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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匪大头目脑袋当机,不过看到原本匈奴骑兵扯掉身上的匈奴服,露出里面鲜亮的扎甲。
如此多的扎甲就只有陆城军,盗匪大头目终于确认自己的想法,心中对白纸扇怀疑大增,可匈奴骑兵打着醯落的旗号加入战场,怀疑又减少许多。
不过想起白纸扇之前的分析,只要自己表示出自己的战力,鲜卑人就会拉拢自己,当下对身边仅剩的数百骑悍匪道:“儿郎们,随某杀回去,杀败汉军,咱们才能在强阴立足。”
跟随盗匪大头目的数百骑都是从鲜卑部落里解救出来的奴隶,他们在汉境被掳掠到鲜卑境内,心中恨极鲜卑人的同时也恨汉军不来救援自己,当下在盗匪大头目的招呼下杀向汉军后面。
面临被前后夹击的危险,张辽这支还不算精锐的骑兵立刻出现一片混乱,张辽正极力面对匈奴骑兵,根本无暇顾及背后的强阴盗匪。
参军陆仁贾道:“都不要慌,一屯随某杀回去,其余人抵挡住匈奴骑兵,插着的标枪都拔出来,箭术好的也不要吝啬,都给某招呼起来。”
“呼!风,风,大风!”
之前张辽为了锻炼骑兵们的近战能力,根本没让骑兵拿出陆城军最拿手的弓箭、标枪。
陆仁贾放开骑兵们的攻击手段,一时间骑兵们士气大涨,各种箭矢在战场横行,不论是悍匪还是匈奴骑兵都被千余骑陆城军快速收割着。
而陆城军在扎甲、皮甲、丝绸、大盾的几重保护下,对方的箭矢、长矛很难给陆城军造成大的杀伤。
随着时间的流逝,盗匪大头目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大的伤亡,呼啸一声,带领上百戴甲悍匪离开。
随着盗匪大头目的离开,陆仁贾的一屯骑兵被解放,随着这屯骑兵游击战术展开,匈奴骑兵纷纷溃散,醯落见势不妙率部退走。
醯落大旗一退,匈奴骑兵纷纷大举撤退,张辽率部追击数里便返回,陆仁贾已经在打扫战场,身边还跟着一个儒士模样的人。
张辽张了张嘴却没敢问,之所以没敢问,是因为张辽在见贾诩时看到的一个儒士,跟这白纸扇一般打扮,那人的身份是贾诩的一个从事,就是这个从事递给贾诩一个名单,贾诩看了一遍后在上面签了字。
随后的几日,整个美稷地区血流成河,被杀得人做成京观立在护匈奴中郎将治所外,贾诩由此在美稷地区有了屠夫的恶名。
张辽每次去见贾诩看到那座京观就感到背后发凉,他并不怕贾诩,而是怕那个去白纸扇一样的儒生。
当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张辽懂,可再懂,那也是数千条人命,除了车轮以下的孩子跟女人,数个部族被杀得干净。
“呃!你们谈,某先回避一下。”
张辽拔足就要离开,陆仁贾却开口挽留:“都尉大人且慢。”
张辽转身:“陆参军有事?”
陆仁贾点头:“这位是白纸扇,戏从事的麾下。”
戏志才,这个名字在陆城军中不显,可刘备的心腹都知道这人是刘备的眼睛跟耳朵,有回张飞喝醉无意鞭挞张达,这本是件私事,可刘备第二天就知道了,把张飞叫去骂了一顿,戏志才连张飞都监视,他们就更别说了。
“原来是戏从事的麾下。”
听说白纸扇就是戏志才的人,张辽的后背更加发凉,仔细思虑着最近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
“嗯!都尉,白纸扇在强阴的任务已完成,某的意思是让他归队,收服强阴县的事交给我们,可他的意思是盗匪大头目没死,他还想回强阴去。”
陆仁贾的话让张辽明悟,怪不得陆仁贾如此有信心,原来对方的心腹谋士是自己人,张辽刚刚的心虚散去,同时为盗匪大头目感到悲哀,不过随即想到若以后敌人身边都有这等自己人,这战是不是容易打的了?
