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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岩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汉,都说男性在感情方面比较迟钝,可是迟钝到这个地步,也太过分了吧……凌岩心中忽然觉得,那个纤茵有点可怜,她对刘汉有情恐怕都不知几百年了,换来的竟是刘汉这种态度,要是自己易地而处,怕是死心了。
同时她又不知有多么感激起游少菁来,如果不是那个八卦至极的游少菁,在那个时候抓着斑斓的脖子喊“凌岩爱上你了!”的话,自己的感情大概也和那个纤茵差不多,几百年后刘汉都不知道。不,说不定还要更糟,因为自己恐怕连到刘汉面前表达情感的勇气都没有。
至少现在他知道自己的感情,而且他没有拒绝,即使刚才在纤茵逼问的时候,他也没有否认……
回味刚才刘汉的话,凌岩又生出了希望——也许他对自己……也许……有那么一点感情,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啊……
“我曾经见过的人通常都不会忘记的,为什么完全记不起曾经见过她?”刘汉知道自己的记忆力非常好,从来没遗忘过某个认识的人,哪怕对方只是个小人物。可是现在,却有一个和自己有过节的人,自己完全记不起来。
凌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真的记忆力很好吗?连这样出众的女子都记不住?
“她似乎对我的事很了解,她想对付我的话,也许会去找游少菁他们,我们还是赶快去看看吧!”刘汉锁着眉头说。
目前的状况已经完全偏离原本来阻止钟学馗和铃丫的最初目的,这个突然出现的姻缘司官员来意不明,一切就像一团迷雾般,看不清楚啊。
这个人,唉……凌岩叹口气,乖乖跟在刘汉的后面。
她实在没有游少菁的勇气和行动力,不敢去拎着刘汉的领子大叫:“白痴,那个女人喜欢你!”而且她也不希望被刘汉看作是一个爱吃醋的女人。
不过那个纤茵,她究竟想做什么呢?为了得到意中人,谁都可能做出任何事情吧,更何况那个女人……她是姻缘司的天官啊……
凌岩忽然觉得,自己的未来真的变成了一团看不清楚的迷雾了。
纤茵伏在云彩上,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告诉自己他喜欢坚强有担当的人,所以自己不能哭,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用那么无情的眼神、那么冷酷的态度对待自己!
七百年了,自己已经为了他等了七百年了啊。七百年来,自己默默地努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惊讶、让他痴迷。在姻缘司中,自己为了他的一丁点消息就可以兴奋几天几夜,为了他又一次扫荡群魔而雀跃,为了他一次的不慎受伤而担忧哭泣,为了他的升职而欢呼……
当听到他被部下拖累,遭贬入凡尘时,纤茵更是当场便昏了过去,之后在月老面前苦苦求了三天三夜,想用自己这一点小小的道行去清弭他的罪过,哪怕自己的全部道行只能面让他的罪行减轻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也好,自己都会毫不吝惜地拿出来。
知道这个念头行不通之后,她又想跟下凡去投胎当家畜。刘汉当狗她就当狗,刘汉当猪她就当猪,只要和他在一起,仙宫身分算什么,人类身分算什么,她什么都不在乎。不过天条森森,她的愿望依旧无法实现……
刘汉被贬的这些年来,纤茵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对她来说,生活的目标不存在,她连自己为什么存在都不知道了。只有偶尔听到来自地府的消息时,她才会有一点激动,不过听到的内容都只是刘汉死了,又入轮回,死了,又入轮回……而这样无休止的循环,也一点一点地把纤茵的生命温度带走。
就在纤茵以为自己没希望盼到刘汉归来的一天时,她从刘汉以前部下的口中,听说了一件对她而言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有一个新任鬼差,自称是刘汉的未婚妻。
那个刘汉的老部下对纤茵很有好感,一直想撮合纤茵和刘汉,所以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纤茵。不过他并不像李百义那样和刘汉有着深厚的交情,也不太了解刘汉在人间的详情,纤茵并无法从他那里知道更多事情。
仅仅是这样一个消息,已经足以令纤茵如坠地狱了。
刘汉有了未婚妻,刘汉有了未婚妻……
这件消息,纤茵难以接受也难以相信,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为了他日夜牵挂,天天如同行尸走肉般生活时,他竟然有了别的女人……为什么,他为什么这样无情,难道他不知道当年那个小女孩一直在等他,等着有一天能达到他的要求,大大方方地走到他身边去……为什么啊,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她是怎么把刘汉的心勾引走的?她是什么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纤茵便把注意力完全放在收集凌岩的资料上,她千方百计地打听凌岩的行踪,甚至利用到人间的机会跟踪在执行公务的凌岩,终于慢慢摸清了凌岩的情况,顺藤摸瓜,她甚至也发现了刘汉在人间的情况——他今生变成了一只狗,那个英姿不凡、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现在成了一条狗。而那个凌岩,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去勾引他,靠近他的……
她是个趁虚而入的卑鄙女人!
