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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宗渭从忠信伯府离去之后便直奔贺家,街道上才下了雨,奋起的马蹄砸了一地的水花,他在心里记下了今日一笔——程怀仁骂他是狗,总有一天,他要让程怀仁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狗,才像狗!
到了贺家,曹宗渭先同甄玉梅道了谢。
甄玉梅不受,对曹宗渭道:“云昭是我的女儿,这是她娘家人该做的。”
曹宗渭笑笑,便去找了贺云京,把之前属于陆放的任务暂时交给了贺云京。
交代完之后,曹宗渭便直接回了家,连甄玉梅留饭他都没答应——在贺家吃饭有什么意思,还是回家跟夫人吃饭更舒服。
曹宗渭回到家中,程怀仁的小厮也从贺家回到忠信伯府报了信,说曹宗渭确实去了贺家。
谨慎到这个地步,程怀仁可谓比之前大有长进,然而姜还是老的辣!
曹宗渭到了栖凤堂的时候,俩儿子已经比他先一步进了屋,与贺云昭一起挑孩子的肚兜。
曹正允喜欢活泼艳丽的花纹,挑了婴戏莲纹的样式,曹正麾则挑了相对而言低调点的菱纹,想了想又觉着姑娘家穿这样的是不是太素了,便又说葫芦双喜纹的更好看。
贺云昭心想着孩子生下来脸都没长开,哪里看得出好看不好看,什么样式都无所谓。
正巧曹宗渭进来了,他高大身躯正门口的光线都挡住了,屋子里一暗,三纷纷从刚才的讨论中回过神来。
曹宗渭指着八吉纹道:“这个也好看。”
俩崽子连礼都不忙着行,不约而同地白了曹宗渭一眼。
曹正允坐在罗汉床上托腮望着曹宗渭道:“爹,这个给妹妹穿也太丑了吧!”
曹正麾亦附和道:“爹,您这次眼光可不行!”
曹宗渭没觉出哪里丑,他觉得简简单单的花纹重复起来也很好看,不明白俩儿子眼光是怎么了,撇嘴道:“我有个玉佩就是这样式的,等纯儿穿了这件肚兜,我就把玉佩给她戴,配着玉佩就好看了。”
曹正允惊喜道:“妹妹有名字了?!”
曹正麾也问出声:“叫纯儿?”
曹宗渭点点头,坐在贺云昭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自豪道:“是啊,纯儿,夫人想的名字。如何?”
贺云昭柔柔笑道:“若真是个丫头,乳名就叫宝姐儿。”
曹正允鼓掌道:“都好都好!”
曹正麾认真思索道:“还是纯儿好,纯儿,纯儿……”
哥俩自从得知了未出世的妹妹的名字,就一直叫不停,吃饭之前曹正允都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了,一边念着还要一边往贺云昭肚子上看看,似乎这样就能把妹妹喊出来似的。
曹宗渭看着俩儿子的疯癫样子,无奈摇首,用过饭就把人赶走了。
曹正允以前都要一再逗留,这回走的够快,一回前院就进了书房,开始练习写妹妹的名字,别的字都可以写的不好看,妹妹的名字一定要写好看!
现在哥俩住一块儿了,对方的动静彼此都知道,曹正麾见弟弟这么勤奋,也不肯落下风,提起毛笔就着曹正允的小厮研的墨,也开始练习妹妹的名字。
他不光要用台阁体写出来,还要写隶书、行书、草书,以后妹妹喜欢哪种,他就哪种!
栖凤堂里,夫妻俩看着两个小的走了才进屋去说话。
曹宗渭告诉贺云昭,程怀仁长进很多,比之前有心机多了。
喝了口茶,曹宗渭还不屑笑道:“他还派人跟踪我,忘了老子是干什么的了,一点拳脚功夫都没有的人,还指望不被我发觉?”
贺云昭一听,也跟着笑道:“他倒是真比以前聪明了些。”
曹宗渭奉承道:“可惜没有夫人聪明。”
贺云昭不抢功劳,她道:“障眼法是你想出来的,与我何干?”
