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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拓拔漛听白纸扇低声嘀咕问道。
白纸扇上前道:“小帅,您看高顺之陷阵营暗合孙子兵法不可小觑,不如收兵回吧!”
拓拔漛庭白纸扇心有退意,慕容登等人亦是一脸惊骇,道:“某自然知此军乃强军,好不容易等到其出城,如不趁此时机将其歼灭,更待何时?”
白纸扇笑而不语,慕容登想辩解却无从说起。
拓拔漛看向慕容登道:“慕容万骑长,某命尔为前锋大将,全力绞杀高顺之陷阵营。”
“喏!”
慕容登早有啃硬骨头的心,因此咬咬牙率军向前,别人都怕陷阵营,那他慕容登就得去跟陷阵营硬拼,只有如此他慕容登才能在鲜卑立足。
“撤阵。”
随着鲜卑骑兵顶不住城头的箭雨后撤,高顺命陷阵营撤阵,让冲到城墙处的汉骑退入城池内,等最后一个汉骑撤入城,高顺正要率陷阵营入城。
突然看到鲜卑骑兵驱赶着不少汉骑降兵、伤卒复涌将上来,高顺心中一疼,看着身边火热的眼神一举手中的长柄刀道:“不抛弃不放弃,兄弟们,陷阵营的理念是什么?”
“陷阵陷阵,有生无死,破锋破锋,有死无生。”
八百陷阵营合力大吼。虽然只有八百人,声势却不下万人。
高顺举刀一指前方的被鲜卑骑兵驱赶而来的汉军伤卒,没有一句话,只有麻木机械的动作。
八百陷阵营将士紧随其后,一点点朝鲜卑骑兵压去。
刚刚被接应上城的苏尚、董弼羞愧的抬不起头,苏尚转身就走。
董弼道:“你干什么去?”
苏尚道:“咱们吃了败仗,还要高长史冒死去救伤卒败兵,老子丢不起这人,某去支援高长史。”
“同去,同去。”
董弼即刚入城的上千溃卒齐声道。
主薄有心阻拦,可城上士卒战意汹涌,他只能强自压制住,对苏尚、董弼二人道:“站住,你二人难道忘了高长史为何出城?你二人再出城如何对得起高长史一番死战?”
苏尚、董弼一声叹息,只能留在城墙观战。
一方是八百陷阵营,形成四队左右两翼的雁形方阵,毫无畏惧的朝上万鲜卑骑兵冲去。
被鲜卑骑兵驱赶拼命朝前跑的伤卒溃兵看到只有八百陷阵营将士来接应,心里升腾起一股一样的情绪,脚步不由一缓。
“兄弟们,请绕阵而走。”
伤卒溃兵被陷阵营的将士感动到,但是他们手无存铁,原先的兵器跟铁甲都被鲜卑骑兵收缴,在绕过陷阵营的那刻心里升起无限悔恨,为啥当初没跟鲜卑骑兵血拼到底呢?哪怕多杀一个鲜卑骑兵?八百陷阵营或许就有多一分活下来的可能。
身边就无数同族战士守护,又有心爱的战马一起,鲜卑骑兵心中对陷阵营的恐惧无限减小。
鲜卑骑兵放过伤卒溃兵朝陷阵营杀去,陷阵营早已放弃重盾,每人都紧握手中比本人还要长的大刀,眼睛紧盯着朝自己冲来的鲜卑骑兵。
高顺双眼已麻木,麻木中聚神盯着前方的那一飞快撞来的骑兵,高喝道:“举刀。”
两百杆长刀齐刷刷的举起,在高顺一声大喝下朝冲来的鲜卑骑兵劈去。
锋利的刀锋在陷阵营将士手中带着无匹的巨力中一下将鲜卑骑兵连人带马被劈砍开,力大如高顺者更是将鲜卑骑兵一劈为两半。
一队劈完,另一队举刀复劈,源源不断赶来的鲜卑骑兵好似成为陷阵营将士练刀的人形靶子。
一**的鲜卑骑兵如大浪般冲向陷阵营将士,但却如拍打在石块上,溅起一蓬蓬鲜血跟无数的残肢断臂,陷阵营将士将岿然不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伤兵溃卒们不再逃散,在一人高喝下道:“兄弟们,鲜卑骑兵不过如此,杀回去啊!”
