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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和尚聊了会,张超便离开了。
他并没有提前跟十三娘预约好,因此要见十三娘,只有去崔府了。
冬日里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张超穿着深绿色的官袍,脚踏着乌皮靴走在里坊之间的街道上。
张超走到崔家附近,没有直接上门去。
今天他没提礼物,而且也并不适合上门,十三娘出嫁的日子快到了,这个时候上门去见面当然是不合适的。
张超在崔家附近站了会,便看到了几个半大的孩子。于是他招手,拿了几枚铜钱出来。“你们有谁认识崔府里的柱子?谁认识我就给他一文钱。”
一文钱对于七八岁的孩子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三个孩子都说认识,于是张超便一人给了一枚铜钱。
“好,那现在我找柱子有点事,谁愿意帮我去崔府叫下他出来。谁帮我去叫他,我给他两文钱。”
三个孩子想了想,最终只有一个胆大的愿意去那崔府找人。
张超给了他一文钱。
“把人叫来后,我再给你一文。”
于是小孩便跑向崔府,过了一会,小孩果然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柱子。
“原来是三郎,为何不进府呢?”
张超给了那个小孩一文铜钱,打发他们走了,三个小孩子兴奋的一路跑远。
“柱子,你回去让红线告诉十三娘,就说我在青龙寺等她来。”
柱子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
“等下。”
张超叫住他,从身上掏出一块约一两的银铤,这是他为了平时方便,特别去银铺里打制的,一两一块。虽然金银不是流通货币,但金银比较坚挺,有时用来打赏、送个礼什么的还是很好用的。
“拿着。”
“啊,三郎,这我不能收。”
“我赏你的,快去办事。”
柱子连忙谢过,这回走起路来都带风。
张超很悠闲的往青龙寺走,他也不着急,反正十三娘也不可能马上就过去。
没有带上栓子,也没有骑马,张超就一个人,穿着一身绿袍,慢悠悠的漫步在街上。
其实也没有什么街景可观,这条街道不是长安的主干道,因此道路也没有铺砖石,还是泥土路。
冬天雨雪过后,便泥泞了。
路不好走,街边更没风景。挺宽的街道两边,没有人开店也没有人摆摊,只有隔一段路一个的武候亭。这些武侯亭类似于后世的治安亭,里面的武侯就相当于治安协警了。不论白天还是晚上,他们都负责防守巡逻各自的防区地段。若是发生了火灾,他们还会充当消防队员。
现在白天的时候,这些武侯们也都靠在墙跟下晒着太阳。
高大的坊墙,把街道弄的像是一条夹沟。
坊墙把街道隔离了,使街道变的冷清。
但有了坊墙,也让街道变的干净了些,没有随地乱扔乱倒的垃圾,只是也没有了公厕。
张超突然有些内急,可目光寻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公厕。他想起来,长安街道上公厕很少,几条主干道上还好一些,如这条比较偏的街,就更少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正是一道临街的坊门。
如同城门般的坊门还有士兵把守着,他们比小区保安可要认真的多,就算张超穿着官服,可想要进坊借个厕所,也依然费了不少的口舌。
也许是在那几个士兵的眼里,张超这个六品官员,应当带着随从才对,自己一人在街上步行瞎逛,才有些奇怪。
这里又不是东市西市,有什么好逛的呢。
进入里坊,坊里的房屋规划的倒是很整齐。一个个的院子,有些类似四合院。坊内也有笔直的街道,张超敲响最近的的一户人家院门。
一个老头子打开门,目光中带着些警惕。
“遇内急,想要借老人家茅厕一用。”
老头打量了张超几眼,最后可能还是比较相信他身上的深绿官袍。
老汉家也是个小院,几间夯土的房屋,家里比较简陋。院里没有水井,但有个靠墙角的茅厕。
张超推门进去,立即被那股味道给差点冲晕了,他已经好久没用过如此原生态的茅厕了。用几根木头搭了一个棚,边上围着些柴薪,然后上面盖着茅草,里面很小的空间挖了一个坑。
就这样简易。
张超强忍着好不容易上完,赶紧逃一样的出来了。
“老丈,你家这茅坑都满了,污水四溢,怎么也不清理下啊。”
老头子坐在院里太阳下编着柳条筐,闻言头也没抬。
“我儿子去终南山里给人烧炭去了,不在家,没人弄哩。”
张超有些奇怪,粪便可是极好的肥料啊,他记得使用粪肥应当是早已经使用了的事情啊。怎么现在长安城里百姓家的粪便却没人要?张家沟的百姓都知道积粪。甚至有空时,还会背着筐子去捡牛羊拉在外面的粪,一点都不会放过。
“是有人来收粪,但他们收要钱的。”
不对吧,不应当是那些来收粪的给钱给住户吗?他记得到了明清的时候,各个城市里都有粪场,有专门的收粪人,甚至还划分地盘,谁敢越界,就会争斗的。
好像他记得曾在史书上读过,唐朝时有两个富翁比较独特,一个富翁是专门在长安城里搞废品回收的,后来成为巨富,另一个更传奇,那个就是专门收粪然后卖给郊区百姓的。
张超觉得这件事情挺有意思的,也不急着走了,打了勺水洗了手,然后就蹲在老汉旁边,看着他编柳筐,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
老汉虽家住长安,京师百姓,但家境也一般。老汉腿脚不便,年纪又大,干不了什么活。儿子到了冬季便去终南山给人砍柴烧炭,儿媳则是帮人浆洗衣服,几个娃现在在媳妇娘家里,老汉一人在家,便编些柳筐,也算是能挣点是点。
按老汉说的,长安城里是有收粪的,但那些人是官府安排的人,他们会定期过来清理百姓家里的茅厕,以及街上的公厕。不过不是免费的,得收钱。
虽然说不多,但每次都收,老汉家里条件不好,便一直都是由儿媳乡下的兄弟过来清。他们帮着清理了,顺便还能把粪拉回去用。
“长安城里都是这样吗?”
