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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华珺瑶点点头道。
“啊?”何秀娥嚷嚷道,“这可咋办啊?你这大着肚子,部队不说考虑一下实际情况?”
“瞎咧咧什么?”华鹤年沉着脸道,“军令如山,这部队是让你来说道的吗?这部队让他去,他就得去。”
“我这不是也为小妹……”何秀娥懦懦地辩解道。
“好了,好了,我没事?”华珺瑶赶紧拦话道,“这只是局部战争,我军的优势很明显,揍越南猴子还是轻松的事情,咱们吃不了亏。”
“就是,就是,小婶说的对。”萧靖恒随声附和道。
在场的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叮铃铃……”大门外传来了自行车的铃响,紧接着又传来邮递员的声音。
华珺瑶闻声转身就大步流星地向院门走去,夏静姝在身后追着道,“弟妹,你慢点儿,慢点儿。”
其他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华珺瑶从邮递员手里接过信件,道了声,“谢谢。”低头看向信封,笑意爬上了脸。
“弟妹,谁来的信。”夏静姝走过来问道。
“楚北来的。”华珺瑶笑眯眯地说道。
“小婶,赶紧拆了信,念念,看小叔信里写的啥?”萧邵恒催促道。
“笨蛋,那是小叔写给小婶的信,能念给你听吗?”萧靖恒伸手在他的脑壳上弹了个暴栗道,“万一有啥儿童不宜,你不怕啊?”
“对对对,大哥说的对,小婶进屋看。”萧邵恒挤眉弄眼地打趣华珺瑶道。
“你们俩等着,等楚北回来,让他收拾你们。”华珺瑶眉飞色舞地说道。
“不要啊?小婶。”两兄弟夸张地苦着脸道。
“弟妹,别耍他们了,你赶紧进去看信吧!看看小北信里写了什么?”夏静姝提醒道。
华珺瑶拿着信步履匆匆的进了家门,穿过前院,步入了正房,进了卧室,关上了门,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
抖开信纸,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苍劲有力的字迹,可是这信的内容让华珺瑶火冒三丈,这份相当于‘遗书’……的信,这样写道:
瑶瑶,亲爱的,我的好媳妇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上了战场,选择军人的职业,就意味着随时可能牺牲。对此,我无怨无悔,甚至感到骄傲,因为我对得起这身军装,对得起帽子上的红星。一张近照,留给你做个纪念。
……
我爱你,瑶瑶!
“什么叫,我如果光荣了,就让我改嫁,一个人过实在太难了。”华珺瑶气的太阳穴直突突,紧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爆裂,捶打着枕头道,“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臭鸡蛋……你等着,等你回来,看我怎么削你。”
眼泪吧嗒吧嗒的留了下来,双手撑在炕上,低垂头,任泪水肆意的横流,眼泪如雨般滴滴落在了枕头上,留下一大片湿濡的痕迹。
“呜呜……”
“你这个混蛋一定要活着回来,不然的到了阎罗殿,我也饶不了你……”
“这看封信而已,这么久,写得啥呀!”萧邵恒好奇地问道。
“要不你进去看看啊?”华国庆怂恿道。
“亲家小叔,你当我傻啊?”萧邵恒嘿嘿一笑道。
“行了,别耍宝了。该干啥就干什么去?”夏静姝拍着他的肩膀道。
“既然瑶瑶看信,我们就先回去了。”华鹤年好笑地说道,心里也琢磨着这信里估计是甜言蜜语,估计害羞了怕他们笑话不好意思出来。
“晚些时候,我们再过来。”华鹤年说道。
“那我们送你。”萧靖恒说道。
送走了娘家人,夏静姝他们也忙碌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珺瑶这脸上的泪已经风干了,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咚咚……”夏静姝站在门外敲门道,“弟妹。”
“谁啊?”华珺瑶声音沙哑道。
夏静姝闻声,着急道,“弟妹,你的声音不太对劲儿,怎么了?”说着推了推门,却推不动,“弟妹,你开门。”
维持着一个动作的华珺瑶僵硬的困难地站起来,粗鲁的擦了擦脸,伸手抿了抿鬓角的碎,“这就来。”上前几步打开了门,清清嗓子,“姐,叫我什么事?”
“你这丫头看信就看饱了,忘了时间了,咱们该吃饭了。”夏静姝说着抬眼望去,看着她肿如核桃的双眼,吓了一跳,“呀!这是咋了。”
华珺瑶随口找了个借口道,“这不看信看着睡着了。”羞涩的一笑,又道,“结果做了个噩梦。”
“梦见啥了,哭成这样。”夏静姝担心地问道。
“梦见他那啥了,结果就一直哭来着。”华珺瑶不好意思道。
夏静姝意味过来,脸色刷的一下煞白煞白的,颤抖着声音道,“梦都是反的,对吧!”抓着华珺瑶的胳膊激动地说道,“弟妹,梦都是反的,你可别瞎想,咱别自己吓自己。”
华珺瑶没想到随口胡诌的借口把夏静姝给吓成这样,真是过意不去,于是道,“姐,不是叫我吃饭吗?你这侄子可是饿了。”
夏静姝闻言赶紧拉着她手道,“走走走,咱吃饭去。”
两人一起去了厨房,将那个噩梦抛在脑后,谁也没在提及。
同一时间,梨树沟
“他爹,他爹,南边打起来了。”楚美琴听着大队喇叭里传来的新闻,担心的抓着萧万泉的胳膊道。
“我耳朵不背,听见了。”萧万泉掏掏耳朵道。
“你说咱家小北是不是也上战场了。”楚美琴着急地问道。
“上就上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还怕越南猴子。这要是我年轻他一二十岁,我也提枪上战场,突突……了那些跳梁小丑,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知死活。”萧万泉挥舞着手臂道,“赶明给小北写信,让他好好的揍那些臭猴子。”
“杀杀杀!就知道杀,这是上战场,那是容易光荣的地方。男人一握枪,媳妇孩子就抛脑后了。你们是打的痛快了,这后方的人可是日夜难安!”楚美琴心有余悸地说道,“想当年,小北刚当兵那会儿,就赶上打阿三,我这提心吊胆的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现在又去南边,哪儿像你心那么大,没心没肺的。”
心大?萧万泉在心底苦笑一声,他也像如女人一般牢骚,或者大哭一场,可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不稳,家里的女人可怎么办?心不大也得大。
“我现在担心楚北家的,年轻没经历过事,又是双身子,这万一有啥子可咋办?”萧万泉紧皱着眉头说道。
“都把这茬给忘了。”楚美琴蹭的一下站起来道,“他爹,你可别吓唬我啊?”