张辽不愧是名将,情报战很快被其窥到一二。
“盗匪大头目退走时身边不足百余骑,待某大军至强阴,还怕他反败为胜不成?”
如此人才张辽也不忍心让他去冒险。
白纸扇道:“都尉的威名,某亦曾听说,只是若这逃跑,都尉这次剿匪岂不有遗憾,以盗匪大头目的本事,过个几年又会东山再起,剿匪不尽,再剿将更难,而盗匪大头目留守强阴的都是某的心腹,到时谁杀谁还难说呢?”
第一百零六章白纸扇的地狱级结业考试
“都尉,郭太守请您快速回军,云中太守死在荒干水北,云中危急。”
张辽正在犹豫摇摆中,郭蕴派来的使者带来云中危急的消息。
鲜卑骑兵来得这么快,张辽皱眉,他之所以出兵强阴就是想在鲜卑骑兵来前练练兵。
刚刚有匈奴骑兵出现,他心中就有不安,没想到云中太守败的那么快,连命都丢在荒干水。
张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天前,云中北境都落入鲜卑之手,军中的信鸽不敢再放,因此郭太守派属下亲自前来。”
使者道。
张辽心里算着时间,从云中到雁门至少需要半天的路程,看来云中已被围了差不多三天,没了太守坐镇,云中必定混乱。
此刻小小的强阴就成了鳞疥之疾。
张辽对白纸扇道:“云中危急,支援云中刻不容缓,强阴回不回去,你自己做决定,总之一个宗旨:安全为上,某要即刻赶赴云中。”
云中被围,这事出乎参谋部的意料,云中太守已死,对云中的军心、民心动摇极大,要不要去云中支援?还是留下来剿匪?
这就是主将才能决断的事,参军只能执行命令,否则一去一留,或原地待命,都会错失战机。
既然张辽决定支援云中,那强阴盗匪说不得得暂时放到一边,陆仁贾拍着白纸扇的肩膀道:“保重,希望鲜卑之乱后,我们还能把酒言欢。”
白纸扇爽朗一笑:“放心吧!阎王爷不会那么早收了某去,不过还请都尉给某五十健儿,某定斩其首,为都尉坚守强阴。”
“好,某从亲卫卒中拨五十健骑与你。”
张辽看着笑而赴虎穴的白纸扇,心中原本的惊悚全部变成敬佩:“保重。”
“都尉放心吧!”
白纸扇带着五十健骑,换上盗匪的衣服朝强阴方向赶去。
张辽看着统计完战场数据的计吏参军,道:“战损怎样?”
计吏参军,参军麾下一属吏,其权最大,将士们的战功记录、斩获多少,以及战后有多少分润都出自其人之手。
计吏参军跟参军陆仁贾并非出自一系,他们大多出自刘氏商铺,或者出自刘氏商铺的学堂,大部分是商铺老人的子侄或者被刘备收养的孤儿,因此对刘备忠诚度极高。
计吏参军面无表情的道:“战死五十四人,重伤一百,几乎人人带伤,还能随军出征的只有八百三十二人。”
一战就损失一成半的人马,张辽肉疼的直咧嘴,咬牙道:“参军留下照顾伤员,能行动的随某前去云中。”
“都尉。”
参军陆仁贾道:“还是计吏参军留下吧!某去云中还能跟雁门有联系。”
张辽看了陆仁贾一眼,默默点头:“也好。”
张辽率八百骑绕过盐泽直奔云中,只留下三十骑保护伤员。
强阴县外,白纸扇与盗匪大头目猝然相遇,白纸扇身边除了张辽给的五十健骑,还有自己的心腹跟顺手救下的上百盗匪,盗匪大头目同样收拢百余逃窜的盗匪,两伙人数量差不多,谁也不敢动手。
盗匪大头目抛下心中疑虑,大声道:“先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白纸扇道:“主公,都是某推测失误才使主公有此大败。”
“哎,都是陆城军太过强悍,与先生有何关系,再说匈奴骑兵不是也来吗?都是陆城军太狡猾了。”
盗匪大头目说着请白纸扇一同入城,白纸扇想到城内的留守将领乃是自己救下的,麾下还有几个自己收拢的线人,不怕盗匪大头目翻脸。
二人一同回县廨府,盗匪大头目一战损失九成势力,心中极为恼火,发泄一通后又把白纸扇找来。
“先生,经此一败,陆城军兵临城下该如何是好?”
