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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在下山的路上,炮楼一路催促,恨不得直接上手将廖北风扛走。
“行啦,你咋这啰嗦捏!”廖北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转移话题道:“你先跟我去趟警局,了解一下保安队有没有行动,好让弟兄们提前有个准备。”
“鹅滴大少爷啊,这都几点了……”炮楼急的直挠头,可却又不敢上手。
“行行行,怕了你了,先吃饭,吃完饭再去警局总可以吧。”廖北风见他这副模样,苦笑着摇了摇头。
初秋时节,天色晚的比平时更早一些。
两人一路下山,在山脚下一处隐秘之地,掀开一堆灌木,牵出一部边三轮摩托。
炮楼熟练的翻身坐到中间位置,敞着双腿,一幅公子哥派头。
“你小子啊,让你学骑车不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少爷嘞!”廖北风见炮楼大大咧咧的上车,不爽抱怨道。
“嘿嘿,我脑子笨,学不会!”炮楼义正言辞的说道,丝毫没觉的有什么不妥。
廖北风也懒得跟他计较,上脚发动车子,载着炮楼便直奔XY县城而去。
昔阳城廖府,偌大的一个庭院,却显得有些冷清。
一辆福特轿车从远处街道驶来,停在廖府门口,一名身穿警察局局长制服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下来,张口就是一声咆哮:“臭小子都几点了,吃饭还要老子亲自来请吗!”
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国字脸,双眉浓密乌黑,不怒而威的脸上透着一股英气,他便是廖北风的父亲——廖平原。
廖府内,管家福伯匆匆迎上来道:“老爷,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警局找您。”
“这个小兔崽子!”廖平原一听这话就火了,怒骂了一句便走进家门。
刚回到家中没多久,家里的电话就响了,来点的是警察局秘书马平汉。
“局长,出事儿了,一支阳泉来的洋人商队,在浮山地界让杀鬼帮给劫了。”
电话里传来马平汉焦急的声音,廖平原一脸不悦,骂骂咧咧的训斥道:“他娘的,天还没塌呢,你着什么急,这两年杀鬼帮劫的洋人商队还少吗!”
“不是啊局长,这次事情闹大了,刚刚杨灿厅长还亲自打电话来,要求我们在两天之内,必须剿灭杀鬼帮,将被劫的货物如数追回。”马平汉如实汇报道。
“哼,警察局保安队一共就三十来号人,让我们去剿匪,还只给两天时间,这是要让我们去死吗!”廖平原冷哼着说道。
警察局近两年裁员厉害,昔阳就留了个保安队,勉强维护县城治安还行,要让他们去剿匪,这还真是强人所难。
“可是上头命令,我们要是不去,一旦怪罪下来……”马平汉也知道这有难度,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廖平原便打断道:“剿匪这事儿先缓缓,你先派人把黑市把住,别给杀鬼帮销赃的机会。”
“是!”马平汉领命正要挂断电话,廖平原却突然说道:“等等,私事!”
“在我办公桌上有个礼盒,你辛苦一趟,马上替我送到城北季府,就说我临时有事,过一会儿就到。”廖平原一脸头疼表情说道。
“呵呵,是北风少爷不在家吧,这小子,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这么不上心,我和弟兄们可都等着喝他的喜酒呢。”马平汉身为廖平原的秘书,对廖平原家里的事情自然了如指掌。
一听廖平原这话,马平汉立即就猜出缘由。
“谁说不是呢,哎,先这样吧。”廖平原挂了电话,搬出一把太师椅就坐在大门口正对着的庭院。
他倒要看看,小兔崽子能野到什么地步!
警察局里,马平汉挂掉电话,脸上的和颜悦色顿时收敛了起来,再次拿起电话便往市警察厅拨了过去,将廖平原对剿匪一事的处理方法如实上报。
一方面向上级打着小报告,一方面挂完电话,马平汉还不忘廖平原交代的事情,拿着礼盒匆匆往城北赶。
此等不动声色,左右逢源的本领,玩转的极为娴熟。
就在廖平原挂掉电话十来分钟后,一阵发动机的声音停在廖府门外,廖北风和炮楼两人有说有笑的推门走了进来。
廖平原见状,一把拿起身边茶杯,直接朝廖北风脚下砸去。
啪叽一声脆响,廖北风和炮楼被吓了一跳,两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混帐东西,你还知道回来啊?”廖平原站起身,威严的脸上满是怒意。
廖北风咽了一口唾沫,眼珠子一阵乱动,同时还不忘推了推身边炮楼,示意炮楼站出来挡一阵。
“老爷,我……我和少爷刚刚……”炮楼见着老爷也发怵,话还没说利索,廖平原便打断道:“你给我闭嘴,等吃完饭回来再收拾你!”
“混帐东西,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换身衣服,要老子替你更衣吗!”廖平原见廖北风一身邋遢,转头便是一声怒斥。
廖北风如蒙大赦,哧溜一声便直奔卧房而去。
炮楼紧随其后,两人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想要找出一身能让老爷子满意的衣服。
“这身不错,看着比较斯文。”廖北风拿着一件青衣长衫说道。
“不好,你这身段穿这显得不伦不类。”炮楼瞥了一眼立即否决,随后挑出一件中式白上衣,搭配黑色外套道:“穿这身,看着派头,衬得上警察局长公子身份。”
廖北风扫了一眼,满脸厌恶,刚要否决,门外突然传来老爷子的催促声:“磨蹭甚呢,黄花闺女上花轿吗?”
一听这话,廖北风立即不乐意了。
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穿什么不是穿,不就是吃个饭吗?讲究个甚?
