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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高武低智的部落
蒜香花生 著
零 神秘信号
茫茫宇宙，黑暗无垠，却阻止不了人类对其探索的欲。望。
探索。欲。源自好奇心，而好奇心，正是文明前进的原动力。
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人类就先后发射了多艘太空探测器。
现如今，早年发射的多已耗尽能量，漂浮在冰冷枯寂的宇宙中，与人类社会彻底失去了联系。
然而此刻，2052年7月19日22点59分。
EASA，这个组建了十二年的地月太空总署，连续接收到五艘太空探测器发来的奇怪信号！
先是1973年升空，向着银河边缘前进的先驱者10号，他失联了五十多年。
随后是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飞向银河中心的先驱者11号，他则失联了四十九年。
紧跟着，是连小学生科普教材中都经常提到的旅行者1号、2号，大约三十年前，他们同样消失在人类的监控当中。
最后，是2006年发射的新地平线号，在十五年前，他也失去了和人类的联系。
可就是这五艘飞出太阳系多年的太空探测器，竟然在一分钟内，先后传回了频率完全一样的，神秘信号。
上帝，怎么可能！
经过反复确认，监控室疯狂了。
很快，太空总署通过全息虚拟视像，召集了全人类五十二位相关学科的精英，针对神秘信号，展开研讨。
不过这样的讨论，只进行了半个小时就戛然而止。
因为神秘信号的破译并不难，组成方式似乎和人类文明的信息学相仿，或者说，这信号根本就是人类所发出的。
于是不久，信号所要表达的意思，就完整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内容竟然是一本大年事表，一本关于原始部落战争的大年事表！
安静了数秒，视像中一片沸腾。
这到底是……什么？
部落？封闭空间？原始大陆？
什么玩意？
震惊过后的科学家们，经过几分钟的讨论，初步认定，这是一本大众故事的设定，只有人类文明才能虚构出这样的年事表，哪怕是从失联的太空探测器上传来的。
很有可能是某种恶作剧，超级黑客模拟了太空探测器的方位，故意发射信号传送到太空总署的监控中心。
…………
四十五分钟前，地球的另一个角落。
江翼正准备进行一项特殊的实验。
江翼，中医药世家出身，临床医学、生物工程双硕士学位，生物信息学博士学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学者。
从小时候起，他就对大到远古巨兽，小到微生物等各类不同的生命，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五年前，还在读博士的他，开始跟随导师，致力于数字信息与生物信息相结合的课题研究。
课题的目的，很像是一些科幻电影里所演的，把哺乳动物的大脑当做计算机，直接将电子信息复制到大脑当中。
导师团队已经在这个课题上做了多年努力，也得到了一些成果。
不过，在江翼这个天才加入两年后，团队才算是获得了真正的成功。
在没有任何伤害的情况下，他们将图像信息，当做记忆植入了几头倭黑猩猩的大脑。
这样的成功，让所有人欣喜若狂。
江翼也不例外，他甚至认为，下一步应该展开的课题是将文本信息植入人类的大脑。
然而这个想法太过激进，经过导师团队研讨后，未能通过。
众人的反对，并没有打消江翼的执着，他开始独立研究如何将信息植入人类大脑的方法。
为避免麻烦，江翼耗空积蓄，建立起自己的实验室，当然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
几年后，经过无数次实验，他终于做好了所有能做的准备。
此刻，万事就绪，江翼深深吸了口气，平躺进信息植入仪中。
第一步是药物镇定，注射后数分钟，时间指向了22点58分。
江翼抬手一挥，激活眼前的虚拟操作平台，随后由智能程序依照设定，在网上快速搜索文本。
为避免大脑产生过哪怕一丝印象，从而留下记忆，实验要求在植入文本信息之前，江翼不能看见任何关于文本的内容。
所以，文本的准备，安排在实验前一分钟。
很快，系统随机搜到一篇生僻的论文，这篇论文是江翼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付费下载、极速传输，论文储存进了信息植入仪内。
虚拟平台显示，倒计时开始。
江翼平静的等待着。
10，9，8，7……
3，
2，
1，
一道蓝色的光从信息植入仪的传输点激活，化作光信号笼罩住江翼的大脑，
偏偏在这关键时刻，异变横生。
一团不知从哪冒出的信号猛然撞进光信号中，随后，一部关于部落战争的大年事表，覆盖了刚刚下载的论文，极速冲进江翼的大脑。
嗞啦……嗞啦……，激烈的讯号，令信息植入仪爆出湛蓝色的火花。
原本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和大脑神经对接的信号，顷刻间就传送完毕。
呃……啊！
下一秒，巨大的痛苦袭击了江翼，大脑像是被撕裂一般，完全无法忍受。
好在这种痛苦只持续了几秒，当脑海中隐约闪出“原始历……”几个字后，江翼就彻底陷入黑暗。
