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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寂静过后,不知是承受不了压抑的气氛,还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有些颤音的出口问道:“韩师爷,平时的时候,就你的鬼主意最多,如今这个时候,你觉得该如何去办?”
虽然韩师爷的表现像往常一样,依旧是小心翼翼,不敢抬头答话,但心理素质并不比洪安通好多少,也是慌乱不已,出于求生的本能,摄于洪安通的官位,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人,事情已经十万火急了,咱们还是赶紧上报朝廷,将所知的消息,事无巨细的上禀,希望朝廷能够及时,派兵镇压叛乱匪贼!”
“对对,赶紧写折子,上报给朝廷~!”洪安通不加思索,连连说道,立即向书案走去,坐下之后,就是一阵翻腾,寻找空白折子。
眼前的这一切,钟捕头恍如视若无睹,反而陷入沉思之中,眸光流转,不断闪烁,就在洪安通奋笔疾书之时,脑袋上急得流出细汗之际,似乎想通了什么,自语般地说道:“对,对,一定是这样!”
钟捕头的一惊一乍,使得洪安通的思绪纷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挥笔泼墨,韩师爷依旧是心绪不宁,不安的看向钟捕头。
此时,钟捕头已经从沉思中完全醒转过来,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唐突,但并未立即赔罪道歉,而是躬身向洪安通行礼,朗声说道:“知府大人,属下大概知道驻军将领被刺杀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儿了?”
洪安通早就没有心思关心那件案子,满脑子都是关于即将到来的叛匪,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钟捕头,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大祸临头,金华城随时陷入那些叛匪的铁蹄之下,战火之中,本官哪还有心思关心什么案子?”
钟捕头依旧不馁,很是理解洪安通的心情,依旧不肯放弃,想要再三争取,立即郑重其事地快速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如果属下判断的没错,金华府,乃至于徽州府和杭州府的驻军将领被杀一案,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叛军密谋刺杀的,否则,一切都说不通!”
啪嗒!
洪安通的毛笔掉在书案上,再次震惊了,比刚刚的还要震惊,达到无以复加的地府,刘师爷更是不堪,一脸的惊恐之色,嘴巴张得大大的,双腿在颤颤巍巍,抖动不止。
多年的宦海沉浮,经历了不少事情,短暂的慌张过后,物极必反,洪安通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说道:“钟捕头,你这样说的根据是什么?”
想通了案子的关键症结,讲的开门见山,如此坦白,钟捕头反而没有任何的顾忌,径直的说道:“知府大人,不妨试想一下,一旦驻军和城防军的将领全部死去,获得最大利益者是谁?”
一语惊醒梦中人,随着钟捕头的一语落下,洪安通豁然开朗,本能的说道:“那些叛军匪贼~”
“不错,大人,一旦城防军和驻军将领全部死亡,城防军和驻军就会陷入群龙无首之中,军营就会打乱,当地的文职官员很难号令那些兵卒。”
“如此一来,陷入群龙无首的各地驻军和城防营,相应的城池就相当于一座空城,毫无抵抗力可言,只要那些叛军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攻城略地,拿下各个城池。”
话越讲越明,钟捕头的思路越加的情绪,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各个驻军和城防营将领的被刺杀,一定是那些叛军秘密谋划刺杀而为。否则,一切的前因后果都厘不清楚。
看到钟捕头的思路清晰,分析的头头是道,洪安通的眼前一亮,放佛抓到救兵稻草一般,不再端着官架子,和声静气地请教道:“钟捕头,现在形势危急,只能先将案子放在一遍了,你觉得咱们当务之急是什么?本官该怎样做,才能有效应对现在的情况?”
第四百四十七章 钟捕头之策
这一刻,说话之时,在钟捕头的印象之中,以往之时,从未见过洪安通的神色像今天如此认真,言词是那么的恳切而真诚,眼神中充满希冀之意,期待自己的回答。
将近不惑之年,经历了风风雨雨,在金华知府衙门干了那么多年,钟捕头迎来送往了太多的知府老爷,什么样的官员没有见过?怎么会被洪安通的一时伪装所欺骗?种种的真诚只是一种假象,钟捕头不是二十多岁的愣小子,不会被洪安通的只言片语所迷惑。
即便如此,钟捕头也没有明哲保身的打算,不仅是出于自身的考量,也是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全着想,出于大义,略微一沉吟,接着就郑重地说道:“大人,小的不才,不敢教大人怎样做?但还是有几个建议,希望能够对大人有用,能够一尽绵薄之力。”
洪安通心生赞许之意,暗道,这个老捕头还是有些聪明,没白费自己这几年的委以重用,即便是自己放低姿态的“请教”,钟捕头还能保持清醒,没有丝毫的骄满之意,依旧是往日的那份恭敬,言词把握的进退有度。
想到这些,洪安通全身瞬间涌现出一股淡淡的畅快之感,犹如涓涓细流,滋润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这一刻,洪安通不禁放松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这些想法发生在转瞬之间,不过眨眼的时间,洪安通没有再操着官架子,语气亲和的说道:“钟捕头,客气了,快快讲来,究竟什么建议?”
