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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奎见廉瑛出来了。忙松手,但另一只手始终抓着留根的胳膊。“这小子看不起俺,俺喊他他不听。”
“俺没有听到。”
“留根,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学着说谎啊。你王叔那么大的声音,俺在堂屋里都听到了,你咋能说没听到啊。”
“婶,俺就是没听到。”留根红着脸辩解道,“俺脑子里光想着搬人了,真没听到俺王叔喊俺。”
“搬人?搬人干啥?”廉瑛问。
“俺爹和王土改打起来了,俺娘让俺到俺老娘家找俺舅。俺光慌着跑了,没听到俺王叔喊俺。”
“俺知道了。你走吧。”廉瑛说。
留根看了王天奎一眼,揉了揉扭红的耳朵,转身跑了。
“他两个咋打起来了?”莲瑛自语道。
“俺知道为啥了。”王天奎拍了下脑门,跑着去王满仓家了。当王天奎赶到王满仓家时,王土改和王满仓已经打了一场。现在,王土改在王满仓家门口大骂,王满仓躲在家里不出来,王满仓的老婆苗桂花站在屋顶上和王土改对骂。周围聚集了很多人,在哪里指指点点,谁都不过来劝架。因为方才王土改说了,今日他要和王满仓拼一个你死我活,谁要来劝架,就是同他王土改过不去。都是一个村的人,王土改是啥样的人村里人都知道。像他这种人,平日里躲还躲不及,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招惹王土改啊。
“咋回事?”王天奎问站在最前面的喜云。
“还能咋回事?多说话惹得祸呗。”
“还是为了那事啊,当时在王文格家不是都说开了,咋又打起来了。不行,俺的劝劝。”
“对啊,这事啊,咱们村也就你敢劝架。”
喜云这可不是当王天奎的面说恭维他的话。从村东到村西,把双水村的人都数落一遍,也就王天奎能镇住王土改了。
“王叔,你这是干啥呢?骂街还是唱戏?”王天奎笑着走过去。
苗桂花见王天奎来了,像是来了救星,忙说:“天奎兄弟,你给评评理。他王土改为啥堵着俺家门口骂啊,就是欺负人也没有他这么个欺负法啊。”
“王天奎,上次俺给你面子了。今儿这事,你还是离远远的吧,免得等一会溅你一身的血。”
“哎哟,要动刀子啊?真的玩命了?王土改,俺问你你拿过杀猪的刀子吗?要不俺从家跟你拿一个。王天奎讥讽道,“都是一个村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啥过不去的,还非得动刀子。”
“其他的事还好说。就这事啊,今儿还就过不去了。”王土改说,“俺今儿把话撂在这里了,不是他王满仓死,就是俺死。”
“非得死一个?”王天奎问。
“非得死一个。”王土奎说。
“天奎兄弟,你告诉王土改,俺根本没说过他的闲话。他这都是听谁说的啊,你让他把那个人叫来,咱们三面对质。”王满仓在院子里喊。
“王满仓,你就是个孬种,你不是男人,有种的你出来。”王土改说。
“你是个疯子,俺家满仓不和你一样,俺不是怕你。”苗桂花说。
“你个骚娘们,有种你下来。”王土改指着苗桂花骂。
“你才骚,你家的女人都骚,你老妈骚,你老婆骚,你儿媳妇也骚。”苗桂花骂道。
“你个狗×的,俺让你骂。”王土改捡了一个砖头,朝苗桂花扔去。苗桂花没料到她的话会让王土改有这么大的反应,当王土改的砖头扔过来时,她还没有反应。半拉砖头砸在她的身上。
王土改又捡了半拉砖头,还想扔过去,王天奎眼疾手快,忙拦住了。王土改一手拿着砖头,一手指着苗桂花,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王土改的动怒是有缘由的。用佛法的观点来说,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关系。就拿苗桂花刚才骂王土改的话来分析,苗桂花可以骂王土改的老婆,也可以骂王土改的老妈,对于王土改来说,他不在乎别人骂他这些。他的观点是骂人的话又沾不再自己身上,何必管它。可是,苗桂花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骂高文秀是个骚货。因为王土改和高文秀的关系已是事实,王土改最怕别人知道他和儿媳妇乱搞。对于这件事情,始终是压在王土改心头的大山,换句话说,这件事情就是王土改的七寸。虽然苗桂花骂高文秀的话是无意中带出来的,可对于王土改来说,这句话特别的刺耳。
况且,他今天来找王满仓就是因为王满仓在村子里散布他和高文秀的事情。之前,在王土改知道王满仓在背地里议论他时,他也隐隐约约的知道村子里有关于他和高文秀的说法。可那时村里人没有确切的证据,在议论这件事情是都是心虚的,王土改也就睁一眼闭只眼。既然人们是没有证据的谈论,他就犯不着和他们较真。可现在不同了,王满仓曾对天发誓,说亲眼见过王土改从高文秀家院子里爬出去。虽然,王满仓平日里在村子里的威望不高,如果换做是其他的事情,即便是他对天发誓,人们也未必相信。可对于阴沟里滋生的流言蜚语,人们是宁信其有的。
渐渐的,人们对王土改的讨论不再限于雨天无聊时,一两个在某一家的厨房里,关上门来低头小声的嘀咕。有了王满仓的铁证,人们可以在大白天,太阳底下,三五成群的公开探讨。上次,在王文格家里,王土改就想和王满仓打一架。可那时当着高文秀面,他怕她面子上过不去。
今天,他之所以跑到王满仓家闹事,是因为他的孙子在学校里上学时,竟有人指着他孙子的面骂他是杂种。他孙子哭着回家找他告状,他是怒气冲冠,拿起一根木棍就杀到王满仓家。
王满仓正在家里修理自行车。这几天,留根学骑车子,把车圈给甩憋了。王土改冲进来时,王满仓正撅着屁股,王土改照着王满仓的屁股就是一棍子,打了王满仓一个狗吃屎。王满仓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朝王土改扑去。两人在王满仓家的院子里厮打在一起。尽管有苗桂花在一旁的帮助,尽管王满仓比王土改年轻不少,可王满仓依然打不过王土改,没几个回合,王土改就把王满仓给撂地上。苗桂花抱着王土改的腰,把王土改给拽出院子。王满仓赶紧的关上大门,认王土改在外面怎么敲门,就是不开。
留根来了,一个人都没带来。苗桂花问:“留根,你舅咋没来?”