…………
接下来的五天，以民间、企业界以及科学界最强网络精英组成的队伍，在太空总署的率领下，全力搜寻那名恶作剧的黑客。
可是最终，他们彻底推翻了早先的判断。
神秘信号并非来自于地球，至少以地球的科技，无法用这样的方式，模拟出来自外太空的信号。
有趣的是，在搜索过人类文学史后，无论是实体书籍，还是网络发布，神秘信号所记载的部落故事，从没有存在过。
由于这件事颇为荒诞，又找不出原因，因此所有参与的精英，都签署了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
事件档案也被彻底封存，成为人类科学史上的又一神秘事件。
…………
呜嘎！
咕噜嘎！
江翼睁开眼睛，发现全身肌肉硬邦邦的，嘴不能开，脑不能动，好在眼珠子还能转。
能看见的地方，几个穿着兽皮的人，叽里着不知说些什么。
尽管一切都很诡异，但长久以来形成的科学素养，令江翼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焦躁。
他开始在视觉范围内，逐步观察，想借此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又在哪里。
此时是白天，外面有阳光照射进来，从凹凸不平的石质天顶来判断，这里应该是一座石窟。
附近能看见的地方，到处都是或躺或站的人，这些家伙裹着灰扑扑的兽皮，像是原始土著，还是最底层的那种。
距离江翼最近的矮胖子，正一脸舒爽的抓着半边肥。股，不一会，就发出噗的一声，放了个。屁。
一股像是腌了很久的酸恶味道，瞬间涌入江翼的鼻子，熏得他那张脸差点绿了。
而放过。屁的胖子，又弯腰在地上寻摸，不知从哪掏出一根通体漆黑、巴掌长的小骨头，咬了咬，感觉不好吃，就随手一扔。
好死不死，骨头正朝着江翼的脸飞来。
什么鬼！
来到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才被迫闻了臭屁，这又要挨砸，就算再怎么有素养，一直没法动弹的江翼也忍不住想要骂人。
不过下一刻，古怪的事发生了，骨头击中他的瞬间，竟顺着他擦破皮的脑门，无声无息的钻了进去。
紧跟着，江翼眼前一黑，便再次不省人事。
………………………………
第一章 神一样的世界
戈壁荒芜，砂石嶙峋，入眼处没有一丝绿色。
乱石路上，一位穿着灰色兽皮的瘦高中年，不徐不疾的走着。
“棍叔，早啊。”迎面而来的圆脸青年，打着招呼。
“嗯。”瘦高中年笑了笑。
紧跟着，两人忽的加快步伐，又猛然张开双臂，嘭嘭！两下，绞撞在了一起。
随后脑袋顶脑袋，眼睛瞪眼睛，鼓起腮帮子，对着……吹气！
呼哧……呼哧……
“沙，你嘴巴好臭，砂狸味，难闻！”名叫棍的大叔说道：“不过还不错。”
“棍叔，你嘴巴更臭，石猪血味，熏人！”叫沙的青年跟着说：“我还远不如棍叔。”
不远处，拎着个藤笼的江翼，刚拐过弯来，就看见这两位，忍不住嘴角一颤，想溜。
来到原始大陆快六个月了，魂穿后，成了小孩子的江翼，算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至于沙和棍打招呼的方式，是风部落特有的。
呼哧呼哧对吹，代表了风的声音，而棍说的“还不错”，和沙说的“比不过”，却不是讽刺，而是赞美。
因为砂狸很难猎，沙能猎到，棍作为前辈，得鼓励他。石猪更厉害，棍能喝到石猪的血，沙当然佩服。
佩服是佩服，可吃了味道难闻的猎物，当然少不得唇齿留臭，哪怕有遍地的粗砂盐撮牙，也架不住风族男子愿意对吹臭气，这可是他们炫耀食物的一种方式。
打过招呼，棍换了个方向离开，江翼也悄悄后退。
可倒霉催的，还是被眼尖的沙发现了，这家伙咧开嘴，张开双臂，嚷道：“那个……谁，是翼吗……”
见沙连他这个小孩都不放过，江翼吓得赶紧回了声“那什么，我还有事”，便落荒而逃。
他可不想近距离去闻口臭，这种臭，熏晕个把前世的口腔科医生，是绝对不带夸张的。
好容易避开闻臭礼，江翼舔舔干涩的嘴唇，放松了心情，悠悠的回往住地。
没多久，便来到游人区和部落区交界的一座石屋前。
说是石屋，其实是三米高的空心巨石，用石制的工具敲出个门洞，就成了屋子。
虽说四面的石壁坑坑洼洼，石顶上还有个破洞，可怎么说，也算得上独门独户了。
比起刚来的那会，和近百个游人挤在石窟里，闻着各种怪异的味儿，要舒坦的多。
掀起遮挡的兽皮帘，江翼进了屋。
正对门的南面石壁上，有个不圆不方的洞，算是窗户。
窗户下面，被江翼挖了个坑，一堆青石绕着坑围成简易的灶台，灶台上放了个外形极不规则的浅碟型石锅。
屋子东面摆着张一米多高的平整石台，台上立着个骨制挂架，架上并列挂着两排，二十多支骨管。
骨管，用来盛放药剂的管子。
江翼的这些是最差的，用沙蝎中空的尾骨制作，能够勉强保持药性不散。
虽然没法和前世那价值数亿的实验室相比，但在眼下的环境，有这玩意用，已经算是一种幸福了。
而拥有这样的幸福，还得多谢广白。
广白，风部落客居长老，1级药师。
原始大陆，环境恶劣，许多在江翼看来的普通伤病，都可能让人丢了性命。
尤其像风部落这类，处于大陆最底端的五等部落，族人中从来就不可能出现药师。
一旦有个伤病，只能照着那种四处流传的兽皮药书，将有限的几种药物原材，譬如动物骨头，藤蔓汁液等，或是直接使用，或是简单混合，勉强配成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