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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王文成。俺感觉王天奎发现了什么。”
“他都和你说啦?”
“没明说。话里话外有暗示。”
“俺就像不透。每次俺找你的时候都很小心,怎么还被他发现了。他这个人,口无遮拦,说不定哪天会把这事情给抖搂出去。”
“咱们该怎么办?”香秀有些害怕,毕竟他两个儿子都不小了。这事要是抖搂出去,以后他两个儿子可怎么找老婆。李成福一时也没有注意,不过,他很相信自己的智慧。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想到整治王天奎的办法。既然李成福说有办法,香秀也就不在担心。在她所认识的男人中,李成福是最有主见和魄力的。两人收拾心情,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床战。
事毕,香秀穿好衣服,拢了拢头发,李成福出去开大门。刚好王文成要推门,李成福把门打开。猛一看到王文成,李成福下意识地哎吆一声,双腿打颤,不知如何是好。香秀整理好衣服,从堂屋里走出来,见李成福在门口站着,她没看到王文成,遂说:“俺肚子有点痛,是不是你……”
话未说完,王文成一步踏进来,香秀看到王文成,整个人都僵住了。王文成也很意外。“你来这里干什么?”王文成问。
“俺……俺……”
“前两天,俺老婆想做一件棉袄。可不会材料,央求过嫂子。嫂子说今天正好空闲,就来了。”
“啊。是啊。前天芳芳告诉我啦。我想着今天没事,帮她做了。”香秀说,“不想芳芳去她娘家了。俺看他不在家,正要回去,你来啦。哎,你干什么来着?”
“俺找成福。”王文成说,“刚才乡里来人通知俺啦,让咱去乡里开会。”
“开会?开啥会?”李成福问。
“好像是关于宅基证的问题。俺也没听很仔细。他要每个村庄派两个人去。俺就想到了你。”王文成转头对香秀说,“俺那个灰色的中山装你给俺放哪里了?俺找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
“你忘啦?咱家老母猪打卷子的时候,你穿着那件衣服找种猪,不是让种猪把后背咬了一个洞。俺还没给你缝上。再说,缝上也不能出门穿啦。”香秀说。
“俺也有一件中山装,要不就让哥穿俺的吧。”李成福说。
“那怎么好意思。”香秀说。
“俺两谁跟谁。你等着,俺拿去。”李成福回堂屋拿了一件中山装出来,给王文成穿上,大小正合身。然后李成福推了辆自行车,跟着王文成往乡里去。看着王文成的背影,香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正要为自己的机智而庆幸时,王天奎突然冒了出来。
“哎吆,你藏在这里干啥?”
“藏?咋,怕俺看到你干得好事?”王天宝说。
“身正不怕影子斜,俺怕啥?”香秀说。
“怕啥?怕鬼。”王天奎嬉笑着从香秀身边过去。看王天奎急匆匆的样子,香秀感觉王天奎不像是故意逮她。
香秀的判断很正确。王天奎现在正急着去小卖铺买酒,根本没有时间。原来,方才王天奎去了王文格家。王文格比王天奎小几岁,他两小时候关系很好,一起去邻村打架斗殴,一起偷鸡摸狗,一起听新媳妇。几年不见,王天奎还真有些想他。
王文格正在家里洗头,见王天奎来了。忙用手捋了捋头上的水,笑着说:“天奎哥来啦。”
“在外面发财啦?是不是看不起俺这穷弟兄了?”王天奎说。
“天奎哥,你这话咋说了,让俺无地自容了。”王文格用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头上的水,忙把王天奎让进堂屋,拿出一盒好烟,递给王天奎。王天奎看了看烟盒,说:“真的混好了,都抽上大鸡了。”
“瞧你说的,一般一般。”王文格说,“俺也是刚听说你在家。要不俺早就找你去了。”
“俺信了你的话。俺也知道,你小子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说说吧,这几年在外面混的怎么样?”
