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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杨承志心里有一丝悔意,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够阻止自己的儿子?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警告自己儿子,这样做的后果?
之所以这样想,因为杨承志曾经听到过儿子流露出这方面的意思,所以才会有这一系列的后悔。
杨承志是一个明白人,知道虽然整个事件没害死人,但也实施了,一定会被判刑。此时,杨承志的心里很乱,很糟糕。但还是强制的平复情绪,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想想对策,度过这个关口。
洪安通走下台之时,被押着的杨继志突然大喊道“父亲,救我,救我,我不想死,一定要救我!”声音夹杂着混乱而凄厉,透露着最后一丝挣扎。
杨承志的心仿佛瞬间被狠狠揪了一把,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慌乱不已,一时没有了主心骨,只能一只手无力地伸了伸,似乎想要拉住自己的儿子,保住他。但是,动作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人群散去,高台之上只有杨麟主仆三人,还有那十三人。
此刻,慢慢品味,细细思索,回想整个成人礼的前前后后,十三人怎么会感觉不到?怎么会感觉不到,整个成人礼的过程中,事情的一件件,发生的是那么合乎时机,发生的是那么前后连贯,步步紧扣。一切事情的发生和演变,根本由不得众人多做反应,有何应对,仿佛自己等人一直处于别人的算计之中。
十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杨麟,只见杨麟的面部波澜不惊,坦然以对,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变化。
众人不禁思索过往,想起了杨麟过去的种种表现,让众人根本就无法相信,这一切是出于这个毛头小子之手。他们心里一致认为,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参与,在暗暗推动,操纵着这一切。
不久,杨麟不再沉默,转而声音毫无感情的说道“各位族中长辈,现在是不是可以带我去接手家里的生意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可是允诺我今天就办完手续的。”
众人神情一滞,纷纷看向坐在地上的杨承志,一副马首是瞻的意思。杨承志面色难看,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话“主导计划这一切的是谁?背后的那人是谁?”
没有言语,更不会回答,杨麟乐的这些人将对手想成其他人。但是,杨麟转念一想,自己何不杜撰一个人出来?让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一个莫须有的人身上。
杨麟想通这一切之后,于是很有深意的说道“族长,咱们还是赶紧办理锦绣山庄的手续吧,办完之后,你老好去看一下继志堂兄,上下打点一下,免得他在牢中吃苦!”
杨麟的答非所问,话语刺痛了杨承志的内心,又无法作为。杨麟的最后一句话,使得杨承志身体一震,再也没有了那份好奇心,完全被儿子的锒铛入狱所羁绊。
此时,杨承志的全身好像被抽干了力气,有些心力交瘁。想起儿子的处境,想起整件事情都在这个毛头小子背后之人的掌控之下,为了儿子的安危,杨承志不得不交出锦绣山庄。
于是,杨承志的双眼有些无神而呆滞,声音冰冷的说道“我就不去了,我让管家陪你去,去办理锦绣山庄的一干交接事宜。”
接着,又对着台下喊道“管家,你去陪着杨麟去,传达我的意思。”
见族长杨承志都这样痛痛快快的答应了,虽然心中很是不甘,有诸多的不愿。但在全城的人见证之下,又有过承诺。不能反悔,也不好明着对耍赖。而且看情形,知府大人洪安通似乎有意帮着杨麟,其他十二人也就陪着杨麟离去,一一交接手中所掌控的生意,身影有些落寞,有些萧瑟。
当然,杨麟首先接手的就是最大离得最近的锦绣山庄,虽然里面的伙计有些抵触,但整个成人礼他们也在场,都在观看,也都听到了,只好任凭杨麟接管。
杨麟接手的那一刻,忽然出现几个人,被杨麟一一委任为锦绣山庄的大掌柜和一些重要职位,严密的看守储备货物,负责柜台银两,原来的那个主事儿被晾在一旁,傻愣的看着这一切。
突然出现的几人,使得店铺的主事儿伙计和十二人一愣,心里更是一惊。这一幕更加验证那十二人心中所想,所猜,自己一干人确确实实被人算计了。
十二人见到锦绣山庄交接的那一幕,想到自己的那些铺面应该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如此。
随后,杨麟接管其他十二处生意铺面的时候,也是出现几个莫名人员,被杨麟委任铺面的掌柜,严格控制货物钱银,彻底验证了十二人的猜想,扼杀他们心中的歹意。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整个过程不到两个时辰,期间没有什么大的反抗,只是有些铺面的伙计很是抵触,流露出不满的情绪。仅此而已,并没有出现多大的波澜,也没有引起多大的骚乱。
接手完家里的生意铺面之后,杨麟很惬意的坐在书房之中,边品茗着刚从自家铺面里拿回的上好茶叶,边翻阅带回来的各个铺面账册,意兴阑珊,散发着一股得意的味道。
下午的时候,洪安通就接着审理了杨继志,大刑都没有用,那小子就全盘招出了,央求着放他一命,畏惧非常。全然不复杨麟在锦绣山庄与其初次见面的样子,趾高气昂。
早在开审之前,杨麟就流露出了自己的意思,洪安通可以大肆敲诈杨承志一笔,进行轻判,让他们出钱平息这件事,放杨继志一马。
这笔钱,杨麟分文不要,可是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将杨继志打的一年不能下床,狠狠的刺激那个族长大人,扰其心志,乱其神魂,让他短时间里不能和自己斗,不能和自己纠缠。那样杨麟就可以好好整理那些铺面,将铺面牢牢抓在手里。
几天之后,族长的府里,虽然没有杨府的那怕气派辉煌,但也是金华府排的上号的府邸。
此刻,某个房间里,杨继志躺在床上,呼吸微弱,有一进没一出的,大夫在一旁诊治着伤势,一个妇人哀嚎大哭着,妇人当然是杨继志的母亲。
杨承志也在房间里,被哭声弄得不胜其烦,眉头紧蹙,心里乱糟糟的。
看着儿子被打的伤势,心里就是一阵肉痛如绞。从锦绣山庄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更是使得他心情很坏,很糟糕。
大夫走了之后,杨承志烦躁的在房中来回踱着步。接着,有些愤恨的说道“管家,去联系那十二家,让他们明天上午去老地方聚一下,就说我找他们有些要紧的事情商量!”
