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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也不过是少了三千而已。
扫视一番,楼继业对八旗军已经没有什么畏惧之心,侯国远和瑞安营的营官以及各营的监军官、军法官,这些人不是早在大兰山或是天台山就已经追随其后,便是刚一杀入金华府时便投入军中,都是跟随陈文多年的部将,对他们所在的这个团体颇具信心。甚至就连天台营的营官马信也是如此。只有胡来觐和几个后来加入的参谋官似乎还会多少受到些影响。
看过了众生相,陈文慨然一笑道:“楼兄弟说的没错,那位西宁王能够两蹶名王,咱们若是连一个章佳*达素都收拾不了,也就不用出来混了。”
一语说罢,众将尽皆安下心来,毕竟陈文如今在风评上已经是能够勉强和李定国并驾齐驱的名将,李定国能诛杀孔有德和尼堪,陈文在此,一个达素只带着两千真夷以及两千假鞑子外加两千骚鞑子过来,确实不需要太过忧心。
这几年,满洲八旗主力几乎都集结于西南,与孙可望、李定国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其结果就是陈文面对的最多也就是汉军八旗而已。
长期对绿营兵的碾压,使得浙江明军的自信心早已升起,所以在去年面对汉军八旗集团时没有丝毫露怯。但是满洲八旗的赫赫威名,却是多年来积累下来的,虽然更多还是明廷、明军内部自身的问题作怪,但是满洲八旗的战斗力同样不俗,否则没有那个金刚钻,如今这般的瓷器活也做不出来。
透过历史,陈文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满洲八旗战无不胜的威名其实并非那么属实,尤其是如今的永历八年,顺治十一年,八旗军经过了入关的腐化已经开始出现战斗力下降的情况,否则历史上他们也不会那般战战兢兢的将西南军政大权付诸于洪承畴,为的只是保持均势而已。
奈何,这些事情眼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他人仅仅是能够在经过了李定国两蹶名王的影响而稍减畏惧之心,甚至是楼继业等人也更多是因为对自身团体的信心足够强大才在此消彼长之下有了如今的状态。但是,想要真正清除满洲八旗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所树立起的形象,却还是要真正在战场上将其击败,才能破灭掉这个神话。
而这一战,就在明天!
情况出现了变化,不过有参谋司在,推演还是可以很清楚显示出清军可能的战法,以及应当如何应对,总能得出几个备选的作战计划用以应对变化。
参谋作业还在继续,陈文的卫队长陈富贵却表示黄宗羲等人前来拜见。
对于这些号称要重建大兰山明军的“义士”们,陈文很清楚他们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是抱着何种的打算。所以从抵近到山下扎营后,他便懒得理会他们,干脆将除王江以外的其他人继续晾边上,等到明天见仗时再把他们带上,让他们见识见识浙江明军真正的战斗力,也好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好铺垫。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前出四明山的浙江明军五营便拔营北上,目标便是战书中约定的四明湖畔。
大兰山与四明湖之间,相隔十几里地,这个时代一般的军队怎么也要走上大半天,甚至是一整天,但是浙江明军的战略移动速度早已突破了三十里,眼下不到半日便抵达到了清军此前扎营的梁弄镇,并在此埋锅造饭,进行修整。
四明湖,在后世乃是一处美轮美奂的所在,可是现在,在这个没有雾霾、没有工业化污染的时代,于梁弄镇及往永和镇方向的湖岸边上,却并没有哪怕一个当地百姓,有的只是一些新近制造的尸骸以及根本无法计数的骸骨洒落在岸边,宛如鬼蜮一般。
“国公,这是……”
万家兄弟来自于宁波府鄞县,他们进入四明山时也是从奉化那里,对于大兰山以北十数里地的此间并没有涉足过。
事实上,对于战争,三天前的那一战已经使他们从幻想中释放出来,进而投诸到恐惧当中。然而,当看到这一幕后,他们才发现,先前的那份恐惧原来还只是开胃的点心而已。
未有去看身后那一群脸色惨白的读书人,陈文的视线所及仿佛已经回到了永历四年的十月十七。
“这些,都是当年四明湖之战中殉国的将士们的遗骸。第二年我出兵天台山前听讨虏将军陈国宝提及,逆贼田雄在获胜后,将俘获的降卒大半杀死于湖畔。若是算上阵亡的,只怕不下万人之众”
这样的答案,黄宗羲等人事先早已知晓,也能够理解陈文为什么会接受达素和田雄的约战。他,就像此番营救大兰山一般,正是要在此为那些殉国的将士们复仇。恰巧,当年的凶手正好在此间。一切理由皆在,自然没有不应战的道理。
“国公,要不要,先把这些忠骨埋了?”
万斯大试探着说出了他的想法,却立刻迎来了周遭的一片白眼,紧接着更是只听陈文说道:
“不,我们是来杀鞑子的。等杀光了鞑子,再行掩埋。这样,他们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看得更清楚!”
