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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宫时,袁选侍的儿子都已经会吟诗了,而这时,派出去的暗卫才回来报告,在灵州找到张皇后了。
他冲忙敢到灵州,在一处小院子里找到她。
却见得他昔日的皇后正依偎在一清俊儒雅的男子身边,多年未见,她已经没了当年的张扬,眼神温柔地依偎在那清俊温雅男子旁边,看着正在习字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约莫三四岁,长得像极了她身边那男子。
他脑袋彻底懵了……
张研显然也看到了他,身子明显怔了怔,
那男子也朝着他看过来,眼神满是防备。
张研怔了一会儿才回头,看着那男子的模样不禁嗤笑一声,不知道在那男子身边说了句什么,那男子似才放下心来,冲着她柔柔笑了笑,才唤了一声:“禹之。”
那小男孩应道:“阿爹。”
那男子道:“你阿娘说想吃鱼了,我们去钓鱼!”
“好的,”那孩子看了看他张研,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陌生男人,才放下笔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走到门口时,那男子还冲着先皇笑了笑。
张研目送着父子两走远了,才冲着先皇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先皇面色僵硬,道:“好久不见。”
张研似已经全然放下了他,道:“进来坐坐?”
先皇脚步迈了进去,道:“阿研。”
他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唤她了。
张研愣了愣,道:“陛下还是唤民妇名字吧。”
先皇却像是没有听到,道:“阿研,你随我回宫好不好?我答应你,再不碰别的女人了。”
她给他斟了杯茶,一如当年在宫外那般,随意递给他,笑了笑,道:“陛下说笑了,民妇早已成婚生子,刚刚那个是民妇的夫君苏辰和儿子苏禹之。”
先皇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虽是极快,却还是被张研看到。
她当即道:“陛下该是了解民妇的,民妇素来有仇报仇,若是陛下想对民妇的夫君和孩子动手,那陛下也甭想活着出灵州了。”
先皇当然了解她,她要想杀他,易如反掌,以她的性子,她定然会先杀了他,而后再随他们而去。
他也明白,当年是自己气盛负了她,张研性子决绝,说不愿意同他回宫,定然就是不愿意,这么多年过去,他虽有不舍,却也不忍心再让她受伤,看着那男子对她像是宠爱得紧,便也没有再勉强,只是随意同她聊了两句,便又回了宫。
熟料,回宫之后,他才知道,当年北境战争爆发是因为袁氏不想他去寻回张皇后,而让自己守在北境的兄长挑事为先,他原以为袁氏是聪明人,却不想她竟糊涂到为了阻止他去找张研而挑起两国战争,而他派去查苏辰底细的人也带了消息回来,当年张研认识苏辰,也是因为当年袁氏趁着他出征,秘密派了杀手以他的名义追杀张研,张研受伤碰到苏辰,苏辰随手救了她。
他不敢想那时候张研该有多恨他,他当即大怒,将她打入冷宫,同时也撤了袁氏一门所有子弟的官职。
若不是德庆帝是他唯一的子嗣,若不是袁氏对德庆帝有生养之恩,他怕是要直接处死她。
袁氏便在冷宫一直待到先皇过世,连带着景阳长公主也是在冷宫出生的,母子三人相依为命。。
也幸得先皇此后再没碰过女人,后宫也再没出过子嗣,德庆帝才得以在先皇临死前被册立为太子。
宫中的人惯会捧高踩低,而她的一双儿女又是先皇唯一的子嗣,不知有多少人想除去他们,可想袁氏和德庆帝当年在冷宫的日子有多难过。
袁氏为了护住德庆帝两兄妹,可谓是吃尽了骨头,也因此,德庆帝对当今太后是非常孝顺,太后病了,各个皇子为了在他面前表现,自然得日夜守着太后。
沈容也不例外,听得太后病情稳定,才回到府中。
刚回府中,便见派出去跟着许酒他们的暗卫送来的信。
他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信是宋遇写的,信中写了两件事,一件是苏轻言在打听许酒过去的事情,还有一件事便是,三月初九,他为了接近苏轻言他们,让玲珑的人帮忙故意刺杀,他再相救。
沈容眸色渐冷,宋遇明显是为了替玲珑开脱,他将信放到烛火下烧毁,而后淡声问:“玲珑呢?”
那侍卫垂首道:“玲珑姑娘已按您的吩咐,乱箭射死。”
沈容点了点头,却在这时,又有人来报,宋遇又来了信。
沈容接过信件打开,面色却是突地沉了下去。
那侍卫好奇悄悄抬眼,却见信上写着:“三月初十,遇一人名唤江淮,同苏迎长相一样。”
原来是昨晚宋遇派人送来的,今早便到了,看着沈容的面色,在场的二人皆提起心。
沈容将手中的信纸捏成一团,问道:“他们到哪儿了?”
那人回到:“回王爷,已到宜州,大概还有五天可到灵州。”
沈容淡声道:“让人准备一下,本王要去趟灵州。”
第52章 使命
宋遇的马车赶到合庆堂的时候; 柳笑云刚好将那白衣青年身上的伤处理得差不多。
合庆堂的大夫见有伤病员来; 忙接过手; 在几人说明情况后; 那掌柜恭敬道:“多谢各位救了犬子,几位先行进屋歇息,老夫这就去给各位准备水沐浴清洗。”
暗影和宋遇倒像是早猜到,脸上并无多大表情; 只是他们二人都是爱干净的; 这身上的血腥味着实让人难受。
柳笑云却很是诧异,见他们似一早便知道的模样,又想起是宋遇提议要将伤员送到合庆堂的; 转头问他:“你早知道他是宜州合庆堂的人?”
