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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解决了他,陛下就——
借由满腔杀意,终于摆脱了心中缠绕许久的倩影后,此时此刻的孔雀,脑中只记得一个使命,其余皆一片空白。他握紧了手中的百钢刀,选择在今日这一地的黄沙中面对他所背负的使命。一掌震乱了马秋堂的心脉与接下来双斧所使出的招数后,浑身热血沸腾的他,目中露出在与夜色一战后,许久不曾再有过的酣战感。
马秋堂愣看着神态冷酷得似不带点温度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见着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孔雀,以往那个把人踩在脚丫,轻佻不正经的孔雀,像换了个人似的。不知是因孔雀想验收他的冥斧究竟是习了几成,又或是把这一点视为帝国对神子间正式大战,故才搏命般地求胜,受了一掌胸口隐隐作疼的他,在孔雀冷着一张脸又再使出破空斩时,来不及闪过的他拼命扬斧拦下,勉强挡住的他,双斧未及之处,仍是遭刀风划过了数处。当马秋堂震惊地发觉他与孔雀之间,仍是有着一段差距时,似乎是打算真在今日灭了地藏的孔雀,已又再迎面袭来。
领军在另一处作战的段重楼,在手边的战事告一小段落时,抬首看向远处仍是和孔雀纠缠难分的马秋堂。担心拖得愈久马秋堂也就愈居于劣势的他,对特意请出神宫来到战场上帮忙的雨师弹弹指,雨师立即扬起一对雨袖,对准了远处的孔雀。
在雨师出手前,双斧不敌孔雀的马秋堂已几处负伤。当意气风发的孔雀再次拉开了他俩之间的距离,准备再使出破空斩时,尖锐的啸声突地自天际传来,颗颗雨点,丝毫不给孔雀任何闪避的余地,顿时在孔雀的上方以落雨成箭之姿坠下。细密如网的雨箭,在马秋堂的眼前笼罩住了孔雀的身影。
雨势未停,另一记强劲的箭啸声,也随即响起,骤感不对的马秋堂方回首,只见远处施雨的雨师已中箭倒地。
不该出现的雨势随即骤止,随后遭雨箭穿透身子多处的孔雀,亦一身血湿地出现在马秋堂的面前。然而孔雀虽是大难不死,却已岌岌可危,就连身受数刀的马秋堂伤势都没此时的他来得严重。
不断呕着血的孔雀,一刀用力插在黄沙上。
太大意了——没想到居然杀出雨师这个不在他预料中的意外,孔雀不甘地望着远处突袭后不知遭谁一箭射中的雨师。
当孔雀不肯放弃地想自沙地上爬起时,马秋堂难以理解地皱着眉,也赶紧一手按着作疼的伤处站起。
“为何你愿为皇帝如此?”能在雨师的雨箭下捡回一条命就已是大幸了,他居然还不快点走?他以为在这种伤势下他还能胜出吗?按照血流的速度,他根本就不可能有活着的机会。
“士为——知己者死。”嘴角涎着血丝的孔雀,不死心地勉力以刀撑着自己站起,“我所作所为,不为成全忠义,我是为知己。”
“知己?”
“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费力喘息了一会后,面色苍白的孔雀,强自撑起已快站不稳的身子。
马秋堂毫不犹豫,“为地藏。”
“那咱们都可无怨无悔了!”孔雀微微一哂,不顾血流不止的伤势,单手扬起百钢刀,撕裂大地的刀风,像是一双双利爪般地扑向马秋堂。
在今日之前,马秋堂曾经很想亲刃这个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特意给他时间学会使用冥斧的敌将。可在这么瞧着明知自己身上的伤势已不能再战,仍是要为主上奋力一搏的孔雀,毫无半点退意,不惜把一切都豁出去的模样时,摸不清他心态的马秋堂有点茫然。
孔雀根本就不该给他机会成长的,当时有机会,为何孔雀不杀了他?若他真这么想为主上尽忠,他又怎不早灭了地藏?
