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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不忍朱权之后的生活,都将活在眼睁睁地看着大宁城与宁王府被付之一炬,却无能为力的悔恨与自责中。
“我若现在领大军回北平,谁人去解宁王府之围?”朱棣见她依旧如此固执,便好言相劝道。
“巴音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手中有宁王的金印,宁王本就是让他去召朵颜三卫进大宁城解围的,可谁知你半路上来插了一脚!如若巴音肯听我的,我自己便可带着朵颜三卫去解宁王府之围!”徐妙锦咄咄逼问道。
“哼!……巴音,我只能告诉你,这世上除了我,他不会效忠于其他人。”朱棣冷笑着回道。
“我早知道,不能也不该相信你!现在看来,是我太傻……你从一开始就利用巴音布局,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将真心给了你!”徐妙锦说话间,已是泣不成声,一边是心中最在乎的大姐,一边是这么多年来默默为她付出许多,却从不与她计较的朱权,两边都不能舍弃,看来这唯一的办法,只有带燕王过刘家口,待他解了宁王府之围,取了朵颜三卫,便回去解北平之围。自己兜兜转转了一圈,突然发现自己一人之力是那样弱小,什么都改变不了,该发生的事情,一样都没有少,她此刻真是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对你从未有过虚情假意,我是真心爱你的,此番你助我成就此事,他日大事方成之时,我定会许你一世繁华!”听闻她如此之说,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向她许诺道。
她含泪推开了他,如此这般,便会再次伤害宁王,她心中不忍,即使她心中默念了千万遍,我爱你,我再不想与你分开,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痛苦,镇定说道:“我答应你,带大军过刘家口,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我能做的到,我定会答应!”朱棣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承诺道。
“事成之后,你带朵颜三卫走,把宁王留下!”徐妙锦看着他的眼睛,那目光深似海底,竟是那样让她看不透,她定了定神,坚定说道。
朱棣面色微微一怔,旋即嘴角一斜,冷笑道:“你真的不愿跟我一起走吗?”
“我已做此让步,燕王殿下还想要我怎样!不要再挑衅我的底线了,事成之后,你我各取所需,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徐妙锦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意见。
朱棣思虑片刻,当下心生一计,旋即便安抚她道:“好,我答应你!”
*
建文元年十月,燕军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刘家口。
刘家口山路险峻,仅能容纳单人单骑行走,且只有百余官兵把守,而那守将,却早已是巴音的人。
徐妙锦还是那身黑衣打扮,她拿着巴音的信物去见守将,亮出了自己宁王妃的身份。刘家口百余官兵并未做抵抗,他们本就是忠于宁王的,听闻宁王府被围,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此刻见王妃亲自带着救兵来援,刘家口百余官兵二话未说,便全部投降了燕军。
燕军大队人马顺利通过了刘家口,四天之后,在一个狂风呼啸的夜晚,兵抵大宁城下。
西安门守将王革原是当年跟随徐达北征之人,后来一步步高升,做到了宁王府三护卫百户的位置,他对燕王早已仰慕已久,按照既定计划,燕军抵达西安门之时,王革二话未说,就大开城门,朱棣亲自带领一对人马,连同王革手下之人,悄悄潜入大宁城,在这狂风交加之夜,包围了宁王府。
“什么?燕王已经带兵进了大宁城?”房宽匆匆来到朱鉴府上,叫醒了正在温柔乡里睡的正香的朱鉴,朱鉴听闻此言,诧异不已,忙穿好了衣服,随房宽来到了大宁都司衙门。
“大宁城内能调集的兵马现在有多少?”朱鉴理了理还未穿戴整齐的衣服,焦急询问道。
“大部分主力军皆在松亭关,如今城内只有两三万兵马……”房宽面带难色道。
“你速速派人,去松亭关送信!”朱鉴难得的关键时刻,还保持了一份头脑清晰,可大宁城外如今驻扎着浩浩荡荡的燕军,朵颜三卫亦是被买通,正在赶往大宁城的路上,如此这般情景,送信之人怎能出的了大宁城……
但这仗……还是要打。
宁王朱权本人亦是在睡梦中被惊醒,他原以为来援的是巴音所带回来的朵颜三卫,却不曾想,竟是燕军入城……
“哼!她可真够狠心的,这么多年来,我原以为我只要再努力一分,总会走进她心里,竟不曾想,她会做出如此龌蹉之事!”朱权仰天冷笑了一声,神色失落地说道。
本是同榻的张氏见他神色有异,忙也起身穿好了衣服,又取了一件披风,披到朱权身上说道:“殿下这是在说谁啊?这快入冬的夜里最是寒风刺骨,殿下可要小心别着凉了!”
