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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的马蹄声,连同刚才常喜他们的马蹄声,235团12营的官兵都听到了,只是无暇过问。水泉梁上有一波土匪,和233团一起打鬼子,受伤不小,这事117旅谁都知道。为什么没人打招呼?因为鬼子的大炮不停地往上轰,鬼子兵也不要命地往上进攻,没时间和土匪打招呼。再说土匪也不可能给他们捣乱。
此时,听他们喊了一嗓子,明显是要联络联络。林团长回头看了看,看不清,就说道:“王参谋,你去一下,看他们要干啥?”王参谋立正,敬礼,说道:“是。”转身迈大步,向这边走来。走近了看清了,但不认识。他们都骑在马上,表情上看不出是友好还是什么。王参谋说道:“诸位是路过还是看热闹?没看到鬼子攻得这么急吗?有什么事,快说。”
武快腿听他一问才回过神来,一抱拳说道:“这位军爷,我介绍一下……”他说着挥手一指李明龙,又说道:“这位是我们阴川杆子大当家的……”王参谋转头看向李明龙。只见此人在马上一骑,活像一座黑石山,眼睛有神,不言自威。思忖就充这个人,还有这些马,就是土匪无疑。李明龙看他打量自己这帮人,就说道:“在下李明龙,请问你们可是苗团长的手下?”
王参谋摇头说道:“我们这是235团,你认识苗团长?”李明龙微微一笑,说道:“何止是认识,一起打过鬼子,不就是过命的交情吗?”王参谋听他说到这,就说道:“苗团长的防地不在这,你要找他呀,看了吗,那里是旅部,到那问一问吧!”说完他转身告辞回去了。
叫过来一个人,没打听清楚,人家又回去了。众人都有点泄气,这时路口北边,鬼子的炮弹,接连爆炸。这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火光中,大伙都向北观看。这一看,可不得了,李明龙看到一个人,他身高一米八,一身痩肖的军装,足蹬陆战靴,身背武装带……在众人之间,不惧炮弹,向东观瞧。
李明龙老远地接着火光,仔细地看他,越看他越像,忍不住下马往跟前走。土匪们都下了马,追上来,保护他。他摆脱土匪的保护,迈步到了117旅司令部附近。不能再走了,再走卫兵就不干了。李明龙又看了看,忍不住笑了,说道:“这位军爷,请问贵姓高名?”
韩麟符正注意东边的阵地,身后有谁还真没注意。听有参谋提醒,方回头看。他这一转身,李明龙也看清了,笑道:“果然是韩同学,一向可好!”韩麟符回头吃惊地望着李明龙,夜色中,山一样的李明龙,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像在梦中一样,喃喃地说道:“这不是李同学吗?”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伸手握住李明龙的手说道:“李同学,怎么会在这烽火连天的战场与你相遇,真是没有日寇不聚头啊!”
李明龙听他说话依然是那么诙谐,一下把自己又带回了那个昔日同学年少,忘言政治的学生时代,还有后来的革命生涯。当时李明龙虽然不是党员,但他所从事的事情,都是始终追随韩麟符的脚步。党的一大和二大召开以后,革命常常处于低潮,各地的革命,频频遭受损失。有鉴于此,他曾应贾从良的约定,到湖南考察军事……
这时旅部田参谋上前介绍说道:“韩处长,他就是昨天在水泉梁参战,支援我部233团,联手消灭鬼子一个大队的“义军”。”韩麟符听后一拍李明龙的肩膀,说道:“李同学,真看不出来,啥时拉起的队伍,有多少人?”