曹宗渭道:“那也是因为夫人我才想的出来。”
贺云昭浅浅一笑,对着镜子脱簪。
曹宗渭在一旁替她散发,摸着她柔软的发丝问道:“夫人,我的眼光真的很差么?”
贺云昭一愣,想起饭前挑肚兜的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很不客气道:“大概有一点吧,可能像你这样的男人也许应该都这样,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
曹宗渭深深地觉得自己遭到了来自妻儿的嫌弃!
☆、第一百一十六章
曹宗渭看着镜中朱颜,肌肉滑润, 如婴穉也, 他满足笑道:“纵使我挑的花样子再丑, 那也看上了夫人, 只这一点,足矣证明我眼光甚好。”
贺云昭握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冲着镜子里的曹宗渭笑道:“你们父子一个赛一个会说话, 天儿不早了, 去洗漱吧!”
贺云昭起身, 曹宗渭同她一道出去唤了丫鬟进来, 夏秋夏玲在屋子里把主子平常沐浴要用的东西都找出来准备着,春芽绿意便在净房里伺候着。
丫鬟伺候着贺云昭先洗过澡, 曹宗渭才去净房里简单冲洗了身子, 然后夫妻俩便一道躺在床上说起话来。
自打贺云昭怀孕之后, 曹宗渭在床上抱着她的时候, 经常摸着她的腹部, 一边抚摸尚未出世的胎儿,一边与她闲话。
贺云昭抚上那只盖在自己小腹上的大掌, 对枕边人道:“我义母们都来看过我了,母亲那边我是不是也要去知会一声?”
因怀孕的事还未确定, 胎儿月份也不大, 贺云昭便没急着告诉两老,她怕老人家空欢喜。今儿动静却闹大了,若再不去禀一声, 她怕公婆知道了心里有想法。
曹宗渭嗯了一声道:“明儿再去,还是把太医的话告诉母亲,等半月后太医把出喜脉了,我再去说一声。”
“好。”贺云昭侧了侧身子,抱着他的腰,道:“信哥儿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么?”
曹宗渭捧着贺云昭的脸蛋,吻着她的唇,轻声道:“估计得等到明天,不说这事,我有件要紧事呢……”
贺云昭疑问道:“什么要紧事?”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小腹上的那只手上顺势往上,握住她胸前的丰盈。
贺云昭握着他手腕道:“太医不是说要三个月么……”
曹宗渭鼻音变重了,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贺云昭听着他的声音耳朵都软了,她知道这是曹宗渭某种变化的前兆。摸了摸鼓囊囊的那处地方,果然已经灼热□□了。
贺云昭正要拿回手,曹宗渭按着她的手,嗓音低哑道:“别动,就握着……”
她很生涩,并不知道该如何让他舒服,曹宗渭一步步地引导着她,弄得她手都酸了,他还未纾解出来。
曹宗渭见她揉了揉胳膊,微张唇齿道:“你歇会儿。”
贺云昭抬眸问他:“你……不要了?”
曹宗渭支着脑袋,轻抚她笔直的大腿,笑着道:“省得你累,换种法子。”
他的目光渐渐由她的面颊移到洁白修长的腿上,曹宗渭解开她的衣裳,欣赏着动人的胴体,抬起她一只玉足把玩起来。
女人手如柔荑,脚如蒸过的玉白糕点,一旦碰到男人的那处,就像烈火点着了干柴,把他的欲望燃烧了起来。
贺云昭被他的手指挠的发痒,忍不住扭了扭,曹宗渭握着她的脚腕,没让她把腿抽回去,而后便将她的美足放到了那处。
她的身体藏着无尽的趣味,森林里有湿润而神秘的柔软,四肢的触感也别有滋味。
一阵揉弄,他轻吟一声,握着她脚腕的手加重了力道,加快了速度。
短暂的沉默过后,贺云昭才轻轻呼了一口气,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除了最简单的一上一下,或是换个样式,还有其他的花样。
简单擦洗过后,曹宗渭换了干净的长裤,重新钻进被子,和她依偎在一床锦被里。
贺云昭搂着他脖子问:“你从哪里学来的?我怎的没听说过?”
