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生活在风沙之中的扎伊皮肤干枯粗糙,看上去感觉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了不少,眼中的精光让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绝不简单,只是偶尔闪烁的阴冷和怀疑让我有些不舒服,转念一想,初次见面,难免会有些不信任。
“扎伊老弟,我对着胡大起誓,和你一样,这几位都是我的兄弟,绝对值得信任的。”老树妖信誓旦旦地说,他也知道此行艰险,如果彼此不能建立绝对的信任,那对我们的行动是绝对不利的。
听到老树妖的话,扎伊的疑虑稍减,只是奇怪的眼神不时瞟向兰花和唐心,或许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子也愿意到这风沙漫天的大漠里来吧。
在扎伊家里匆忙地吃了些馕和熟肉,老树妖便心急火燎地催促着扎伊“我说老弟,快把你说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扎伊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个沙巾小包,凑在灯泡前小心翼翼地层层打开,最后露出了片土黄色半个巴掌大小的锦片。
所有人都把头凑了上去,锦片上隐约可以看到几个奇怪的符号,有些像草书的汉字,又有点像是简笔画,其实汉字在最初时也颇多象形的,所以我暗暗判断这些是字符而不是图画。
“这是什么字?怎么这么怪呢?”才子看了半晌望向了唐心,毕竟唐心是正牌的考古学家。
“我从没见过。”老树妖没有犹豫马上就承认了自己对这些字符的无知“但绝对不是汉字。”
老树妖最为擅长的就是临摹,无论是草、楷、篆,甚至甲骨文也颇有研究的,既然他如此确定,那就一定不是汉字。
“我觉得看起来有些像佉卢文,但是却有区别,只是字符太少,没办法做具体判定。”唐心皱着眉头思索着说。
“佉卢文?”我再一次惊叹这个世界之大,一个人所不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是的。”唐心点头,看到众人迷茫好奇的目光,微笑着解释道“佉卢文最早起源于古代犍陀罗,是公元前三世纪印度孔雀王朝的阿育王时期的文字,全称‘佉卢虱底文’,最早在印度西北部和今巴基斯坦一带使用,公元4世纪中叶随着贵霜王朝的灭亡而消失,或许是那个时候传进来的吧,只是看起来又和佉卢文有些不同的感觉。”
今天真算是长见识了,我暗想,不知道孔雀城又和那个孔雀王朝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但这并不是我所最关心的事情,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扎伊会不会带我们去寻找那座白龙海里的神秘古城废墟。
朝老树妖使了个眼神,老树妖立刻笃定地朝我微微点了点头,意思是没什么问题。
“扎伊,如果你愿意出售的话,我想购买,你觉得多少钱合适呢?”唐心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取出个密封塑料袋把那半片残锦装了进去。
“恩,你要买?”扎伊的汉语说的很流利,想要确定似地重复了一遍,我却看到他眼睛里闪过的狡黠,“你们都是木大哥的好朋友,价格自然好商量,不如你们说个价格,我看看能卖不?”