女人的闲话
冬天刚到,第一场雪就如期而至。以往老人们的经验,这个时分燕子还未南飞,刚播种上小麦,地瓜还在地里,下雪至少要过了寒露。所以,当那些墨守成规的老人看到天上飞舞的雪花时,都大张一个个干瘪的嘴,紧皱着脑袋,努力的从以往的经验里找到能让自己接受现实的理由。很遗憾,连王德江都未经历过这种极端的天气。想来想去,人们又想到算命瞎子的话。诸多的异象似乎真的预示不详的发生。就像一百零八个梁山英雄降临时,书上写的明明白白。
今年的雪不但下的早,还很大,纷纷扬扬,下了三天三夜。村前的河,村东的关帝庙,村西的老井,全都被雪覆盖了。放眼望去,一马平川,天地间白茫茫。
下雪天,对于操劳成性的村里人来说,是个难得休息的日子。年轻人,喜欢打牌赌博的,去二占成家;年龄大些,喜欢吹牛听故事的,去老王头家。至于女人们,三三两两,找平日和自己谈得来,拉拉家常,说说别人家的私事。
一大早,王满仓的老婆苗桂华刷完锅,喂过家里的两头老母猪,拿着鞋底,找了一块蓝色的头巾,包好头,踩着厚厚的积雪,出门了。外面的风很大,还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剌剌的痛。苗桂华使劲裹了裹棉袄,迎着风雪,脚底下的雪有一尺多厚,踩上去“咯吱咯吱”。不远处,一只哈巴狗在墙角处趴着,也不知是谁家的狗,瘦的皮包骨头,若不是那对明亮的眼睛,苗桂花还以为是一条死狗。
苗桂华本打算去王利发家找巧云的,路过廉瑛家门口时,看到她家门口有一排脚印。苗桂华觉得这脚印不寻常,虽然现在八点多了,可下雪天谁会起那么早。再说是寡妇门前,苗桂华第一反应想到了王天宝。她惦着脚尖,悄悄的靠近莲瑛家门口,把脸贴过去,单眼对着门缝,想看看里面的情况。这时,大门开了,吓了苗桂华一跳,险些摔倒。虎子一手拿着冻红薯,眼睛直直地看着苗桂华。
“虎子,啊,你这是干啥去?”苗桂华问。
“你在俺家门口干啥咧?”虎子反问。
“俺,俺找你娘。”苗桂华顺口说,“你娘干啥咧?”
“娘。留根家娘找你咧。”
“小屁孩?连个婶子都不喊,看我赶明不叫俺留根揍你。”苗桂华伸手在虎子头上谈了一个脑瓜崩。虎子摸了摸脑袋,一溜烟跑了。
苗桂华进大门时,廉瑛正端着盆子喂猪。苗桂华笑道:“还没刷锅啦?”
“刚吃完,还没来得及刷锅。这不,猪还没喂完啦。”廉瑛一手拿着喂猪的盆子,一手捋了捋刘海。这么及其自然的动作,在苗桂花看来,另有一种风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苗桂花心想。
“你今天咋吃的这么早?”廉瑛问,已经把喂猪的盆子送到厨房里了。
“留根要上学。”
“下这么大的雪还上学去?”
“满仓送到学校。”苗桂花说着来到猪圈旁,看了眼猪圈里的两头猪,说,“你家的猪又快抱窝了吧?”