………………
看过了湖边的累累骸骨,陈文回到了大帐继续处理军务,为大战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到午饭结束,前出的探马也送回了清军整装梁弄镇方向前进的消息。唯有清军的骑兵大致数量低于情报显示不少,倒还是引起了参谋们的注意。
其中原南塘营的参谋军官张恭彦,因向陈文进言并制作了整体的步炮协同训练计划,虽然训练计划在得到陈文的认可后,却由于新兵训练压力过大而暂时无法执行,但是其本人却于年初调回到参谋司作为随军参谋。
“大帅,鞑子此举,必有阴谋。”
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个结论,张恭彦紧接着又将几种可能汇报给了陈文,很快就得到了陈文的赞许。
“你做的很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达素想玩,那我就好好跟他玩玩。”
一声令下,露天就餐的大军立刻按照顺序启程北上,在前进一里地后开始逐渐展开,很快就形成了天台营占据中路、瑞安营为左翼临近四明湖、黄岩营为右翼延伸向北部的山区方向的前锋。而南塘营、飞熊营以及集结在陈文手中的骑兵则将作为全军的预备队,以应对变局。
随着双方的不断进逼,双方的探马在之间试探、骑斗也越加的激烈起来,为的就是将对方的详情传递回来。
没过多久,明军与清军在四明湖畔遭遇,双方间隔不过里许,这是这个时代交战双方习惯性默认用以整队和布阵的距离,乃是以火炮的射程为基准的。
“抚标右营、抚标中营、抚标左营、提标右营、提标中营、提标左营……”
根据探马的汇报,以及望远镜中观察到的旗号,陈文自左而右将对面的清军数了一遍,眉头不由得一皱。
“就留着个提标后营和半残的提标前营作为预备队,田雄,你对达素就这么有信心?还是,他已经是你最后的指望了?”
四明山中,陈文带来的战兵几乎都在此地,除了部分将作为地方驻军的新兵还守在大兰山以掩护义军家属和部分随行的民夫,其他的民夫也都在阵后。即便是梁弄镇,陈文也仅仅是留下了一些探马而已。
现在达素失踪了,战前逃跑将提标和抚标留下来喂熊,这是不可能的。并非他受到什么道德的约束,而是这些绿营一旦没了,光靠他的八旗军杭州一样是守不住的。若是战前逃跑,还不如一起撤出,直接放弃掉宁绍,死守钱塘江为上。
唯一的答案,就是达素打算利用八旗军的骑兵优势,从某一个方向对明军进行夹击,以彻底击破。
战鼓敲响,与当年的四明湖之战不同,对面的清军并没有发起进攻,而是摆出了一副守势,反倒是于当年采取守势的明军率先发起了进攻。
不似当年携带红夷炮前来的明军,清军携带的火炮不少,但却并没有那等大家伙,皆是佛郎机、虎蹲以及一些铜熕而已,但从数量上看,却显然是杭州驻防八旗中的汉军八旗将部分炮兵留在此间,以加强防御能力。
清军的火炮,其射程与明军这边推着炮车前进的火炮大致相同,直到接近射程后,随着双方的火炮发起了第一轮的炮击,作为前锋的三个营的所有将士却在战鼓声敲响后齐声虎吼了一声,随即便越过炮兵阵地,手持着武器,以着严整的队列一路小跑的冲向了对面的清军。
清军这边,却依旧是按部就班的开炮射击、结束后炮手退后;火铳射击、完成了一轮后立刻进行装填,随即于弓箭手直射、抛射的间隙向明军队列泼洒弹丸。但是明军这边,坚定而沉重却不是高频率的步伐,似乎与土地都引起了共振,却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而是有志一同的将正面的长枪阵和鸳鸯阵对准了清军,直挺挺的捅过去!
明军的前锋与清军的阵线越来越近,仿佛碰撞就在转瞬之后,可也就在这时,只见提标营阵后的号炮一响,穿着各旗服色的八旗军却从湖对岸的山丘、树林中冲了出来,激起了远处一道隐隐约约的烟尘长龙,向着浙江明军阵后的陈文将旗而来。
前锋的三个新营六千大军已经与对面的不到八千的浙江绿营精锐接战,望远镜的镜片中,烟尘最前方的大旗上所书写着一长串曲里拐弯的鬼画符也隐约可见,甚至就连其中裹挟着的那些来自通古斯的腥风也依稀可以嗅到。
将旗下,两个营的预备队已经列阵完毕,堵在了达素包抄前锋三营背后的路上。遥望着远处,陈文大声喝道:“永历四年,南塘营成军的那一年,就在这里,四明山王师与鞑子血战一日,叛徒王升倒戈以至大败。今天,累累忠骨尚未掩埋,我等就在此地,为他们报仇雪恨!”
第六十八章 虽敌万众
四明湖方圆近二十平方公里,但这指的是面积,而不是距离。达素的埋伏点其距离陈文的将旗其实也不过只有四、五里地的路程。对于蒙古八旗清一色的骑兵、满洲八旗可以算作骑乘步兵、汉军八旗也拥有大量驮马的杭州驻防八旗而言,这个距离可谓是转瞬即至。一路上,大抵,也只有梁弄镇以西的那一条溪流才能勉强耽搁些许碰撞的时间。
此时此刻,陈文的北线三营即将与提标、抚标接战,那一侧的清军只有提标和抚标的绿营兵,陈文干脆将临阵指挥的权利下放给天台营的营官马信,由他负责指挥那一侧的作战。而他,则专心面对即将到来的这支八旗军。
“国公,快调回些兵马吧,湖对岸过来的可是八旗军啊!”
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奔袭而来的八旗军的动向,陈文连头也没回,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用不着”就不再理会犹自心急火燎的黄宗羲等人。
很快,在完成了最后一轮整队后,以天台、瑞安和黄岩三营所组成的明军北线部队便与浙江绿营仅存的精锐部队——提督标营和巡抚标营爆发出了激烈的碰撞。
与此同时,达素的八旗军最前部也已经冲上了大溪上的通往梁弄镇的小桥。只是军队数量甚多,桥却只有这么一座,更多的八旗军还需要策马涉水而行,才能通过这条溪流。但是一旦渡过了大溪,距离明军的后卫部队也就仅剩下一两里地的距离了。
以满洲、蒙古和汉军八旗所组成的清军入关时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