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景军中。
孙贲风风火火地骑马赶来,身后扬起一片尘埃。
吴景见了,不禁勒紧胯下战马缰绳,暂停行军。
“都督,前方十里发现敌军!”
孙贲拍马而来,缰绳一扯,并未下马,朗声说道。
吴景不禁眯起眼睛,目光眺望远方,很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到。
吴景收回目光,朝满头大汗的孙贲说道:“你这个先锋官是怎么当的,十里了,才发现敌军踪迹?”
孙贲面色羞愧道:“我军斥候对此地地形不甚熟悉,有些迷路在所难免。”
一旁,吴景的长子吴奋笑道:“我说伯阳,你就别为自己的人偷懒找借口了,咱们孙吴两家,有谁不知道你对江东诸城了如指掌,不然为什么每次打仗,你都是先锋?”
见大哥挖苦孙贲,吴景幼子吴祺也忍不住道:“大哥你不懂了吧,伯阳这是变着法子不愿做先锋呢,我说的对不对?”
孙贲一脸苦笑,心想这两小娃娃,人小鬼大,早晚吃亏。
吴景问道:“敌军大约有多少人,由谁领军?”
孙贲答道:“斥候查探到的敌军人数大约在五千左右,另外在不远处的山道上发现类似行军脚印,人数不明。至于领军将领,看旗号是张刘字大旗,应该不是刘繇本人。”
吴景不由陷入深思,沉吟道:“此处离秣陵还有多远?”
孙贲想了想,回道:“大约二十里路,若是抄山间小道而行,行程可缩短一半。”
吴景思付片刻,当即发号施令道:“我们走小道。”
吴奋劝道:“父帅,小道不可去,山道上有敌军踪迹。”
吴景冷声道:“我当然知道,然而我军攻下横江渡口已久,秣陵方面不可能没有消息,然其明知我大军压境,竟敢只派区区五千人固守大道,此中必然有诈,山道之中的些许踪迹也必然是敌方故意为之,试想若换做是你来伏击我,你会把这么明显的痕迹暴露出来吗?”
顿了顿,吴景继续道:“所以,山间小道必然安全,再者,我军一路奔袭而来,已经人困马乏,疲劳尽显,必须尽快赶到秣陵,休养生息。”
吴祺点头称赞:“父帅高见,我等不如也。”
吴景哈哈大笑,吴奋还想说点什么,无奈吴景根本不给他机会,当下只好作罢。
只有孙贲怔怔出神地望着大军所向的山间小道,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隐隐有些发慌。
直觉在提醒孙贲,这条路不能走,走下去很有可能要出大事,然而吴景显然是不会接受直觉这种无厘头的荒谬理由的。
大军,依旧头也不回地迈着前进的步子,天色越来越黑了。
孙贲行军驱马,三令五申斥候必须全方位查探,尽管如此,每过一处树林、山坳,仍然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在孙贲心中作怪,可是一路走来,却毫无异常。
孙辅不仅是孙贲亲弟,也是先锋大营的副将,一路上见孙贲神色有异,不禁开口问道:“大哥,你在担心什么呢?”
孙贲如实相告:“我总感觉这条路有问题。”
孙辅说道:“是因为之前那些脚印吗?”
孙贲点头,沉声道:“吴景不听我劝,非要坚持走小道,虽说小道便捷,但是若被敌军伏击,我军必然遭受重创!”
孙辅目光远望,遥指道:“此处地势险要,山木环绕,实乃伏击袭敌绝佳之境,若我是敌军主将,必然在此埋伏一军!”
言罢,两人同时想到了什么,对望一眼。
“不好!”
“斥候!”
孙贲叫了不好,孙辅是察觉到派出探路的斥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复消息。
下一刻,孙贲毅然停止行军。
吴景发现先锋军不动了,顿时大怒,喝斥吴祺上前质问。
吴祺策马而来,见了孙贲,没好气地问道:“孙贲,为何停止行军?我告诉你,父帅现在很生气,你若再不行军,指不定要挨板子。”
孙贲直言道:“前方必然有诈,此路不可走!”
吴祺冷笑道:“你说有诈便是有诈么?究竟你是主帅还是我父是主帅?听你的还是听父帅的?我警告你,要么行军,要么军法处置!”
见两人面色不善,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势头,孙辅连忙出言道:“大家都是亲戚,何必如此针锋相对,我大哥也是为了大军着想,我们先锋营派出的斥候已有许久没有回复消息,前方又地势狭隘险峻,小心一点总不会错。”
吴祺冷哼一声,扭头背对两人说道:“谁知你们的人是不是半路上迷了路,这话也是你大哥自己说的。”
孙贲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冷冷道:“竖子不足与谋!”
孙辅也生气道:“小吴将军,你这话说的,有点过了!”
吴祺神色一变,犹如被人踩了一脚,暴跳如雷:“我是吴将军,不是什么小吴将军,注意你的用词孙辅!我最后说一次,马上行军!再敢消极怠军,休怪我不念亲戚之情,军法处置!”
吴祺甩头而走,空留孙贲与孙辅火冒三丈。
“这小子,真把自己当大爷了,他爹是主帅,还是他的主帅!张口闭口军法处置,小屁孩一个就敢骑在我们头上拉屎,看那狐假虎威的样子,我真想给他娘的来一刀,这长大了以后还了得!”孙辅怒而骂之。
孙贲黑着脸没说话,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行军。
孙辅问道:“大哥,怎么办?”
