏开视线,陆氏道:“我自然不会为你好,但我劝你的,至少于你来说,也不是坏事。”
“那你打算怎么劝我?”
陆氏沉住气道:“我知道两个孩子喜欢你,但这又如何?你现在的身份你比谁都清楚。”
贺云昭当然清楚,若是忠信伯和谢氏都死了,除了守寡一生,她可一点办法都没了。可现在她已经是自由身了。
陆氏不疾不徐道:“除非伯爷肯与你和离,否者伯爷哪天去了,诰命夫人是不能再嫁的。自然了,侯爷位高权重,说不定替你求得圣旨也未可知。”
这话就说的嘲讽了,这种事求圣旨,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笑话?
贺云昭淡淡道:“你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完就是,挖苦我,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上次侯爷对你下手还不够狠?”
陆氏眼露凶光,“你知道了?!”曹宗渭居然会把这种事告诉忠信伯夫人!
贺云昭不置可否,她不知道具体的,但曹宗渭肯定是拿捏住了陆氏的要害,不然她不会那么害怕。
陆氏颤着肩道:“你连这种人也不怕!”曹宗渭连自己同在屋檐下十几年的大嫂都能动手掐死!
贺云昭道:“怕的应该是你。”
陆氏吸了口冷气,压着恐惧道:“这件事他敢说,那件事,他却一定不敢说。”
“什么事?”贺云昭知道陆氏指的是她一直想知道的那件事。
陆氏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就不信忠信伯夫人知道了这件事,还敢和曹宗渭在一起。
☆、第六十七章
陆氏笑容里有些得意; 像是终于扳回了一局; 她直视着贺云昭道:“你不知道宝沅是怎么去世的吧?”
贺云昭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宝沅”这个人; 她并不认识。
陆氏挑了挑眉; 道:“宝沅就是允哥儿的生母; 侯爷的原配。”
贺云昭知道这个人; 却并不晓得她的名字。
陆氏移开目光道:“宝沅是个很温柔的人,和你一点也不像。她小意可人的样子; 便是功于心计的扬州瘦马也比不上。麾哥儿长的像侯爷——允哥儿很可爱吧?他长的像宝沅,尤其那双水灵灵的圆眼睛; 像极了他母亲。”
“是很可爱。”贺云昭嘴角露笑。
陆氏细长的眉尾上翘; 道:“宝沅也很可爱; 刚过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从不对人大声说话; 待下人也温和。连我也很喜欢她。她也管过家,管的不太好; 后来生了麾哥儿; 就顺势把事情都交到了我手上。”
贺云昭想起了何云昭,也是这么个胆小怯懦的人。
陆氏继续道:“她这么好的人,侯爷都没有爱上她; 还在那样要紧的关头,舍弃了她!我虽不是她亲姊妹,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替她不值得; 替她恨侯爷!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薄情的男人!”
贺云昭心跳有些快,她不尽信这些话,但是也很怕这些话。
陆氏道:“那种情况下……若是换做我丈夫,他应该和侯爷做法是一样的。好在没发生在我身上,只是可怜了宝沅。”
“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吧,若是不说,我便不听了。”贺云昭不喜欢陆秀梨总是这样吊着她的胃口,模棱两可的说当年的事。
陆氏见贺云昭沉不住气了,便道:“你知道宝沅是怎么去的么?”
“不是难产?”
“呵,难产……也算是吧,但总不至于死的。她的死,有侯爷一半的‘功劳’。”
贺云昭面上尽量平静着,不给陆氏得意的机会,但是内心已经震惊了。她不信允哥儿的死会和曹宗渭有关。他再狠的人,总不至于对自己的发妻,两个孩子的母亲下狠手。
陆氏道:“当年宝沅生孩子的时候确实是难产,大出血后危在旦夕,恰好我婆母也犯病了。有一味丹药,是先皇在世的时候赐下来的,世上只有三粒,取春夏秋冬最刁钻难取之物,熬制了十年而成,有续命的功效。御医说……有这个药,就能先把命吊着,救其中一个人。御医就问侯爷,救哪一个。”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妻子,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选。
陆氏盯着贺云昭道:“你猜,他给了谁?”
这根本不用猜,现在活着的人只有孟氏。
陆氏冷哼道:“可怜允哥儿还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母亲,白白替他父亲担了这些年的过错!”
“你既然知道,还拿这件事去伤害允哥儿?”曹正允总以为生母是自己害死的,他们兄弟俩之前有罅隙,也有这个缘故。两个半个的孩子怎么会明白这些?说白了就是陆氏的手段。
陆氏偏过头去,道:“没错,这事是我命人传到哥俩耳朵里去的。狠心的不是我,是侯爷,侯爷那时候要是不这么做,我也不会有话说!”
