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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睁眼说瞎话,早在刘备返回涿郡的路上就有天使下旨召刘备回京,不过被刘备拒绝了。
这年头就征而不就,意思就是说你让我当官,我可以不当。
孙蒙呵呵一笑:“咱家奉圣旨而来,陛下欲征侯爷为卫尉。”
刘备拱手:“请恕孤才浅德薄,不堪重任。”
孙蒙显然有心里准备也不恼怒,从袖里逃出一绢,道:“侯爷,这是赵长秋的手书。”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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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张辽离去
中平四年初春,大雪如期而至,草原各族在白灾中受创甚重,牛羊死伤无数,不得不再次举兵入侵中原。
涿郡,陆城亭,大雪皑皑,仿佛进入冰雪世界。
刘氏坞堡在偌大的世界中就像一座雪城,城门被缓缓打开,堡内直道上的雪被清扫一空。
不久一队捂在皮袄中,头带皮帽,脚穿厚皮靴,手带皮手套的士卒手持扫帚走出,开始清扫通堡道路上的雪。
一只飞鸟被惊起,展翅飞向天空,透过它那明亮的眼睛,一块块的道路被清扫出来,渐渐被连接在一起。
然而就在这未连接完的道路上亦有不少商队从涿郡各县蜿蜒而来,不少商队老板在碰到清扫人员时留下一二串五铢钱。
此五铢钱非大汉五铢,亦非剪轮五铢,而是陆城亭出的混元五铢,钱内包括铜、银合金,这混元五铢乃是随刘氏商铺慢慢兴起之货币。
刘氏坞堡内的直道上突然想起一阵马蹄声,一屯骑兵拥着几员大将飞出,直直跑到之前士兵扫雪的地方。
众士卒看到为首的人忙跪下道:“小的们见过侯爷。”
“嗯!起来吧!”
刘备下马一手拿着马鞭一手虚扶诸人。
刘备一下马,身后一屯人纷纷下马,其中一人拱手作揖道:“侯爷,就送到这里吧!侯爷于某有再造之恩,然大雪一下,匈奴必反边,某父老亦必再遭胡虏屠戮。若某有命存活,必报侯爷再造之恩。”
“文远此话差矣!世人皆道英雄,何为英雄?非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吾以为英雄首当提三尺剑护一方平安。”
刘备说完一伸手,陈到取出两封信递到刘备手上,刘备递给张辽:“文远此去,吾无以相赠,唯此两封信,一封给并州刺史丁原,丁并州与吾有同僚之谊,一封写给并州都尉吕布,此君与吾有袍泽之亲,文远有难处可至二人处求援。”
“侯爷。”
张辽双眼泛红,语词凝噎:“某在并州不告而取侯爷神兵,侯爷不仅不怪还好生相待,又将练兵之法传下,不啻于授业恩师,某学成非但未曾为侯爷效力,反而要走,侯爷又不怪,还替某想好前程、难处,辽虽万死不足报也!”
徐晃突然插言,打破悲愤的气氛:“既然文远兄万死不足报,何不就此留下,某等一起为侯爷效力。”
“胡说些什么?”
徐晃之言虽然深得刘备之心,刘备亦不得不呵斥他,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这只是儒家说给皇家的豪言壮语而已。
刘备一向不认同,建功立业可也!但如果不能保境安民,纵然流芳百世,亦不过名利之徒也!
“文远不必听公明胡说八道,若马邑不可守,不妨退入内地,要记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匈奴人不过是流窜民族,所得不过是粮草、牲畜,若群众躲进大山,匈奴人自会去别处。
“某晓得了。如某有命苟活,必来为侯爷效力。”
张辽含着热泪道。
“好。时辰不早了,喝完这杯送行酒,文远就上路吧!”
刘备从陈到手中接过酒碗双手奉给张辽,张辽虎目中的泪再也含不住,顺着脸颊留下。刘备再去端另一碗,徐晃却抢了先:“主公,某愿随文远兄同去,兵不见血再练也是孬兵,某愿带他们见见血去。”
徐晃突兀的话让诸人一惊,张辽更是拒绝:“不可,不可。某一人离去亦是罪孽深重,怎敢劳烦公明兄同去?”
“也好。”
刘备眼角一跳,生死之交才更值得人去信服,何况刘备本来就有了开春练兵的计划,在涿郡练是练,跟匈奴人练效果更明显。
“再倒碗酒来。”
“主公。”
陈到有点不情愿,低声道:“那咱们回去的时候就剩三四人了。”
陈到的话虽低,诸人耳目皆聪都听得清楚,刘备更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徐晃为何提出让他屯人马来护卫呢?原来早有阴谋。
徐晃此刻讪笑,他的确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主公安危,如果真让自己带兵,指不定出什么篓子呢?这也更坚定徐晃随张辽去并州的心思。
张辽亦想再劝阻,刘备大手一挥眼中寒光一闪,霸气十足的说道:“某不信在这陆城亭,还有人敢劫杀某嘛!”
“是极,是极。”
徐晃忙拍马屁。
关张几人又被刘备送进于禁营中回炉,故未曾跟随。
“喝完这碗送行酒,文远、公明一路好走。”
“主公保重。”
张辽跟徐晃一同高喊。
张辽这声主公让刘备的心情瞬间拉到高处,一切都是值得的。
徐晃、张辽二人在百人拥簇下离去,刘备望着他二人的身影渐渐没入冰雪世界中亦不愿回身。
陈到在旁劝道:“主公,他二人已走远,咱们回吧!”
“好。”
刘备虽说好却不愿意离开。
刘备恋恋不舍却急坏陈到,此刻主公身边只有自己,虽说离坞堡只有几里地,可他依然怕出意外。
“主公,回吧!”