曹宗渭轻笑道:“让你看看小画本你又不看……你看看就知道了。”
贺云昭顿了顿才问:“画本上讲了这个?”
“是啊——你看过的讲了什么?”
贺云昭仔细回忆了下,道:“就讲了我们之前那样的。”
曹宗渭故意问道:“哪样的?”
贺云昭往被子里缩了缩,道:“就是那样的。”
曹宗渭又不安分起来,原本搂着她腰的手往下滑去,语调上扬道:“这样的?”
轻哼一声,贺云昭媚眼如丝,半阖半睁,道:“太医不是说,不行么……”
他在她如弯钩明月的耳廓旁道:“太医是说,不能交合,便是不交融,也有法子快乐的……”
当天夜里,她见识了另外一种男欢女爱的法子。
……
有孕以来,这还是夫妻俩第一次欢好,贺云昭格外的乏累,一不小心就睡到了太阳高升的时候,好在内宅里都有丫鬟们打理,她倒不怕耽误了事。只不过记着要去给孟氏报信,便不再赖床,起来洗漱过后,去了荣贵堂。
孟氏清早起来便有些困乏,却再也难得睡着,读了一本佛经,就听说贺云昭来了。
孟氏邀贺云昭去了次间里坐,问她有何事。
贺云昭便把有孕的事告诉了孟氏。
孟氏大喜,道:“好,好,好,等闫太医确诊了,再来同我说一声。”说罢双手合十念道:“真是菩萨保佑我们曹家子嗣丰隆。”
睁开眼后,孟氏对贺云昭笑道:“我们曹家一个丫头都没有,你若生个女儿,才是侯府的功臣!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孙女长的冰雪可爱,我都羡慕极了。以前的时候我爱逗弄婉儿,现在她长大了,不比小时候那般好糊弄了,还是小孩子好玩。”
贺云昭看着孟氏真心的笑容,也未觉得这是婆母的场面话,大约这曹家的人,真的都很喜欢小姑娘,她也希望肚子里的是个女儿。
孟氏还道:“若你生了个丫头,只管好生休养,我给你带个把月都不成问题。”
孟氏的身体哪里经得起小儿夜啼,贺云昭笑了笑,并未说或可或不可。
略坐了一会儿后,贺云昭便回了栖凤堂。
而此时的曹宗渭已经到了刑部衙门,比他早来一步的,还有程怀信。
程怀信先一步进去之后,找到了正在衙门里协理三司会审的九皇子,他借机引朱炽借一步说话,把证据所藏之处说了出来。
九皇子不疑有他,即刻使人去都督府衙门请曹宗渭来。
曹宗渭因陆放去金陵一事,便亲自来了刑部衙门找九皇子,和九皇子将将派去都督府的人撞了个正着。
九皇子的常随将曹宗渭带去了幕署,刑部尚书严钧另僻了一处地方和曹宗渭等人密谈。
待严钧也知道证据所藏之处,便对朱炽道:“九皇子,事不宜迟,应当即刻派人去把东西都带回来。”
朱炽看向曹宗渭道:“侯爷,这事不如还是给陆放去办吧,他办事稳妥,我放心。”
曹宗渭道:“我来正是为了这事,陆放因故去了金陵,我想让贺云京去浙江一趟,把证据带回来。”
朱炽皱眉,他道:“就是贺同知家的嫡子?”
曹宗渭道:“正是。”
朱炽不大喜欢换人,不过曹宗渭的人,他还是信得过,随即眉头舒展,道:“那便即日启程,越快越好。”
贺云京早就整装待发了,等会儿曹宗渭命常随传了信去贺家,他便立刻出发。
商定完一事,九皇子又对严钧道:“原户部浙江郎中肯定是死罪难逃了,他是太子举荐去的,太子等人必要受到牵连。眼下更要紧的是把姜维的罪定下,他是马夫人娘家人,若是罪名坐实了,父皇必定不会轻饶马家。”
严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