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笑了笑,贺云昭把玩着手上那串曹宗渭送的碧玺珠子,道:“既然你这么看重嫡庶,不如把你记在我名下,只要名义上你是嫡出的,至于是谁生的,又有什么要紧的?过个三年五载,八年十年的,谁还记得你是庶出的?”
程怀仁气儿都喘不过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贺云昭道:“母亲所言当真?!”他能当嫡出的哥儿了吗?!
若真成了嫡出的,程怀仁心想,皇帝若心里还有忠信伯府,这世子之封,也该能下来了吧?有了伯府世子之位,那可就和伯府庶出公子的身份大不同了,那些人休想再侮辱他,他可是皇帝亲封的世子!
贺云昭尖尖的像块白玉的下巴压了压,道:“我难道拿这个哄你玩?从今日起你就先记在我名下,不过上族谱还得等到腊月的时候,那时候程家族人才会从通州老家和金陵那边赶过来,也省得大老远的,他们一年跑两趟。过了年,你就是正紧嫡出的哥儿了,谁都不能有异议。”
过年的时候,程怀信也该回来了,程家族人赶来京城的时候,可有一场好戏看了。贺云昭十分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她想看看程怀仁得知世子之位本是虚妄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前一世,贺云昭知道自己失去孩子的那种痛苦,程怀仁也真的该尝一尝。
程怀仁大喜过望,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对贺云昭千恩万谢。
贺云昭喊他起来,并道:“只要你好好的做你的哥儿,我就好好的做我的嫡母。行了,这事就揭过不提,等到过年了再说。我问问你,府里这两个月怎么没有进项?丫鬟的月钱都不下来了,听明总管说,你没有把外面铺子的钱送回来,是怎么一回事?”
说了这许多话,贺云昭这才停下来喝了口茶,垂着眼皮听程怀仁说。
“母亲……儿子经营不善,把铺子兑了出去……”这话程怀仁都羞于启齿,要铺子的是他,打理不好的也是他。
贺云昭果然没有口下留情,摇首道:“败家子!我怜惜你才把铺子都交到你手上,结果你跟我说把铺子都兑出去了?!那你定亲之后聘礼怎么办?难道就指着庄子上每年的租子吗?那伯府的人还过不过日子了?”
程怀仁垂首不敢答话,握着拳头恨不得打自己一顿,早知道生意不是这么好做,就把铺子交给嫡母就好,他为什么要逞强?对了,都是姨娘和表妹撺掇的,否则根本不会这样!
都是那两个蠢货害得他败了家产!
贺云昭怒其不争道:“罢了罢了,早知你要犯蠢的。那你告诉我,兑了铺子的钱呢?”
程怀仁低声道:“我又买了四间铺子。”
“在哪里买的?”
“东街那边,邻近城门。”
“蠢货!那边地段差,人不旺,能做的起来什么生意?”
“可是那边口碑好……”
“愚蠢!你也都说是口碑好了,你能继承他的口碑吗?人家换到这边的铺子来卖,不把口碑也带来了?还留着给你用?”
程怀仁无言以对,底气不足道:“母亲,儿子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早知道便该安心读书的。”
撇了撇嘴,贺云昭没接话,程怀仁不仅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更不是读书的料子,前一世要不是承袭了爵位,加上运气好,他连举人都考不上,要做朝廷命官?不如做梦更容易!
