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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叫齐勇备马,夏鸿升匆匆过去见了段瓒派来的亲随,那人拜见了夏鸿升,说道:“卑职拜见将军,那个女刺客招了,我家将军命卑职前来向将军禀报!”
夏鸿升点点头,等齐勇牵马过来,立刻带着齐勇一同往长安城外奔去了。
长安城中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巡夜的午武侯自然要拦住夏鸿升盘问,但见夏鸿升的令牌之后,才放了夏鸿升过去。
夏鸿升出了城门,直奔间谍营中,段瓒的亲随和齐勇在前面打着火把,一路到了间谍营之中。
直接去了段瓒的帐中,段瓒正在那里走来走去的等着夏鸿升,见夏鸿升进去,立刻兴奋的走上前来,说道:“哈哈,那个女刺客总算是招了!她终究还是没有撑住,那帮间谍也真是能耐,硬是让那女刺客半个月来未曾合过一眼!”
夏鸿升闻言顿时大为惊骇:“半个月?!你们疯了?!她还能活着?”
段瓒摇了摇头:“离死不远了。”
夏鸿升皱了皱眉头:“那还不快去找郎中来!天,半个月……”
“还找个甚子郎中,反正她也交代了那个女贼首的下落了,交给陛下手里也是个死,现在关在石室里面,还能死的体面些。”段瓒不以为然,摇了摇头,然后又兴奋的说道:“你猜那个幽姬藏在了哪里?说出来吓你一大跳呢!”
夏鸿升拧着眉头,顿了顿,只是说道:“去叫郎中来,现在她不能死。还有,带我去石室。”
段瓒大感意外:“你不想知道那个女贼首藏到什么地方了?”
“既然吓我一大跳,那自然就是意外之外的地方。也无非就是长安或者泾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先前剿灭梁师都,我还在朔方城中将军府附近藏过呢。”夏鸿升淡声说道。
“哈哈,这回却叫你猜错了!”段瓒发现夏鸿升没有猜对。更加激动了,笑道:“这一回你绝对想不到,那女贼首竟然去了洛阳,却并不在洛阳城中,而是藏到了你的故里。鸾州!”
“啥?!”夏鸿升瞪大了眼睛,脸上一个大写的懵比。
等震惊过去,冷静下来的夏鸿升脑海里面就浮现出来了三个字来――为什么!
大唐疆域之大,为什么偏偏要藏在鸾州?若要谋划,何不若藏在长安,消息灵通,掌握各方动向。若要藏匿,何不若藏在岭南,林深路远,朝廷永远也找不到。可是她藏匿的地方。既不是长安,也不是岭南,而偏偏是夏鸿升的家乡鸾州城,为什么?!
忽而,夏鸿升想起来了早前自己写出去的那封嫂嫂的家书。林二狗夫妇,嫂嫂的兄弟和弟媳;鸾州书院,刘先生和那些同窗学子。难道是因为他们?不,不会是。
夏鸿升凝目转身:“找一个好郎中来,去石室里。”
说罢,也不等段瓒回话。径自便出了营帐,朝地牢石室走去。
进去地牢,走到石室前面,让外面的守卫打开了地牢的门。走进去一看。却见幽飒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而扭曲,好无半分血色。大冬天里面,她身上也并无铺盖。夏鸿升留意到,幽飒的两只手上遍布血痂,看上一片血肉模糊的样子。甚至好几处竟然露着森森白骨!
“这个怎么回事?”夏鸿升指着幽飒的手问道。
“回将军的话,是她自己发了狂咬的!”跟着夏鸿升进来的守卫恭敬的答道:“后面的几天她发了狂,一直对自己又啃又挠。”
夏鸿升皱了皱眉头,走进过去,伸出手指头放到她的鼻子前面探了探。幽飒气息幽微,气若游丝。
忽而,就见幽飒突然睁开了眼睛来,猛地一下子从床上扑了过来,两手抓向夏鸿升的脖子,张口就朝他啃了过去!
也是身后那个守卫反应快,立刻飞起一脚踢到了幽飒的身上,将幽飒踢回了床上去,同时一把拉住夏鸿升将夏鸿升拽了回去。幽飒再一次扑上来,却被铁链锁缚着,只能张牙舞爪,朝着夏鸿升吼叫。
夏鸿升这才注意到,她的两条手臂上竟然也满是被她自己啃掉了肉的伤痕,好几处都深可见骨,看上去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
陡然间,夏鸿升的心中升起了一片刺骨的寒意来。不经意间,自己放出来了一群恶魔!
夏鸿升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幽飒,然后转身走出了地牢。
幽飒害人不少,冥顽不灵,到这一步,也是她咎由自取,段瓒他们为了国家的安定,他们做错了么?
一个好生生的人,被折磨成了一头野兽,噬咬吞噬自己的**的野兽,他们做对了么?
他们破除了阴谋,问出了一颗随时都有可能危害大唐的定时炸弹,无疑是对大唐有利的,无疑是正确的事情。
该不该讲人道?
似乎是有那么一句话――对待敌人要犹如寒风般冷酷。
可将一个人折磨到如此地步,又到底对不对?
我认同他们为了拱卫大唐的安稳而运用的所有手段和造成的结果。却不认同他们在使用这些手段并造成结果的时候,将其当作理所当然。
夏鸿升仰着头盯着幽深的夜空出神了好一阵子,直到段瓒走到他身后,问道:“怎么了这是?”