“都这样。”老汉道。
张超听的眼中放光。如果现在长安城里还没有出现那种职业的收粪人和粪场,仅是官府安排人在做这个事情,他们还要收钱的话,那张超觉得这里很有机会啊。
商机,很大的商机。
长安城现在虽没有百万之家,但十多万户是有的。就算除掉驻军和宫廷等的人口,也还有很多啊。
人多,自然就粪多。
而粪是什么?对于没有化肥的唐代农民来说,那就是宝啊。
但为什么长安城现在没有出现一个粪肥市场呢?
张超觉得可能一是受阻于战乱,没发展起来,二来可能是唐朝对粪的加工不足。听老汉说那些人收了粪过去,也只是简单的倒在一些挖的大粪池里,然后卖给那些附近的菜农。
菜农们拉车过来拉粪回去种菜,更远点的农民因为运输不便,很少会特意来买粪。粪多,可缺乏加工手段,又运输比较困难,因此供大于求,所以才会出现老丈家里粪坑都满了的情况。
娘的,他们不会粪肥加工,我会啊!
第170章 人无我有(第三更,为失忆LOVE敏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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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没有化肥,土地耕种三五年,则肥力减退,作物收成就要下降。因此百姓往往只能采用休耕、轮耕等简单的方式来让土地恢复肥力。或者种三年两季,或麦粟一季后种一季豆。
“土敝则草木不长,气衰则生物不遂。凡田种三五年,其力已乏”。
采用休耕的方式让土地恢复肥力,太过简单落后,也大大影响收成。因此百姓也早就发现了施肥以保持土地肥力,早有人总结过,人畜之粪与灶灰脚泥,无用也,一入田地,便将化为布帛菽粟。
只是唐人对于人畜之粪的利用还太简单,一般只会最简单的沤粪。这样的沤粪虽然也能有肥力,但转化率还是太低。
比如同是一堆猪粪,管理得法,效力就大,不得法,效力就小,甚至全无。
粪肥是不能直接施用的,不然有时还会反伤害到庄稼,容易烧苗等。唐人沤粪堆肥,也正是让粪腐熟,防止烧苗烧根。
“老丈,你觉得如果有人过来定期帮你免费清理茅厕,如何?”
老丈听完,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若有这样的事,当然好了。只是谁会免费来帮忙清理茅厕呢,这茅厕又臭又脏。若是要粪,直接到粪场买不是更方便,那也不贵,比自己弄省事划算多了。”
老丈很难想象,会有人这么好心的过来帮忙清理茅厕。毕竟有这功夫,直接在城外买,花不了几个钱。
张超已经知道了城外的粪场,那不过是那些负责清理长安城里茅厕粪便的那些官方工人的一个副业罢了。他们把粪便弄出长安,搞了些大粪池,简单的把粪堆在池里。然后卖给附近那些种菜种田的人,完全就没有什么加工。
这样的粪,让利用大打折扣。除了附近的菜农百姓,一般人很难利用。就如灞上张家沟的百姓,虽然田地也需要粪肥,但离长安三十里。那没加工过的粪,得用车运。可一车运不了两担,运力成本高,一天还运不了多少。
尤其是灞上还没有船可通。
如果张超从长安收了粪,那么加工成为干的粪肥,那无疑运输会方便的多。特别是他知道,粪肥加工之后,并不仅仅是方便运输这么简单,经过加工后的粪肥,都可以直接施到田中,效力还是未加工的几倍。这样的干粪不但能用做底肥,也能在庄稼生长的不同时期追加施肥,帮助庄稼生长,这可是大大不同的。
明清时期,江南田地产量极高,除了本身雨水丰富田地肥沃外,就与江南发达的粪肥使用分不开。各种各样的优质粪肥,让田地一直保持肥力,甚至能增产好几成。
张超以前见过乡下外婆家沤粪熟粪,那时虽然也早有了化肥,但乡下人还是会充分利用粪肥。
外婆村里还有一块专门沤粪的地方,把茅厕里的粪定期掏出来,弄到一个专门的大粪坑里,还要加入不少东西一起沤。沤好之后,再掏出。
在那块空场上先铺一层炉灰或草木灰,再把半稠不稀沤好发酵过的熟粪摊到上面,铺成六七公分厚,直径一米多的圆形粪饼。
等晾到快干时,再用锄头剁成块,弄成两头尖的粪干。
这种粪饼不但可以加入草木灰,还可以加入动物的骨头烧灰,还可以加入豆饼,甚至是把一些麦秸碎杆等也铡碎了加入进去,效果还能更好。
张超还知道一种方法,就是挖个大池子,把粪肥啊牛马圈垫圈的秸杆等都扔进一个粪坑里,加入尿、水等然后盖起来发酵,这也类似于沼气池发酵,虽然发酵慢,但有机质消耗较少,渣肥和沼液都有很高的肥力,特别是沼液甚至还能充当杀虫剂使用。
这种方法都是极好的粪肥加工方法,能让粪肥转化效率更高。
若是有足够的这种粪肥,张超都敢说能让亩产翻倍。
后世的人说到粪的时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