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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有人把秘书比作生姜。姜是老的辣。
第三部分九月第48节无肉令人瘦
十一月某日
快下班的时候，头让大家加一会儿班，说是我们在昌平的工厂来电话：他们明天在中国大饭店开新产品发布会，由于来宾人数大大超过了原来预定的人数，他们准备的会议材料不够。请我们帮忙准备几百份，明天早晨九点钟他们派人来取，于是，除了孟姐要去接儿子，提前走了之外，其他的都留下来加班，复印的复印，装订的装订，七手八脚，不到两个小时就弄完了。
“头，我们的肠胃都在抗议了，怎么办？”玛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玩笑。
“是呵，我的肚子也在抗议了。头，请客吧！”
托尼马上附和，于是，头决定“跳楼大请客”。
托尼号称公司第一美食家，责无旁贷地领我们几个来到楼下不远一家新开的家常菜馆。
吃什么？点菜的时候，一个个都斯文起来。
“来一个东坡肘子吧。”
托尼见女士们都斯文起来，便赤膊上阵。一听东坡肘子，玛丽和艾丽丝几乎是同时叫了起来。
“太棒了，绝对美容！”玛丽说。
“太肥了，托尼，我正在减肥呢！”艾丽丝说。
“还是换个有品位的菜吧。”珍妮有些鄙夷地说。
“怎么，你觉得吃东坡肘子太粗俗？”托尼有些不高兴，“你认为苏东坡没品位？在中国，还有几个人比苏东坡更有品位，更有文化？你知道吗，苏东坡说：无竹令人俗，无肉令人瘦，若要不俗又不瘦，天天吃顿笋妙肉。”托尼说的是歪理，却也无懈可击。
不一会，服务小姐从厨房出来说，今天已经没有肘子了，托尼马上改点东坡肉。小石要了一个宫爆鸡丁，服务小姐一听小石点宫爆鸡丁，马上向我们“隆重推荐”：“我们店里有个厨师，做叫花鸡是一绝，这么多人，还不如来个叫花鸡吧。”
“我们不吃叫花子，”玛丽开玩笑说，“要吃，我们就吃大款！”
“大款鸡我们这里也有，”服务小姐笑着说，“不过，它不叫大款鸡，而是叫富贵鸡。”
大家都笑了。小石问服务小姐为什么叫叫花鸡，它有什么典故。服务小姐红着脸说她不知道，等大厨忙过之后出来给我们说说。
“小姐们，关于叫化鸡的来历，我给你们上上课。”托尼一本正经地说，“所谓叫花子就是乞丐。乞丐就是沿街叫化为生，他们人穷志短，就难免要作些偷鸡摸狗的事。他们偷到鸡了怎么办？他们既没有厨房，又不能生吞活吃。在这种缺灶少锅的情况况下，有一个聪明的叫花子想出一个办法：把鸡从下面剖开，掏出鸡内脏洗干净，能吃的仍旧塞回去，再放入一把盐，然后用黄泥包严，露天烧起柴草，烧烤这只包着黄泥团的鸡；等到黄泥自然干裂，里面的鸡也就香喷喷了，剥掉外面的黄泥，鸡毛自然跟着脱落。这种方法做出来的鸡，也就是叫花鸡，在杭州那边流传了几百年了”。
“那么，既然有叫化子鸡，怎么还有大款鸡或富贵鸡？”小石追问。
“没人叫大款鸡。富贵鸡其实就是叫化鸡，是后来人们给它取的艺名。由于过去叫化子穿的衣都打着补丁，在京剧里，叫化子穿的衣又叫富贵衣，所以叫化鸡又叫富贵鸡。”
托尼见我们几个听得津津有味，又得意洋洋地说：“作为秘书，这点常识都没有，你们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会吃对秘书来说算什么本事？充其量可以叫做饭桶秘书。”
玛丽反唇相讥，大家都乐了。
