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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宗渭敷衍着应了一声,心想道,夫人有他保护,还轮不着曹正允。
许是哭了一会儿花了些精力,曹正允在曹宗渭怀里掺起了瞌睡。
曹宗渭眼看着孩子睡沉了,才敢把他抱起来,往厢房那边去。
曹正允身边的丫鬟早把床铺重新收拾好了,屋子里也放了足够过夜的冰块,在屋子里等着主子回来。
丫鬟没想到会是曹宗渭亲自把人送过来,有些紧张地等在门口,轻手轻脚地跟进了屋,伺候了小主子脱衣睡下,料理了其余杂事,便把屋里的灯芯剪了,睡在了旁边的榻上。
曹宗渭回了书房再不能安心批阅折子了,他捏了捏眉心,琢磨起贺云昭的意思,她说最喜欢曹正允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为了打发小孩子,还是因为并不太喜欢他,所以委婉表达心意?
一直心粗的曹宗渭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敏感的一天,而且他还有些心慌了,他担心贺云昭心里的真的没他!
曹宗渭深呼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嘘出来,默问自己喜欢贺云昭什么,仔细回想起来,大约最初是从她动人的美貌开始注意到她的,然后便一步步地被她的性格和品行给征服了。
曹宗渭同时也回忆起了自己在贺云昭面前不足之处,大约表现最差的就是镇国寺相见的那次了。当初他还说什么来着?长的多美他也不会动心——不对,他压根没这么想过,这么美的夫人,怎么会不动心,他又不瞎!
越想越心乱,曹宗渭还是决定明日去亲口问问,夫人到底为啥最喜欢的人不是他!他不服气!
曹宗渭熬夜办完公,夜里将将睡了两个时辰多一点,大清早就起来,准备往忠信伯府去一趟。
还不等曹宗渭动身出发,忠信伯府谢氏的帖子就送过来了,明面上写着请他过府一叙,实则是在催问他程怀信的事。
曹宗渭拿着帖子骑马去了程家,直接去了寿宁院。
修齐院这边,曹宗渭一入府,贺云昭早起正要进食,就听到了动静。
贺云昭正欲同程志达一起用膳,寿宁院便来人,说谢氏唤她去那边一道用膳。
近来贺云昭与谢氏因修禅的缘故走的近,下人们都知道,谢氏来请,便没人疑心。
贺云昭自然明白是因着什么事,同万嬷嬷点头示意了,便跟着寿宁院的丫鬟去了那边。
次间里边,一张紫檀木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吃食,一大碗清粥加五碟小菜,其中花开富贵白瓷碟子里是酱菜,一对釉里红斗彩小碟里盛着糟萝卜和糟茄子,三副碗筷面前各放了两只对半切开的鸽子蛋。
贺云昭入了次间,先同谢氏行了礼,再与曹宗渭两个见礼。
进食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只偶尔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声。贺云昭目不斜视,除开夹菜要看盘碟,其余时候多是盯着自己的碗。
谢氏是个精明的人,贺云昭不想在她面前露出马脚。程志达怎么说也是她养大的,贺云昭虽然并非真正的忠信伯夫人,现在身在这个位置上,若想后路平坦,未拿到和离书之前便要尽量周全。
曹宗渭似乎也是这么想的,绷着张脸,静静地用膳,眼神规矩,只有他自己晓得,余光却总忍不住往她脸上扫。那张脸,总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一顿饭罢,下人撤了碗筷,谢氏才开口道:“你详细说说。”
等了这么久都没消息,其实谢氏隐约能猜到,情况大约不乐观。当年程志达下了那么狠的手,又过去了这么久,她的乖孙子只怕过的真不大好。
但是这些都没关系,只要程怀信还在人世,不管他是人是鬼,谢氏都会拼命地护着他!