局势的紧张,隐隐的泰山压顶之势,使得洪安通的言语之中难免会有急切与催促之意,钟捕头很能理解,没有再推迟,不是径直提议,而是缓缓说道:“大人,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南边的那些叛匪早就打咱们金华府的主意,所以才会发生前些天的各个将领被刺杀事件。如果属下判断的没有错,结合逃窜到咱们城里的难民,就在这几天,那些反贼很有可能会打到城下,威胁金华府的安全。”
一语落罢,钟捕头虽然说得简单,却蕴含了太多的信息,不仅有对驻军将领被刺杀案子的总结,还有即将而来的危机,一时之间,洪安通的心里有些慌乱,不免质疑钟捕头的判断,一连问道:“钟捕头,那些反贼的行动能有这么快?不日就会打到咱们金华城的城下?”
“嗯。。。是的,大人,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应该是这样的,大人你看,从驻军将领被杀,到少数难民涌入城内,差不多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而这些都说明了反贼的行动是早有谋划的,属下认为,在五天之内,那些反贼一定会对金华城有所行动。否则,他们刺杀将领的意义就会大大降低。”
“钟捕头,这是怎么说?为什么你一定认为,反贼会在五日之内攻打金华城?”洪安通已经相信了大半,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不免的问道。
“这个很简单,大人,不妨试想一下,反贼能够连续攻下广东、福建和江西三省,动作迅速,而且还将消息封锁的那么严密,再到事先暗杀驻军将领,种种迹象都不难看出,这伙反贼不仅势力不一般,还有着充足的准备,军中更是不乏谋士,因此,只要他们不傻,短时间之内,势必会对金华府动手。”
刚一停顿,似乎感受到了洪安通的些许疑惑,钟捕头继续解释道:“如果这些反贼拖得时间过长,咱们就会反应过来,从而上报朝廷,同时做出相应的准备,尽可能地降低驻军将领死亡所带来的影响,通过一些措施,稳定驻军和城防营,加强金华城的防卫能力。如此一来,那些反贼要想再攻打金华府,将会更难,损失更大,这也是属下判断他们五日之内必有行动的根据。”
洪安通豁然开朗,频频点头,完全认同,身体里尽是消极的情绪,脸色很难看。
然而,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突然之间,刚一再次回味钟捕头的分析,洪安通的眼前忽然一亮,连忙问道:“钟捕头,你说的通过一些措施,都是那些措施?”
言谈之际,说了那么久,获得洪安通的认可之后,钟捕头表现的轻松起来,少了些唯唯诺诺,增添了些自信,徐徐说道:“大人,这些措施就是小的想要提的建议,建议有三。”
“喔~?都有那三条?”看到钟捕头说的自信,洪安通也凭空多了些安心,接话问道。
“大人,属下是这样认为的,现在形势危急,金华府随时都有可能失陷的可能。因此,属下觉得,您首先要做的事,正如韩师爷所说,应该立即向朝廷禀明情况。”
“其次,大人还要写个行文,立即向江苏巡抚求助,派兵支援的同时,希望他能够下个命令,最好是委派一些善于行军打仗的将来,前来控制和安抚金华府的驻军,以及城里的城防营。”
钟捕头越说思路越清晰,洪安通也是满意的频频点头,就要继续说下去之时,却被韩师爷出言打断了。
“钟捕快,咱们金华府可是属于浙江辖地,江苏巡抚可是管不着,就算江苏巡抚的命令下来了,能够管得住金华府的驻军和城防营吗?更何况,知府大人的直属长官是闽浙总督,即便要上报请示,也是应该向总督大人吧~!”
就在这时,洪安通露出赞同之色,就要附和之时,钟捕头有些无奈的说道:“韩师爷,如果可以的话,我也那样认为。可是,你应该知道,福建已经失陷,被反贼控制,总督大人至今生死不知,了无音讯,你让知府大人上哪儿找啊?”
“放眼整个东南地区,距离咱们金华府最大的官员也就是江苏巡抚,不去找他,还能找谁?”恍惚之际,其他两人还未察觉之时,钟捕头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屑,很是看不起韩师爷,堂堂的一个知府师爷,反应居然这么愚钝。
这一刻,韩师爷满脸的尴尬之色,变得闭口不言,洪安通却不管这些,很是着急,连连说道:“钟捕头,你说的不错,当该这样做,上呈朝廷的折子和向江苏巡抚救助的行文,我马上就起草,你赶紧说说最后一个建议,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
钟捕头不再理会韩师爷,回过心神,对洪安通点了点,继续说道:“大人,属下接下来要说的非常重要,也是三条建议的重中重。”
略微一停顿,环视了一下,这才说道:“最后,也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大人,你一定要去城防营和驻军那里一趟,与他们摆事实,讲道理,尽可能的说一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毕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洪安通面露难色,非常的不自信,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钟捕快,你应该知道,身为一府知州,周围的驻军和城防营的官兵并不归我辖制。”
“大人,下属也知道,可是,仅凭着城里的官差衙役,根本就不能保卫城池,也就只能维护城里的治安,管管平常的百姓,更何况,咱们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的行动,必须有城防营的官兵配合。否则,根本就达不到目的。”
“行动?一系列的行动?钟捕头,你说什么?究竟是什么行动,必须要有城防营的配合?”似乎抓到了什么,洪安通惊疑地问道。
钟捕头知道,如果自己不说清楚,不讲明白,这位知府大人还不能意识到事情的真正严重性,金华城里隐藏的严重威胁,于是郑重的说道:“大人,你应该知道,那些杀害驻军和城防营将领的凶手还没有揪出,而根据属下在凶案现场的检查以及尸检,那些凶手手中的武器非常不简单,很有可能是鸟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