“玛丽，你这么说不对，”头笑后严肃地说，“懂一些饮食方面的知识，对于一个秘书来说，也非常重要，因为招待宴请客人也是秘书的一项日常工作。秘书在招待客人时，不仅要能根据客人的籍贯、年龄和性别等方面的不同，选择适合他胃口的菜馆，而且要能对一些名菜做一些相应的介绍，一方面是能显示出秘书的素养，另一方面也能创造一些气氛，给客人宾至如归的感觉。就比如刚才小石点的宫保鸡丁，它就有一段关于袁世凯的故事，如果你能边吃边介绍，就会让宴席增添许多气氛。”
“我们中国的饮食文化，有这么几大特点。”趁着等菜的功夫，托尼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第一，风味多样。由于我国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各地气候、物产、风俗习惯都存在着差异，长期以来，在饮食上也就形成了许多风味。我国一直就有‘南米北面’的说法，口味上有‘南甜北咸东酸西辣’之分，主要是巴蜀、齐鲁、淮扬、粤闽四大风味。第二，四季有别。一年四季，按季节而吃，是中国烹饪又一大特征。自古以来，我国一直按季节变化来调味、配菜，冬天味醇浓厚，夏天清淡凉爽；冬天多炖焖煨，夏天多凉拌冷冻。第三，讲究美感。中国的烹饪，不仅技术精湛，而且有讲究菜肴美感的传统，注意食物的色、香、味、形、器的协调一致。对菜肴美感的表现是多方面的，无论是个红萝卜，还是一个白菜心，都可以雕出各种造型，独树一帜，达到色、香、味、形、美的和谐统一，给人以精神和物质高度统一的特殊享受。第四，注重情趣。我国烹饪很早就注重品味情趣，不仅对饭菜点心的色、香、味有严格的要求，而且对它们的命名、品味的方式、进餐时的节奏、娱乐的穿插等都有一定的要求。中国菜肴的名称可以说出神入化、雅俗共赏。菜肴名称既有根据主、辅、调料及烹调方法的写实命名，也有根据历史掌故、神话传说、名人食趣、菜肴形象来命名的，如‘全家福’、‘将军过桥’、‘狮子头’、‘叫化鸡’、‘龙凤呈祥’、‘鸿门宴’、‘东坡肉’……第五，食医结合。我国的烹饪技术，与医疗保健有密切的联系，在几千年前有‘医食同源’和‘药膳同功’的说法，利用食物原料的药用价值，做成各种美味佳肴，达到对某些疾病防治的目的。”
“这一点很重要。”头接着托尼的话说，“注意上司的保健也是我们当秘书的一种责任。上司的年纪一般偏大，有些人患有慢性病，如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等，在宴请的时候，对这些病有什么忌口，秘书应随时提醒上司。”
“可也有人不喜欢吃中国菜，想吃西餐，快捷、卫生、方便。”玛丽说，“前几天我陪马克太太逛王府井，说请她吃全聚德的烤鸭，她不吃，一定要吃正宗的意大利比萨……”
“那环境多优雅，多有品位……”珍妮插话说。
“你知道吗？当年的比萨和叫化鸡一样，也是穷人吃的东西。比萨有个外号叫‘八日披萨’。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托尼觉得珍妮有些“数典忘祖”。
珍妮很坦诚地说自己不知道。
“所谓‘八日披萨’，就是允许顾客赊账一个星期。”
酱红色的东坡肉上来了，肥而不腻，让号称正在减肥的艾丽丝赞叹不已，连忙问服务小姐：“小姐，这个东坡肉是怎么个做法？”
看来艾丽丝是真的喜欢上东坡肉了。服务小姐连连摇头，说她是新来的，还不太清楚怎么做。
“艾丽丝，还是我来教你：做东坡肉要选用新鲜的五花肉，如果怕太肥，配一点后腿肉也行；切成方块，先用开水煮一煮，把水全部倒掉，再加酱油和酒，盖严锅盖用小火煨烧，肉熟透后，加冰糖，烧成汁浓稠，色油红，就可以了，记住，糖要后加，不然，容易烧焦。”
“这么复杂！”玛丽感叹地说。
“小姐们，做这么简单的菜，你们都嫌烦，那将来你们怎么嫁得出去？！”托尼有些幸灾乐祸地问。
“本小姐永远不嫁！”
我们几个几乎是异口同声。
第三部分九月第49节美国人不傻