事已至此,贺云昭便道:“算了,我也没懒得多说了,再兑一间铺子出去,先把今年熬过去再说,不然克扣下人月钱的事要是传了出去,伯府的颜面往哪里放?或是来不及兑,放到当铺去先当些银子来,等找到买主了,再拿当票去换就是了。”
“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儿子这就去办。”
“这回兑了铺子的钱全部交给明总管,府里下半年的开支和你请先生的钱,都从这里出。”
“儿子知道。”
“行了行了,快去吧,再迟了头一个你的姨娘就要来闹,找我要月钱。”
程怀仁道:“不会的……”
他刚说完,丫鬟就说迎春居的人来闹了。
贺云昭冷冷地扫了程怀仁一眼,他打了个哆嗦一脸尴尬,眉头深皱,感觉颜面无存。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沈兰芝要进修齐院; 丫鬟自然是拦着的; 要先通报了夫人许了才能让她近。
可这回沈兰芝终于逮住贺云昭的错处了; 吃了这么多回亏,总要出点气心里才舒服,因是带着丫鬟婆子们就往里冲,把修齐院的丫鬟都推倒了。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出了次间; 程怀仁跟在贺云昭身后,不耐烦地看着沈兰芝,他怎么会有这种生母?烦躁!
沈兰芝插着腰站在贺云昭面前高声道:“我就说是个虚伪自私的货色; 打着办正经事儿的名头把权力揽在手上; 我呸!丫鬟们的月前克扣就算了,都是签了死契的丫头; 连主子的钱也要贪掉。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看你今天给我个什么说法!”
万嬷嬷屋里的人也都跟了过来,乌压压一片站了一院子。
贺云昭冲万嬷嬷身边身材粗壮的婆子吩咐道:“给我把沈姨娘捉住,我要掌她的嘴!”
修齐院的人自然听贺云昭的话; 夫人一发令; 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把沈兰芝给控住了。沈兰芝娇生惯养了好几年,早就柔弱的不行了; 一个婆子就能把她抱得不能动,更何况四个婆子。
沈兰芝挣扎不动; 扭着脑袋往后边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呐!看见我被欺负还不动手?”
贺云昭呵道:“我看今天谁敢动!你方才是签的都是死契不是?要犯上作乱的奴才,我今儿就一个一个让护院扒光了打死了!”
夫人的作风忠信伯府没有哪个不清楚的,迎春居的丫鬟婆子哪个还敢上前?面面相觑着,见没有一个人动; 便都不敢动了。
还是沈兰芝身边的丫鬟合春说了句人话:“夫人,咱们虽然签了死契,但也是规定了要拿月钱的,这事您总得给个说法。”
冷笑一声,贺云昭道:“说法我当然要给!待我先打烂了沈姨娘的嘴再说,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她,我看底下的人是都不晓得妻妾有别,连尊卑也不分了!”
文莲很合时宜地递上一块二尺宽的木板子,体贴道:“夫人小心,别把手打疼了。”
贺云昭接了木板子,握在手上,一步步地接近沈兰芝。
沈兰芝没想到贺云昭竟然真的会动手,要知道她找了这么多次麻烦,每次都只是被骂几句而已,今天的阵仗,她是从来没见过!
就在此时,沈玉怜也带着丫鬟跑了过来,扑到沈兰芝身上冲贺云昭喊叫道:“夫人这是做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杀人?我姑姑可是贵妾,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勾唇冷笑,贺云昭道:“我一个正妻都没这般骂她,她一个小妾就敢指着我鼻子骂我,以下犯上的罪名还不够我打她的?你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沈玉怜抱着沈兰芝不松手,哭得花容失色,妆都掉了,脏着脸对程怀仁道:“表哥,你说说话啊,夫人要打死姑姑了!”
程怀仁心里很难受,这种感觉来源于沈姨娘和沈兰芝带给他的耻辱,他却无法反抗的感觉。他在外四处奔波,学里受气,生意也不顺,没有一个人体贴他,只要一找上他,就是为着鸡毛蒜皮的事儿让他到修齐院来闹。
只有嫡母,虽然刀子嘴能把人心都戳烂了,可是当着面就帮他把所有的事都解决了。
真正为他好的人,让程怀仁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只有贺云昭。
程怀仁与贺云昭比肩而立,忍着委屈和悲伤压抑哽咽道:“你们一次次地闹,一次次地连累我,每次都是我向夫人请求揽了所有过错,替你们开脱。能不能有一次……就一次,你们也替我想想,让我心里松快一点?能不能?!”