跟了杨承志这么久,管家当然明白自家老爷的心中所想,话中的意思,边躬身后退,边说道“好的老爷,我这就去!”
第二十章 挫其威、乱其心 上
几人渐渐走近,很快,就来到了高台之上,站在那里。此时,台上的众人这才看清突然出现的一拨人,为首的正是杨府的账房先生,身后跟着三个杨府的下人,其中一人被捆绑的犹如一个粽子,押解在那里。
账房先生来到洪安通的身前,扑通的一声,双膝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大声疾呼道“知府大老爷,还望请你给我们家少爷做主啊!”声嘶力竭,回荡于周遭,引得周围的人群疑惑连连,不知发生了怎么回事儿。
族长杨承志那些人,不解的看着账房先生,他们当然认识账房先生,毕竟以前可没少接触,没少打过交道。杨麟恍若局外人,一切都与他无关,整个保持着作壁上观的姿态,没有任何的言语。
洪安通微微侧头,以旁人不易擦觉的角度,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杨麟,见对方微微点头。
这时,洪安通想起了杨麟前两天的交代和允诺,不禁嘴角浮现笑意,心中瞬时明悟,知其意,心领神会的朗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喊冤?你家公子又是何人?”
“启禀老爷,我家少爷就是杨麟,我是杨府的账房先生。”
“哦~,那你想要我怎么为你家少爷做主啊?”
台下顿时一片骚乱之声,议论纷纷。多数人很是不解,这个账房先生是怎么回事儿?今天可是他们家少爷的城里,一个值得杨府上下喜庆的日子,居然弄了这一出,来了这么一手。
众人不禁想起了刚开始的一些话题,一些流言蜚语。瞬时间,多数人都是眼神怪异的看向杨承志十三人。意思很明显,他们收买了账房,指使他大闹今天的成人礼,给杨麟一个下马威,拖延时间。
这时,账房先生就要说话,杨麟突然说道“知府大人,你先审着账房叔叔,我还要陪着各位叔叔伯伯,去交接一下家里的生意,还望大人见谅怠慢之过,稍后再向大人请罪。”
“行,你去吧~!用你。。。”
凭着与知府的关系,杨承志立即插口道“侄儿,交接店铺的事情,不用这么心急。接手生意铺面,还有的是时间,天黑之前一定能办完。况且,现在知府大人所审之人,是你们家的账房先生,虽说不是你上告,但也有些牵连,说不定还有用的着你的地方,省的大人麻烦,咱们就等会儿再去吧。”
说的有理有据,又抬出了洪安通,一副不容杨麟拒绝,推辞的架势。
“是是,族长说的对,时间还很充裕~!”其他人纷纷附和道,特别是那十二人。
同时,台下响起一片的唏嘘之声,朝着杨承志十三人。可是十三人不在乎,他们此时最需要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出乎众人的意料,杨麟很淡然,很平静,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有些配合的匪夷所思,没有丝毫的争取,就连杨承志十三人也是一呆,很是不解。
杨麟云淡风轻而洒脱不羁的站在一旁,轻声说道“行,既然族长也这样说了,又有各位叔叔伯伯的承诺,不影响等会儿接手家里的生意,我也就没什么好着急的,那就先看知府大人如何审理?是否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连同杨承志,众人又一愣,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怎么就出现了什么承诺,有一种上当的意味。但又不好反驳什么,只好依然保持着镇定的姿态,看着接下来的事情演变,能不能拖延更多的时间?
与此同时,有人搬来了一把椅子,洪安通坐在其上,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就说道“账房,你具体的说一下,究竟怎么回事儿?你要状告什么人?快快说来。”
万人围观之下,嘈杂吵嚷之中,账房先生似乎演练过千百遍,丝毫不怵,言词清晰而有条理,响亮的回荡于周遭,账房先生徐徐说道“启禀知府大人,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我们家少爷摔下马车,重伤昏迷之前说起。”
“等等,你等等,不对啊,我听说那不是一场意外吗?怎么又从那时说起?”洪安通假装问道,不是为难,而是为了帮账房先生强调这件事情。
“不是的~老爷,那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一场彻彻底底的谋杀!”账房先生大声喊道,周围人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全场一时陷入短暂的寂静之中,接着吵嚷议论声再次响起,此起彼伏。
“安静,安静,不要影响本府的问话,打断本官的审讯!”
等到人群安静下来之后,洪安通这才继续问道“你这样说有何根据?证明你说的不是妄然?不是在胡说八道,满嘴胡诌?”
“大人,请看,这人就是少爷的马夫,那日负责赶马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