“还能有谁!我竟然没想到,她为了摆脱我,竟做出如此阴损之事!”朱权反身握着张氏之手,目光如炬,灼的可怕,张氏与他成婚这些年来,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神情。
“殿下说的……可是王妃?”张氏被他如此神情所吓到,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埋在心底许久的话,她一直搞不懂宁王与王妃之间的关系,若说相爱,他却从不去她房里,若说不爱,他却连梦中都在叫着她的名字。
朱权叹息点了点头,此刻他心灰意冷,决意不再瞒着张氏,如今到了这般地步,也是该做个了结了。
“王妃原本就心属四哥,当年先皇赐婚,她抗旨不从,被魏国公家法打的奄奄一息,她却不甘心,伤病未愈,又在乾清宫外风雪中跪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晕厥不省人事,差点丢了性命。”朱权瘫坐在椅子上,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无奈说道。
“竟有此事!”张氏心中谜团在一瞬间全部解开,原来这是一个爱而不得,求也不得的故事,怪不得在竹轩楼定情那日,朱权会对她说那嫦娥一心奔着满月而去的故事,她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还好当年世子中毒之事就那样不了了之了,不然她也会失宠吧。
“如今宁王府被围,我们本已在夹缝中生存,她……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引燕军进城,如此这般行径,就算宁王府解围,我也不得不被坐实谋反之罪了!可我根本就不想反!”朱权此刻一想到那二人勾结一气的行径,心中便是气愤不已。
张氏只能再三劝慰他不要太过伤心,也许这其中另有隐情,还是等王妃回府,问清楚之后再做定夺的好……
大宁城内依然狂风四起,燕军与大宁都司的士兵巷战一夜,直到天空吐白,丘福带人砍了朱鉴首级,一刀捅破了房宽的心脏,大宁城内士兵群龙无首,便纷纷投降燕军。
朱棣命全部燕军退守城外,丘福再三劝阻未果,他信守承诺,只身一人出现在宁王府大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个小bug!房宽其实是降了燕王的,后来还参加了白沟河一战,永乐七年才死,蠢作者让他提前炮灰了……
☆、第82章 大宁之变(四)
第八十二章大宁之变(四)
十月末的大宁城,狂风呼啸了一夜; 竟然在天空泛白之时飘起了秋末冬初的第一场雪。
大雪悄然而至; 无声无息,在苍穹下颤动沉浮; 荡漾翻飞。
燕王已在宁王府门外等候了多时,传报之人进去通报了一遍又一遍; 这会终于有了动静。
“呦; 不知燕王殿下大驾光临宁王府,有何贵干啊?”只见宁王府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 走出来的人正是宁王府长史石撰。
“本王来寻十七弟叙兄弟之情。”朱棣肩上已积了一层积雪,却不以为然的回道。
“哟!那要叫燕王殿下失望了; 我们王爷病了,这会正闭门谢客呢!”石撰老狐狸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睛; 忙赔笑道。
这时只见一黑衣女子从树后走了出来; 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貂皮大氅,她抖了抖肩上的积雪,旋即又瞟了一眼石撰道:“石大人是连我也要拒之门外吗?”
石撰看了一眼那黑衣女子; 忙施礼赔笑道:“呦!王妃娘娘回来了; 王妃娘娘这么说不是折煞老臣吗!”
“让开!”徐妙锦瞧也未瞧石撰一眼; 便从他身边走过,回首道:“燕王殿下难道还想在风雪中继续站着吗?”
石撰见她要迎燕王进府; 忙悄声阻拦道:“娘娘,不可啊!”
“大胆!这王府中事,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徐妙锦瞪了一眼石撰; 怒斥道。
“这王府之事,自然是我说了算!”正当二人对峙之时,只见朱权从王府中走了出来,他头也未抬,并未正眼瞧此二人,便径直向燕王走去,边走边叫道:“四哥!”
“十七弟!”朱棣在风雪中站了许久,见自家兄弟终是出来相迎,忙抖了抖肩上积雪,踉跄走上前来。
朱权见他步伐不稳,忙上前来将四哥扶住,兄弟二人顺势拥抱了一下。
宁王府存心殿暖阁中,这会已经摆好了火盆,今年冬天来的是比往年早了些,没想到十月末就开始飘起的雪花。二人一进暖阁,便是一阵温馨感袭来。
“小弟还要多谢四哥帮我解了王府之围。”此刻禀退了下人,暖阁中只剩下兄弟二人,宁王便躬身一辑道。
朱棣见他如此这般客气,忙扶弟弟起身道:“哎,如此小事,何足挂齿,你我本就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兄弟有难,我这做哥哥的怎能坐视不理呢!”
朱权心中冷哼了下,其实他心中已经知道四哥此番来意,便试探道:“四哥对小弟的大恩大德,小弟今生无以为报……”
“哎……十七弟这是哪里的话,我做哥哥的怎会要你的回报,我此番过来看看你,也就是为了向你吐吐苦水罢了……”朱棣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热茶,顿时觉得身上多了分暖意。
“小弟当然知道四哥这日子过的有多苦,可小弟也无可奈何啊……”朱权心中暗想,都到这份上了,想要我的兵就直说,还在这里演戏……四哥城府果然深的可怕。
“十七弟可知,周王在云南过的有多凄惨吗,刚出生的孩子没有奶喝,他便向当地人乞讨奶羊,这哪是一朝亲王该过的日子啊!还有烈火中惨死的湘王,他向来贤名在外,何罪之有啊!湘王的孩子还那般小,却也被那熊熊烈火吞噬了,齐泰黄子澄何故要把人逼上如此绝路啊!”朱棣想到了远在云南受苦的五弟,和烈火中惨死的十二弟,便不由得一阵心酸,此刻在十七弟面前,倒有些真情流露了。
朱权想了想自己的处境,竟然也有些被他动容了,说实话如果四哥不来救他,他还是前途未卜呢,是也被流放烟瘴之地?还是被关进凤阳高墙?黄子澄齐泰那两厮不是干不出来此等事。
“我那三个儿子,被扣京师做人质,险些丢了性命,我是万般无奈啊,我交了兵权又装疯卖傻,都这般退让了,朝廷还是不肯放过我,想想你我都是太 /祖高皇帝的儿子,为何要遭受如此劫难啊!父皇在天之灵难道看不到吗?”燕王说到动情处,竟已是泣不成声。
“四哥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到底还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朱权到底还是年轻不经事,他见四哥如此真情流露,不免被其感染,心中竟然泛起同病相怜之感,继而又说道:“四哥且先在小弟这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