我和才子、温老对望了一眼,这种伎俩也是我们在平时常用的,尤其在不知道货的行价,也不知道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的时候采用这种办法最灵,因为对方出的价格必定是在他心理承受价位以下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左右,这时候有了参照价就可以把价还到对方刚刚好能接受的心理价位。
也怪唐心讲价的技巧实在太欠缺了,不过既然我在旁边自然是不会让扎伊遂愿的。
唐心求助似地望着我,有些犹豫。
“其实前几天已经有几批人来看过了,他们的价格都很高的,虽然咱们是朋友,但是也不能让我赔太多吧?”扎伊补充道。
才子忍不住低哼了一声,老树妖也有些尴尬,我和温老却相视而笑,扎伊越这么说就越表明他没信心了。
“扎伊大哥啊,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情况。”我清了清喉咙,微笑着对扎伊说道“首先价格自然要根据品相和价值决定的,我们考古队啊,最注重的就是它的历史价值了,这件东西,我们首先说它的品相吧,锦没什么特别的,绝对算不上佳品,而且破腐严重,又只剩下这么个小角,收藏是没什么价值的了;其实我们看中的是上面这几个字符而已,这么简单的字符我早就记在脑子里了,就算不买也没什么了。”
扎伊的脸色逐渐变得闪烁不定,半信半疑地望着我半晌,其实凭心而论我也没有骗他,但是同一件东西对不同的人价值是不同的,对普通收藏家而言,肯为这片破布出大价钱的肯定不多,但是对于历史考研,尤其是牵扯到一座能够震惊世界的古城的研究,那价值可就无法估量了,至少我相信消息传出去以后会有很多国家会对这片残锦和扎伊很感兴趣。
一口气把话说完,我微笑着与扎伊对视着,扎伊狐疑地望向老树妖,后者点了点头。
“那,郎兄弟,你肯给什么价?”扎伊的语气再不像最初那么沉稳。
“一千块,这东西只值这个价,但是扎伊老哥的辛苦,我愿意付出五千块。”我向扎伊伸出了手。
这五千块只是为了让扎伊的心理平衡,也是为了古城的寻找,在我们的计划里,扎伊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我自然不能在一开始把关系搞得太僵了。
扎伊犹豫了片刻后,咬了咬牙,伸手与我的手握在了一起“成交!”
唐心悄悄地对我伸出了拇指。
我爽快地把钱付给了扎伊,而交谈也进入了重点。
“扎伊老弟,我们这次来看这东西是个目的,但是更重要的嘛,是想让你带着我们去找你到过的那座古城。”老树妖说出了我们的目的。
扎伊听到要去寻找古城,脸色立刻变了,充满了惊骇恐惧,惊魂未定地把头摇得和拨楞鼓似的。
“去不得,去不得!木大哥,白龙海是被胡大诅咒的地方,进不去,出不来的!”我能看出来扎伊的惶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说是进不去出不来,你老哥不也是进去又平安出来了嘛!”才子笑着说“再说老哥你带我们去,我们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要不是胡大他老人家开恩我是一定出不来的!”扎伊双手合十轻声地虔诚祈祷。
“老弟,这种发财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老树妖也在旁边劝道。
扎伊听到发财两个字,眼睛立刻露出贪婪的光,不过随即便被深深的恐惧代替,用力地摇着头“木大哥,你们一定要听我的,去不得的,我们都会被恶鬼吃掉的!发不了财,连命都会丢掉!”
说来说去,扎伊死活就是不肯去,最后勉为其难地答应做我们的向导带我们去白龙海的边缘,当然是有代价的,向导费五千块,而骆驼一应提供的物资则按天收取费用,如果发生折损,价钱另算。
按照扎伊所说的,进入白龙海也未必能看到古城“胡大把城藏起来了,只有他发脾气的时候刮起了黑沙暴才会显现。”
按照扎伊的计算,从河口子到白龙海的边缘,我们需要走三天左右,而当时从他到达古城废墟至走出白龙海,他用了六天的时间,所以我们准备了十五天的食物和饮水,在沙漠中最致命的不是饿,而是渴,即便是正常的人类在不进食的情况下,依旧可以坚持十到十五天不死,而不补充水分,人最多可能坚持七天。