“俺舅要来,可俺妗子拦着不让来。她说王土改是个地痞无赖,不让俺舅趟这个浑水。”
“哈哈!苗桂花,你兄弟也不来帮你的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王土改得意的说。
“好,王土改。你有种,人家都怕你,俺就是不怕你。大不了一个死,你不要命,俺也豁出去了。咱两个同归于尽。”苗桂花说,“你在下面等着,俺下去和你拼了。”
苗桂花越说越激动,从屋顶上往下下时,一个没站稳,“啊”的一声,从屋顶上滚了下来。围观的人们一片惊呼,他们心想这下闹大了,出人命了。王土改站在哪里,不知所措了。倒是王天奎,脑袋还很清晰,他让王满仓打开门,然后让王土改去村支部打电话叫急救车来。过了半个时辰,急救车拉着警报来了,人们帮忙,七手八脚的把苗桂花抬上车。看着急救车远去,王土改的心哇凉哇凉的。
王土改
当苗桂花被抬上救护车时,她的脸色是蜡黄的,浑身僵硬。村里的人都认为苗桂花这次救不活了。尤其是喜云,一脸严肃的说,当时她还摸了苗桂花的人中,没了跳动。村里人对喜云的有所质疑,因为王利发问喜云人中在哪里时,喜云脸红了。她也是听收音机,里面看病的医生说过人中,她记住了。不过,喜云摸过苗桂花的鼻孔,她可以肯定,苗桂花当时是没有呼吸了。所以,村里的大支,像李德祥这样的明白人,赶紧的找本子,查老黄历,看看双水村历年来有没有像苗桂花这样因为两家人吵架而死的。村里的人都清楚,如果苗桂花死了,她娘家人一定饶不了王土改,当然也饶不了双水村的人。毕竟人是嫁到你们双水村的人,现在嫁出去的闺女在双水村死了,人家娘家人当然要一个说法了。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李德祥甚至去找王德江商量了。王德江捋了捋稀疏的胡须,说:“光绪五年,咱村有个蒙氏妇女,因为手脚不干净,拿别人东西的时候,被人家发现,自己仓皇逃跑,掉进井里淹死。后来,蒙氏的家人不但没闹,还说了好多客气话。”
“这两件事情的性质不同啊。”李德祥说。
王德江何尝不知道,这两件事情的性质不一样。可双水村建村这么多年,村谱上就没有记载其他原因早死的妇女。像苗桂花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没能从王德江哪里问出子丑寅卯,李德祥很是郁闷。有好几天,他都饭食不能下咽。直到第四天的早晨,他看到苗桂花自己从村子北面的路上大摇大摆的回来,他的烦恼才不解而破。
苗桂花自己还知道,她这次从屋顶掉下来,还创造了本地医学界不大不小的奇迹。据县医院的院长说,自打他上任以来,还没见过像苗桂花这种体格的人。喜云并没有说谎,她是摸过苗桂花,苗桂花当时也确实没了呼吸。可她那只是暂时的岔气,救护车还没出双水村,苗桂花就苏醒了。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全身的检查,一切都好。医生说苗桂花可以走了。但苗桂花说她要住院,并且说话的语气很强烈,似乎是如果不让她住院,她就和医生翻脸。医生们没见过她这种没病还要住院的人,他们以为苗桂花的脑子摔坏了,又做了一个脑CT,结果正常。
医生们把王满仓喊到一边,小声问苗桂花以前有没有精神病史。王满仓骂医生缺德,诅咒他老婆。医生们耐心解释,说他们对苗桂花的要求很是不解,因为一般正常人是不会有这种要求的,毕竟医院不是一个好玩的地方。王满仓也很纳闷,听了医生的话,王满仓也怀疑苗桂花的脑子除出了问题。等医生走了,王满仓满脸愁容的说:“这可咋好,你要是摔傻了,咱留根可就苦了。”
苗桂花伸手给了王满仓一巴掌,打的王满仓脑袋懵懵的。王满仓用手捂着脑袋,怔怔地看着苗桂花。苗桂花说:“你才傻呢。俺啥都知道。”
“你啥都知道为啥不回家?”王满仓问。
“俺不回家自有俺的道理。”
“啥道理?还不能告诉俺?”
“俺为啥进的医院?”
“这还用问?你从屋顶掉下来,王文成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俺为啥从屋顶掉下来?”
“咱们和王土改吵架……”王满仓明白,“哦,你是想吓唬王土改。”
“对,俺就是要吓唬那个狗日的。他不是喝上老命不要了骂,俺就让他看看,俺快要死了,他还能怎么着。”
苗桂花这一步棋走的很高明。在她住院的三天,王土改就走了。趁着夜色,背着一个小包,去东北了。走之前,他找了趟高文秀,他想知道她的反应。高文秀的反应让他很失望。高文秀听他说要去东北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走吧,走了都清净了。”
“你咋能说这话。”王土改说,“俺再不好,这么多年照应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