197。 土匪接守苍苍坝
李明龙听他问到这,很惭愧地回答道:“唉,惭愧。我那也叫队伍?这些年打家劫舍,实在是糟蹋了光阴……”韩处长吃惊的问道:“阿,王参谋不说是义军吗?照你这么说,真是土匪呀?那你是怎么来参加抗日的?”李明龙又犯了个愁说道:‘昨天是家父的生日,大哥也回来了,我想热闹热闹,就把兄弟们都带回来了……寿宴也让鬼子搅了,我人死了三百多,马也丢了几十匹……’
韩麟符说道:“奥,那你损失不小,后悔了吧?”李明龙说道:“莫说后悔,也莫说不后悔。要说后悔那,到现在我还没有撤走。要说不后悔,都是我情同手足的兄弟,悔青肠子,只能打牙往肚子咽。虽然阴差阳错,我和贵军血战了一次鬼子,可从昨天和苗团长邂逅之后,我真有点不愿意走了。他和他手下的长官,让我学到的东西太多。带兵,就带你们这样的兵,御侮家门前叫得响……”
韩麟符又问道:“你是保定讲武堂毕业,怎么干起的土匪,其中有原因吧?”李明龙说道:“我那时很崇拜你,但是跟不上你们的脚步。从张发奎的部队回来以后,我就想拉队伍了。可看到你们的次次失败,我曾是苦苦彷徨,不知拉起了队伍,将走向何方。后接到爸爸的家信,叫我回来一趟。”
“我到家一看,原来土匪头子白三阎王和马四虎子盯上我家了,非要勒索十万现大洋,否则就把我家杀得鸡犬不留……我只身混进白三阎王的杆子,想瞅个空子,把他宰了。被他识破,我也只好离开了他那里。但我拐走了他的几个弟兄,从此干起了土匪,想要有朝一日,把他灭了,报仇雪恨。我仇没报了,他也畏惧我浑身是胆……这就是我的土匪生涯……你那,你是怎么到这支队伍来的?”
韩麟符想了想,只好简短截说说,他说道:“八一南昌起义失败后,我取道回了天津。由于叛徒的出卖,我被捕了,蹲进了北平草岚子监狱。这不,刚刚经过党的多方营救,我被孙军长保释,就到这个部队来了。看来这个苍苍坝梁是守不住了,最关键的是鬼子有重炮,新老工事全被他们轰塌了。而咱们一点得不到补给……”
李明龙不平地说道:“鬼子好枪好炮,人员又充足。南京不给咱们补充呀?”韩麟符说道:“不但不给补充,还派来一个奸细,整天捣乱。”李明龙愤然说道:“南京的奸细?宰了他不就得了吗?”韩麟符说道:‘这个人还不能宰,我一直在想,但下不了手。你猜他是谁?’李明龙猜测道:“你下不了手,那能是谁呢?”韩麟符有点伤感地说:“他就是贾从良。现在穿着国民党中校服,梳着大背头,整天说蒋总裁不让抗日……”
让李明龙都想不明白,贾从良,昔日追随韩麟符脚步跟得紧着呢,怎么说叛变就叛变了呢?便说道:“我李明龙可不信邪,他在哪?我毙了他……”韩麟符笑笑说道:“要能毙,我早毙了,毕竟这还是国民党的部队,毙了他,怕以后丁旅长那没法交差。”李明龙很不理解,说道:‘过去,你最痛恨革命的不彻底性,可现在叛徒就在眼前,让他逍遥法外,我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楚镇虎也带人来到了旅部,他们是从候家沟绕到罗圈背沟里过来的。后卫部队还有白吉小队没上来……
韩麟符拉着李明龙来到丁旅长跟前,给他们作了介绍。李明龙抱拳作揖说道:“感谢贵军到家乡抗日,明龙这厢有礼了。我和韩麟符同是热河出去的学子,今天在此相遇,又认识了丁旅长你们这些长官,三生有幸,三生有幸。”鬼子不断往上攻,守军的伤员不断被抬过去。李明龙一看,说道:‘我有个想法,不如这样,既然这里守不住,你们撤好了。这里有我,我还有七百多弟兄,蛮可以挡一阵……’
听他说得有点道理,韩麟符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想到,这些年说什么他也尽带兵了,手下弟兄多达一千多,又是讲武堂毕业……就欣赏地看着夜色中的李明龙,说道:“我们撤走,你在这守着,有什么好的想法?”李明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丁旅长等各位长官,说道:“你们撤了以后,把手雷和手榴弹给我们留点,我就等敌人的炮车上来,都给他炸了。等你们到前边找着有利地形,再跟他们干时,就不吃他们大炮的亏了……”