不能对他手下留情的马秋堂,在孔雀身上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黄沙时,无情地掷出手中的双斧,两柄冥斧一飞劈向天际。冲上前的他,身影顿时在孔雀的面前化为十来个,个个都扬掌探向孔雀,轻易就分辨出真伪的孔雀虽是一掌接下,并旋身扬刀将马秋堂给再次逼退,但此时两股冷意却自他的身后袭来,拖着脚步的他忙偏身一闪,在闪过了第一柄欲飞回马秋堂手中的冥斧后,却无法躲过另一柄。
当砍中背后的冥斧深深嵌进他的身子里时,在孔雀那双瞪大的眼眸中,他仿佛看见了夜色的身影。
当年头一回被夜色给打倒在武台上的他,一手抹去嘴角的血丝,不服输地瞧着高站在他面前的武将之女。
“我不信我会输给一个女人——”
离火宫美丽的雪色中,他边执起夜色一绺乌黑的长发凑至唇边亲吻,边对着她那双冷淡的眼眸起誓。
“总有天你会看上我。”
在天宫外的迷陀域里,背对着泪眼的夜色,已是来不及挽回她芳心的他,逼自己吐出这句太晚对她说的话。
“夜色,我曾爱过你。”
此时此刻,远处燃烧的火红夕日,和那日与她别离时的夕日同样灿眼,就像是她身上鲜艳的红裳。那一日,他强忍着心碎,和浩瀚一样,强迫自己去割舍,不同的是,浩瀚所成全的,是爱才之心;他却是一段缠缠绵绵,埋藏在心中七年的感情。在背对着夜色离去的那一瞬间,他不断告诉自己,他可以不去聆听胸膛里那颗心被撕裂的声音,只要她能快乐,他愿为她此刻所得到的幸福奉上所有,只要她——
止不住的鲜血滑下他的嘴角,记忆中的那抹红艳和眼前的夕阳融为一色,令他再也看不见深深烙印在他心底的身影。孔雀眯细了眼瞧着与他一般,几乎都快站不稳的马秋堂,以及在马秋堂身后远方的黄泉国旗帜,带着热意的晚风,阵阵吹拂在他的面上,风中携来的黄沙,婆娑起舞音律悦耳得不可思议,就和浩瀚那温柔的嗓音一样。
他遗憾地抬首看向远方。
“陛下,臣先走一步了。”
再次扬起的百钢刀,在夕阳下反射出最耀眼的光芒,决心做出最后一击的孔雀,使出残存的所有力气,在马秋堂冲向他时再次使出破空斩。轰隆隆劈开大地的刀风在避过马秋堂后,一鼓作气袭向敌军的前军,在漫天的沙尘中,再瞧不见敌军前军的踪影,此时一缕金色的流光划过他的眼前,面对直袭而来的马秋堂,伤势过重的他,在气力告竭的状况下,已无力再挪动自己半分。猛然察觉这一点的马秋堂,在接触到孔雀誓死如归的眼神的那一瞬间,他不禁犹豫了一会,无奈来不及收斧的他,止不住斧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冥斧,一斧深砍进这名让他成长的敌人的左胸里,而他也遭孔雀手中的百钢刀一刀刺穿了肩头。
孔雀几乎是当场断气。
远处的叫嚷声,在风沙中听来很模糊,知道自己的前军因孔雀这最后一击死伤惨重的马秋堂,忍着刺骨的疼痛,用力推开身上的孔雀,并将自己的肩头自孔雀至死不放的百钢刀中拔了出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低首看着孔雀合上的双眼,还来不及处理心中这份对孔雀复杂的情绪时,一记逼近的凶猛掌风,令他撑着身子飞快地退离孔雀的尸首,好不容易站稳时,一抬首,他即接触到石中玉那一双闪烁着愤焰的眼眸。
跟随着石中玉,晚了一步才赶到的携云,在一同前来的握雨回头去稳定失去了大将的西域大军时,心惊胆战地想接近抱着孔雀的尸身蹲在原地的石中玉,但就在石中玉缓缓拿过孔雀手中的百钢刀时,一股寒颤,顿时爬上他的背后。
携云的面色顿时惨白无比,“不好了——”从没正经拿过刀的石中玉,居然会舍弃了赤手空拳?他就连对付夜色时也从不曾用过啥兵器!