明明是自己更早认识刘汉啊,为什么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她。
纤茵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刘汉的时候。
他骑在一匹高大健壮、全身黑色、佩带着金色饰物、金色马鞍的阴兽身上,身穿一身银甲、仰首立马,气势如雷,就连那些同一阵营的金甲天将们,在他面前也失去了所有颜色。
那时的纤茵,还只是一个姻缘司刚刚收录的小童,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中,被吓得不能动弹,她用长长的斗篷包裹住自己,在战场一角一辆翻倒的云车下蜷成一团,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边的同伴都不见了,只剩下她独自在那样残酷而纷乱的战场中,眼看着血肉横飞、无数的生命灭亡,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战局在发展,战场也缓缓推移,纤茵用来遮掩身躯的那些云车残骸,不知不觉被击散,她小小的身影便出现在战阵之中,毫无遮掩地出现在那些血和利刃面前。
纤茵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不能动、不能喊,甚至不能思考;那个时候的她,认为自己马上就要和那辆云车、那些被卷入战阵的未来同僚们,以及战场上的残骸一样,瞬间被这恐怖的战斗磨成齑粉了,她连恐惧都不能地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最靠近的一个妖魔向自己伸出了已经被凝固的血渍包裹得更加厚重的大刀……
那个时候,她甚至没有想起那些在人间的往事,本来曾经发誓永远不忘记那一切,同时也认为那一切会像是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划在自己心底。可是在生死关头,她却完全没有想起那一切。
那个时候的纤茵,想到的只是活下去。
她不能就这样死掉,好不容易在经历了那样的绝望和死亡的痛苦之后,她才获得了现在的新生,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她不能死掉。
是的,不能死……
等到纤茵的意识恢复过来时,她发现自己正抓着一条云车上碎裂下来的车辙,猛力地抽打着眼前的一个妖魔。一下、再一下……
不能死,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打死你,打死你,你去死好了……
那个妖魔从最初被一个看似已经昏厥的小孩攻击的惊愕中清醒过来后,自然不会任由她继续打下去,于是挥刀削断了那条车辙,然后当头劈向了纤茵。
就在那个时候,那位银甲将军出现在眼前。
看起来庞大、恐怖的妖魔,在一瞬间就成了尸体,然后,纤茵就感到有如腾云驾雾一般,整个身体被提了起来,放在了阴兽背上。
虽然看起来和阳间的骏马很相似,长着一身皮毛,可是阴兽的脊背其实很硬,那些毛也像是一根根坚硬的细针,透过姻缘司配发的轻薄衣物,刺得纤茵浑身难受。阴兽身上带着一种冰冷的气息,让刚刚来到天庭,甚至还没有正式就职的纤茵,有种受不了的感觉,就好像在慢慢被冻结一样。
战斗中的阴兽奔跑起来非常颠簸,纤茵好几次差点被甩下去,都是那位银甲将军用手把她拉了回来。后来纤茵注意到,如果银甲将军分出一只手来护住自己,就会影响他的攻击节奏,于是纤茵毅然抽出一条丝带,用颤抖的手把自己缚在马颈的饰环上,然后双手死死抱住了那位银甲将军的腰。
这样我就算被甩下去,也会挂在马脖子上,所以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绝不会让自己掉下去的。
那个时候,纤茵仰视的视线中,看到了那张原本满是肃杀之气的面孔上,露出了一抹赞许和一个挂在嘴角的淡淡笑容。那个人的笑容非常温暖,那一瞬间,纤茵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阴兽身上传来的寒冷。
纤茵一直坐在——或说趴在阴兽上,像腾云驾雾般地上下颠簸着,一直到战斗结束。一切都结束了。耳边忽然就没有了喊杀声,然后就是一波又一波宣布胜利的欢呼。
纤茵茫然地抬起头,看到蔓延到地平线那端的战场,和战场尽头的那轮夕阳。
究竟是夕阳把这片土地染成了现在的颜色,还是这片土地上流淌的鲜血把夕阳映衬成了血红色,这个问题纤茵一直没有想明白。
“结束了,小家伙,你很勇敢。”银甲将军摸着她的头称赞说。
“我……我……”纤茵很想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说点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恸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不会的,你会好好活着,然后长成一个了不起的男子汉……”银甲将军温声安慰她说。
是的,现在纤茵整个身体几乎都包裹在斗篷中,阴兽的寒冷使她坐在阴兽背上时更加地用力裹紧自己,再加上她的嗓音,所以有些重男轻女的刘汉看到她令人赞许的表现之后,想当然耳,认为这个勇敢的孩子是个小男孩。
可惜有点爱哭,不过能撑到现在才哭出来,也算是可造之材了。看这个服饰,他是姻缘司的新人吧,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人才到了那个司里,恐怕很快就被同化了。
一直在恸哭的纤茵,完全没注意到刚才这位银甲将军的用词,这个时候的她,只能用哭泣作为发泄内心感情的方法,所以一味地哭着,直到昏昏睡去。
等到纤茵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被银甲将军从阴兽身上抱下来,递向一位身着姻缘司服饰的女子。纤茵这时才感到自己头重脚轻,于是推开那个姻缘司的前辈,跪在路边大吐了起来。
“这孩子胆子满大的,战争中一声哭泣也没有,可是身子骨差了点,连阴兽天然的气息都承受不了。”银甲将军这样对姻缘司的前辈说。
而姻缘司的前辈回答:“我们姻缘司要的孩子,只需要胆大、心细、记忆力好,最好是心肠硬一点,有这几条就够了,身子骨倒不太重要,反正他们又不用舞刀弄剑。”
事后纤茵才知道,那位前辈自恃是天官,很看不起地府的武将,明明那位地府的将军救了姻缘司的人,她却还是故意这样说话,让那位将军不快。
“是啊,你们姻缘司的人要是多少懂点刀枪棍棒,这次也不会死得只剩这么一个小孩了。”银甲将军的话语一点也不饶人。
纤茵还没有到过姻缘司,不知道姻缘司是个什么地方,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很想去那里了。因为很明显的,自己的救命恩人对姻缘司没有什么好感。
“那本来就是武夫们的事。”姻缘司的前辈丝毫没有因为这次姻缘司的新进人员只剩下一个而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依旧是淡淡地说,“各部各司都有自己的司职,要是到了要我们姻缘司去舞刀弄剑的时候,某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