丁旅长不无忧虑地看着李明龙说道:“李老弟,你的想法很好,可炸鬼子大炮,谈何容易。小鬼子的各兵种建制和防备都衔接得到位,怕你们近不了身……”这时,旅部周围已站满了兵,丁旅长和韩处长吃惊地回头看他们,都在夜色里,眉眼看不清,比肩峥嵘相连。只听其中一个人说话了,他声大气定,不容置疑得说道:“我们热河独立团不走了,我要在这苍苍坝梁道口,等着茂木老鬼子……”后面好几个人迎合,显得官兵一体,很有气势。
旅部各长官都仔细地瞅他们,可叹夜色包裹着他们,只看清个大致轮廓。说话那个人,抬手敬了个礼,说道:“卑职马明川是也,和茂木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走了,请长官批准。”丁旅长还没有说话,从道口那边又走过来几个人,夜色如云,他们脚步生风。还没到近前,一个人说道:“我们一字连也不走了,炸鬼子大炮我有法……”
235团曾快林副团长从阵地疾步走过来,敬了个礼说道:‘各位长官,阵地越来越少,伤员越来越多,林团长建议早做准备……’236团刘团长在小山那边对他的团副李栓柱说道:“人在阵地在,别让鬼子老拿我东北军当孬种,山药蛋和王二虎,都给我上……”他下完死命令,疾步绕过小山,来到近前,对丁旅长说道:“人员伤亡那个太大,怕是守不住了……”
丁旅长终于下了决心,说道:“我命令,236团,独立团,特务团……有步骤撤出阵地,235团,在这阻击……”曾快林团副应声说道:“有,235团领命。”马明川向前一步,对丁旅长说道:“打鬼子人人有份,为什么只留235团阻击,再说他们也打了这半天半宿得了,光我们到这,就抬下去多少伤员了?”
对于这个东北军过来的大块头,由衷地喜欢,话说到此,真是没法否决他。这时,韩处长接茬说道:“马团副,打鬼子是人人有份,但咱们毕竟是一个部队,行动要有统一指挥。旅部也必须有总体安排……”马明川回身对另一个人说道:“楚团长,你说一句话吧,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咱们在这等着茂木的……”
原来他在和楚镇虎说话,只见楚镇虎也跨前一步,站到丁旅长面前,说道:“丁旅长,我看,就让那位李老弟带着他的兄弟们守这吧,我热河独立团也留下,刚才一字连那位兄弟,也是东北军的吧,愿意留也留下。我老楚家离这不远,理应留此阻击……”
老楚镇定的话语,好像苍苍坝在说话,在絮絮地嘱托;好像大地的震动,传到每一个人的心里。随着伤员的运过来,又运下去,战斗的形势,已是危急关头。守军是凭着躯体,与鬼子钢铁拼时间。肉体是挡不住钢铁的,迟早要冲上来。
李科长在一边痛心疾首,他看看丁旅长,又看看韩处长,心中像翻滚大海。可叹这千古天堑,眼看是阻不住茂木了,痛心直至。这个仗,不能这么打,不能死守苍苍坝,而应该以此为假想的目标,在运动中,消灭鬼子有生力量。他也想到,天怨难违,任你有再好的打法,没有补充,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韩处长看着丁旅长笑笑说道:“老楚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定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到前面,还会有好的地形,不把茂木老鬼子给干了,咱们就白叫一回抗日英雄,你说呢?”丁旅长笑了,是沉重的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