沈玉怜茫然地看着程怀仁,仿佛不认识了他一般,她不明白表哥是什么意思。
沈兰芝哭喊道:“天杀的人啊,我把你拉扯大,你就这般埋怨我,恨我!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啊,老天爷啊,你打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沈玉怜没有想到,表哥这次居然会站在贺云昭这边,她们姑侄俩,彻底没依靠了。
贺云昭眼如利刃,盯着沈玉怜道:“我最后问你一次,起不起开?”
沈玉怜本能地想收回手,可是四肢都吓软了,根本动弹不动,愣愣地看着贺云昭不说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我不许你打我姑姑!”她只有姑姑了,不能再失去沈兰芝的庇佑了。
贺云昭丝毫不留情,拿着木板子甩在沈兰芝嘴上,只一巴掌,她的脸立即浮现红肿。
程怀仁到底还是不忍,扭过头去默默地流泪。
这一下子已经让沈兰芝痛苦不已,肉疼,心也疼。
沈玉怜抱着沈兰芝的脑袋,替姑姑挡住了半张脸。
贺云昭又一巴掌下去,一半的木板子都打在了沈玉怜脸上,她疼得哇哇大叫,登时松开了沈兰芝,捂着脸躲到一边去。
贺云昭丝毫不留情道:“今天掌你嘴二十下,以示惩戒,从今以后你再这般出言不逊,我就拔了你的牙齿!”
接下里,鸦雀无声的修齐院里连续响了十八声“啪啪啪啪”的声音——沈玉怜本来是在哭,愣是给吓得哭不出来了,而沈兰芝也早疼得麻木了,也没了哭声。
打完二十下,沈兰芝的脸已经肿的老高,说像个猪头毫不为过,就是只挨了半下的沈玉怜,小脸颊上也浮红发肿,看着像刚发起染了颜色的馒头。
修齐院里比之前更安静了,贺云昭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朗声道:“我做事一向有规有矩,这个月月钱放晚并非我的缘故。我本不想说,算是给仁哥儿留个颜面,既然沈姨娘都闹这么大了,不给大家个解释实在说不过去,也省得我受人非议。”
旋个身,贺云昭看着躲在一旁的程怀仁道:“仁哥儿,你来说吧,总好过我‘添油加醋’。”最后那四个字,大家都听得出来她语里的嘲讽之意。
程怀仁抹了抹眼泪,鼻音浓重道:“还是母亲说吧,儿子说不出口。”他说话声音时轻时重,想来是被姨娘和表妹气的厉害了,真的说不清楚话了。
贺云昭对着一众仆人道:“那我便说了。之前一次姨娘叫来了我娘家的继母闹,撺掇着和仁哥儿一起找我麻烦,那回我便把伯府所有的,除了庄子之外的产业都交给了仁哥儿。包括之前在武定侯手里的铺子也都拿了回来,全部归仁哥儿一个人管。”
歇了口气,贺云昭继而道:“可惜仁哥儿年纪到底太轻,经营不善只好把铺子都兑了出去,另外买了几间新铺子。新铺将将开张,一分银子都拿不到,之前的钱也都投进去暂时收不回来。府里没了进项,大总管没收到月钱,我自然没钱发给大家。我虽是正经夫人,却只是管理庶务,并未和钱财沾上关系。这事怎么怨都怨不到我头上。”
总的来说,这次的事,都是程怀仁引起的,沈兰芝正好把事情闹大了,家丑外扬,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姨娘自己坑了自己的儿子。
贺云昭说罢,程怀仁表示附议,说嫡母所言都是事实。
这下子,不论院里的还是外面躲着看热闹的仆人,都把程怀仁和沈兰芝怨恨上了。
程怀仁什么也没法说,只能生生受着。
贺云昭微微抬手,瞬间院子里就静了下来,她安抚道:“月钱少不了大家,不过迟两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