盗匪大头目灌了一碗陆城酿后,红着双眼问道。
白纸扇犹豫着,道:“主公无忧,某亦在陆城军附近留下眼线,只要他们拔营必有动静,实在不行咱们就离开强阴,投奔匈奴人去。”
好不容易打下一座县城,突然要放弃,盗匪大头目心中的不忍可想而知,这座城池原本是他称王的都城,就这么舍弃,那就意味着成为一方诸侯的梦想成了泡影。
白纸扇自然知晓盗匪大头目的心思,道:“主公投奔鲜卑人后,一旦鲜卑人离去,他们打下的城池都会交给主公打理,主公向长安朝贡,只要主公守住一二城池,撑到朝廷来使,主公的霸业依然可期。”
盗匪大头目闻言连连点头,你让他厮杀尚可,出谋划策真的都不懂,只是觉得白纸扇说的有理。
盗匪大头目喝得大醉,白纸扇正想动手,可想想云中的局势,杀了盗匪大头目这强阴说不定会是什么情况,不如待主公大军到来再杀之。
一夜过去,白纸扇眼线没来,到等来匈奴骑兵来袭的消息,盗匪大头目在酒醉中,好大一会才朝白纸扇问道:“先生,如今该怎么办?”
白纸扇也感到棘手,好好的匈奴人又回来干嘛?
白纸扇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坚守强阴,某不信匈奴人还能攻破强阴不成?”
盗匪大头目亦怒道:“不错,老子怕鲜卑人,怕陆城军,还怕小小的匈奴人吗?大不了跟丫拼死一战。”
原来醯落被张辽杀得大败,本来人马就少的醯落自然舍不得逃散的匈奴骑兵,他在收拢溃卒时得到张辽率部西去的消息。
将少兵薄的醯落老上盗匪大头目的身手跟悍匪,因此冒着被张辽杀回马枪的危险率部朝强阴杀来?
醯落收拢的上千骑兵将强阴团团围住,随后派使者入城。
盗匪大头目喝得头疼,让白纸扇去应付匈奴的使者,使者乃是醯落收拢的汉地游侠儿,当然这是晋阳被刘备屠杀溃逃士族养的游侠儿。
白纸扇听到醯落派来劝降,眼珠一阵乱转,同时心里算计到,若此时借盗匪大头目投降醯落,然后再借醯落投靠步度根,那西部鲜卑对自己还有秘密吗?这样自己的结业考试应该是最漂亮的吧!
白纸扇眼前一亮,随即让人把使者推出去斩首,随便让人把头颅扔下城。
醯落大恼,命人准备攻城。
盗匪大头目听到醯落攻城酒意尽消,随即率部上了城头。
盗匪大头目没跟醯落搭上话就被白纸扇偷袭斩首,白纸扇喊道:“兄弟们,匈奴大军来袭,主公还让我们守城,就我们这点人那不是找死吗?与其死还不如投靠匈奴人呢?”
“你……”
有想为盗匪大头目复仇的都被白纸扇暗伏的弓弩手射杀,其余人慑于白纸扇的强势不敢乱动。
白纸扇随即派人去醯落处提条件,都是合乎情理的,比如他的手都归他带,醯落负责提供粮草,给他一块落脚地,不能为难不愿投降的兄弟。
醯落想都没想就答应,白纸扇随即率强阴数百悍匪投降,当然也放走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