“杀回去。”
城头上的苏尚、董弼见伤病溃卒翻身杀回去,复向主薄请命:“胡主薄,你看鲜卑骑兵奈何不得高长史,溃败是迟早的事,此刻不如出兵配合高长史,趁机夹击鲜卑骑兵,纵然不能全歼也必是大胜。”
“好,你二人各率本部,某再给你二人一人两千骑兵,以救援高长史为目的,择机而动。”
“喏!”
胡主薄的话让二人大喜。
拓拔漛看着慕容登的士卒一个个死在陷阵营前嘴角不由上扬,再看看陷阵营挥刀已不是那么自如,有心给慕容登搭把手。
白纸扇道:“小帅,退兵吧!您看九原城援军出来了。”
翻身杀回的伤病溃卒,拓拔漛不放在眼里,九原城的骑兵也见识过并不放在心上,正要拒绝,突听白纸扇道:“小帅,没必要拿自家儿郎性命去让慕容登扬名吧!”
拓拔漛心中一凛,细思却是如此,当下命自己人收兵,看着九原城援军尽出才道:“收兵。”
慕容登部全面被陷阵营跟伤病溃卒缠住,想要撤离哪有那么容易,被苏尚、董弼五千余主力军从两翼夹击顿时大溃。
慕容登毫不犹豫的率部退走,身边只剩数百亲信将士,数千鲜卑骑兵被他抛弃给陷阵营与苏尚、董弼二人。
此一战,高顺的陷阵营彻底响彻北疆。
第一百一十四章大匈奴要崛起
“这就是你要断后的结果?”
步度根看着拓拔漛跟慕容登狼狈逃窜回来忍不住大发脾气,慕容登所部几乎尽折在九原城,纵然步度根不喜欢他们,可他们毕竟在步度根麾下,人马多,争夺汗位的机会才大。
慕容登沉默不语,拓拔漛却把所有罪名推给慕容登,什么慕容登不听劝告非跟汉骑野战,幸赖他一力死战才击败出击汉骑,随后慕容登一力要追击汉骑,他拉不住又怕慕容登出事才不得不跟随过去,结果慕容登在九原城下被陷阵营大败,如果不是自己接应此刻慕容登已死。
步度根看慕容登的眼神更加阴鸷,原本慕容登有两万骑他还忌惮,如今只有数百骑,又遭此败杀他根本没有犹豫。
诸小帅听慕容登的遭遇如看傻子般看他,不过他毕竟是东部鲜卑的人,白纸扇出头给其求情:“大人,完全可以把此败推给素利大人,说这慕容登乃其细作,故意诬陷大人。”
步度根听完,思虑良久才让慕容登退下。
“如今该怎么办?杀回九原?还是接着东进云中。”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步度根对之前的决议已经动摇。
拓拔漛新败恐怕步度根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因此不敢多言,醯落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步度根部下说这也有说那也有,可意见多不统一,惹得步度根心火大盛,突然看到白纸扇悠闲的摇着纸扇,一双怒目盯向白纸扇,阴冷的道:“白先生是吧!不知有何高见。”
白纸扇故作悠闲,此乃谋士吸引人目光的手段之一,他如此做法,自然胸有成竹,道:“既然大人相询,某心中真有一点想法,就怕大人听不得。”
“有就说,不必藏着掖着,本大人还不是听不进人言者。”
步度根的双眼几欲喷火。
白纸扇道:“其实大人不必忧虑,如今我们已无退路,若退,匈奴部可再出兵两万追击,背后又有四万汉骑,逃到受降城又如何?汉骑只要遣一部追击,西部鲜卑必然遭大损,到时大人如何去争夺汗位?”
步度根听得背后一阵冷汗:“你的意思是只能前进。”
“不错。”
白纸扇坚定说道:“诸位小帅退就是你们的部族,一旦汉骑杀过去,诸位是保护部落,还是保护大人?”