曹宗渭哼了一口气出来,还是原原本本地把程怀信的现状同谢氏说了。
作为一个旁观者,贺云昭听了也有些难受,好好的一个哥儿,现在现在也算是折磨得不人不鬼了,更遑论谢氏,她听罢已然是双目流泪,情难自已。
贺云昭递上一方帕子,给谢氏擦了擦眼泪,冷静道:“当务之急得先让信哥儿好起来,否则就这么接出来,只怕也难得平冤。”
一个连说话都不会说的人,还指望他能把两年前的事说清楚,甚至于还可能会在许多族人面前对峙,这不是件简单的事。
谢氏点点头,道:“我两年多没出过门了,贸然出门只会引人怀疑。劳烦侯爷替我带句话过去,我年事已高,活一天少一天,唯一的夙愿便是想见着他好好活下去,成家立业!”
曹宗渭颔首道:“他心里还是有您的,否则不会在提到您的时候那般动容,也许我再多劝他几次,便能慢慢好转些。至于他的腿,只能等他出来,我安置好了再延请治骨名医。不过京城里就我所知的擅长骨头这方面的御医并不多,蜀地倒是有几个,明日我便吩咐人去那边先打听看看。”
谢氏感激地看了曹宗渭一眼,道了声谢。
贺云昭建议道:“不如侯爷把老夫人的画像带去,也许更能打动信哥儿。”
这是个好法子,只不过——哪里来的谢氏的画像?
曹宗渭当即问道:“老夫人家中可有画像?”
谢氏为难地摇摇头,道:“我连镜子都很少照,哪里来的画像?”
若是现在请画师来,也太点眼了些,而且一副精细的画,至少得大半天功夫,曹宗渭明日便要再去,也来不及了,若再延迟一日,他手上又有公事,这事便又要推迟好几日。
曹宗渭只得道:“我来画。若是寥寥勾勒几笔,我的画工足矣。”
贺云昭附和道:“重在传神,逼不逼真倒不要紧。”
谢氏赶忙让人拿了笔墨过来,她端坐在罗汉床上,曹宗渭在桌前执笔作画。
贺云昭也立在一旁,微微低头看着白纸上,目光随着细细的工笔移动。其实她也会画画,但人物画她画的少,便没有自告奋勇揽下这件事。
约莫一刻钟后,曹宗渭笔下的人物已经成型,大致模样和谢氏是差不离的。
贺云昭抬头望着谢氏,又侧着脑袋看了看画像,纤细修长的手指从人物头发滑到额头上,道:“头发再添两笔,空一些空隙出来,这样看着就像白头发,额头山皱纹也要加深些。”
曹宗渭照着做了,简单的几笔果然让纸上的画像更传神了,谢氏的苍老顿显无遗。
贺云昭又指着鼻翼和嘴角两处给了些建议。
曹宗渭提起笔,下笔之前盯着贺云昭,看着她白瓷一样的脸,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的精致的五官,轻声问道:“这里勾一下?”
贺云昭目不转盯地看着白纸黑像,下巴微动,道:“勾浅一些。”
曹宗渭照着贺云昭所说的做,不到半个时辰,谢氏的画像便画好了。
谢氏自己看过后,也觉着十分相像,尤其贺云昭方才提起的几个细节,都十分生动,让纸上的人有了情绪似的。
曹宗渭把画晾起来,坐着等画干,贺云昭也再入座。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抿了口清香的茶水; 贺云昭犹豫之下还是问道:“老夫人,若是信哥儿出来了,您打算怎么办?”
程怀信与父亲小妾有苟且的事基本上盖棺定论了; 想要让他光明正大地回伯府,并且承袭爵位,只怕很难做到。贺云昭因知道后五年即将发生的事,对程怀仁的仕途走向一清二楚; 这才有把握让他丢官失爵; 可这时间到底是太长了。
倘若程怀信不能堂堂正正地回来; 还得想法子让程怀仁失去继承爵位的资格才行。
谢氏冷笑一声; 目光透过正前方的雕花木门道:“这不用你们操心,我自有收拾他们的法子!”