像是自嘲,陆氏红着眼眶对贺云昭道:“生了两个孩子又怎么样?算个什么东西?你想过没有,他连对宝沅这样好的姑娘都能这样,你指望他对你真心?不过男人一时兴起罢了。”
陆氏也生了两个孩子。
贺云昭没有答话,陆氏的话,她不全信。真相如何,她并不知道,遂不予以评论。毕竟同曹宗渭相识这么多年了,这个男人绝对不像陆氏所说的这样。
陆氏道:“你说,要是再遇见这样的事,他会选你吗?”
“药丸已经用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你倒是想的通透!你还想过没有,你若与他光明正大在一起了,他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当亲生儿子养?他们俩还小,自然不知道好歹,将来大了懂事了,就知道家业爵位有多么重要了,莫说你这个当后娘的,便是亲兄弟之间也未必亲密无间。”
“你也说了,亲的都未必亲密无间,那亲生的和不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
陆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贺云昭,道:“你没生养过,所以你不懂!等你也有了孩子,恰好生了个儿子,你就知道武定侯夫人这个身份,是多么的烫手了!”
贺云昭怎么没生过?她怀孩子的时候就把孩子的一生都想好了,她不要儿子继承伯位,她只想孩子开开心心的就好。
笑了笑,贺云昭对陆氏道:“你以为世人都跟你一样?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嫡庶有别,你一个庶长房的,就安生点儿吧。”
“你——罢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听不听随你罢!总之你只记得,这个男人,不会是你一个人你的,他的心里,也不可能只有你,甚至于只是有过你。”
贺云昭很明白,她从喜欢上曹宗渭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他不是她一个人的,他有父母有儿子,还有亲友。
但这又怎么样,不论她嫁给谁,除开儿子别人可能没有——毕竟她是和离的人,再嫁也是个填房。大多数男人,都是有父母亲友的。
陆氏也不多说了,点到即止,临走前笑了笑道:“你还年轻,想要情情爱爱这样虚无的东西,是不是?你放心,你得不到的,特别是在他身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完全得不到。”
贺云昭看着陆氏走远了,还呆呆地站在那儿。前面的话,她未必都听进去了,最后那句话她听了——她是想要情爱的,或者说,她想要真心。
前一世程怀仁已经够伤她心了,这一世贺云昭明白,倘或只是刚刚好,门当户对适合成亲,那她重头来过就没有意义了。
站了有一会儿,贺云昭听见有人在喊她,低了头,就看见曹正允拽着她的袖子,抽泣道:“夫人怎么哭了?”
贺云昭摸了摸脸,擦掉了眼泪,道:“风吹的,没事儿。”
远处马蹄声嘚嘚,曹正允看着策马而来的曹宗渭总算松了口气,还好他聪明,让人把父亲找来了,就是不知道晚没晚。
贺云昭更害怕了,赶忙把脸又擦了擦,省得叫曹宗渭看出端倪来。
曹宗渭不久之前还在林子里,一只幼虎是他的猎物,但“忠信伯夫人”这几个字轻轻松松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让他狂奔至此。
铁青着脸,曹宗渭勒马道:“她又跟你说什么了?”
贺云昭低着头,牵着曹正允道:“我先送允哥儿回去,侯爷赶紧回去吧,以后再说。”
围场人多,这样明目张胆地亲近,别人看了难免说闲话。她不想他现在承受不必要的非议。
曹宗渭不依,下马就抓住贺云昭的手腕,道:“夫人,她同你说了什么?”
贺云昭慌张地挣脱开,奈何他的手掐的太紧,她力气太小,根本没用。她推着曹宗渭,低声道:“你快放开,孩子在这儿,还会有别人看到的!”这儿虽然偏僻,又有树林栅栏在侧遮挡,但是走近了还是会看见的!
曹宗渭就是不放,强忍着对陆氏的怒气道:“为什么哭?”
贺云昭的心蓦地软了,原本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又忍不住了,她不知道怎么就慌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曹宗渭那个问题,难道说要问他能不能给她真心?问他为什么要舍弃发妻?可他若是连母亲也能舍弃的话,她该更伤心了吧!
曹正允突然就哭了,踩了曹宗渭一脚,小拳头捶着他的腿道:“爹坏!你别欺负夫人,你别欺负她!你别欺负她!你掐我,你掐我好不好!”
贺云昭气极了,狠狠地咬了曹宗渭的虎口,皱眉道:“你把孩子吓哭了,快放手,我晚些再同你说!”
曹宗渭总算肯松开了。
贺云昭匆匆忙忙把曹正允带了回去,给他擦洗了脸,也给自己洗了脸。
曹正允平静下来后,抱着贺云昭的脖子细声道:“夫人,你别讨厌父亲好不好?他虽然对我很凶,但是对夫人很好的。”
贺云昭半垂眸,道:“你别伤心了。”
“那夫人也别伤心了。”
“好,我不伤心。”
曹宗渭自此也无心狩猎。
夜里罢围以后,皇上率领扈从人马回归驻跸大营,清点猎物,犒劳随从。曹宗渭的猎物并不多。
当天夜里,贺云昭便回了忠信伯府,而程怀仁受够了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