十一月某日
上午陪孙总到三元桥附近的希尔顿饭店拜访美国ＡＴ公司的总裁史密斯先生。返回公司途中，孙总临时想起要到昆仑饭店看望一位老朋友，便让我和司机老赵在车里等他一会。
“小于，你说人民币升值是什么意思？”赵师傅突然问我。他快六十岁了，满脸络腮胡子，手里正翻着昨天的晚报。
“人民币升值，就是我们的人民币与某种外国货币相比更值钱了。”对于赵师傅这种年纪的人，我必须使自己的解释通俗易懂。“比方说，现在一块美元兑8。27元人民币，也就是说一块人民币约合１２个美分；如果人民币升值，一块人民币也许就可兑１３个美分或１４个美分了。”
“这报纸上说，美国人，还有日本人老想让我们的人民币升值，那他们不是犯傻吗？”赵师傅说着，还打着手势，“比方我这辆美国雪佛莱车，过去我们买可能要花二万美元，如果人民币一升值，我们再买，也许只要一万九千美元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的。”我点点了头。
“那美国通用公司不就赔了一千美元，或者说是少赚了我们一千美元吗？这样，他们老是让我们的人民币升值，不就是犯傻吗？”
我忍不住笑了。你不能说赵师傅这种理解就是错的，但是，国际金融和国际贸易关系又绝不是这么简单。怎样才能把问题也说得更加简单明了呢？我想了一会儿说：
“赵师傅，对于美国通用公司来说，它一分钱都没少赚，你想想，人民币升值以前，它一辆车卖二万美元，也就是16。5万人民元币左右；人民币升值后，虽然它可能只能卖１６万人民币了，可是，它把这１６万人民币拿到银行去后，银行仍旧给它兑换二万美元呀。”
“为什么它还能兑二万美元？”赵师傅一下子没明白。
“因为人民币升值了呀。过去要16。5万人民币兑二万美元，现在１６万元人民币就可以兑二万美元了。”
“噢，我知道这账怎么算了。”赵师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么说，美国人并没有吃亏？”
“话不能这么说。”我说：“现在美国人老是想让我们的人民币升值，主要是想提高他们的产品和服务在我国的市场的竞争力，也就是想削弱我们的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
“人民币升值，更值钱了，怎么我们的竞争力反而下降了呢？”
这涉及复杂的国际金融原理，现在只能浅入浅出。我指着旁边的一个星级饭店说：
“比方说，这个饭店的标准间住一天是１００美元，也就是８２７元人民币。如果人民币升值，这标间仍然是８２７元人民币住一天，但外国人来住时，就得付１１０美元了，或者更多。这样，那些外国游客一看你的住宿费涨了，他们可能就少来了，甚至不来了。他们可能去新马泰了，因为那些国家的货币没有升值。由于人民币升值，这家饭店的客人就少了，最后它可能就得关门，让员工下岗。所以说，人民币的升值，我们一些行业的竞争力就被削弱了。不仅饭店，因为客人少了，连为这些饭店服务的餐饮、娱乐、旅游、民航等行业也会受影响。它们的竞争力也一样受到影响。”
“那对美国人自己有什么好处？”赵师傅还是那样认真地问。
“道理是同样的，比方过去我们买一辆雪佛莱，要花二万美元；如果人民币一升值，我们再买雪佛莱，只要１６万人民币了，就等于它降价了，它一降价，买的人就多了，它的市场竞争力就提高了，美国政府也通过多卖车，税收增加了，就业人口也增加了。”
“噢，我明白了。”赵师傅笑着说：“看来美国人不傻。我原来还以为美国人是看我们经济发达了，死皮赖脸地让我们的人民币升值，就是为了慢慢让我们做老大，给我们捧场。看来他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