第470章 操不完的心
“应该不会吧!楚北家的看着是识大体的,不会拖小北后腿的。”楚美琴眼神漂移不确定地说道。
“这事谁也不敢打包票,尤其是双身子的人,大的咱们想顾,也顾不住,只能顾小的了。”萧万泉琢磨了一下道,“这样,你给楚北家的写信,叫她宽心,现在啥事都没她生孩子重要。”
楚美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指指自己道,“你让我这个当婆婆的写信给儿媳妇,你可别忘了,上战场的也是我儿子,我这心情谁照顾。”
“你不是长辈吗?咱们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都多,她年轻,你跟小辈计较什么?”萧万泉嘀咕道,“再说了家里有我呢?”
“我不写,要写你去写。”楚美琴别过脸赌气地说道,“这活了大半辈子,还没遇见过这种事。”
“我这做老公公的哪儿能给儿媳妇写信,你说写不写吧!”萧万泉说道。
“我写!”楚美琴应道,犹豫了下道,“可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摸过笔,这提笔忘字,你让我咋写。”
萧万泉想了想道,“这样我写,你照着抄写一遍。”
“嗯!”楚美琴简单地应道。
“还不赶紧拿纸笔去。”萧万泉催促道。
“亲家,亲家。”华老实一路小跑着进了屋,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萧万泉赶紧下炕,扶着华老实坐在炕上道,“亲家,亲家,缓缓气,缓缓气。”
“我……我……女……”华老实喘着大气,话都说不利索。
萧万泉一猜就知道,这老弟为啥火急火燎的跑来了,“是为小北来的吧!”
“嗯!嗯!”华老实忙不迭地点头道。
楚美琴倒了杯水,放在炕桌上道,“亲家,喝水。”
华老实手捧着玻璃杯,温度正合适,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
喝了水,润了润嗓子说道,“亲家,听见新闻了吗?南边打起来了吗?楚北他是不是上前线了。”
“是!”萧万泉叹声道。
“哎哟!这可咋整啊?”跟着进来的年菊瑛闻言靠着门框出溜了下去。
“亲家母。”楚美琴上来搀扶着她坐在了炕沿上。
“亲家母,这可咋办啊?”年菊瑛抓着楚美琴的胳膊着急道。
“咋呼啥啊?”华老实阴着脸轻斥道。
“你就别说我了,想想咱闺女吧!”年菊瑛提高嗓门说道。
“瑶瑶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嫁给军人,她心里早有思想准备的。”华老实信心十足道。
“你倒是有信心。”年菊瑛气哼哼地说道。
“那你说咋办?”华老实脾气的上来了。
“好了,好了。”萧万泉打圆场道,“现在我们得想办法宽慰楚北家的,我打算让孩子娘给儿媳妇写信,让她放宽心。”
“对对,我们也写信,不能让那丫头胡思乱想的。”年菊瑛忙不迭地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那时候朝不保夕的,谁有心情胡思乱想,最关心的是填饱肚子。”华老实说道。
“那时能跟现在比吗?”年菊瑛立马反驳道,拉着华老实的袖子,“走回家写信去。”拉着他就走了。
出了萧家,华老实甩开了年菊瑛的手道,“让我说你啥好?在亲家面前你实在太……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还说我呢?是谁当时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打仗,现在可好了。”年菊瑛迁怒道,“要真是出啥事,我看你拿啥配给闺女。”
华老实闻言,面色不愉,真是当初的话犹言在耳,现实给了他结实的一巴掌,真是脆响。
“说这些干啥?”华老实心虚道,然后又大嗓门的嚷嚷道,“军令如山,男人都像你似的,追求安逸和平稳,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这军队还能打胜仗吗?”
“那还不是拿人堆出来的,你真当我是啥也不懂地农村妇女啊?”年菊瑛边走边说道。
“现在可不是小米加步枪的时代了,已经鸟枪换炮了,在家门口揍越南猴子还不是一二三的事情。这大炮轰轰轰,保证吓的猴子屁滚尿流。”华老实振臂挥舞着道。
“听你瞎吹吧!”年菊瑛撇嘴道,“真如你说的那么简单,还打什么仗啊?”
“你不要给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暴露出你那庸俗的本性。”华老实数落她道,“我们年轻的时候比他们惨多了。”
“不知道,也许是人老了,就见不得孩子受我们受过的苦。”年菊瑛叹声道,“只希望他们都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无病无灾的。”
又道,“你别给我瞎说了,赶紧回家写信。”
夫妻俩一起回去写信,很快就邮走了。
大队大喇叭传来了铿锵有力的声音,“萧万泉、萧万泉,有你的信件,请到大队办公室取信件。”
萧万泉听见大喇叭的广播,立马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