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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幸好祂的盔甲还没完全实体化,否则的话,就算是用更大三倍的火力也会无效了。”
威卡用着毫不犹豫地态度回应着,但这却令崆流感到相当的生气,“如果祂不是敌人呢?如果祂只是……想要说些什么呢?”
“哼,臭小子,虽然我早就听别人说过。渊明来的伯爵是个会同情敌人的怪人了,但在我看来……你这只不过是做作的伪善者罢了!同情敌人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会说这些话,只不过是种虚伪罢了,如果我刚刚不那样做,你早就死了!”
“伪善……对,我伪善!但是我就是这样!自己欺骗自己,我这么想,我这么做,都只是想要让自己能够在死前求得更心安理得罢了,至少我不会像你这种人,就算死也死不瞑目!”
面对与自己想法截然不同的威卡,崆流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近乎想要杀掉对方的愤怒。
他从来不认定自己为“善”,也不会对自己的想法或行为有所自豪,因为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个不起眼的平凡人罢了,说他是伪善其实也很正确,因为“人为之善”
本来就是掩盖着原本真正的欲望的。
然而,崆流之伪善,自然比他人之真恶,更好上了千千万万倍。
“哼,总有一天,你会改掉你这种幼稚的想法的,因为这世界就是如此,总有一天,你必须学会去面对的。”
不理会崆流的话,威卡说着露出了冷笑,随即大手一挥,与米兰达交代几句后,便带着僧兵们离去了。
“我不会改变的!即使世界真是如此,我还是不会改变!既然我已经这么决定,我就要做到底!”望着威卡远去的背影,崆流第一次下了这么一个坚定的信念。
这信念是以前的自己所不会有的,但是在这趟旅程中,崆流也终于开始,对自己真正的使命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威卡离去之后,米兰达将一颗天使命石交给了崆流。
“这是刚刚……‘骑士的信条’所剩下的部分,虽然可能已经剩下不到一成的力量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交给你。”米兰达说完,对着崆流露出了亲切的微笑,“其实我相信你说的话,就在我面对祂的那瞬间,我的确跟你有同样的感觉……祂,绝对不是带着敌意面对我们的,相反的,也许祂真的在警告着我们什么……但我没有你那种勇气,不敢冒险去听祂所说的话。”
“我想你也不必自责了,至少……祂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看着米兰达自责的神情,崆流不禁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祂指得究竟是什么,但希望你能把我的话告诉给槐斯的当权者们知道。”
崆流说完,又将方才“骑士的信条”传给自己的讯息重复了一次。
“圣女们在哭泣……封印……虽然我并不清楚这指得是什么,但请放心,我一定会试着与槐斯高层联系的。”
“谢谢,那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当崆流即将离去之时,米兰达却又追上前来,“刚刚威卡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是个好人,只不过……因为他童年时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每当遇到像你这样,会有同情敌人或着试图逃避战争想法的人,他就很难抑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我相信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他自己的心理障碍罢了。”
“请放心,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一面说着,崆流一面回头微笑地对米兰达点头示意,“我老师曾经说过,每个都有自己的立场、角度与思考的方向,一个人就可能有很多种不同的想法,只不过……能改变自己的人,永远也只有自己。”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在我眼里……你是个怪人,但是我却很欣赏你的怪。”
当米兰达这么说完后,原本严肃的神情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崆流也笑了,在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友情彷佛已经深厚了许多。
※※※
由于橘自愿留下帮忙其善后,崆流于是独自一人走出了练金术士协会。
原本他打算提早一些时候去赴与爱尔菲娜的约,但谁知他才刚走出去没多久,迎面却碰上了深羽。
“好久不见了……其实好像也没有多久。”
深羽用着优雅的语气半开玩笑地说着,但崆流却很难对他露出相对的笑容。
因为对崆流而言,即使深羽不断的表示善意,但却无法化解崆流心中对于深羽以及“达特耐维尔”之间的臆测。
怀疑的心就象是堤防的小孔一般,一但心中有着些许的芥蒂,如果不完全处理,就会越来越严重。
“你是不是跟光明魔导公会有关系?”──崆流很想这么直接问,但是在考虑到许许多多的问题之后,他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有点愚蠢的打算。
“阁下看来心事重重,不知是否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呢?”
“……如果说没有的话,那就是我在骗人了。”崆流说着,不禁露出了苦笑来,“算了,刚刚那句话当我没说过吧,但我倒是想要确认一下,我们……之所以可以这么快通过申请,该不会是……你的缘故吧?”
“严格说来,其实也不全在于我,主要还是我祖国的势力介入。”深羽微微笑着,言下之意,自然是承认了崆流的话,“倘若我此举有何不妥,那倒真是得罪了,还请见谅。”
“也无所谓妥或不妥,只不过……很难让人丝毫不去怀疑罢了。”
“我懂阁下的意思……”深羽说着,却突然抿嘴一笑,“其实跟我以前对阁下说过的话一样,我做事向来就是率性妄为,只要考虑这么想,我就会这么去做,也不管自己以后是否会后悔。”
“听起来跟我还真有点像……”崆流心中不禁暗暗说着。
然而,就在崆流还在想着该如何回覆之际,突然间,深羽对着崆流说道:“简单说来,其实我很喜欢阁下。”
“………………”一时之间,崆流呆住了。
“啊,请不要误会了,在我祖国,‘喜欢’的意思比较广泛,可以用作情人、兄弟、亲戚或着是朋友甚至是师生。”说着,深羽看着恢复了正常神情的崆流,“该怎么说好呢,当我看到阁下之际,心中的确有种亲切的感觉,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会想要帮你们,我想我这样说……对阁下而言,应该已经足够采信了吧?”