孙贲深邃的目光落在前方的狭隘山道口,踌躇半晌,大手一挥:“全军,出发。”
第二十章 黄昏伏击战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傍晚,这是一个人体懈怠而敏感的时hello期,行军一整天的孙吴大军早已人困马乏。
一名举旗兵更是累得手脚发麻,只见那面孙字大旗被大风一吹,旗下之人顿时感觉脚下一虚,整个身子不禁踉踉跄跄,显得重心不稳。
“老王,你不是吴郡人吗?吴郡离这也不远吧,你跟我说说这秣l县的娘们怎么样,身材标致吗?你有没有老相好?”
一名皮肤黝黑的步卒,一脸兴奋地朝身旁的举旗步卒问道。
王姓步卒口干舌燥,不愿与之答话。
黝黑步卒也不恼气,继续问道:“看你那怂样,昨晚在石头村玩多了吧,你别说那俏寡妇长得还挺水灵的,跟哥哥透露透露,你昨晚玩了几次?”
王姓步卒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你小子话这么多,不怕被将军抓到挨板子?”
黝黑步卒笑道:“怕他个鸟,等本大爷当上了将军,定要改改这鸟军规,行军一天枯燥的要死,还不让人说话,闷都给人闷死去。”
王姓步卒嘲笑道:“当将军,就凭你?你还是算了吧。”
黝黑步卒不满道:“我怎么了,我黄小狗好歹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好吧,要不是孙贲将军任人唯亲,凭本大爷的功劳,起码也能混个屯长当当!”
王姓步卒一脸不屑,嘴上却道:“行行行,让你当屯长,让你当将军好不好,别拉着我说话,万一被逮住了,一顿板子下来我可禁不起那折腾。”
“谁在说话,是不是你!”一道声音传来,行军伍长走到王姓步卒面前。
王姓步卒连忙否认,黄小狗也收声闭嘴。
那伍长脸色不善:“行军途中交头接耳,杖责十军棍!”
此言一出,王姓步卒顿时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上官饶命,小的近日身体发虚,挨不起板子!”王姓步卒跪地求饶。
“是呀,我可以作证,老王在横江的时候受了伤还没好,你就积德放他一次。”黄小狗说道。
“大胆,你是说我无德咯?”那伍长面色一沉,两手探出,分别抓起王姓步卒和黄小狗:“你们两个都有问题,一起打!”
“我冤枉啊,长官!”黄小狗一阵叫屈。
倏忽。
“啾啾啾……”一阵异动忽然大作。
只见漫天火箭,宛若流星赶月般呼啸而来。
一支火箭恰巧射在那伍长头上,利剑射穿了伍长的头颅,炽烈的火焰灼烧了伍长的头发。
“敌袭!”
先锋营阵型大乱,大军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老王,快走啊!”黄小狗见王姓步卒被吓傻,急忙去拉他。
“我走不动了,你走吧……”老王坐在地上,仿佛看透了生死。
“你中箭了?”黄小狗在老王身上摸来摸去,却不见箭矢与血迹。
“我没中箭,我太累了跑不动,你走吧别管我……”老王本就有伤,行军一整天举旗举得手脚无力,他也看开了,这一切都是命数。
“不行,我背你走!”黄小狗一脸坚决,然后不由分说地背起老王,试图寻找一处避险之地。
“啊!”
“哇!”
“呀!”
……
周围,一个又一个战友的惨叫声传来。
黄小狗亲眼目睹一起与他吃过饭的赵三被乱箭射死,一起与他杀过人的陈二狗被一名刀疤将军砍成两截。
那个刀疤将军还仰天大喊:“吾乃汉室宗亲刘敢麾下先锋大将周泰,降者不杀!”
紧接着,一道道高声怒吼接二连三地传来,宛若回响:“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然后,黄小狗看见一个战友跪下来,另一个战友迫于无奈放下武器,第三个战友举起双手失声痛苦,还有第四个,第五个……
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投降,孙贲将军呢?他在哪里?这么多人投降他都不管不顾吗?
黄小狗不断寻找着孙贲将军的踪迹,终于在一处石头缝下找到了孙贲将军的长刀,那是一把很有名气的宝刀,它的名字叫古锭刀。
是孙坚死后传给孙贲的战刀!
传闻,孙贲爱极了这古锭刀,甚至连洗澡睡觉都要把刀带在身边。
可是为什么现在只有古锭刀却不见孙贲将军?
黄小狗一阵发慌,他捡起那把古锭刀,在刀锋上,他发现了许多腥红的血迹。
孙贲将军,你连刀都不要就跑了吗?
“狗子,我要死了,你放我下来吧。”
老王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黄小狗发现有一口血迹从老王嘴里流出,鲜血很快便染红了自己战甲之下的布衣。
“老王,你怎么了?你中箭了!”黄小狗情不自禁地失声大喊。
在整个军队里面,他与老王的关系是最铁的,他们一起打过许多次大战小战,他们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他们大碗喝酒大口吃同一锅饭菜,他们违反军规一同受罚,睡同一个女人……
同袍之情,只到此处了么?
“兀那贼兵,降者不杀!”
“那贼兵手里拿的好像是孙贲用的大刀!”
“莫不是那人便是孙贲?兄弟们,立大功的机会来了,与我抓住此人!”
无数的喊杀声从黄小狗背后响起,无数的敌军气势汹汹而来。
黄小狗知道,他被敌军发现了,还被敌军误认为孙贲将军!
黄小狗果断抛下了几近断气的老王,头也不回地跑了。
老王,小狗对不起你了,我们来世再做兄弟!
老王倒在地上,看着黄小狗离去的背影,笑着闭上了眼睛。
黄昏时分,孙贲军的先锋营行军至秣陵小道,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