就这套了!
匆匆换上这身行头,廖北风有一个习惯,枪不离身。那匣子炮再斜肩一背,简直像极了汉奸。
好在那眉宇间散发出的英气,极大程度弥补了这身行头的不足。
廖府外,廖平原已经让司机备好轿车,随时可以出发。
这时廖北风一身流里流气打扮走了出来,廖平原见状立即气不打一处来,拽着廖北风身上的枪匣子便怒吼道:“去你季叔家吃饭带什么枪,显着你能耐吗,给老子下了!”
廖北风知道老爷子的暴脾气,眼下也不敢再犟,只好脱下枪匣子丢给身后炮楼,一脸不自在的坐上车子,随老爷子赴宴而去。
第三章 赴宴
昔阳城北季家内,季梧桐准备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本来是给远在北平上学归来的女儿接风洗尘。
但转念一想,女儿常年在外,这都十九岁了,也到了嫁人的年龄。
于是一大早就派人将消息告诉廖平原,邀请廖平原晚饭商议此事。
两家人本就是世交,从小就给两个孩子订了婚约,若非这些年战事不止,这事儿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要知道,廖家在昔阳那可是有头有脸的大家,祖上出过多位前清官员,清朝还没推翻时,廖平原还是一名千总。
要不是有一纸婚约限制,这几年都不知道得有多少媒婆上廖家说媒呢。
季府上下为了这顿饭真可谓是忙的不亦乐乎,季梧桐还特地将珍藏多年的好酒都拿了出来。
可这都过了饭点,正主愣是迟迟不来。
在季府客厅,季梧桐招呼着一名长相斯文的青年男子喝茶,目光不时朝大门外眺望。
青年男子一身学生装扮,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笑容,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门望族之后。
在青年边上位置,坐着一名亭亭玉立的漂亮女子,一头披肩长发微卷,穿着一身洋裙,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番。
“我说爹啊,必书怎么说也是客人,您光让人喝茶,咱们还吃不吃饭了!”季千寻声线低沉,坐在客厅等开饭等了半个小时,实在是等得不耐烦。
“必书啊,你和千寻今天刚回来,季叔让厨房多做了几道菜,给你们接风洗尘,再等等,再等等就开饭。”季梧桐瞪了女儿一眼,脸上堆着笑对青年说道。
“季叔您太客气了。”杨必书礼貌回应道:“其实这些年我和千寻在北平上学,回来能吃口家乡菜就满足了,您不必这么客气。”
“喝茶,喝茶!”季梧桐显然没心思和杨必书闲话家常,客套了一句就把话题给转开了。
就在这时,门外一辆汽车驶来,季梧桐闻声立即起身相迎,不忘吩咐管家道:“阿福,准备开饭!”
杨必书看了季千寻一眼,不由笑着打趣道:“敢情接风洗尘是假,宴请贵客是真,今天我倒是沾了你家的光。”
“宴请什么贵客啊,就是和廖北风家聚个餐而已,能有什么光可沾的!”季千寻起身,招呼杨必书一起出去迎接。
廖北风和他们都是老相识了,打小就在一起玩儿,也算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了。
本来几年前三人是要一起去北平上学的,但那一年廖家遭难,廖北风的母亲和姐姐都死在了洋鬼子手上,这才没去成北平。
三人从那时分开,到现在转眼已经七年了,这些年也就逢年过节能见上一面。
现如今小曰本发动侵华战争,东北面临沦陷之危,很多大学生都以游行的方式,宣扬爱国主义精神。
季千寻和杨必书就读燕京大学,受过高等教育,也都义无反顾的投身到此列之中。
这次因为大学生组织抗日游行,北平政府大肆抓捕进步青年,两人这才不得已辍学回来。
往后的日子里,他们可有的是机会和廖北风这个警察局长公子打交道。
门外季梧桐亲自出门相迎,廖平原受宠若惊的忙上前致歉,廖北风也和季叔礼貌问候了几句。
“北风,好久不见啊!”杨必书这时走上来主动打招呼。
“呵,你小子也回来了,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廖北风面露惊喜之色,敞着开衫,一幅小混混模样,迈着大步便朝杨必书和季千寻走去。
“这小子还是一点没变。”杨必书苦笑着摇了摇头,向季千寻嘀咕了一句。
季千寻板着脸,她可没杨必书那么客气,上来便冷嘲热讽道:“廖大公子可真是个大忙人啊,要我们一家子饿着肚皮干等,在昔阳也就你独一份了。”
“我的错,我的错,走,咱们吃饭去。”廖北风抱拳致歉,大大咧咧模样,好像来到自己家似得,推着两人直奔膳厅走去。
对此季千寻还抱怨了两句,但老友相逢,三人心情都不错,并未计较什么。
很快,众人坐定,在季梧桐的一番客套开场白后,开席吃饭。
廖北风粗鲁惯了,今天又忙活了一天,早就饿坏了,也顾不上形象,狼吞虎咽就吃了起来。
杨必书和季千寻两人坐了一天的火车,同样也是饥肠辘辘,加上喝了半个小时的茶,肚子就更饿了。
三人边吃边聊,席间闲话家常,相互聊起彼此的近况和打算。
廖北风倒是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投军去。
但当着老爷子的面却不敢说,只好含糊其辞蒙混过去。
季千寻对廖北风还算了解,知道廖北风排斥外国人,便在这一点上,积极向廖北风讲解一些开明思想等观念。
杨必书不时也会附和几句,聊得尽兴还会旁敲侧击,试探廖北风是否有革命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