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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注定很多人都会失眠，掉进坑里的人想方设法要爬上来，实在不成也得挣扎着不让土把自己都埋死。挖坑的人则要想尽一切办法把猎物留在坑里，还得盯着会不会有人来救援。
洪涛这个挖坑人还多了一项艰巨的任务，黛安和齐睿立了这么大功，肯定得表彰，不能光用话填塞，必须亲力亲为来点实际的。
如果要光是她们俩，洪涛咬咬牙也就扛过去了，可欧阳凡凡和齐睿几个月没见，当然也得跟着一起来，然后就又变成一对三了。周川这一夜是否难过洪涛不清楚，反正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真正掉进坑里的人。
凡事儿总有一好一坏两个方面，第二天一到公司，洪涛就看到了一夜没怎么睡的好处，不用化妆，自己怎么看上去怎么精力疲惫。如果和周川、马董站到一起，就和刚攻关完登月工程的课题小组差不多，哥仨谁也别说谁，全都差不多德性。
“黛总！哈哈哈哈……几个月没见您又年轻了好几岁啊。齐总！啧啧啧，您要是再这么长下去，全世界的女人都得饿死，怎么练也练不出您这幅身材。我听说黛总在美国受伤了，伤势不要紧吧？”
尽管已经和周川摊牌了，洪涛还是不愿意让外人太清楚自己的人际关系，该演的还得演下去。所以早上起来三个女人是从魏老太太的院子里开车走的，他迟了十多分钟才出门。进了会议室先是一顿马屁，说得好像自己从来没见过黛安和齐睿一样。
“误传，我只是在健身时候扭到了肩膀，去当地医院看了看，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谢谢大家的惦念。不过我听说这段日子公司里倒是有点毛病，除了新来了两位股东之外，投资方向和资金都出了问题。”
“周川先生我以前认识，就不用特别介绍了，我相信这段日子大家也都互相有了初步了解，他是位很有能力的投资高手，能加入讯通是公司的幸运。大德公司的代表我还没见过，他今天参加会议吗？”
黛安一出场整个会议室气氛立刻就不一样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板有眼，每句话都是节奏，可以带着大家一起走，天生的领导人。
“大德公司的老总身体有恙，这是他的委托书，我暂时代表大德公司行使股东权利。”黛安的问题一出、眼角向洪涛这边一瞟，洪涛虽然早就被免了职，但立马就进入了总经理助理的角色，屁股只坐了半个椅面、上身前探、桌面上不管用不用，永远有一个小本子打开着准备随时记录，遣字措辞都规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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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章 硬碰硬
他这幅德性齐睿、保罗、马董早就见识过，见怪不怪，周川和欧阳凡凡真有点不适应，感觉那么的不真实，好像这里不是会议室而是实验剧场，自己不是在开会而是来看舞台剧的。
“给大家传看一下后存档，好了，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就进入第一个议题。”黛安的眼睛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的时间都是精确到秒的，基本差不多，对于大家的反应她就像没看到一样。
说实话，她其实挺享受洪涛扮演的助理角色，这会让她感到很满足。当然了，仅仅是洪涛来演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换个人来，把腰弯成九十度也没用。
“第一个议题是由分公司筹建负责人保罗向股东汇报分公司的筹建进度！”此时洪涛突然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之后开始照本宣科，同时还得当书记员负责记录会议过程。
用笔写他嫌累，干脆就换成电脑，别看他不会用五笔，但录入速度绝对不比用五笔的人慢。这是好几辈子练出来的，尤其是在聊天室里和人对骂，打字慢了就得吃亏。
保罗也是照本宣科，分公司那边的进度其实远比他材料里说的快，不过这份材料被洪涛改了两次之后，就永远都是蜘蛛爬的速度了，还永远处于资金短缺的状态。他心里清楚却还得睁着眼说瞎话，所以念起来都没什么激情。
“你看他那个德性，就和电影里的太监一样，恶心！”他念着没激情，下面听的人除了黛安和洪涛之外也没啥激情。马董和周川一直阴沉着脸，像两个等待宣判的犯人。凡凡和齐睿根本没耐心听，凑到一起交头接耳小声嘀咕。
“嘘！别乱讲，他已经答应帮咱俩想办法了，让他听到你这么说又得故意折腾，到时候着急的还是你！再说了，是不是太监你昨晚还不清楚啊，就你叫得声音大，我看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比和我还高兴呢！”
齐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时不时冲着保罗微微颔首，就好像她听得多仔细一样。其实在桌子下面她的手已经摸在了欧阳凡凡的大腿上，正隔着丝袜摩挲呢。
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她真有点像小一号的黛安了，知道什么时候该装成什么样，在正式场合里很少再有情绪化的表现。不过她在外面越是装得像私下里就越变态，好像是能量守恒定律，那股子劲儿总得找个发泄点。
“死丫头，还敢笑我，你们俩才是最恶心的，我都说不出口……算了，不说这个，他真的同意了？不是说要等公司代理的游戏运营出成绩吗？万一又和前两个游戏一样那不等于没说！”
欧阳凡凡在齐睿手背上狠狠掐了一下，然后脸也红了。昨天晚上的场景太糜烂，不光是自己和齐睿，现在正襟危坐的那位黛总经理更放荡，她和洪涛搞的花样都没法说出口。