谢氏手里早有一样把柄可以拿捏住程怀仁母子,只不过程怀信的下落她一直不知道; 所以她一直在等程志达清醒的那一天。她要等到孙子重获自由了,再处置这些天杀的贱人; 哪晓得贺云昭的到来; 带给了她意外惊喜; 她的愿望; 终于可以提前达成了!
贺云昭猜想谢氏手里必然有一击毙命的证据,便不再多问; 只待程怀信平安回来; 让程怀仁吃不了兜着走!
曹宗渭也安了心; 试探着问道:“那夫人和离之事……”
谢氏瞥了他一眼; 凉凉道:“她都不急; 你急什么?我的儿媳妇,你倒是上心的紧!”方才两人替她作画时的郎情妾意谢氏看的清清楚楚,难怪说曹宗渭怎么这么上心这件事,还十分愉悦的样子,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曹宗渭不置可否,反正现在贺云昭就快是自由身了,谢氏也管不着。
谢氏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她讥讽道:“他都还没死,你就不亏心?”
曹宗渭面不改色道:“夫人是被后母逼嫁而来,这样的事本就天理不容,再者……伯爷其实早同我说过,自信哥儿生母去世时候,他已无心再娶。若非老天爷作弄人,夫人现在该是自由身。”他也早就顺顺利利把人娶回家了,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尤其谢氏还这么爱为难人。
谢氏不置可否,这个儿媳确实是个无辜的人。轻叹一口气,她看着贺云昭道:“你也是个可怜人,我不会为难你,不过信哥儿的事还未办好,之前许的诺我也不会兑现。待信哥儿什么时候能好好地回来了,我答应过的事,一个字都不会落下!”
谢氏的人品,曹宗渭还是很信得过,和离书暂时是拿不到了。
画像早已干透了,曹宗渭叠好了收起来。
谢氏没逐客,也没说什么,直接去了小佛堂。
寿宁院虽然是铜墙铁壁,里边的消息传不出去,贺云昭觉着同曹宗渭独处还是不合适,点头示意一下便也要出去。
曹宗渭终是没忍住,一把拉住贺云昭的手腕,问道:“夫人,你昨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贺云昭转头纳闷地看着曹宗渭,道:“什么话?”昨天,他们没有见过面吧?
贺云昭低头看了一眼曹宗渭的手,他的尺骨凸起,圆的像一颗珍珠,手腕也很粗,看起来强健有力,和她白嫩的胳膊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样拉着她不太好吧?贺云昭又看了曹宗渭一眼。
曹宗渭恍若未闻,仍旧握着她的手不放,定定地看着贺云昭道:“你跟曹正允说,最喜欢他,是真的还是哄他开心?”
原来是这个,贺云昭轻笑道:“他那么可爱,又那么会哄我开心,我当然喜欢他了。”
曹宗渭一本正经地问:“要怎么样才能哄你开心?”他没哄过女人,不太明白。
贺云昭眼角眉梢都带笑,咬唇道:“我怎么知道,你看着办。”
曹宗渭更不明白了,这个“看着办”是什么意思。
稍稍思索了一下,曹宗渭诚恳道:“镇国寺那次,抱歉,是我误会你,还下了重手,我现在郑重给夫人赔礼道歉,希望夫人不要因此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
那次的事,贺云昭早就没放在心里了,但曹宗渭既然提出要赔礼道歉嘛,她就不客气了。
贺云昭娇笑道:“侯爷,我只听见你道歉,没看见赔礼呀。”
曹宗渭扬唇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串翠绿色的碧玺珠子,顺势滑到贺云昭手腕上,道:“这便是赔礼了,请夫人收下。”
贺云昭抽回手腕,摸了摸那串碧玺珠子,绿色的碧玺里面,翠绿色是最珍贵的,而且这串碧玺一点杂质也没有,每一颗的都不小,也很均匀,只怕是价值千金。
还说不会哄人。
贺云昭笑笑道:“这赔礼好生贵重!”
“这才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