骆驼,扎伊准备了二十峰,我们一共是七个人,两峰轮流骑乘,其余的六峰则用来运输物资。
他弄来这么多骆驼,我到觉得扎伊是在故意弄着骆驼凑工分,哪里需要这么多呢,不过这费用又不需要掏我自己的腰包,也就听之任之了。
在扎伊一声驼笛声中,所有的骆驼连成了一排,晃悠着踏上了寻找孔雀城的路。
我和扎伊走在最前面,随后是老树妖、唐心、兰花、温老和才子。
清晨的温度很低,虽然初升的太阳万道霞光照在漫天的黄沙上看起来金灿灿的,看着远远的似乎与天连接的大漠,我生起了航行在海上的错觉,或许,我身处所在也是海,是沙海。
“扎伊大哥,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请教你的。”我坐在驼背上随着骆驼的前进摇晃着,听从扎伊的吩咐,把脸结结实实地捂了起来,戴上了防沙镜。
“有什么问题?郎兄弟。”经过两笔交易,扎伊已经很直观地认为我很够意思,态度也逐渐变得随和起来。
“扎伊大哥,传说中的黑孔雀城不是遍地黄金珠宝吗?你为什么只拿回那么一片破锦呢?”我大声地喊道。
四周的风声就像尖锐的哨音,若不大声喊叫即便是超过三米也听不轻对方的声音,扎伊说这种天气算得上风和日丽。
我无法想象真正的黑风暴到底是什么样子,有多可怕,还有另大漠人谈及色变的白龙风,也就是常说的龙卷风。
“传说中的黑孔雀城是那样的,可惜我到过的古城却不是黑孔雀,那里除了白骨,我找不到还有什么,这片布也是我偶尔发现的,不过就算是有财宝也带不出来的,会被黑风暴吞没,被沙龙化为灰烬。”扎伊严肃中带着恐惧地向我喊道。
扎伊的话让我有些失望,即便星相图上所显示的路线方向与我们此刻行进的方向大致相同,但是西域千百年来,所谓的三十六国、五十四国,分分合合的,战火蔓延,城郭废弃兴建更是频繁,只要有水有草,便是可以生活的地方,白龙海方圆几千公里的区域里,不止一座古城绝对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现在我们并没有更多的线索,所以,扎伊发现的古城废墟理所当然成为了我们的第一站。
在白龙海范围内,目前还没有发现过任何古城遗迹,事实是,白龙海还没有人进去进行考察过。
等到太阳渐渐升到头顶的时候,温度就像加热的火炉一样,迅速地攀升起来,沙子就像聚热板一样把温度反射集中,途中我小解下了骆驼,踩到沙子上的时候,我觉得我的鞋底都融化了,幸好只是错觉。
漫无边际的大漠入眼到处都是一模一样,起起伏伏的沙丘,鱼鳞一样的沙地,在起初温度还不高的时候,唐心和兰花面对着大漠还很兴奋,唐心甚至笑言,这柔软的沙子让她感觉仿佛身处夏维夷海滩上,不过等温度逐渐升高以后,两女便开始苦不堪言了。
日头西下的时候,风沙反而转大了,狂风夹着黄沙吹打在每个人的身上,前方五、六米的地方都无法看清,只能下了骆驼,紧贴骆驼的身体跟着向前努力地移动着。
终于在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到达了第一天的宿营地,一座高大的沙丘下。
转过了沙丘立刻感觉呼吸一畅,“这鬼地方可真要命!”才子吐出一口口水,夹杂着半口黄沙,即便把脸蒙得严严实实的,我依旧觉得嘴里、鼻子里都是沙子。
四外挖出了一米多高的沙墙,把帐篷支了起来固定好,这样是为了将帐篷加重使得帐篷不被刮走,扎伊拿出了路上收集的梭梭点燃,没想到这梭梭立刻熊熊燃烧起来,围绕着火堆,立刻觉得寒冷被驱散了不少。
“这东西烧得可真旺,比的上咱家的松木油了。”我向正努力地挖着鼻孔的才子说。
正烧水的唐心听到我的话,笑着说“梭梭被称为沙煤,浑身是宝呢,只可惜现在越来越少了。”
跪在地上恭敬地祈祷完毕的扎伊坐了起来,微笑着说“这梭梭是胡大赐给我们的宝贝。”
“小狼,温老的身体又开始发热了。”唐心凑到我身边轻轻地说,我点了点头,嘱咐唐心把太岁给温老喂下去,趁着大家都忙着收拾行李,没人注意到我,我撸起了袖子,黑斑已经扩大到了将近整条小臂,像是一个个小眼睛盯着我,诡异无比,我的头皮一阵阵发紧发麻。
分着吃了些馕,每个人都喝了点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