“到现在你还觉得他是在敷衍咱们？他这个人嘴上说的往往和做的是相反的两个方向。你看着吧，这次代理的游戏会非常非常火爆，即便还没开始运营我就能百分百确定，否则他不会把身家性命都搭上的。”
“我小姨那么精明的人，为了咱们公司上市的事儿几乎动用了她家在美国的所有人脉，结果不光尽了亲戚的情份还没少赚，其他几家人也一样。”
“你不是也水仗船高成了小富婆嘛，那些股份就是他从自己股份里拿出来给咱们三个平分的，一点都没给张姐和他的未婚妻留。所以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他答应的事儿一定守信的。”
齐睿在这个计划里算是比较核心的人物，再加上白女士的提点，她知道的东西甚至比白女士还多，仅次于江竹意。
越是知道的多她就对洪涛越死心塌地，甚至已经不把黛安放在眼里了。什么商业天赋、经验，在洪涛面前她就是一个废物，和周川没差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洪涛愿意帮着她，否则她也得去和周川一起愁眉苦脸。
“那孩子的事儿呢？他后来松口了没？”欧阳凡凡憋了憋嘴，想反驳但是没找到理由，只能作罢。
“嘘，开会……”齐睿刚想再给欧阳凡凡解释解释为什么现在不能要孩子，突然发现对面的洪涛正翻着眼皮斜楞着自己，赶紧停止了窃窃私语，还不由自主的把手也缩了回来，就好像洪涛能看到她们俩在桌子下面的小动作一样。欧阳凡凡可没齐睿这么乖，冲着洪涛一耸鼻子，如果不是周川和马董也在对面坐着，她还得做个鬼脸。
“齐总，有关新机房建设的问题你应该更了解，对保罗先生的汇报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过了一会，保罗总算把那份台词念完了，黛安沉吟了一下，眼光扫过每个人，最终停在了齐睿脸上。
“有两个小问题，都是有关设备投入方面的。这次我去美国是和维旺迪公司、暴雪公司谈游戏代理权事宜，在谈判过程中不免要涉及到网络运营环境的问题，也参观了美国当地的几家类似公司，而且在合同条款中也确实涉及到网络运营硬件问题。”
“以我的了解，目前分公司和总公司这边的机房设备还得加强，并不是现在马上可以见效，而是为了明年做准备。”
“按照我和美国同行的推测，明年国内的网络游戏发布数量将会达到一个高峰，如果我们不能提前布局，到时候就会被同行超越。既然要建设，那不妨就把眼光看得长远一些，不见得非要一步到位，但也不能只看脚尖前面一点。”
“综上所述，我个人提议再追加五千万到六千万用于京城和沪市几个主要机房的设备更新。”齐睿确实变化很大，如果闭上眼在场的好几个人都会认为这番话是黛安讲出来的，连洪涛都有这种感觉。
马董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光是惊诧齐睿的蜕变，还有齐睿所提的建议。好嘛，又来五千万，这尼玛是要赶尽杀绝啊，眼看自己的董事长加大股东地位就要不保了，能不急嘛。
“啪啪啪……齐总说的太好了！现在是什么时代？互联网时代，可以说是第二次工业革命！以前我们国家在很多方面都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因为我们没有加入工业革命。可在网络时代里，我们和它们是齐头并进滴！”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不能迈开步伐，早晚都会被它们再一次甩开距离。不管是从国家、民族还是公司层面，我都很赞成齐总的建议，并且代表我个人和大德公司，请求各位股东同意增持股份，具体数量多少还得大家研究决定。”
可还没等马董表示出反对，洪涛的巴掌就响了，拍得那叫一个脆，后面的话更脆，讲得比信息产业部部长还高瞻远瞩，一竿子就捅到了民族、国家层面，好像谁不支持谁就是卖国贼。
尤其是最后这句话，用四个字概括就是财大气粗！说白了就是用钱欺负人。和玩牌一样，我坐庄押一注你就得跟一注，我就一直押不亮底牌，你就得一直跟，最终你没钱下注了，哪怕手里攥着同花顺也是白搭。
和玩牌不一样的是，玩牌还有个封顶呢，不可能这么一直押注，可讯通公司的扩张理论上讲是没有顶的。现在马董和周川面临的局面是不跟着下注就得全赔。
光是一个分公司的损失他们俩就已经吃不消了，要是江竹意再把讯通公司的网吧接入项目停了，大家就全得陪得连底裤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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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4章 出路
可问题是洪涛这边赔得起、周川和马董真赔不起。这就是赤果果的硬怼，一点手段都不讲、一点策略都不玩，一人一把刀子互相插，输了的就是死，赢了也得一身伤，要想全身而退，除了认输之外没有第三条不流血的路可走。
“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我棋输一着，洪总，好手段，佩服！我真没想到游戏还能这么玩，算我有眼无珠。不过凡事都要留一步，我认输割肉退场，能不能放兄弟一马？日后大家还好见面。”
周川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打算全身而退，现在看来是肯定不成了。在资本市场里混，就得拿得起来放得下，谁也不敢说自己是常胜将军，总会碰到高手。而这次是自己手伸的太长了，受点损失活该。
“周总稍安勿躁，讯通公司的前景是有目共睹的，我不管周总是因为什么入股，但是在这种时候退股恐怕不太合适吧。”
“当然了，如果有股东私下愿意购买股份我也不反对，到时候开股东会再表决。问题要一件一件处理，您是否同意齐总和洪总的增资请求呢？”
黛安更绝，一口回绝了周川的退场要求，还是那一套略显死板的规则，就好像她和这件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