“下个月吧。”
“你家的猪真好,一年两窝。那再看看俺家那两头猪,不是打不上圈子,就是生两个瘸腿少耳朵的猪。过了年俺就把那两头猪卖了,换一头。”
“你家有满仓挣钱,还喂啥咧猪。”
“就他?上窑挣得那两个钱还不够留根花咧。”苗桂花说,“你也不确切。你家老头子那年不给你千儿八百的。”
“指望他?你没看见。那三家一个个都盯着老头子。”廉瑛已经刷完锅了,出了厨房,正用围裙擦手。“来,到屋里坐坐,下雪没事,到哪里不是玩。”
“俺是要去巧云家,路过时看到你家的大门开着。”
“他爷爷。”莲瑛说,“他问俺地里的白菜砍了吗?你吃白菜吗?”廉瑛指了指屋檐底下,堆放着一堆白菜,用塑料布盖着,上面压了厚厚的一层雪。
“俺不喜欢吃。俺家满仓爱吃,要不俺也不种了。”苗桂花说,“前天俺让满仓把白菜铲来,他说天还没下霜。过几天,谁知就下了能大一场雪。”
“今年的雪来的也太早啦。”廉瑛搬了一个凳子,让苗桂花坐下。苗桂花打量着屋里,正当门是个八仙桌,莲瑛结婚时买的,然后是一套组合,大红的油漆大半都已脱落,留白的地方用铅笔画的乱七八糟,想必是虎子的杰作。里间屋是卧室,一张大床,床上的被子铺散着。夏天用的蚊帐还没有撤,蚊帐顶落了一层灰尘。
“都下雪啦,你的蚊帐还没有打掉?”桂花问。
“天天忙的弑头,晚上想着要撤,一到白天就忘了。”廉瑛说。
“你家没有老鼠?”
“咋没有。卖了老鼠药也不管用。”廉瑛从里屋里拿出一个鞋底,靠着苗桂花坐下。“过几天我的养一个猫。”
“我就说。老是挂着,老鼠给咬了。俺家的蚊帐都让老鼠咬了好几个洞。让我用希布给补上了。”苗桂花说,“你这是给谁做的鞋?”
“俺爹。”廉瑛说。
“你那个兄弟还没娶老婆啦?”苗桂花问。
“就他那样,谁愿意嫁给他。”廉瑛说。
“结婚的事,可说不准。”苗桂花用胳膊捅了捅廉瑛,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说,“你听说了吗?王利发家的苗苗退婚啦?”
“俺有不是聋子。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啦。”廉瑛说,“再说,这事都过去好几天了,也不是啥新闻了。”
“你知道为啥退婚?”苗桂花问。
“俺听苗苗家娘说苗苗嫌小朱太女人了。”
“她家当然这样说了。”
“你又听到啥了?”
“俺这是千真万确。”苗桂花一本正经地说,“不是苗苗给人家退婚,是人家给苗苗退婚。上次瞎子在咱庄唱戏的时候,何能同小朱打起来了。小朱家爹来咱村打听了,知道了苗苗跟何能有一腿。人家能愿意?”
“你这才瞎说。俺看苗苗不是那种人。”
“你可不知道。这事俺最清楚。”苗桂花说,“上年的秋天,俺去地里砍草,亲眼看见何能趴在苗苗身上。俺咧个娘,俺做梦都没想到他王利发家闺女能浪荡。”
“俺也听说了。”廉瑛说,“不过俺听说当时苗苗被长虫吓住了,何能帮她把长虫弄死。”
“你一定是听巧云说的吧。她自家闺女的事情她能不往好处说。你是知道,我和巧云在一块的时候最多了,她是啥人俺最清楚。她巧云为闺女时就跟人家跑过,她闺女这是随她。”
“行啦,行啦。别瞎说了。苗苗还是个大闺女,这话咱可不能往外传。”廉瑛说。
“俺是那人?俺就是看着你人好,俺才告诉你。平时俺才不说这事。”苗桂花说,“再说,咱村里见不得人的事多着呢,他王利发家这点事也没啥好说咧。”
“你这是话里有话。”廉瑛说。
“俺就是话里有话。”苗桂花说,“也不知道能巧。上次咱村里修庙时,王文成让俺家满仓帮着挖地基。也不知那么巧,满仓挖出来一个黑……”
“黑啥?”
“也没啥。”苗桂花说,“俺家满仓挖完地基,回家时,你猜看到啥啦?”
“鬼?”
“你才见鬼了。”苗桂花打了莲瑛一巴掌,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