“好。”
不知几次问答,刘备才在陈到催促下离开。
“二位小兄弟且留步。”
二人走没多长时间,突然有人高喝,接着就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
陈到脸色都变白了,这这是不下二十骑的马蹄声啊?
“主公,你且先走。”
“不慌。”
刘备止住陈到,雒阳那夜自己弃陈到而逃亦够别人,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何况敢高声相询,定不是歹人?
果然,一连二十骑骑兵快速赶来,为首一人紫色脸庞,浓眉大眼,一看就是豪侠模样,那人远远拱手作揖:“二位小兄弟,可知陆城亭的刘氏坞堡在哪?”
刘备见那人知礼,心生好感,马鞭一直刘氏坞堡的方向:“顺着这直道一直走便是。”
“多谢小兄弟啦!”
那人甚是知礼,刘备亦还礼:“看诸位乃第一次来刘氏坞堡,不如某带诸位一起去。”
“这如何使得?”
“反正某也要回堡,正好一起,路上有伴也好说些话。”
徐晃急得如猴子光想搔头抓耳,可刘备却不管不顾的邀请,那人亦不小气:“那某再推辞就是小人之举了。”
那人派一骑去带路,不一会十几辆大车赶至,每辆大车都装的满满的,一车套两马,车辙甚深,然拉车马匹毫不费力。
好马,正跟那人寒暄的刘备双眼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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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复仇之火
徐晃跟张辽率部入中山直趋飞狐径,一路过中山,来往商队各个垂头丧气,几乎人人带伤。
“这是怎么回事?”
徐晃对张辽说道。
张辽亦摇头,看样子像是大战一场。
徐晃对身边的一人使眼色,那人去了一会便回来禀报:“最近中山郡内贼寇频出,不仅劫财还掠人上山。”
徐晃跟张辽对视一眼,看来这四十里黑风洞不好过呀?
飞狐峪,黑石岭,早在十年前便是太平道练兵藏粮之地,后来黄巾之乱时被废弃,黄巾被平定后,黄巾败军又重聚黑石岭。
为首的有二人,一是刘石,二是左髭丈八。二人仗着武力聚拢千余人,又遥尊张牛角,被封为黑石小渠帅。
二人屡出飞狐径劫掠中山,又在飞狐径打劫过往商队,使二人的势力极速膨胀,由千余人暴涨到数千人。
这日,刘石又在岭上喝闷酒,左髭丈八气愤愤的走将进来,看到刘石便不满的说道:“大力啊!你还有心情喝酒?你可知再过几天,某等连过冬的粮草都没了?”
刘石醉眼朦胧:“呵!开玩笑,中山有三大豪商,贩马苏、铁匠张、粮草甄,咱们随便打劫一家,都够吃好几年的。”
左髭丈八从刘石手里夺过酒碗一饮而尽:“大力啊!你究竟有多少天没醒酒了?自上个月起不断有黑山贼逃到我们的地盘上打家劫舍,裹挟青壮。这几日更是变本加厉,都有人喊出要吞并我们了。”
“好,好啊!吞并的好。”
刘石不仅不担心反而拍案大叫好。
左髭丈八一愣,自从刘石被赶出陆城亭便性情大变,黄巾被平定后更是每日借酒消愁,如果不是他还有几分勇力,左髭丈八真想弃他而去。
左髭丈八不说话,刘石却双眼通红的说道:“吞的好,索性一股脑都吞掉,然后一起杀向涿郡,为某父报仇。”
这两年刘石一直没忘报仇之事,只是刘备不在陆城亭,纵然刘石破了刘氏坞堡,也捉不住刘备。
故刘石一直躲在黑石岭练兵,以期等刘备回来时好报仇。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刘备三拒皇帝征召,名声传遍河北大地,当然也传进刘石的耳中。
刘石听到消息的第一刻就想起兵给父亲报仇,可刘氏坞堡城坚兵强马壮,才让他又打消了立刻出兵的念头。
前不久,张牛角还是没熬过这个冬天,褚飞燕,哦!现在的张燕虽然继承张牛角神上使之位,可下面诸多大小渠帅都不服他。
张燕乃张角关门弟子,张白骑、于毒、杨凤、眭固等渠帅都比张燕资格更老,更有威信。
故此张燕一上位,许多渠帅便趁机出山四处劫掠,幽冀大地再次陷入一片狼烟中。
刘石一直在想该怎么借大家之力为自己所用,千里迢迢跑到涿郡去报仇,那是不可能的。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刘石每日饮酒作乐,终于被他想出一条妙计,贩马苏是刘备舅家,如果自己派兵围了中山毋极县城,刘备岂能不来相救。
刘石将自己所想告诉左髭丈八,左髭丈八看着刘石猛然大叫:“妙计啊!这样既然收集过冬粮草,还能为你报仇,一举两得呀!”
二人沟通完毕,便打出旗号下山,路上碰到商队、青壮通通被二人强行收编,稍有反抗便是人死车消。
二人数千精锐如滚雪球般壮大,四十里黑风洞走完,人马便扩张到一万人。
徐晃跟张辽正好碰到来势汹汹的刘石二人,徐晃本想与刘石二人血拼一场,张辽却将其拦下。
近百倍的差距,纵然徐晃侥幸得胜,这屯人能剩下多少呢?与其硬拼还不如将计就计,趁隙过飞狐径呢?
徐晃冷静下来便认同张辽的做法。
二人所率百人皆是精锐骑兵,又兵甲鲜明。
刘石二人亦不敢过分相逼,反而许下一大顿好处,比如扩充人马,比如粮草、军械优先供应。
徐晃开始手下只有百人,到了天黑手下瞬间扩充到一千人,张辽手中亦有一千人青壮。
当然他们只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只有悍匪早被刘石二人瓜分干净。
既然走不脱,那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