难得见自家主子如此认真的携云,见情况不妙,连忙掉头就跑,同时急忙地挥扬着双手向握雨示意赶紧撤人,就在这时,自他身后传来了一记不下破空斩所制造的轰然巨响。
狂扫的风沙扑向马秋堂的脸庞,他难以置信地转身看向已遭孔雀重创过一回的前军,在石中玉一接过刀后立即再遭重创一回。
“在今日之前,从没人能逼我开杀戒——”处在极度愤怒情绪中的石中玉,恨恨地扬刀指向马秋堂,“你,将为此付出代价。”
一手按着肩头的马秋堂,虽明知自己在孔雀后,已是无力再对付石中玉,但为了身后的同胞们,没得回避的他,只好咬牙再举起地上的冥斧。
随即实现诺言的石中玉,在马秋堂还喘着气时,已携刀一跃而起,当马秋堂眯着眼寻找身影融入了夕阳里的敌手时,石中玉已来到他的顶上扬刀朝他重重砍下。刀斧相接的那瞬间,两只掌心所传来的震颤,几乎令马秋堂握不住手中的冥斧,每一招每一式都挡得艰辛的他,在无暇喘息的刀斧往来间看着石中玉,虽说石中玉的身手没有孔雀来得灵活,但出手却重于孔雀,深怕没挡下任何一刀就得赔上性命的他,忍着肩头刀伤所带来的疼痛,一次又一次地挡下扬刀欲置他于死地的石中玉。但就在他旋身一击时,面色阴沉的石中玉一刀横挡下他右手的冥斧,另一掌立即由下而上蹿出,力气大得惊人的石中玉,转眼间就夺下他左手的冥斧。
沉重的冥斧方落地,马秋堂还来不及去拾,另一记横竖闪不过的快刀已迎面而来,这时似遭人击中一掌的石中玉,身子大大一晃,一手抚着胸口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马秋堂连忙看向自己身后,却意外地瞧见封诰的脸庞。
弯身只手拾起地上的冥斧后,封诰来回地看着已有百年没回到自己手中的冥斧,在石中玉再次扬刀杀来时,他飞快地夺过马秋堂手中的另一柄冥斧,扬起两斧挡下石中玉的一刀,并因石中玉的力道而震掉了手中的双斧。
在砍过他一刀后,察觉他根本就没啥实力的石中玉,发现眼前的陌生客虽拿得起冥斧,却根本就不会用也无法用。当下没把他给看在眼里的石中玉,在另一刀就快砍下他的人头时,封诰却朝他抬起一掌,当下令他无法动弹地站在原地。
习武以来从没遇过这等事的石中玉,在怎么施力仍是无法动自己分毫后,愕然地对封诰张大了眼。
“你是女娲?”
封诰轻声解释:“女娲分为三人,我只是其中一人。”
“三人?”什么跟什么?
“你可退兵了。”没打算杀他的封诰,在他蓄起一身力气顽抗时,觉得苗头有点不对地开始往后撤。
“为何?”在他愈退愈远时,四肢逐渐开始恢复力气的石中玉,怒火中烧地看着他在经过马秋堂的身旁时,一把扶起马秋堂。
“因再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要我退兵也可以。”手指的关节一恢复自由,石中玉立即扬刀再战,“等我杀了那家伙再说!”马秋堂连忙将封诰推至一旁,赤手空拳地接下石中玉的一刀。然而抵不过刀劲的他,在石中玉一手将刀锋压向他的颈间时,硬生生地受了一掌,胸骨又遭震断了几根的他,当场站在不住地跪下。封诰见了连忙想上前再救他一回,石中玉却将手中的刀尖一偏,直对准了封诰而去。
“你就一定要拖我下水吗?”叹息连天的廉贞,突地现身在封诰的身旁后,一掌握住了百钢刀,再轻松地以两指拎走差点到了刀口的自家子孙,并把他给扔至一旁避避战火。
一而再地有人跳出来搅局,急着想报仇的石中玉简直气急败坏。
“你又是谁?”为什么老是有一些陌生人在紧要关头冒出来?他就不能简简单单地拿下马秋堂的人头吗?
廉贞松手放开掌心中的刀身,顺道把衣袖里的一面令牌扔给他。
“什么?”接过令牌后,石中玉看得愣直了双眼。
廉贞偏着头回想,“我若没记错,你的祖先当年还是我的手下。”原来当