宋遇自小生活在凤阁; 小时候时常受伤,生活也很清苦; 他又爱干净,每每受了伤便会自己拿东西将衣服清理干净,也因此养成了习惯; 此时,他正用布擦拭着身上的血; 很是自然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柳笑云认识宋遇; 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所以宋遇知道那白衣青年的身份她很快就能接受,只是这位同苏迎长得很像叫江淮的人似乎对那青年的身份也不意外; 便转身好奇道:“江公子也知道?”
江淮没有宋遇那么讲究拿东西擦,他虽同宋遇一样无父无母,也同宋遇一样有洁癖,但他又同宋遇不同,宋遇是孤儿,长这么大全靠自己,而江淮有师父,是师父抚养他长大,而且他的在世时师父还是有钱人,他的生活条件还算优渥,他虽然天性抠门,但受师父影响,他也极爱干净,是一只极其有原则的铁公鸡,若是衣服上只有灰尘,他肯定舍不得丢,但若是衣服上沾了旁人的血,他是怎么也不会穿了。
江淮很不介意在柳笑云面前脱衣服,当即将外袍解开,很是随意,道:“很简单啊,他身上有合庆堂的味道。”
柳笑云不解:“什么合庆堂的味道?”
江淮嘿嘿笑道:“我的鼻子与众不同,能闻到每个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刚刚我在合庆堂掌柜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他身上的味道和那掌柜很接近,若非父子,不会有如此相似的味道。”
听到江淮的解释,柳笑云已经目瞪口呆。
宋遇幽幽的声音从柳笑云身后传来:“嗯!和狗鼻子挺像。”
柳笑云险些笑出声来。
江淮神经大条,也不在意宋遇的调侃,低头看着自己白色的中衣上似也有了血迹,当即皱眉,又开始着手解中衣的带子,柳笑云在看到江淮的锁骨时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顿时红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在大庭广众下脱衣服?”
江淮茫然抬眼:“这是大庭广众吗?”
明明是老板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柳笑云这才看清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跟着他们二人进了房,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爆红,当即垂着首逃出房间。
许酒他们到的时候便见着柳笑云逃一样从房中出来,像是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一般。
许酒记忆恢复了一些,也想起了柳笑云,在她有限的记忆里柳笑云向来温婉,脸上总是带着柔柔的笑意,极少有这样窘迫失态的时候,她儿时以为柳笑云喜欢苏迎,苏迎也喜欢柳笑云,自然对柳笑云有敌意,可后来苏迎跟她解释清楚了,他对柳笑云特别,只是因为她是他恩师之女,拿她当师妹看,并没有男女之情,柳笑云在许酒从松山把她救出来之后也知道她其实一直介意她和苏轻言走得近,也同她说过:“我喜欢的人并不是苏大哥。”
当时她愣愣道:“那你喜欢谁?”
柳笑云却是不肯回答。
也是自那日起,她对柳笑云也没了敌意,在灵州养伤的那段日子,她反倒常常同她打趣。
如今想来,恍若隔世,她打趣道:“你这是看到什么了?脸红成这样?江淮呢?”
说着,还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探。
听许酒提起江淮,柳笑云特意看了看苏轻言,果然,苏轻言垂下眸子。
柳笑云想了想,道:“江淮在里面换衣服。”
“换衣服?”恢复记忆的许酒,性子也变得稍稍开朗了些,也只有在苏轻言面前才有些缩手缩脚,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这下听得柳笑云说江淮在换衣服,当即飞奔过去趴到门上,想往里面偷看。
柳笑云见苏轻言还没有别的反应,便又道:“嗯,现在应该脱完了。”
苏轻言诧异看着柳笑云,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以前她是决计说不出这么露骨的话,这几年她在无涯山庄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那边的许酒,听得柳笑云的话,眼睛瞬间就亮了,悄悄拿手就要戳开那层纸糊的窗户。
苏轻言怔了怔,只觉得这场景好像似曾相识,只是那时候他是那个被偷窥的对象而已,意识到许酒想戳开窗户偷看江淮换衣服,他皱了皱眉,大步流星走过去。
柳笑云见苏轻言总算有行动,这才淡淡笑了笑,问苏轻言:“苏大哥,小鱼儿和侯爷呢?”
苏轻言看也没看她,道:“他们在外面等着。”
这窗户看着像是纸糊的,却又比纸厚实许多,许酒戳了好半天也没有戳穿,便拔下头上的紫竹簪就要用竹簪去戳。
见得许酒这举动,苏轻言脚步走得更快了些,心道:“好啊,你现在倒是出息了,居然拿我送你的竹簪去戳洞偷看别人换衣服。”
心中微恼,面上却还是风轻云淡,他走到许酒面前时,许酒刚好成功,刚想往里面看,眼睛便被一双微凉的手捂住,她的后背贴着那人的胸膛,浅浅淡淡的药香味萦绕在鼻尖,许酒的耳根子不禁红了。却又想起还差一点点便能看见的江淮裸体,那可是她想偷偷看了好多年都没有成功的执念啊!就这么被遮住了。
许酒闷闷道:“你做什么?”
柳笑云见苏轻言终于忍耐不住,这才转身去找梁愈他们,走在路上,她的唇角都止不住上扬,还能看到他们如这般闹着,真好!
苏轻言自然知道许酒在想什么,他犹记得年少时,许酒总是能在他换衣服时鬼鬼祟祟出现在他的房间,不是躲在房梁上,就是躲在床底,桌子下,当然,每次都能被他精准地揪出来,而后罚她在他面前抄写经文。
她素来最讨厌那些东西,总是苦着脸不满道:“不就是想看一下你的身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