语罢,深羽点头微笑着,但就在崆流也打算回礼的同时,两人却又同时听到了爱尔菲娜所唱的歌曲从远方传来。
“每次听到这首歌就让人觉得好悲伤呢。”深羽笑的对崆流说,“不知阁下是否有同样的想法呢?”
“呃……我……对了!你知道这首歌是谁在唱的吗?”
“听跟我同梯的学生说,这是皇印祭期间,女王们的灵魂所唱出来的歌曲。”
“女王……们?”崆流一时之间对于深羽的话感到有些个不解。
“阁下不知吗?槐斯国曾经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会在每十二年的皇印祭最后献出活体祭品以安慰‘逆’。”
※※※
突然之间,再度听到这名字的崆流,露出了有些诧异的神情来。
“请阁下放心吧,那少说都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逆’已经成为神话中的怪兽了,现在的皇印祭也不需要祭品,只要身为圣女的女王,上台说几句祝词就够了。”
深羽似乎误会了崆流的表情,微笑的替他解释着槐斯的历史。
“只不过也真奇怪呢,以往的皇印祭时间都是很准确的,这次不晓得为何,时间一下延长一下缩短,还真让人有些个担心呢。”
深羽如此地说着,但是却见到崆流缓缓低下头来,心中思索道:“如果真的是深羽所谓的女王们的歌曲,那为何又由爱尔菲娜所唱出呢?还有……爱尔菲娜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一时之间,崆流心底浮现了一种相当不安的预感,然而究竟是为何他却又说不上来。
因为种种不安的情绪,使得崆流无暇再与深羽多谈,跟它道别之后,便一个人来到了高塔之上与爱尔菲娜相会。
“崆流哥哥,你终于来了!”
才刚进入阁楼之中,爱尔菲娜便立即高兴的冲上前去抱住了崆流转了一大圈。
“菲娜刚刚还想,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所以菲娜就开始唱歌,因为哥哥这样就会过来了。”
听着爱尔菲娜天真却又充满了喜悦的话语,崆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并且摸了摸她的头。
看着爱尔菲娜的微笑,一瞬间,原本许许多多烦恼着崆流的琐事,一下子全抛之脑后了。
因为她彷佛有种会让人感染到她情绪的能力,每次见到她的微笑,崆流就不由得也用微笑来回应着。
接下的时间中,在爱尔菲娜的央求之下,崆流让她靠在自己的膝盖旁,并且开始说着先前自己花了不少心力去背的故事。
只不过这次崆流尽可能的避开了有关于“王子与公主”的故事,因为那似乎会勾起爱尔菲娜伤心的部分。
不知不觉地,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只不过崆流就象是忘却了饥饿与口渴般,继续与她聊着。
而爱尔菲娜也是一样,丝毫不感到疲惫的她,用心地听着崆流的每一句话。
对崆流而言,爱尔菲娜就象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是如此的天真可爱,但是在那双明澈的大眼之中,却有隐藏了一丝可能本人都无法察觉到的悲伤。
也正因为如此,崆流才会深深的被她所吸引,因为两人……似乎有某种共通的特质存在……
正当崆流在爱尔菲娜的要求之下,即将开始说出第四个故事的同时,忽然之间,他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崆流心中不禁这么想着,并且转头看向了卧在自己膝盖旁,像小猫一般玩着自己手指的爱尔菲娜。
对崆流而言,这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形,因为以往的他总是在下午来,而在黄昏前离去,并不会遇到任何的人。
“上次我不是跟哥哥提过了吗?有个人会帮我定时送餐点来啊。”爱尔菲娜说着不禁粲然一笑,“那位姊姊……她虽然长得很奇怪,但却是个温柔的人喔,虽然她都不跟我说话……但是她是菲娜这辈子第二喜欢的人喔!”
正当崆流想回话之时,但却发现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我还是先躲一下好了。”崆流说完,也不等爱尔菲娜的回话,便迳自环顾着四周,接着勉强钻入了床底下。
虽然并不确定爱尔菲娜口中的女性究竟是谁,但是崆流再怎么样也不会傻到呆呆站在原处给人发现,毕竟在弄清楚一切真相之前,小心一点终究是好的。
正当他刚躲入床底下没多久,只听到了木门缓缓开启的声音。
随即,门外走入了一个身袍女性,只不过由于角度的缘故,崆流无法看见她的相貌。
“姊姊!你来了啊。”一面说着,爱尔菲娜一面从不远处的桌上拿了一个蓝子递给了她,“菲娜都有把食物都吃光光喔,甜点的苹果好好吃喔!”
崆流一听,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印象之中,最近并非苹果盛产的季节。
然而,这样的琐碎想法很快地就被崆流忽略的,只见爱尔菲娜接过了黑衣女性手中的另一只蓝子,并且对她开心地笑着。
※※※但谁知,女性却是一语不发,只是缓缓将她抱入怀中,随即放开,接着立即转身离去了。
“崆流哥哥,你可以出来了喔。”
女性的脚步声还没走远,爱尔菲娜就大声的朝床底下叫着,这样突然的举动让崆流的脑袋重重的朝床板上撞了一下,如此的情形,不禁又引得爱尔菲娜是咯咯娇笑了起来。
“那女人……每天都会帮你送三餐来吗?”
“嗯,对啊,从菲娜来到这里之后都是她来送东西给菲娜吃的。”菲娜一面说着,一面打开了装了许多菜肴的蓝子,“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