白纸扇看似问诸鲜卑小帅其实实在问步度根,一旦退回草原,各部鲜卑必然会各回各部落。
白纸扇见步度根脸色一沉,又道:“如今前有汉骑来战,后有陷阵营阻之,吾军已呈哀兵之势,兵法云:哀兵必胜。再说大人就算决战大败,兵马损失随时可以再招,这敢于汉骑决战的名望却不可得。”
进,可得汗位,退,则部落不保。
步度根当然知道该如何抉择:“大军立刻朝云中进发,若有异议乱我军心者皆杀。”
慕容登走出步度根的大帐,背后冷汗溻湿了里衣,如果不是白纸扇自己恐怕就真的死在这了。
置死地而后生,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老天不让他慕容登死在这,一定是希望他作一番大事。
在步度根大营里,慕容登之所以不辩解,那是因为人的眼光是雪亮的,贵族能昧着良心说假话,普通士卒却不会。
慕容登看到营帐外不少鲜卑士卒在看自己,慕容登立刻挺直身躯,雄赳赳走回自己的大帐,耳旁吹过不少鲜卑骑兵的称赞。
草原战士与中原人不一样,草原上向来以强者为尊,九原城下无数鲜卑骑兵被陷阵营杀得破胆,而慕容登却敢野战硬撼陷阵营,真勇士也!
一夜之间,慕容登大名传遍整个鲜卑大营,无数鲜卑骑兵对慕容登敬仰无比。
拓拔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顿时对自己的推卸责任感到后悔。
白纸扇也有些后悔昨夜为慕容登求情,其实他主要是想让慕容登对步度根心有恨意,他再挑拨一下,说不定能出个大事故。
两个悔恨的人在一起,白纸扇道:“小帅,慕容登名望一夜大增,一旦步度根大人继承汗位,这西部鲜卑大人的位子恐怕就会落在慕容登头上,因此慕容登不可留。”
拓拔漛点头,眼中变得杀气腾腾。
云中城,自于禁率张飞、韩当、赵云三部偷过白渠水,趁天微亮与张辽里外夹击大破拓拔鲜卑后,刘备便起大军朝云中来。
前锋于禁部更是渡过荒干水,一路收复被鲜卑攻陷的城池跟猎杀前来支援拓拔鲜卑的小部族跟杂胡,一路上尸横遍野,荒干水为之变色。
刘备大军过云中而不入,渡过荒干水后,顺大河朝咸阳(并非长安,乃五原小城)城进发。
鲜卑大军一路劫掠而来,两军对垒于咸阳城外。
七万余鲜卑铁骑漫山遍野都是,而两万匈奴铁骑与万余陆城精锐严阵以待。
搦战、叫阵都是没有的事情,步度根大旗一摇两万鲜卑骑兵冲杀过来,刘备已令於夫罗率两万匈奴骑兵冲杀。
匈奴骑兵早就被鲜卑骑兵杀破胆,然而那是北匈奴,南匈奴骑兵大多配合汉骑出战,再加上身上的皮甲跟充足的箭矢还有锋利的弯刀重新给他们了勇气。
两军一交战,匈奴骑兵充足的箭矢给鲜卑带来极大的伤害,再加上匈奴身上的皮甲阻挡鲜卑箭雨,伤亡反而没想象中的那么大。
两军进到十步左右的距离,匈奴骑兵突然从怀里逃出许多铁蒺藜朝鲜卑骑兵中撒去。
马蹄踩到铁蒺藜立刻把马背上的鲜卑骑兵抛下来,而后被马蹄践踏而死。
匈奴骑兵战马多钉马蹄铁好得多,高速冲锋的匈奴骑兵一下将鲜卑骑兵打得似停滞不前,锋利的弯刀更是杀得鲜卑骑兵抬不起头。
步度根从没想到匈奴骑兵竟然如此凶猛,不得不再调一万骑兵增援上去,三万鲜卑骑兵与两万匈奴骑兵战作一团,这是以前不敢想的。
於夫罗亦是神情大奋,心中对贾诩在匈奴大肆杀戮的怨恨瞬间少了许多,匈奴骑兵又恢复大匈奴时期的战力,匈奴势必要在某手上崛起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