夏鸿升想了想,回头看了看段瓒,突然张口问道:“段兄,军校是往后产生军官的主要渠道,也是成为将军的必备条件。陛下已经决定,往后能带兵打仗的人,必然要有在军校之中学成结业之经历方可。段兄若是日后只甘愿做陛下跟前,旁人眼后的鹰犬,则需留在间谍营中即刻,日后必定犹如内卫统领,成就陛下最信任的臂膀,犹如陛下豢养的一只巨大蜘蛛,那些情报人员就是你吐出的蛛丝,结成一张情报网,遍布天下各地。若是段兄心中暗藏超越伯父的愿望,想要成为一名如同伯父那样一位百战百胜,赏罚严明,为大唐守土开疆的“大唐周亚夫”,则需要去军校之中进修才是。”
段瓒愣了愣:“兄弟此言何意?”
夏鸿升转过身来,说道:“我欲同伯父商议,让段兄离开这间谍营,进入军校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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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仁者无敌
作为兄弟,夏鸿升不想让段瓒再留在间谍营了。虽然,夏鸿升建立间谍营的初衷,是作为军方下属,来搜集敌对国家的情报。可是在当今的背景下,间谍营因为其所掌握的情报,决定了它必须是在皇帝的管控下,而不是在军方的管控下。或者说,军方只有使用之权,却并无管控之权。而在皇权的控制下,它正在被皇帝赋予了更多的职能。可以预见,在未来,皇帝甚至很有可能会将一些黑暗的职能加附给它,到了那个时候,它就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军事情报机构,而成为了一个对外的情报机构,对内的特务机构,而成为李世民的“锦衣卫”。
追缉调查乱党残余,和审讯乱党的事情没有交给本该交给的大理寺,而是交给了间谍营,就已经说明了这个趋势。
做特务的人好像都不没有好下场,尤其是特务头子。所以夏鸿升不想让段瓒继续留在间谍营,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环境,太容易释放出来人心中的那一头恶魔。刚才提及幽飒,段瓒竟然全然一副理所当然,毫无半分恻隐之心的样子,让夏鸿升觉得有些难过。
圣母婊也好,假慈悲也罢,亦或是当**立牌坊的伪善,夏鸿升情形现在没有这些词汇,要不然那肯定能骂到自己头上。可他还是觉得,人之为人,心中应当存有不忍之心。哪怕是出于某种更高的理想或目的,你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来,心中也应该知道自己这么做在客观上的正确和不正确。那些为了正确的目标而采取的不正确的手段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心存歉疚,而不是理所应当。
就好比武侠快意恩仇与除暴安良――为了报仇,而且要“快意”的报仇,杀人根本就不算一回事,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会干。恶徒固然任意行凶杀人如麻,即使江湖正派,杀得性起也总殃及无辜,好像只要正义在握就能肆意妄杀了。这是不对的。
夏鸿升希望即使是为了得到有用的。有利于大唐的情报,而采用的非常之手段,那么这些手段是不得已而为之,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就停止这些手段。心怀一丝歉疚,知道这些手段是不好的,是不得已的。如果心中没有这一丝歉疚,没有清楚的知道这些手段是不好的,而是沉迷于这些手段带来的成功和结果的时候,那这个人心中的恶魔就被放出来了。他会罔顾善恶,放弃对错,将这些手段当成信仰来信奉,就像后世里令人威闻风丧胆的锦衣卫、东西厂。
后世里有一句话,是说给那些沉迷有游戏而耽误了生活的一小部分人说的。原话是:游戏你的游戏,不要被游戏所游戏。夏鸿升在这里想要将这句话的意思变一下:控制那些手段,不要让那些手段控制了你。
夏鸿升脑中心念电转,想了许多东西。段瓒也是眼中惊疑不定,品味了良久,才忽而发问:“兄弟可是觉得为兄在这间谍营里面,做了甚子不妥的事情?”
夏鸿升看看段瓒,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若是换作了旁人,我是断然不会多事,说出这一番话来的。若是段兄觉得小弟说话难听了些,也请见谅则个。小弟也是怕段兄迷了本心。”
听夏鸿升这么说,段瓒面色肃然,立正拱手抱了抱拳:“还请兄弟赐教!”
“方才我问段兄,那女刺客是不是要死了,段兄一副无所谓的态势。段兄也该知道,那种精神上的酷刑。寻常人有个两天都撑不住,三四天下来就有些魔怔了。那女刺客呢?半个月!我知道,一定是段兄用了其他的法子都不行,最终才用了这个法子,撬开了她的嘴。段兄为了追查出女贼首的下落,彻底断了这股乱党,为了大唐的安稳,所作出的努力,小弟佩服。只是方才,小弟从段兄的身上,看不出来丝毫对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折磨成了一个撕扯噬咬自己的血肉的疯兽而感到的怜悯,段兄对犯人受到了这种违背人性的折磨之后的生死结果浑不在意。这一点,不好。段兄或许会觉得小弟是小题大做了,一个害人无数危害大唐的乱党,对她心存怜悯是虚伪。可小弟这里说的是人心里的不忍之心。段兄难道没有发现,间谍营的人,已经对这些酷刑毫无感觉了么?看到这些被酷刑折磨的人,他们不仅不感到怜悯,反而感到高兴,兴奋。包括段兄在内,渐渐的,他们会认为这些手段是正确的,是理所当然的。一旦这种意识形成,那么这些手段必定会被滥用。”
夏鸿升看看段瓒,见段瓒没有说话,于是又说道:“小弟不愿意看见,段兄渐渐成为一个毫无怜悯之心的,冷血残酷的人。段兄一定不能习惯了这些手段,一定要保持清醒,知道我们的目的是对的,而这些手段其实是错的,只是为了达到对的目标,我们不得不使用了这些错误的手段。这个意识一定要镌刻于心,才不会受到那些手段的控制,才不会滥用那些手段。小弟不反对段兄用这些手段,去审讯那些威胁大唐稳定的人。小弟反对的是,段兄和间谍营的人,正在对那些手段在习惯,在适应,在不认为那些手段是不好的了。有了这种不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